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多如蝗虫布满天空，我没料到卫衡的速度会如此之快，不过是眨眼间，他的身影就快离开我的视线，我赶紧提速追他。
穿过高大的城墙，周围的人目标第一都是放在离自己最近的楼屋，而我却见卫衡头也不回地往前边飞。
我觉得有些古怪，不知他是修过什么提升过速度的法子，竟然蹦得那么快。
偷偷地跟着，我见他越走越远，越拐越偏，不知道去哪里才是个头，我都要开始怀疑，这地方会不会有什么好东西。
终于他停在了一座偏小的屋子前，而院前有一座雕刻不怎么清晰石雕像，除了这个，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了。
这边太不起眼了，我蹙眉。
可他为什么会停在这里？
眼见他往里面走，我忍不住地开口道：“师弟！”
他蓦地转过头，似是没料到我会在这。大概他没料到我没有去前边的地方寻找东西，反而来这个偏僻的地方。
“师兄，你怎么会在这？”卫衡甚至没有惊讶，声音泠泠。
我本以为他会奇怪和惊慌，因为我出现在这边十分可疑，但他却面不改色。
眼见四周没有人过来，我想杀他的念头愈演愈烈。
“找你有些事，不过现在不重要，我们进屋找找东西再说。”我温和笑道，体内灵力随之动起。
只要一到室内，我便杀了他。
他如琉璃般剔透的灰色眼珠转了下，道：“那便一起吧。”
我手指用力的死死攥紧，感觉身上每根汗毛都耸立了起来，勉强地才压下了心底极其的兴奋和颤栗情绪。
只要他死了，以后芝龄师姐便会看向我了，只要他死了，师父也不会有想将掌门之位继给他的念头……
他先进了屋子，我一步步走进去，然后关上了门。
屋子的壁上挂了一把剑，我过去一把将那剑取了下来。
转头看着卫衡。
“师兄，你这是何意？”卫衡目光从关上的门移至我身上，声音仍是平稳。
我感觉到牙齿都在轻微地颤动，一把抽出了长剑，剑光从剑身蔓至尾端，铮然鸣声伴随着一种幽蓝之光。
这一定是好剑，是上品灵剑的范畴。
用它来杀卫衡……是他的荣幸。
“师弟，愿你下辈子投胎不要再碰见我。”
语音刚落，长剑如虹光而出，蓄在手心灵力灌输至长剑，这次一定要取他的命！
“锵——”刺耳的一声闪过，我只感觉手心像通了电流般麻痹了下，就快要拿不稳剑柄。
我的剑并没有捅穿卫衡，反而被他手里的一块牌状般的东西给挡下了。
“你……”
我想再次出击，却听见卫衡清朗的声音念着些古怪的咒语。
“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动不了了！”
卫衡没有理我的话，反而闭上了眼睛，我见到剑与那牌状接触到地方扩散出光芒，那光芒很刺眼，然后包裹住了整个房间。
过了一会后，卫衡不再念了。
那白光迅速退散，我发现手里的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没有了。
“你做了什么？”诡异感浮上心头，我眸光扫视周围，发现像是在山洞中的甬道里般。
这里原本应该很黑，但墙壁上镶嵌了像夜明珠一般都东西……不对，墙壁上镶嵌的是极其纯粹的上品灵石，正散发着光芒。
这是哪里，又是谁这么大手笔用上品灵石做光引？
“你心还不死。”
卫衡声音冷淡，一些柔和的光落在他如玉石般精致的五官上，合着阴影的弧度，有些惊心的鬼魅，让我心里发凉。
“你真是卫衡？”我不敢置信，他怎么好像早就料到我要杀他一样——
“你还反应不过来吗？何瑾师兄，这世上并不只有你一个人，可以重生回以前。”
我猛地瞪大眼睛，脚都有些发软，“你、你一直都知道我是死了后……”
喉头像是被东西哽住了，我脑里天旋地转，所以一开始，卫衡就是知道的，我那样对他。
“哪知你重生了一回后也无长进？竟只想着针对我。”卫衡道。
我睁大眼睛，死死盯着他，再也不做温和师兄模样，“关你何事，让我离开这鬼地方！”
卫衡道：“在这里，只有我知道出去的办法，你只能听我的。”
我咬牙切齿，“这里究竟是哪？”
卫衡：“这里是我丧命的地方。”
瞬间，鸡皮疙瘩爬了我整只手臂，我拧着眉骂道，“你有病？死过了还回这里。”
“这里有我一直想知道的东西，也是长虚洞天秘密所在。”
我伸手抓紧了他的衣襟，胁迫道：“放我出去，不然我杀了你！”
他修长的指尖凝着灵力，往我手上一点。
我的手不自主地就放开了。
不可能是胎息期，他怎么会有这样浑厚的灵力？
见我的表情，卫衡淡淡道：“师兄，我不想再杀你一次。”
看着他的表情，我一颗心如灌了泥般沉。
我总算知道他是个怎样的人了。
“你掩藏了实力？我一直像个跳梁小丑在你面前扮师兄弟情谊，你觉得很可笑吧？”
卫衡：“我的储物戒不仅能藏活物，还可帮我掩藏身上的灵力波动，一切由我意念操纵。”
我不知道要说什么了，他什么都算计好了，什么都在他的掌握之中……那我还能做些什么？
我哑着声：“你跟我说这些，是想让我做什么？”
卫衡：“我本想着这次我单独前来了解情况，但你却来了，再者我们二人重生之事，或许情况可变。”
我努力冷静下来，消化他说的话，“你说你是死在了这里，那有什么东西值得你冒险再次寻找？”
“生者往复不休……”卫衡顿了下，长睫在眼下落下片阴影，“我总要知道自己是什么。”
他的话越说越轻，仿佛风一吹就散了，我几乎要怀疑自己是听错了，他不就是师父在凡间捡来的吗？
我不想趟浑水，道：“如若你让我离开这里，我以后绝不找你麻烦。”
卫衡轻轻地笑了下：“不可能了。若是我再次殒命于此，有你陪我一起死也是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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