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思寻觉得自己肯定是看错了,她和战玺以前确实见过,但那已经是九年前了,那时候他还只是一个十三岁的小孩而已,这九年他们再也没见过,怎么可能对她有这么浓厚的感情。
肯定又是她想多了乱七八糟自恋脑补出来的。
主要是他们俩现在的处境太暧昧了,因为空间太狭窄了,战玺还把她抱得这么紧,近得楚思寻能闻到他身上不难闻的男性气息,二十来岁的男孩浑身上下都是热血,楚思寻感觉整个人好像被一阵热气笼罩住,热得她脸上也跟着充血,呼吸不畅了。
她想偏开头呼吸一口新鲜空气,但是工具间里除了机油味就是灰尘,还不如闻着弟弟的味道呢,自少挺好闻的。
“战玺。”楚思寻赶紧把混乱的脑子清空,轻轻推了推他,小声说,“你、你松开我,我要喘不过气了。”
战玺的双眼此时已经隐入了黑暗中,但还是能看到那双明眸里的反光,亮得炙热。
门缝那条细细的光线,因为他的移动,打在了他的喉结上。
楚思寻向来喜欢自由自在策马狂奔的脑补技能又开始飚车技了,那张给她留下深刻印象的军装照以一种霸道且固执的姿态生生闯进她的脑海,他漂亮的喉结放到最大化呈现在她的脑海正中间,被加强版的502胶牢牢地粘在那儿似的,扯都扯不掉。
楚思寻咽了咽口水,觉得自己都快产生生理反应了,偏战玺不知道是不是没听清她的话,双臂铁钳似的,仍然牢牢圈着她,腰都要给他圈断了。
门外那几个年轻人似乎放弃了继续找他们,站在那儿刷私信刷得停不下来,压根没有要走的意思。大约是现在生活条件好了,总有那么些闲得没事见天四处蹲热闹看的闲人。
他们看热闹倒是过足了隐,门里的楚思寻都绝望了,又轻轻推了推战玺,小声让他放开自己,她的腰好痛,肺快爆炸了。
这次战玺好像终于听清了自己的话,圈在腰上的手臂松开了一些,但还是没有完全放开,在腰上流连了半天也没拿开。
楚思寻疑惑地看着他。
战玺对上她的目光,像是终于醒过神,克制又礼貌地松开了她,却又低下头贴在她耳边小声说:“抱歉,刚才想事去了,忘记松开姐姐了。”
“不过,也是姐姐太好抱,抱着都不想松开了。”说完还在她耳边低笑了一声。
楚思寻感觉自己被撩了。
不是她脑补,她是真的感觉被他撩了。
可是弟弟没事撩她做什么?这个年龄的男孩喜欢的应该都是十几岁的小姑娘吧?
难道是天然撩?又或者是压根没把她当同龄女孩,所以撩起来没压力?
楚思寻想七想八了一会儿,又觉得是自己想多了,算了,不想了。
接下来战玺一直很克制,虽然因为空间关系两人贴得很近,但是战玺把自己高大的身材收得很好,笨拙地缩手缩脚,把自己缩在角落里,生怕再占了她便宜似的。
又隔了一会儿,门外的声音终于渐渐消失了。战玺悄悄推开一条门缝,那些看热闹的人果然已经走了。
战玺赶紧从门里跳出来,回头对楚思寻说:“走吧姐姐。”
楚思寻从门里走出来,长长地吐了一口气,抬头看到战玺望着她笑得不行,满脸问号。
“姐姐你脸上好多灰,真是个小脏孩。”战玺乐个不停,从兜里抹了包纸巾出来给她擦脸。
楚思寻抬头看,战玺英俊的脸上也抹了好几道灰迹,不服气地说:“你自己还不是一样。”
两人看着对方,而后都噗哧乐了起来。
今天这神奇的经历,是两人都没遭遇过的,觉得新奇又带点刺激。
当然他们俩觉得新奇刺激,其他人可不会。
等楚思寻回到车里,拿出手机关掉飞行模式,经纪人的电话顿时轰炸过来。
经纪人名叫经益兰,性格严谨且刻板,楚思寻和她关系一般。
果然,她打来了电话,劈头盖脸就问,“思寻,你那怎么回事,新闻上抱着你跑那个男人是谁?”
“是我弟弟,你处理一下吧。”不同于其他艺人和经纪人之间的关系,楚思寻跟她手底下带的其他小艺人也不一样,她有名气有才气,粉丝数量庞大,甚至公司还有分红。
楚思寻早几年合同到期时,正是她大红大紫的巅峰,公司为了留住她,甚至大方地分给了她公司的一部分股份。
所以两人既是合作关系,楚思寻还是经益兰的老板,只需吩咐她做事即可,不用向她汇报。
经益兰道:“已经处理好了,不过这个人到底是谁,是你的亲弟弟吗?你给我交个底吧?”
楚思寻低头打开包翻找钥匙,随意解释道:“我闺蜜的亲弟弟,跟我亲弟弟一样。”
她拿出钥匙抬起头,无意中看到战玺正从后视镜里凝望着自己,那眼神……
“……思寻?在听吗?”
楚思寻脑中闪过什么,被电话里传来的声音打断了,再去看后视镜,战玺已经把目光移开了。
“在听,还有什么事吗?没事我就挂了。”
经益兰道:“是这样的,下周李老板有个饭局,他以前对你照顾挺多,你去看看吧。”
楚思寻下意识皱眉,她对这个李老板的印象挺一般,不过,李老板确实曾经投资过她的两部剧,她吃这碗饭,有些应酬就不能推掉,虽然她不太情愿。
她叹了口气,插上钥匙点火,没有一口把答复咬死了,“到时候再说吧。”
经益兰明显对她这个模棱两可的回答很不满意,但是还是那句话,楚思寻和她手里的其他小艺人不一样,任由她摆布,她还是她的老板,还有下属指挥自己老板办什么事的?
她只能提点两句,“思寻,我知道你以后不想干这行了,但公司里还有其他艺人得往上爬……”
意思很明确,公司她楚思寻也有份,是兴是亡楚思寻也有责任。
“我知道了,我再想想。”楚思寻说完直接挂了电话,发动汽车。
战玺轻声问道:“姐姐有什么烦心事吗?”
楚思寻现在自然没心思想七想八,情绪不太高地说:“都是公司里的破事。”
战玺犹豫了一下,试探地问道:“能跟我说说吗?”
楚思寻感觉到他的话里似乎透着小心翼翼,她不明白为什么他为什么要这样,难道是怕惹她生气?
她心里一软,想着弟弟的性格可能其实还是比较内向的,又常年待在管理严苛的封闭环境里,聆歌忙于事业没空关心弟弟,她倒是有时间的。
“行啊,咱们回去说吧,我开车不敢分心。”
“好啊。”
得到自己的肯定答复,战玺似乎很高兴,楚思寻心里更软了,小小地谴责了一下闺蜜。
回到家,战玺将路上买的西瓜拿去厨房切开两瓣,拿着勺子舀出中间最甜的那一块,乖巧递到她手里。
楚思寻吃下那一勺子瓜,觉得真心甜,心情也跟着好了起来,话匣子一打开,就忍不住滔滔不绝地跟他吐槽起当演员的糟心事。
战玺明显是个很好的倾听者,楚思寻以前找不到倾述对象一直憋在心里的话,一股脑全倒给了他,他一点不耐烦都没有,全部接受,偶尔还会发表一两句意见,表示自己有在认真听,让楚思寻放心地继续说下去。
楚思寻说完觉得心情愉悦,最后回归现实,叹了口气说:“虽然说了这么多,但是该去的还是得去,生意人就是麻烦。”
战玺想了想,说:“姐姐,我能陪你一起去吗?”
“什么?”楚思寻没有反应过来。
战玺那个瓜已经吃得差不多了,他拿纸巾擦擦嘴,笑出他好看的白牙,十分标准的质朴笑容,说:“到时候我给你当司机,陪你去参加这个饭局,正好我也去看看那个李老板是何方神仙。”
楚思寻笑,觉得他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可转念一想,战玺家庭条件极好,不说他们战家的生意已经拓展到了海外市场,就是战玺的外公,在北京城也无人敢惹,家世如此显赫的年轻男孩怎会怕一个有几个臭钱就翘上天的李老板?
她就放心下来,只要战玺不因为她有什么事,那就没关系了。
不过,她隐约有点奇怪,战玺来北京完全可以去他外公家啊,为什么聆歌还专门发消息托她照顾他?
可能怕跟长辈住在一起不自由?
楚思寻觉得这个可能性很大,于是点点头。
两人正开心地吃着瓜,远在异国的战聆歌忽然发来了视讯。
楚思寻可喜欢跟自己的好闺蜜视频聊天了,开心地接了起来。
大美人战聆歌出现在手机上,第一句话就是:“这傻狗到了?”
这姐弟俩明明互相关心得不行,见面就掐,还互相取外号,楚思寻乐了,故意说道:“什么傻狗,我这里只有聆歌心心念念关照的弟弟呀。”
战聆歌大大的眼睛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不屑地说:“我关心他?他还需要我关心?他这种大块头,拖去卖了,买家还嫌弃他太沉浪费运费!”
楚思寻笑盈盈拆她的台,“你就是刀子嘴豆腐心,这么嫌弃你还托人照顾他?”
战聆歌一脸不可思议:“我什么时候……”
“咳咳!”
剧烈的咳嗽声打断了两人的对话,两个大美人同时转过头看向咳得脸都红了的战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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