缓过来的钟承平在下一刻, 污言晦语地咒骂起来,周茗听着那些不堪入耳的话, 冷笑一声,从摆放在一旁的梅瓶中抽出两根柳树枝,这是桃花败了之后换上的插瓶, 翠绿喜人, 抽人比鸡毛掸子还顺手!
骂得正过瘾的钟承平被一柳枝抽在胳膊上,疼的一声大啊,用捂着某个不能描述的怪异姿势连连闪躲, 办躲边骂道:“你这个贱.人,啊……好疼!”
周茗一柳条抽在他的嘴上, 钟承平的脸上瞬间就起了条印子, 他一边怪叫一边想爬来抢过柳条或者是拿到什么武器反击, 但是周茗那一脚实在太狠了,他挣扎了好几次,最后只能抱头承受柳条的抽打,嘴上不干不净的骂声也停了……
抽了不知道多少次,柳条炸开了, 周茗看了一眼, 把断掉的柳枝丢掉, 问道:“会说人话了吗?我一向讲道理,你过来什么事,说吧!”
钟承平把胳膊拿下来,白皙的脸上有好几条红印, 都鼓起来了,看着周茗的眼神像两把刀子,咬着牙道:“你这个……”他似乎还想骂,看了一眼扔在旁边的柳条又咽下骂人的称谓道:“几天之前茹儿早产,好不容易生下一个男婴,却……却因为在肚子里呆的时间太久,一出生……”
说到这儿,钟承平神色闪过一抹痛惜,这是他第一个儿子,给予的关心是对珍姐儿不能比拟的,最让他不能接受的,是他明明听到婴儿的哭声了,稳婆却抱出来个死婴。
“是不是你!你是为了报复茹儿,才让她早产,同样是有儿女的人,你居然对一个尚未出世的婴儿用这么狠毒,你是人吗?你还有点人性吗?”钟承平最后吼的声音都要破音了。
周茗轻轻皱起眉,心中有不好的感觉,在任务人没有要求的事上,她从来不会插手,也不会多理会,李茹儿虽然是导致珍姐儿丧命的罪魁祸首,看在孩子的份上,于情于理,周茗也不会害她。
“她现在怎么样了?”周茗又问道。
爆发后的钟承平面无表情,看周茗的眼睛即厌恶又憎恨,呵地冷笑道:“产后血崩,人已经没了!”
周茗一瞬间想到了钟夫人,在她来到这个世界以后做出改变后,李茹儿的死亡,只是一个巧合吗?
沉默了一会儿,周茗道:“我不知道你怎么就认定我是凶手,首先,我已经离开了钟府,你觉得我还能隔着两条街害你的姨娘吗!?这么看得起我,我可真谢谢你,再说了,听你的意思是早产后难产,那她为什么会早产,又为什么难产,稳婆、大夫怎么说的,这些你应该比我清楚的多,因为她出了事,就找到我头上,你不觉得可笑吗?”
“如果不是你,你会解释这么多吗!”钟承平扶着椅子站起来,本来气势十足的诘问,现在看来是那么不可理喻。
这种你说什么我都不信的情景有点日狗,周茗想了一下,觉得珍姐儿有这么个脑子不灵光的爹或许对她的心理成长更糟糕,所以,周茗道:“既然你心里都认定我是凶手了,那你来干嘛?不会预想着我会大惊失色,然后痛哭流涕吧?”
钟承平的神情愈发难看,周茗建议道:“如果你有证据呢,麻烦你去官府,如果没有呢……麻烦你现在出门右拐,爱上哪上哪去!”
最后,钟承平一瘸一拐地出了门,站在大门口,冷冷地低把自语道:“没有证据,原来只要没有证据就可以了,呵……呵呵……没有证据的事多了!”
用精神力观察到这一幕的周茗感觉到了浓浓的恶意,就在这天晚间,夜深人静时,院外出现了三个小贼,他们身手敏捷,有勾索之类翻墙的工具,从屋子旁边的墙面翻进院子,掏出白晃晃的刀子撬开垂花门,一行人直接朝正院而来。
这并非一般的小偷,判定这点的原因是,来到门前后他们并不急于找贵重物品,而是摸出一支迷烟朝房间中吹……
不过多时,睡在榻上的秋灵就睡沉了。
周茗翻身从床上起来,对于迷.药她也知道些许,虽然不会配制,但避免的方式她却是知道的,等一个是对应的解药,另一个则是水。抖开帕子将其浸在茶壶中,蒙在脸上后,周茗就静静等着三个小贼鱼贯而入,最后进来的那人居然还顺手带上了房门……
真是有礼貌,周茗决定等一下对他温柔一点!
刚站定,还没摸索着往床榻上去,扑通、扑通、扑通三声后,三个人连吭都没吭一声就昏过去了。
端着油灯从内室出来,周茗看一眼一溜躺在地上的人,她房间里并没有绳索之类的东西,想了一会,伸手把三人的腰带解下来把人捆了个扎实,摸了几颗珍姐儿非要买的酸杏一人塞了几颗,又坏心眼的用帕子塞住。
点亮一盏灯,周茗找了贼首然后直接用精神力刺.激让人醒来,那人骤然惊醒就要跳起来,只是跟其余两人捆在一起,根本动不了,这时看清楚自己的处境,面前蹲着的女子就是他们的目标,不动声色的看了一下另外两人,贼首下意识的要吐出口中异物,但嘴巴里塞的东西太多,根本做不到!
周茗看着这个模样很平常的男人,露出雪白的牙齿,伸手摸出一根针,那针粗得吓人,是纳鞋底用的,在暖黄的灯光下寒气森森。
贼首瞪大眼睛,就见那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下扎入他的大腿上!
嗷!!
被堵在嗓子里的惨嚎声吐不出来,变成怪异的“咯咯”声,贼首牙齿咬破了酸杏,冲头的酸味让他打了个噤,眼泪哗的一下就下来了。
周茗嘿嘿笑道:“闯女子闺房,是不是特别过瘾?我想你肯定没有这么过瘾的吧?开心不?高兴不?刺.激不?”她问一句,就扎一下,又痛又酸让贼首拼命躲闪,然尔却无济于事。
扎完一个,周茗又扎下一个!
等三个人都被扎了一遍,周茗问道:“谁让你们来的?”
三人对视一眼连连摇头,摇到一半,周茗从桌子低下掏出一柄狼牙棒,狼牙棒在昏暗的灯光下愈发显得骇人,更恐怖的是上面的黑色血迹一看就是真在人身上招呼过的。
狼牙棒一出,三人看周茗的眼神都变了,不约而同的疯狂点起头来,周茗指了指贼首道:“你来说,要是你敢喊或者耍小心眼,呵呵……知道我这柄狼牙棒是往人哪里打吗?”
她看了一眼贼首的脐下三寸,贼首感受到满满的恶意,激灵灵打了个寒颤,点头的频率更快了!
等帕子被揪出来,贼首吐出被咬碎的杏子,酸得口水都包不住了,边流口水边道:“姑奶奶,我们是拿钱办事,事主是谁真的不知道……小的有眼不识泰山,您大人有大量,放我一马吧!”
周茗看向另两人,冷冷地道:“他说的是真的吗?”
另两人又连连点头。
“呵,真没用!”周茗一巴掌扇在贼首脸上,精神力攻击之下,贼首吭也没吭一下又晕死了,然后周茗解开他的捆缚,轻轻松松将人拖出了屋子,再回来时,她拿着的狼牙棒有了新鲜的血迹……
看到这一幕的两人齐齐抖起来,周茗又问道:“仔细想想,事主是谁知道吗?”
两人根本不敢动,好半天,那个懂礼貌的小贼点起头来,周茗挑眉把他的帕子拿掉,那人把嘴里咬碎的杏子囫囵咽下去,才道:“这单是今天接的,听说是这儿,大哥踩了点就领着咱弟兄们来了,在这之前,我隐约听人提过一嘴,说什么富贵窝里捧出来的,却被个丫头打脸和离了,这种人的钱最好赚之类的……”说完,他眼巴巴地看着周茗。
周茗升出果然如此的感觉,把他嘴巴又塞住,然后犯了难。
她修炼并没什么成效,目前刚到一层,想要悄没声儿的把三人弄出去是不可能的,想了下,把两人弄晕,然后把三人一个个地拖到垂花门外头,再把门一关,给王叔下了个指令。
睡得迷迷糊糊的王叔爬起来,出了屋见到三个人,大惊失色过后连忙喊起儿子,两人商量了一会,把人又捆了一遍,打算第二天去报官。
这事儿说大不算大,说小不算小,报官之后三人便被收押起来,钟夫人听了这事,还遣了身边得用的管事过来问起,周茗只说王叔机警,又谢过钟夫人的安排,临了,告辞时,管事妈妈却没说要接珍姐儿去玩。
周茗状似无意的问道:“夫人近来是不是忙碌得很,珍姐儿在我耳边说了好几回想念祖母呢。”
这管事是接珍姐儿来回的,多次接触后,周茗对她的态度也比较好了,她也会说些珍姐儿在钟府的趣事,听到周茗问起,忙道:“府上出了些事,乱乱糟糟的,不适合小孩子去玩。”
“哦?”
“嗨,也是晦气事!”管事一拍腿道:“那个李姨娘……也是个没福气的,原来说是禁足,夫人心疼未出世的孙子,便解了禁足,万没想就是去逛个院子居然摔了一跤。”说完,她摇摇头,又唏嘘道:“生了两天,好容易生了个哥儿……”
周茗的脸色有些不好看了。
她脸色难看的原不是因为李姨娘的事,而是因为钟夫人,李姨娘会早产这其中有没有钟夫人的手笔她心里不确定,假如没有,那事情很简单,但假如有呢?
那她的目地就十分明显了,就是让钟承平生不出儿子,甚至生不出其他的孩子,到最后,只有珍姐儿一个孩子,家产自然会由珍姐儿继承。
至于为什么周茗不会想到钟夫人会弄死钟承平,只能说,不是不会,而是没这么早,不出所料,钟承平会在珍姐儿知理晓事后,或者钟夫人身体出问题时出事。
以钟夫人千方百计都要让徐巧娘嫁到钟家这件事看来,她会这么做是可以想见的,更可怕的是,钟夫人或许不会对钟承平做什么,而是在有姨娘通房怀孕之后,以各种方法让她们落胎……
到时候,珍姐儿真的继承钟家了,然而这背后因此丧命的女人婴孩将会有多少?
积阴德乃是前人种树,后人乘凉,损阴德也同样如此。
徐巧娘会与系统交易,其最主要的原因是,珍姐儿在身死的那一刻去了轮回,与徐巧娘的一世母女情已经断了,徐巧娘做再多好事,有再多功德惠及的只是她自己,是她转世之后,珍姐儿根本没有机会因为她的功德受益。
在知道后,徐巧娘选择了交易。
若钟夫人真的为了珍姐儿继承家业不择手段,徐巧娘做再多好事攒再多功德,也难以抵消,血脉关系下,珍姐儿在以后仍会深受其害!
周茗不知道这是不是她想得太多了,但……假设只有百分之十的机率,她也不会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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