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帮半大的孩子把教室弄的一团乱, 吕根好似入了魔一般,砸完东西朝着角落里的女老师走去“你个资本家大小姐有什么资格在这儿教书育人。我们好好的社会主义花朵都让你带坏了”
男孩越说越疯狂, 已经控制不住的伸手去拽李老师的衣裳。同学们年纪都不大, 没什么主意。看他们凶神恶煞的也不敢上前。
依依因为大白的缘故, 胆子比一般人大的多。她推小二一把“去把李老师的男人找来,快点儿。”
“那你呢,咱一起去吧。”
“我没事, 他们又不是冲我。”看侄儿犹豫,她使劲儿推他一把“快点儿,李老师怀着小宝宝呢,可不是普通时候。”
小二点点头, 撒丫子跑了。一旁听到的一个小男孩也跟在后面,估计是去帮忙。依依看老师被吕根推搡, 急的上前一步挡在老师面前,隔开她和吕根。
“吆,管闲事的来了。”
几年没打过交道,依依发现记忆里胆小怯懦的孩子居然变成了个二流子。斜着肩膀, 歪着嘴唇, 一只脚踩着一旁的凳子,望着她的目光有些复杂。不屑、嫉妒、甚至还有愤怒仇视。
我跟你没仇吧不对, 我们两家是有仇的。依依冷冷的扯扯嘴角,以前对着我哥哥吓的大气都不敢喘,什么时候不是躲着走。如今我哥哥去当兵了,你对着我倒是硬气了。可惜, 我也不是好惹的。
反手拿起角落的长把笤帚,女孩拿笤帚指着他们,“赶快给我滚,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她一个娇美的小女孩,没动手之前还真唬不住这帮皮小子。以吕根为首的男孩子哈哈大笑。“那你倒是来啊,我倒要看看,你怎么个不客气法”
依依冷笑一声不再废话,拿着笤帚抬手就打,如仗剑走天涯的侠女,下手快狠准。一帮皮小子本来根本没将她放在眼里。心想,你以为拿个武器就能当侠客了。就你那小身板,拿把菜刀还不是给别人送的。
结果一开打,这帮天不怕地不怕的皮小子彻底傻眼了。怎么动不了,身体仿佛生锈的机器一般,挪一步都那么费劲儿。只能干看着笤帚疙瘩一下下敲在身上,却毫无反抗之力。
大白又给增加了十倍的力度,把他们疼的吱哇乱叫。这么娇弱的小女孩怎么也跟她哥哥似的是大力士
实在受不了了,疼痛加上恐惧,大家开始求饶,几个小一些的已经哭的眼泪鼻涕满脸。依依放过求饶的,转而又打了吕根几下,直到他也告饶,女孩这才停手。
“滚。”
这话一出口,几个捣乱的掉头就跑。鞋子跑丢了都不敢回头捡,好似身后有鬼一般,
小伙伴都被震惊了,杨家儿子们厉害就罢了,怎么一个娇娇的小女孩也这么厉害。
趁着这功夫,大家赶快把老师送回了家。学校被闹的停了课,听说李老师动了胎气,在家养胎呢。红小兵后来居然又跑到他们家去闹,幸亏被她男人给拦住了。
她已经嫁给了社会主义的劳动人民,肚子里怀的也是劳动人民的孩子,你们要反对劳动人民吗
这话也许是李老师教的,不过她男人算有胆气,总算把这帮天不怕地不怕的孩子给诈唬住了。
如今是推荐上大学,杨家成分好,又是军属,应该是没问题的。可依依如今正是学习的年纪,却偏偏遇到这种事儿,杨铁槛有些闷闷不乐。
他自小就认为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所以兄弟三人都是识字的。儿子们也都上过学。如今闺女倒被耽误在家里,心里就存了火气。
抽空,两口子在后院切土豆留种。王爱珍明白他,开口道“小军也在家,让他教依依吧。”
男人冷哼一声“就他,自己考试还不及格呢。以前跟着石头还好,如今跟那脱缰的野马似的,别把我闺女教坏了。”
大孙子如今不上学了,一心惦记挣钱。上回捣鼓着换粮票,差点儿被逮着,回来被他爹好一顿训。可这孩子估计难改。自小就投机倒把的没出过事,他还以为自己可能耐呢。殊不知那都是他老姑的能耐。如今依依不跟着,他能不吃亏吗。
女人摇头,吃亏也好。吃一堑长一智,是得摔打摔打,不然不长记性。
“要不让阳子教,那可是正经的大学生,从小跳级上的。他又稳重,性子也温和。”
“这个倒是可行。他白天上工,晚上少教些就行。咱闺女聪明,用不着多费劲儿。”
男人把这事跟李朝阳一说,少年没有不乐意的。满口应承,以后妹妹的学业就交给他了。
晚上一节数学讲完,李朝阳拿着书轻轻敲敲发呆的学生“想什么呢,刚才我讲的都会了吗”
依依回神,有些不好意思。课堂走神,若是李老师该拿粉笔头丢她了。“会了。”
“那我给你出题,一小时后我看结果。”
依依点头,少年拿过她的本,笔走龙蛇很快写好题。他自己的字体隽秀中带着苍劲,温和又不失锋芒。正是字如其人,矛盾又神秘。
写好给她,少年再次问“你刚才在想什么”
“没什么。”
少年歪着脑袋,带笑的眼眸瞅着她。依依笑笑,终于说了“我想让娟儿跟我一起学。后半年若是开学的话,我们就能直接上五年级,不用再费时间了。”
少年点头“我没问题,你的小伙伴愿意,你就让她过来。一个两个都一样教。”
依依一时有些忘形,伸手比了个ok的手势,等少年以同样的手势回她,然后起身离开的时候,她才想起来,这是跟空间电影学的,如今大学以下可都没外语课程,她又暴露了。可这临时的老师明显懂得,而且什么都没问。
敲敲自己的脑袋,女孩有些懊恼。不到一分钟被她丢到一边,低头认真的做题。这老师年纪不大,但是很较真的。写错了又是一通“唠叨”
翌日跟小伙伴一说,原以为她会很乐意。谁知女孩居然摇头拒绝了。“我妈说女孩子能不当睁眼瞎已经很好了,我一天下地能挣四个公分,不能一直这么吃白食了。”
啊依依有些不能接受。最少要小学毕业啊,这还没到时间呢,怎么就急着让挣公分啊。
“朝阳哥哥也要上工,他一般都是中午和晚上抽空给我讲,你过来学不耽误上工。”
“不了,”女孩笑笑“其实我也不喜欢上学,在地里干活很好玩的。我妈还教我纺线,我正在学呢。以后学会了就可以纺花织布做衣服了。”
看小伙伴那么高兴,依依也不勉强。人各有志,行行出状元。她二嫂不识字,可做衣服绣花可漂亮了,剪得窗花也极美,比美术课上画的漂亮。
“那好吧,你有空了记得来找我玩。”
“那肯定的,你可是我最好的朋友。”
小伙伴不学,小二巴不得偷懒。所以李朝阳就教她这一个学生。其实依依完全可以用空间学习,不过她一做什么不合常理的事儿,她爹妈就担心的不行,唯恐闺女有什么意外。所以为了操心的父母,她还是做一个普通的小孩儿比较好。
春天脚步匆匆,转眼大地换上了夏装。柳绿花红,青涩的果实挂在枝头,接受着阳光雨露的洗礼,等待成熟的那天。
隔壁的吕根最近不在家,听说兄弟俩都去串联了。独留她们母女在家相依为命。因为孙寡妇的事儿,吕桃花快二十都没说亲的上门。如今看着更加的阴郁。
李朝阳发现自己的小学生接受能力很强,俩月就把四年级下册全讲完了,晚上在油灯下给她留了大量的作业,测验没问题就开始上五年级课程。
翌日阳光正好,依依写了一会儿,听到屋外声声喜鹊的叫声,心痒痒的跑到外面来玩。看看鲜嫩的豆角、葫芦、西红柿,女孩进屋里拿出自己的画板,坐在菜园旁画这一派绿色的生机。
一个带着露珠半青半红的西红柿画好,她还没来得急高兴呢,姥姥与人打招呼的声音吓的她赶快扣下了画板。抬头望着眼前的少年手足无措。
李朝阳没戴草帽,白皙的脸颊泛着微微的红,眼眸如碧波倒映着阳光、薄唇微微翘着,笑的促狭又温暖。
“杨依依,你在干嘛作业都写了吗”
女孩下意识的往后退,白净的脸蛋因为不好意思而染上了胭脂。大眼睛里闪着无措,受惊的小鹿一般呆的忘记了逃跑。
“哈哈哈”少年伸手拿过她的画板“画的不错啊,谁教你的”
他轻松温和的态度让女孩放松下来,其实这个小老师并不严厉,只不过她是乖孩子,自己没完成作业,先就觉得理亏气短。在发现他根本没有要批评的意思,女孩顿时就不怕了。
“哥哥教的。”
李朝阳愣了一瞬“你四哥”
“不是,四哥才不学这个呢。是石头哥哥,他初中的美术老师很厉害,听说是美院毕业的。”
李朝阳笑笑“我学过国画,和这个是不同风格的,有时间了给你画一幅,你要是感兴趣我可以教你。”
依依摇摇头“还是算了,贪多嚼不烂,我好好学这个就好了。”
李朝阳把画板还给她“杨依依同学,你的作业完成了吗我中午可是要检查的。”
依依往后一缩“我马上去写。”让朝阳哥哥教她真是个巨大的错误,和老师同住一个屋檐下,这感觉太不美妙。
上了一个多月的五年级课程,依依给自己放了暑假。女孩收起课本,郑重的开口“从今天开始,你不是老师了。”
女孩白玉般的脸颊在灯光下好似在发光,脑袋俏皮的半仰着,大眼睛流淌着喜悦和慧黠。嫣红的小嘴翘着,一副我终于解放了的模样。
李朝阳哈哈大笑,忍不住伸手去摸她脑袋,结果被女孩一偏头躲开。右手落空,少年一顿后又是一阵笑。
“可是暑假也有作业的啊”
“老师可不会监督我写暑假作业的。”
“我不是老师,我是哥哥,可以帮着你写。”
嗯这话太出乎意料。依依都呆了。这几个月,他教的极其认真,一副传道授业的模样。这怎么刚放假,就换一副面孔。
女孩水汪汪的大眼睛瞪着他,脸颊鼓成个小包子。少年又忍不住伸手去戳她脸颊,这回依依没反应过来,被他戳个正着。
少年也没料到会碰到,表情十分的意外。俩人都呆愣了一瞬,随即依依皱皱眉头“才不用你,我自己会写。”
女孩说完抱着自己的书本进了东里间,李朝阳楞在那儿,好一阵儿才回过神来。
暑假作业特别的少,女孩对着少年那隽秀的字迹冷哼一声。现在才这样,晚了。本姑娘可是很记仇的。
前段日子那么压缩我的时间,五年级的内容都被你灌输完了。暑假当然该轻松了。依依想着嘿嘿笑笑,这样其实也好,学就学个扎实,玩儿就玩儿个痛快。
好容易放假了,女孩出笼的小鸟一样,换了身利索的背心短裤,跑去找石秀娟玩。夏天天人,豆腐放不住,换不掉都坏了。所以石家如今是最轻松的时候。
俩小姑娘手拉手,一路跑到了老南河。三四天都没降雨了,河水刚刚漫到膝盖。俩人都穿着短裤,也不用挽裤腿,就那么穿着凉鞋踩进水里玩。
娟儿左右瞅瞅没人,解开自己的发辫“我洗洗头发好了。依依,你也洗洗吧。这水是活水,洗的干净。”
太阳透过树梢照射下来,脚下是溪流潺潺,不晒也不凉,洗洗就洗洗吧,虽说我昨天刚洗过。
俩女孩解开发辫,依依从空间倒了洗发液给小伙伴抹在头发上。等搓出满脑袋泡沫来,女孩才惊讶的问“你给我摸得什么我头发怎么这么多泡沫,比肥皂洗的还利索。”
依依转头“我三哥寄回来的洗发膏,我出来的时候带了些。”
小伙伴惊叹“依依你真有先见之明,不会是打算好了来这儿玩水吧。”
依依高深莫测的笑笑,你以为什么就是什么吧。“咱们洗好就往回走吧,一路上正好晒干。”
“嗯,还不耽误我回家做饭。”
“你妈不是在家吗”
“我妈还得纳鞋底,缝衣裳,事多着呢。”
头发湿漉漉的披在肩上,俩小姑娘一路上摘花扑碟,慢悠悠的往回走。刚进村口,小军迎面跑了,满脸的惊慌“老姑你去哪儿了,我到处找你。”
没等依依问,他拉住她的手往回跑“太姥姥摔倒了,估计不行了,你快回去吧。”
“什么”依依惊呼,面色大变。脚下加快了步伐。她出门时姥姥还好好的,这怎么才一会儿功夫就不行了呢
一进胡同,就听到吵嚷声,杨家大门口围得水泄不通。杨国庆赶着车子都进不去“让开,让开,让我先进去。”
男人的叫喊声极大,吃瓜群众这才往两侧退去。依依小军跟着往里走。分开人群,只见老人躺在门口,身下垫了快褥子,王爱珍趴在母亲身上哭的不能自已。
依依呆立当场大白,快救救我姥姥。
大白是。马上扫描。
滴滴,半分都不到,大白再次出声脑动脉破裂,已经脑死亡。没救了。
大白的科技领先这里太多,它一说没救,依依的眼泪顿时就下来了。蹲下去拽老人家的手。她手尚有温度,女孩的眼泪滴滴答答的落在上面。
“姥姥”我走的时候你还嘱咐我早点儿回来,给我做疙瘩汤吃的。怎么这才多会儿功夫啊,您就闭上了眼睛,再也不会跟依依说话了。
“妈妈,为什么不把姥姥抬进屋里”
杨铁槛拍拍闺女的肩膀“乖,姥姥已经没气了,我们现在送姥姥回家。回王家安葬,让姥姥早日入土为安。”
依依见过打发老人,知道死亡代表的意思。闻言眼泪更加汹涌。杨国庆把马车停到一边,众人将老人抬上车,杨家留吴水莲在家照顾孩子,等定了日子下葬再去。其余的人都跟着车子送老人回家。
老人在杨家住了七八年,她生性善良,对谁都温和体贴,大家对老人感情极深。一路上已经泪流成河。小军和小二扶着姑姑,男孩子更坚强些,一路上开口劝慰她。
依依大白,真的没办法救了吗
大白是。脑出血很快的,如果不是身边有高超的急救人员和设备,一般都没救。我们回来时,老人已经没了心跳呼吸,不具备抢救的条件。
除非之前给她做基因改造,增强细胞活力,让它们自然的抵抗老化,清除血管垃圾,增加血管弹性。
依依那你为什么不做
大白好无辜您并未下令啊
依依气死了你不是智能吗
大白好委屈我是有程序的,我是有程序的。主人,我真的是有程序的。只要跟您没有切身利益,我都不会随便自主出手干预。这种是自然老化,不算是突发危险。
李朝阳的美颜滤镜是因为他对你产生了亲近喜爱之情,我有为你预备亲随的程序,所以出手。李玉萍是因为给您哺乳,程序对与您密切联系的都需加入忠犬基因以防背叛。林石头和李朝阳一样,不过他跟您时间长,我还给他改造了其他的基因,让他变得更强。本来是保护您的,结果这小子居然跑了
依依闭嘴。
很长的静默后,依依为什么不改造我爹妈,他们才是跟我最亲近的。
大白他们对您的爱意已经达到百分之两百,愿意以命相替的那种,无需改造。
依依眼泪流的更凶,需要怎么改造才能健康长寿
大白加入忠犬
依依不许用忠犬基因。
大白委屈最简单的改造就是这个,健康长寿因子附带在忠犬基因上,这是一个组合。
依依为什么这么组合
大白去企业应聘还需检查身体,做亲随肯定需要健康啊活得久才不需要老是换人啊。
依依好无力不能分开单独使用吗
大白可以。可是他们对你已经超过忠犬基因范围了,有这个必要吗
依依有。
大白好吧,我先做分离。
三里的路程很快即到。王家兄弟俩恭恭敬敬的把老娘迎进门,老太太走的太匆忙,一时间家里乱了套。还是杨铁槛这个当领导的有组织能力,开始分派大家干活儿。
寿材之前已经预备下,老衣老太太生前也给自己做好,王爱珍做的有新的铺盖,眼下只需请人择个日子,亲友前来送老太太入土下葬。
换好装老衣裳,给老人净了手脸。去报丧的王家兄弟也回来了。夏天天热,为防止尸臭,选了三天后的日子。
“这已经是最近的吉日,你们看有什么办法可以防止腐烂发臭吧。”
阴阳先生跟杨铁槛认识,否则如今这年月可不敢干这活儿,被人举报搞封建迷信,他得吃不了兜着走。
人家批了白单走了,独留他们这些孝子发愁。如今这年月,一无空调,二无冰棺,三无防腐。也不能说无这些,只是老百姓无法拥有。
依依这回尚未出声,大白已经开口建议给老人使用防腐吗否则大夏天的一天后就会臭的无法近前,三天出殡,估计已经开始流液。
依依防腐不会有什么影响吧
大白不会,这个在后世是常规操作。只要是天气不允许,大家都会使用。
依依那就用吧。
当晚入殓,近亲全部到齐。翌日一早移材到灵棚,原先都是要请人描画棺木的,如今风口浪尖,这工序也省了。
这天停灵一天,第三天上午就会起灵送葬。大家想了半天没办法,只能在周围放了几桶水,以求可以降温。
结果到第三天起灵的时候,棺木一丝味道都无。众人都不禁庆幸,有人说老太太一生行善积德,临了也走的干干净净。好回手,好福报。
家中亲戚也都感叹、惊讶,不管如何吧,这给他们送葬减轻了不少负担。
锣鼓声响,唢呐凄厉、哭声悲恸,依依拉着妈妈的手,第一次深切的感受了死亡。姥姥走了,再也回不来了,再也听不到她亲切的唤宝贝了。
大人在声声呼唤母亲,真情也好假意也罢,听的路人不由掩面。依依自有记忆就跟老人一起生活,只要她说的事情,老人从未反驳过。什么好东西都惦记给她们留着。是以不仅她哭的眼睛红肿,杨家的孩子一个个都悲痛万分。
连最小的小四都哭太姥姥回来,小四想你了。
孩子真挚的感情更富感染力,一时间送葬的哭声更大,声嘶力竭的哭喊在昭示着对老人的不舍爱戴。
作者有话要说 依依想念哥哥了,是不是该让哥哥回来了哈哈。凌晨我会发一章防盗章,翌日九点替换。,,大家记得收藏网址或牢记网址,网址 免费无防盗无防盗报错章求书找书和书友聊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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