第8章 传奇影后回忆录(8)

小说:我见犹伶[快穿] 作者:李嘟嘟
    闻晓赫清理出来的邮件,有各种商业邀约,甚至还有各种客串演戏。

    何染一个个看了之后,没有一个符合要求的。

    闻晓赫搞不明白,“我的小姑奶奶,你到底要怎样的?”

    何染道,“我要那种大家都不相信我能得到,但是我却又确实得到了的机会。”

    闻晓赫:“……”他算听明白了,说白了就是能打脸的机会。

    这种机会可遇不可求,何染自个也清楚。

    索性也没有再纠结这件事,全心全意为之后的票友大赛做准备。

    距离票友大赛开始,还有一个多月,何染从那天开始直播之后,便一直坚持每天直播两小时。

    一直在产出优秀的直播内容,讲的是关于戏曲演唱技巧和训练方法。

    这些东西,在这个世界,正是四大姓敝帚自珍的东西。

    他们一代代传承下来,不曾外泄的技艺秘密,被何染这样一点点不知不觉间散布出去。

    只不过,行外人看热闹,行内人才是看门道。

    “照本宣科,野鸡你有意思吗?”

    “她是不是已经自暴自弃了,每天直播讲些有的没的。”

    “不趁着在比赛前拉拉票,看来已经是知道自己要凉凉了。”

    “这蹭热度蹭得,简直是火星碰瓷。”

    “隔壁的四大名旦早就已经开腔了,戏都已经演了好几出。”

    “怕是开不了口,唱不出吧?”

    “楼上说的,很有可能。”

    “何小姐,作为一个有着二十年多年票龄的票友,我非常感谢你的分享。”

    “【“谭儒”送出十万张戏票。】”

    “来了来了,金主爸爸来撑腰了。”

    “十万张戏票就是十万块钱啊!”

    “谭儒?难道是那个专业的戏评人谭儒?”

    “想多了吧,谭先生会看一个名不见经传的野鸡直播?”

    “不管你们说什么,都没办法否认姐姐的盛世美颜!”

    “有一说一,这张脸我可以舔一辈子!”

    “野鸡也就这张脸拿得出手,就是不知道多少钱一晚。”

    “一块,不能再多了。”

    “楼上过分了哈,我出一毛!”

    ……

    评论区里的人看到这十万的戏票,各抒己见,总是话是要多难听就有多难听。

    何染见了,只是淡淡回了一句:“受人之托忠人之事而已,不用破费。”然后又继续接着讲戏曲中打戏的部分。

    评论闻言一静,然后喷井式爆发,大家纷纷猜测究竟这个松送了十万戏票的大佬是谁。

    毕竟,其他四大花旦的直播间里,粉丝当然不少,刷礼物送戏票的人更数不胜数,但是没有一个人有如此大的手笔。

    这一出,又成功上了热搜。

    票友大赛这四个字自带流量,更何况还有五个自带话题度的人物,一点风吹草动就能上个热门。

    因为,今年注定是不平凡的一年。

    票友大赛往年的比赛,戏曲中生旦净末丑各行都可能有人参赛,但是唯独今年四人参赛,而且巧的是这四人还都是旦角,还都是名头响当当的名角。

    程立雪、言灵、杨珏和奚谣,业外人称四大名旦,一直不分伯仲。

    今年也算是要一决胜负,最终赢得票王之称,那便是当之无愧的当代第一名旦。

    这次票友大赛意义非凡,对于四人来说亦是如此。

    众人都在猜,这顶桂冠最终花落谁家,甚至还有人以此开盘赌博,参与其中的人还不少。

    事关自己口袋里的钱,大伙更是上心的紧。

    他们关心程杨言奚四人,至于半路杀出的何染,众人下意识地直接忽略不计,甚至庄家赌桌上,何染的赔率高达了一赔二十。

    也就是说,如果何染真的最后成为了票王,投进一百块钱最后能返两千块。

    谁都知道何染是半路进来的插班生,又不是四姓中人,稍微了解一点的人都不会买她。

    买何染赢的人,大概那是脑子被门夹坏了才会去买。

    大家自认为自己脑子没有被门夹,自然不会买稳输不赚的何染。

    唯独只有一个人,下注了十万买何染赢。

    “一切按您的吩咐买好了。”

    “走吧——”

    一辆岩黑色的轿车迅速飞驰而去,渐行渐远。

    **

    梨园。

    “来了,陪我下盘棋。”

    余生安在程芝兰面前坐下,手执白子让黑子先行。

    “您叫我来,是有什么事要和我说吗?”

    “我就想问问,”程芝兰下一子,道:“你是从哪挖出这么个宝贝疙瘩?”

    余生安迟疑道,“您是说何染?”

    “不是她这个小丫头还能有谁?”

    他有些意外,这么多年以来,他还是第一次听到程老如此喜爱一个小辈,欣赏喜爱的情感简直溢于言表。

    “这您就说错了,”余生安接着下了一子,道:“这事与我无关,是她自个找上来的。”

    “那可真是老天爷都在帮我啊——”

    “您这是,何出此言?”

    两人心思都不在棋上,醉翁之意不在酒,在所聊之人身上也。

    程芝兰笑,“余家小子,你还记得当初你找我帮忙说的那些话吧?”

    余生安点头,他当然记得。

    当初,为了说服程老同意改革大赛的举行形式,他前前后后做了不少努力。

    几乎是研究透了对方的心理,蛇打七寸,这才一举拿下这个项目。

    “您的意思是,何染与四姓的事有关?”

    程芝兰点头,幽幽叹了口气,道:“我生于四姓,长于四姓,受获于四姓,同时也受限于四姓。”

    “余小子,你应该非常清楚,这上百年间,四姓敝帚自珍,流通于外界有关戏曲的高端技艺越来越少。”程芝兰道,“而进入四姓的条件越来越苛刻,再这样下去,这对于整个戏曲界——”

    “绝对是灭顶之灾!”

    余生安不是行内人,但是他却与这个行业息息相关,他也是察觉出了这种形式下的弊端,才以此为由,与程老商讨票友大会改革的事。

    他却在不知情的情况下,正好戳中了程芝兰的软肋。

    程芝兰有心改革,却无力回天。

    他是四姓中人,这个身份注定了他不能做出损害四姓利益的事,限制了他的大部分行为。

    如果说余生安的出现让他看到了曙光,那何染就是他的希望。

    他现在需要一个不是四姓的人,打破戏曲界中形成已久的畸形模式。

    这个人,必须要有扎实的功底,出彩的天资,还要有出众的才华,同时必须还要热爱这门艺术。

    他原本以为自己等不来了。

    但是那个寻常的午后,出现在他面前的那个小姑娘,一开腔便惊艳满堂。

    他知道,他苦苦寻觅的人——

    终于,找到了!

    庭院中,蓬勃新绿的夏叶中缓缓飘落一片黄叶,如翻飞的枯叶蝶在跳生命最后的圆舞曲。

    “唉——”

    程芝兰手捏着一颗黑子,迟迟没有落下。

    最终,那颗黑子重新回到了棋盒之中,哐啷的脆响是此时唯一的声音。

    “你知不知道,梨园有多久没有出过一台新戏了?”

    余生安一愣,这个问题他之前倒是不曾留意。

    “五年,整整五年了。”程芝兰摇摇头,道:“你知道为什么吗?”

    余生安摇头。

    “你不知道,那个小姑娘知道。”程芝兰闭上眼睛,似在回忆,“我们这样地闭门造车只会故步自封,开放、融合、创新才是一门艺术该走的最正确的道路。”

    “那小姑娘说得对,”他叹了口气,“所以,是我请她帮忙的。”

    余生安半响没反应过来,迟疑道:“……您今个找我过来,是为了她?”

    程芝兰点头,“何小友她现在是在帮我。”

    “她帮我讲那些我没有办法讲,但又想传递出去的东西,她在做之前没有一个人敢做的事情,她——真的是个好孩子。”

    “她不应该遭受那么多人的误解和……侮辱。”

    余生安沉默。

    老人从口袋掏出手机,颤巍巍地点开,里面是何染正在兢兢业业地认真讲课,将她的经验尽数传授出去。

    何染很聪明,刚开始讲的是那些非常浅显的训练方法,到后来才渐渐才其中深入讲解其中技艺。

    懂得人自然懂,不懂的人就看个热闹。

    底下评论依旧难听,甚至比起之前他看到的有过之而无不及。

    他从来都不知道,有人居然能以这么大的恶意去揣测一个素不相识的小姑娘。

    有些话,简直就是不堪入眼!

    程芝兰气得手发抖,“我今天请你来,是想请你帮帮忙,小姑娘真的不是他们说的那样不堪!”

    余生安立即起身,拍了拍程老的后背,安抚老人的情绪。

    “您别着急,这件事我来处理——”

    余生安接过手机看了起来。

    直播中,何染将那些书本上可能都写得明明白白的知识,重新再讲解并且演示一遍。

    书上写的总归是文字,真正想要学表演,还是要看示范动作。

    何染的动作极漂亮又标准,这样最基本的动作反而最能体现戏角儿们扎实的基本功。

    “来来去去就这几个动作,戏曲兴趣班的小朋友都比你会得多。”

    “所以,这位姐们真的不是来搞笑的?”

    “她都可以去票友大赛,那我家妞妞也可以,注意——我家妞妞是泰日天。”

    “哈哈哈,楼上过分了,不过我喜欢。”

    “票友大赛变成嫖友大赛咯!”

    ……

    评论区恶臭无比。

    余生安向来爱笑,这是第一次见他阴着脸。

    “程老,您放心这件事交给我。”余生安拍了拍老人的手,“我来解决,您别担心了。”

    程芝兰颤悠悠地伸出手,长叹一口气:

    “你要帮帮小姑娘,她——是个好孩子!”

    她不该被人这样欺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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