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大皇子去替皇贵妃求情, 这孩子,他不过就是给皇贵妃养了几天, 心都偏了。”毛舜原本还暗中祈祷皇贵妃最好出事, 不曾想到自己的儿子居然还去替敌人求情。
阿芙也跟着生气:“奴婢瞧着也是。”
只是大皇子现在住皇子所, 除了每逢初一十五过来请安,几乎见面的机会少了很多。
养心殿里,嘉德帝看着下面跪着的大皇子, 不解道:“奉元,你为何相信皇贵妃呢?”
大皇子奶声奶气道:“儿臣觉得皇贵妃娘娘对儿臣还有几位皇姐都极慈爱,不会如此的,儿臣年纪虽小,但知道父皇仁德, 身为父皇的妃子,皇贵妃娘娘也肯定极仁德,不会做出丧心病狂之事。”
“哦,你倒是有几分孝心。”嘉德帝怀疑是沈矜教他说的,如果是这样, 那沈矜这个太傅可就当到头了。
大皇子道:“儿臣母妃虽然是贵妃,但是儿臣母妃经常对我说皇贵妃娘娘仁爱博学,所以儿臣想既然母妃都这么说, 那皇贵妃娘娘肯定不会那般。”
原来是毛贵妃让她来的, 这毛舜倒也不笨。
嘉德帝哄他:“你放心,皇贵妃只是暂时不能出她的宫门,父皇一定会让你舅舅好好查探的。”
大皇子喜道:“舅舅有神探之名, 假以时日肯定能够破案,为大皇姐抓出凶手。”
“嗯,你手里拿的什么?”嘉德帝看他紧紧握住拳头。
大皇子慢慢打开,又孩子气的放在身后,“是德母妃送给我的香袋,这个是给我的,父皇不要跟我抢。”
这孩子,嘉德帝笑,“你倒是喜欢你德母妃。”
大皇子重重点头:“儿臣老是想着德母妃的小厨房的糕点呢。”
“好,等哪日父皇有空了,便带你过去。”
嘉德帝很高兴长子居然喜欢德妃,那日后的事情做起来就不费功夫了。
这边大皇子出去之后,便来看毛舜,尽管方才毛舜主仆都很不高兴替大皇子为皇贵妃求情,但是大皇子过来,这二人可不敢随意摆脸色,虽然毛舜的脸色冷了一些。
大皇子似乎也感觉到了,先对阿芙说:“你先下去,我与我母妃有话说。”
毛舜立马道:“元儿,阿芙是我的心腹,怎么可以让她出去?”
“母妃,我跟您说极重要的事情。”大皇子表情变冷,和方才在嘉德帝那儿表现出来的孩子气完全不同。
这时,毛舜才对阿芙使了个眼色,大皇子呷了一口茶才道:“儿子方才去替皇贵妃求情了,但是是以母妃的名义。”
毛舜气道:“你为何如此做?皇贵妃是什么人,你不要觉得被她抚养了几日,就认为她是个好人。”
大皇子淡淡的道:“那母妃认为舅舅是个徇私枉法之人吗?会因为是皇贵妃就网开一面吗?”
毛舜脱口而出:“自然不会。”
“那若凶手真的是皇贵妃,那她也逃不掉不是吗?既然如此,何不做个顺水人情,让父皇知道您是个仁善之人,日后,即便您为后,也容得下德妃,这样才放心把后宫交给您呀。”
小小年纪居然知道这般,毛舜很是恍惚,她心里也是极赞同的,但是看到她的大儿子才五岁,居然就智近乎妖,她想难道她天生比别人笨吗?这个道理她不懂,居然还得儿子教。
毛舜站了起来,“对,你说的极对。就是这么个道理,那你说我该不该去找皇上为皇贵妃求情呢?”
大皇子笑道:“儿子出面便成,哪里要母妃再出面。现下您且稳住,要不骄不躁,提防好旁人安插的人便好。”
“对,母妃听你的。”说完之后,毛舜意识到自己居然听一个五岁孩子的,又蹲下身来,“奉元,你十分聪明,比母妃聪明百倍,有时候我都怀疑自己是哪儿来的福气。”
大皇子但笑不语。
此事传出去之后,徐湘湘惊讶:“大皇子倒是十分聪明,这孩子日后必定有出息。”
沈矜也点头:“是这样的,我教导这个孩子的时候,都常常被他惊着,说一句不好听的话,今上怕是不如这个孩子。”
嘉德帝为人徐湘湘也清楚,她喜道:“若是比他父皇好,那真是一件好事了。”
沈矜扶额,“哎,最近因为章京公主被杀一事,让现在京师风声鹤唳,贤德夫人一家还关着,你最近能不出去就不出去吧。”
“明儿我还真的得出去,得去广儿那边一趟,这几日罗氏说是得了几件好料子,请我过去吃饭。”
罗氏才嫁过来,想和她这个大姑子多处处,她也不能拒绝啊。
再者阳哥儿和蕴哥儿平素也没什么地方去玩,去舅舅家玩,也有个好去处。
“那我送你过去吧,要不然我不放心。”沈矜拉着她的手。
徐湘湘挑眉:“可是你明儿不是要进宫,哪儿有空送我呀!”
沈矜摇头:“明儿我不进宫去,专门陪你,即便我再忙,也得陪陪我家娘子。”
“真的假的啊,平日里在书房连饭都不吃,让人哄着,还不理我呢,现在还说什么专门陪我。”在自己家沈矜基本把书房当妻子还差不多。
徐湘湘这么一说,沈矜咬唇,“你怎么可以这么说我,我可是对你最好,至少我陪你的时间最多吧。我都差点被人说眼里只有妻子,没有爹娘呢。”
“好了好了,书呆子,我真的不用你陪,我去我弟弟家,要人陪什么呀。”
走亲戚是孩子们都盼着的事儿,这意味着那天不用读书,也不用写大字了,阳哥儿探了探头,“娘,街上好热闹呀!”
“是很热闹,阳哥儿,最近是不是很累了,你才八岁,你爹爹就让你考童生,我觉着压力真的太大了!”
阳哥儿却不以为意,“娘,可是我觉得一点都不累,儿子还挺好的,爹爹有空就专门跟我讲学,娘亲更是关怀我无微不至,常常让我劳逸结合,我哪里累呀。”
每每他学过之后,娘就专门带着他和弟弟去散步或者出去玩,其实他已经比同龄人好多了,至少爹娘对他都很尽心。
蕴哥儿拿出一颗糖递给哥哥:“大哥,请你吃莲子糖。”
阳哥儿接过来放嘴里,“谢谢弟弟——”
话音刚落,就听见马三急刹马车,喊道:“大奶奶有人骑着马冲撞过来。”
徐湘湘护住俩个儿子,都准备马车落地了,却见马车板正过来,马三家的摔落在地,梅花立马上前来,“小姐,是有个羽林卫救了您。”
只听外面有个年轻的男声道:“小事一桩,不值一提。”
马三谢了又谢,徐湘湘掀开帘子下去,和那年轻男人对视,只见这人个头十分高,目光炯炯,她忙道:“阁下使出援手,我真是不胜感激。还问请教您尊姓大名——”
那人道:“足下不足挂齿,我在羽林军任中郎将,夫人,我还有事,就此告别。”
那人匆匆而去,可见是有事,只见身畔有百姓跟徐湘湘道:“夫人,您还不知道吧,这位是李函李大人,他每天都要往这里走的,别看他生的冷冰冰的,可是他是个热心肠,上次我的铺子被流氓们闹事,也是他来帮忙的。”
“是吗?那他还真是个热心人,侠骨柔肠。”
一路惊魂未定的去了徐广府上,罗八娘见她三人这般,连忙请她们进去,歉意道:“原本是请姐姐和外甥们过来玩的,现在倒好,却出了这样的事情。”
这世事难料,罗八娘哪里知道。
徐湘湘安慰她几句,还好阳哥儿和蕴哥儿活泼,一会儿俩人便玩起来,跟没事人一样,罗八娘找了不少玩意送给他二人,阳哥儿带着蕴哥儿道谢,“谢谢舅母。”
“不用谢,日后常来玩儿便是。”
作为新婚夫妻,罗八娘和徐广感情十分好,甚至在徐湘湘提起徐广时,她脸上的害羞掩饰都掩饰不住。
看来弟弟这门亲事还真的是说对了,徐湘湘也跟她说一些徐广小时候的趣事儿,罗八娘听了仔细记下,想起二人耳鬓厮磨时,她脸忍不住又红了。
罗八娘觉得自己这门亲事真的是结对了,她想起朱婷,倒没有幸灾乐祸,而是颇有些同情,“朱姐姐陷入这等无妄之灾,怕是跟真定伯府的婚事得延后了。”
“她和张素玉的婚事是皇上下旨,只要无事,日后还是能嫁给张家。”
贤德夫人还是皇上最信任的乳母,朱婷此事若是被冤枉的,她也依旧是子爵府的大小姐,没什么影响。
可贤德夫人确实无事,没几天就被放出来了,但是皇贵妃的嫌疑大了起来,被指证和章京公主有过龃龉,原因是因为婚事,皇贵妃曾经有意对章京公主许配之人,但章京公主并不愿意,一怒之下,皇贵妃便动手了。
此事传的沸沸扬扬,黄氏扛不住了,又来找沈矜一趟。
宫里的人也开始纷纷投靠毛舜,毛舜谨记儿子的话,虽然偶然忍不住得意,但是还是依旧不那么耀武扬威,不表现出幸灾乐祸。
可杨泽却越想越不对,杨大娘见他苦思冥想,不免道:“泽儿,我认为查到这儿就够了。”
“不,娘,我不知道是谁带风向一直说是皇贵妃,但据我查到,根本就不是皇贵妃。我这就进宫去,跟皇上说明我的线索。”
杨大娘却拉住他:“儿子,你可别犯傻,你没看出来皇上在为贵妃和大皇子铺路,你要是真的为毛舜好,此时就不应该去。”
作者有话要说:前世的湘湘大概就是皇贵妃现在的处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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