乘马车到了钟夫人给的二进小院前停下, 由秋灵扶着下了马车,周茗看了一下, 地处于平民居住区,巷子可容两辆单匹马车行驶,他们停下时, 左右有好几户人家走出来婆子仆妇张望, 也有三五凑在一处说话的。
除了房子铺子,跟着周茗出来的还有好几家人,一家是珍姐儿的乳母张氏, 她男人是田庄管事,还有一儿一女, 一家是驭夫王叔, 他婆娘是厨下掌勺的, 儿子媳妇也的卖身契也给了周茗,秋灵是人牙子手上买来的,听说是早年逃荒自卖自知,爹娘也不知去了哪儿。
除了这些人,还有珍姐儿身边的两个大丫鬟, 两个小丫鬟, 周茗两个小丫鬟。徐巧娘的院子里原来有个管事妈妈, 和离时钟夫人想让管事妈妈跟来,因着那位妈妈有儿子媳妇,女儿女婿,是钟家家生子, 亲朋故旧也多,被周茗拒绝了。
屋子早在几天前就收拾好了,马车停好,院门已打开多时,等到周茗领着珍姐儿进了院子,下人们都出来搬搬抬抬,有看热闹的邻里上前打探,钟家的家风还算好,新换了主子,也没人敢搬弄是非,只说了些客套话罢了。
从正门进,便看到一排倒座房,垂花门和影壁,进了垂花门,左右厢房和东西跨院一应俱全,庭院里栽种了些花花草草,几棵松柏,靠近正院那一方还扎了架秋千,看新旧程度,应该是近些日子做的。
有个媳妇子上前道:“这是夫人吩咐的,前些日子就使人来扎了,扎完便走了,说是给小小姐玩的。”
周茗点了点头,珍姐儿和钟夫人诉离别时哭得有点厉害,上了马车摇摇晃晃,现在已经有些打瞌睡了,她对珍姐儿的大丫鬟果儿道:“先把小姐抱起正房里,让她歇个晌午觉。”
两个大丫鬟一个叫果儿,一个叫杏儿,是珍姐儿自己取的名字,同时,她们俩的身契虽在周茗手中,月例却是从钟夫人那儿出,钟家豪富,即使不如几年之前,仆人的月钱也很可观,钟夫人怕月钱骤然减少让他们生出不满,乳母一家,是花了大价钱赎买来的,费了些银钱,因为一家团聚,倒是感恩的很。
王叔一家则是钟夫人精挑细选的,一家人都老实本份,条件也合适。
周茗对于这些下人仆从有些不放心,毕竟她这一次的任务最主要的是让珍姐儿平平安安,是以,给驭夫王叔和乳母张氏都下了奴印术,这个东西对他们也没有多大影响,而且奴印术认灵魂不认别的,原主回来时她要是不满意也可以不用这些人手。
附近就有菜市场,换个方向就是街市,这里是个闹中取静的好地方,根本用不上马车,况且,二进院子虽然不小,却没有马房,让王叔把马车送回钟家,便安排了门房的差事,王叔的儿子负责院子里的重活,他媳妇负责采买,又有小丫鬟洒扫,安排完后,周茗去寝房里看了下,珍姐儿已经睡着了。
有丫鬟守着,周茗去了东次间的榻上,开始修练起来,这半个月因着珍姐儿缠她缠得紧,白日里根本没时间修炼,时间太短,灵气只有一丁点儿。
除了这个坏消息,还有另一个坏消息,珍姐儿不能修炼,没有灵根,这是周茗用好不容易修炼出的一丁点灵气试探出来的,微微失望后周茗从格子空间翻出一些内功心法,刀法剑法轻功之类的存货,不过还没给小丫头学,内功心法一般要在孩子坐得住的年纪开始,珍姐儿现在只想着玩,根本坐不住。
从钟家搬离后日子过得很平静,她比徐巧娘还轻松,徐巧娘还会绣会儿花,周茗因为接收记忆也能绣上两针,但这个东西有长时间的练习,个人的天赋、兴趣各方面的因素在其中,周茗提着针照着徐巧娘的记忆里绣,即使绣得一模一样,绣出的鸟儿却没一点灵气,完全不一样。
自认脸皮厚如城墙的周茗也不能昧着良心说她自己绣的好。
差距实在太大了。
因些,周茗也放弃了绣花这门手艺,如果这次任务时间长一点,在珍姐儿对女红感兴趣的年岁再请个绣娘从新开始学应该能多一门技能。
周茗沉迷修炼无法自拔时,珍姐儿三不五时就就往钟家去玩,有马车接送,又有丫鬟乳母跟着,都让她用了奴印术的前提下,周茗是放心的,放心之余也松了口气,小孩子的精力之旺盛是难以想象的!
她玩得兴奋时可以玩上一整天,不是乳母提醒着午睡,珍姐儿根本就记不起午睡,周茗也记不起来,这导致珍姐儿的午睡时间从中午推到晌午甚至是下午……
周茗:孩子真可怕。
然后,周茗见识到了孩子更可怕的一面!
无限的纵容之下,原本乖乖巧巧的珍姐儿学会了撒娇、耍赖不睡觉,即使是站着都打瞌睡时,她也不肯睡,只要一抱到榻上,就开始大哭,一滴眼泪都没有的那种哭法,扯着嗓子嚎……
对一个小孩子不能打不能骂,周茗只好和她讲条件,比如:乖乖睡觉明天带你出去玩,现在听话等一下让你吃两块杏仁酥之类的。
珍姐儿答应了,渐渐的……周茗发现她开始向往外面的生活,开始只吃糕点不吃主食,在天气愈来愈热的情况下,哭着喊着要去逛街,吃一口饭要说半天好话。
周茗发现这个任务……妈个叽的好难!!
在焦头烂额时,小院迎来了一个不速之客。
“他来干什么?”周茗听小丫鬟禀报,惊讶地道。
小丫鬟想了下才答道:“少爷的脸色并不好看,似乎是极为生气的模样,娘子,如果您不想见他,便让王叔推了吧。”
徐巧娘的名声很好,相比之下,钟承平的名声在一些小丫鬟的口耳相传中并不好,就周茗用精神力听到的窃窃私语中,钟承平身边服侍的丫鬟,但凡有点姿色的都已经被收用了,更别说青楼的相好有多少了,不只说他是色中饿鬼,还传说他会强占良家女子……
周茗听得乍舌,她的精神力因为上一个世界有了长足的进步,在钟家已经用精神力了解过,钟承平虽然好色,但强占良家妇女还真只有两年前的那一次,也许是事情闹得太大,再没有类似的事,不过,其余两点倒也没冤枉他。
想到这儿,周茗突然记起来,钟家已经有好几天没派马车过来接珍姐儿玩了,这些日子为了这个小家伙,她头都要炸了,不知道是钟夫人生病了,还是太忙了,钟承平会过来,莫非是因为思念女儿?
这个理由在周茗想来都有点搞笑,但在因为现代离婚后没有抚养权的一方还有探视权,周茗并不反感钟承平看珍姐儿,囱虽然在李姨娘的事上有些偏心,但毕竟是珍姐儿的生父,即使不管钟承平,她也还得考虑珍姐儿的心理健康问题。
“无妨,虽然和离了,珍姐儿怎么也是他的女儿,他要来看珍姐儿,推了一次两次,也推不了四次五次,让他进来,你再去看看珍姐儿在哪里玩,让果儿把她抱过来。”
小丫鬟答应了一声便退下了,周茗又招呼人上茶水点心。
过了没多久,钟承平脚下生风地过平,一迈入堂中,看到端坐在首位的周茗,双眼冒着火骂道:“你这个毒妇,我当时就不应该签和离书,就应该把你浸猪笼!”
被兜头一通骂,谁也不会有好心情,周茗冷沉着脸喝道:“如果你不会说人话,我不介意绞了你的舌头!”
“我呸!”钟承平恶狠狠地道:“你的心思如此阴毒,长的也让人食不下噎,之前只以为是像爹娘生的丑,现在才知道,原来你是相由心生……”
周茗一把抓起刚上的茶就朝他嘴上砸去,以她的精神力,准度不要再高,这一下大半杯茶都泼在钟承平嘴上,钟承平惊呼一声:“你还敢砸我!”
喊完他就朝周茗扑过来,怒目圆睁,一只胳膊高高抡起了,眼看就要抽到周茗脸上。
“娘!”
“啊……”
珍姐儿和果儿的惊呼声同时响起,刚到门口的果儿甚至下意识的闭上了眼睛,但听得一声闷哼声,又有重物砸地的闷响,却半天不闻痛呼声,果儿悄悄睁开眼——
只见刚刚抡胳膊要打人的少爷正捂着下半身的某一处,蜷成一团跪在地上,身体不停的颤抖却连一声惨叫都喊不出来。
果儿咽了口唾沫,明明不太懂,她却莫名其妙地感受到了钟少爷的痛。
周茗也看到了门口站的两人,刚被指着鼻子骂,她实在扯不出笑意,只吩咐道:“带珍姐儿先去跨院歇会儿,别脏了眼睛!”
周茗根本不知道她现在的样子有多可怕,别说是果儿,就是惯会撒娇耍赖的珍姐儿心里也抖了一下,生怕娘亲像给爹爹一脚那样,把她踹飞两米再摔下来,嘤嘤嘤……一看就好痛。
一大一小刚离开,钟承平被卡在嗓子眼的惨叫声终于传出,震得屋檐的灰都落了一点下来……
珍姐儿&a;果儿:娘亲(娘子)好可怕QAQ……
作者有话要说:孩子不听话怎么办?
周茗硬核教育法——打孩子她爸一顿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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