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周茗的灵气续航, 赵若蕊虽然踉踉跄跄,昏昏沉沉, 倒底一路跟着,楚王随时会追查过来,芦城实在不宜久留, 带着赵若蕊吃完饭就去看了大夫开了药, 在药铺就煎了浓浓的一记给她灌了下去。
等赵若蕊休息时,周茗去车马行购了一辆低调舒适的马车,再去接她。
赵若蕊睡得迷糊, 感觉有人掀被子,紧张的睁开眼, 便与周茗的桃花眼四目相对, 这双令人目眩神迷的眼睛里是那样冷静无波, 赵若蕊也不知为何,心跳加速起来,直到周茗一把将她抱起,她惊呼道:“你做什么?”
“抱你呀!”周茗的语气太理所当然,让赵若蕊一时无言。
就这样, 周茗在医馆大夫药童病人震惊的目光中把赵若蕊抱出去, 然后抱上了马车。
直到周茗驾车离开, 医馆中众人都回不过神来。
在车厢里给周茗的作为找了诸多理由,为人古怪,公主抱一下没什么啊!就算有什么,肯定是看她弱不禁风, 在自己看来很不可置信,可能在周姑娘眼中,这仅仅是举手之劳……
当然,在众多理会之外,赵若蕊也想过周姑娘是不是看上自己了,当然,这想法只有那么一瞬罢了。
为了避免自己尴尬,赵若蕊躺在车厢里当起了驼鸟。马车车轮压过青石板路,有细微的声响,这声音不急不徐,整个马车也十分平稳。
本就精神不济的赵若蕊又睡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赵若蕊醒来,如此好眠,精神恢复不少,连病也去了几分,她深吸一口气,空气中即有药味也有食物的香气。
掀了帘子下车,赵若蕊才发现马车停在一处背风处,两匹马儿被栓在树上,悠闲的吃着草,再看向另一边,简单架起的火堆上吊着两个锅子,一个是烧开的水,一个是冒着泡的药汤,在火堆另一边,还烤着一只兔子。
而周姑娘,正拿树枝搅动着药汤,不时扔进去一些石头、草药之类的东西。
“你醒了。”周茗看了赵若蕊一眼,招呼道:“过来吃东西吧。”
赵若蕊这才感觉到饥肠辘辘,她有些不好意思,还是过去坐了,小心拿起烤好的兔子,撕下一只兔腿慢慢吃起来。
这位周姑娘可真神秘,会驭车,又会烤肉,一点不像她在京城碰到那些贵女。
两人并未说话,气氛也和谐,在这和谐的氛围下,赵若蕊吃光了烤兔,后知后觉发现味道不错,与此同时,她发现药汤锅子快要熬于了,黑漆漆的泥状物在锅中冒着泡,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这是什么?”
周茗道:“给你煮的药。”
“啊?”赵若蕊以为自己听错了,看了看药,满脸写着拒绝,她咽了口唾沫,道:“我觉得,我已经好了,不用吃药了。”
“哦。”周茗答应一声,把药汤锅给扔了,然后牵马过来,道:“既然你已经好了,我们便弃车骑马,现在都过了晌午,快些,否则赶不到济城,便要以天为被地为床了。”
说完的周茗翻身上马,很是潇洒,这可苦了赵若蕊,她还没学习过这项技能,颤颤巍上了马,一拉缰绳,马儿仰头嘶叫一声,就把赵若蕊掀下去了。
最后两人共乘一骑,赵若蕊觉得自己无时无刻不在周姑娘面前丢脸,不知道为什么,上午被逼着杀人时她很惧怕于她,相处了仅仅一天,又想亲近于她。
她甚至不知道这是为什么。
因为共乘,即便是弃了马车,速度也快不起来,一路上少不了或见色起意、或拦路抢劫的贼人,耽误了不少功夫。
也由此,赵若蕊知道周姑娘除了武功高强,会驭车烤肉,会骑马,会认路,还知道野地里什么能吃什么有毒,简直无所不能。
可惜,无所不能的周茗不能让马快点跑,终究没到济城,不过可喜可贺是,她们在天黑之前看见了一间客栈。
客栈里有现成的吃食,胡乱吃了一些,要了两间房便歇下了,赵若蕊又累又乏,躺上床就睡了,周茗却坐在床边,到夜深人静时,只听床下有咔吱咔吱的响声,在她的注视下,床板突然下陷,形成了一个大洞。
枕头被褥掉了下去,可能是没见着人,过了一会,从下面钻出个贼眉鼠眼的男子,刚露头,与周茗来了个面对面,他甚至来不及叫出声儿,血光一现,没了头的身体又砸下去,引起一串惊叫。
周茗端了这黑店,又在地窖找到了赵若蕊,地窖中除了她,还有两个小丫头,身上穿着不合身的旧衣,小脸上像在灰堆里滚过似的,好不可怜。
见了周茗,又惊又怕,还是赵若蕊连连安慰,她们才怯生生地说了句:“谢谢恩人。”
“你要带着她们?”周茗翻手收回刀,看着赵若蕊道。
赵若蕊从这短短的一句话中查察言观色到什么,小心地道:“她们这么小,不带着可能转天就被拐子给拐了,就当好事做到底,去了济城,就将她们送到官府,你看好吗?”
周茗没有说好,也没说不好。等天色微亮离开时,还是带上了这两个小丫头,简单漱洗过后,又换了衣裙,两小丫头虽然神色萎靡不振,五官却生得不错,再加上年龄尚小,又细皮嫩肉的,的确是美人胚子。
多加了两个人,骑马是骑不了了,在黑店里找到一辆年久失修的马车,周茗修好,就拉着三个悠哉悠哉地出发了。
从一开始的沉默寡言,到叽叽喳喳,两个小丫子不到一个时辰就和赵若蕊打成一片,聊天中便知道了两人的身份背景,两人带着老仆前往云城投亲,老人家年纪大,生了病,倒霉地碰上了土匪,护卫们拼死护主,到了那黑店,又下大雨,于是被困住了,当夜老仆就去世了,两姐妹还伤心着,就被药倒了,再醒来就被关入了地窖。
提炼出的消息简单,但她们又是难受又是哽咽,说了好半天,等擦了眼泪,姐姐卢初雯小声问赵若蕊:“赵姐姐,你说周姐姐会武,她能不能教我,学了武艺,就没人敢欺负我们姐妹了……”
赵若蕊知道外头的周茗听到见她们的交谈声,却没有作声,实在不知如何回答,半晌,道:“这个要问你们周姐姐,我也说不好。”
赶了两个时辰的路,终于到了济城,说是城,实际上很小,客栈也只有两家,因为来往的并不讲究,客房很少,大多是通铺,她们住实在不合适,饱餐一顿后,租了个小院子住了。
卢初雯踌躇半天,还是鼓起勇气问周茗:“恩人,听赵姐姐说您武艺高强,不知道,您收不收弟子……”
“你要拜我为师?”
“是,还有我妹妹。。”
周茗也实在闲得无聊,便答应了下来,卢初雯惊喜不已,忙去拉了妹妹少雯给周茗奉茶磕头,又异口同声地道:“师父在上,受徒儿一拜。”
赵若蕊看了,实在羡慕,她因为周茗的凶残万万不敢提什么学武之事,两个小丫头没有看见过周茗的可怕,无知也无畏,早知道周茗这样好说话,那她也……
嗯……周茗教初雯、少雯时,其实她也可以旁听!
周茗先查探了两人的根骨,资质平平,再看灵根,比根骨还差,内功心法讲究经年累月,不是一蹴而就,周茗便将行气决与体术告诉传给两人,两者相辅相成,又是循序渐进,也不用多操心。
赵若蕊偷师,见周茗教的像瑜伽动作,自个回房照猫画虎,终于不得其法,见两人不过半月,便能徒手劈木板,实在眼馋,也顾不上丢不丢脸,也拜了周茗为师。
就这样,周茗收了三个徒弟,反正两只羊是赶,三只也是赶。等租的房子到期,她赶着三只羊离了济城,继续南下。
赵若蕊和卢氏姐妹也不知道周茗要去哪儿,也不敢说,也不敢问,只好跟着。
直到了靠海岸的临城,周茗才安置下来,临城依山靠海,又天高皇帝远,附近的百姓们有上山打猎,也有下海打渔,可惜,能上山又能下海的百姓还是苦哈哈的。
原因有三,山贼海盗是其一,良田少导致百姓们只能以银抵税,第三个,则是临城的父母官不当人,巧立名目加税收税实在太多,让活不下去的百姓们又落草为寇,如此循环,富的人越富,穷的越穷
赵若蕊知道了大概背景,直叹气,穿越前她是新时代的人,穿越后又身处繁华的京城,从来没听过看过穷人的世界,实在不忍心她也不敢求要周茗做什么,只能告诉别人如何养珠,如何晒盐,如何烧冶玻璃……
她虽然想的是改变贫穷,可贫穷有时不仅仅是物质上的,还有思想。赵若蕊几次三番出主意,被那投机取巧卖消息给富绅官员,她们住的小院迎来各种所谓贵客,有趾高气昂的商人管事,要赵若蕊签死契为他们老爷所用,这样她出的主意那些渔民农户,甚至小商人都不能用了。
还有自以为是的县令、府尹要纳赵若蕊为第十房小妾……
才安顿了两个月,她们不得不离开,而且是被人逼走,赵若蕊这才觉得对不住周茗,她真的没想过会变成这样。
“好心没好报,这个世界坏人比你想象的要多。”周茗看着女主栽跟头,又给她泼一瓢凉水。
“这世界上好人也比想象的多!”赵若蕊并不气馁。
吃一堑长一智,自此赵若蕊虽然还帮人,但都会隐去身份,然,一个人的力量终究有限,她看到了太多可怜可叹之人,有刚出生被溺死的女婴,丢在路边任野狗啃食。
有从山贼手中救下的女子,她们回去就被沉了塘。
有纵马奔驰于闹市撞死人,花些银钱就能无事的,死者的父母求告无门,还被生生打断了腿,凄凉而死。
仿佛用血淋淋的事实告诉你,人命不是人命,是脸面,是名声,是银钱……
想要改变,除非权势滔天。
当赵若蕊明白这个道理的时候,周茗已经走了,带着卢氏姐妹去了云城。
某一日,清晨,赵若蕊打开门,就见门外的桂花树下,倚靠着一个男子,他长眉斜飞入鬓,眸似寒星,鼻苦悬胆,一张薄唇抿紧,让人不敢多看。
“本王终于找到你了。”时隔三年,楚王在看到赵若蕊的那一刻,觉得什么都值了。
赵若蕊之后才知道,楚王为了寻她私自出京,皇帝留着楚王在京城,本来就是为了监视他,这事被当今知道,雷霆震怒,楚王的爵位是先皇所封,皇帝没有降,也看不上,而是收回了楚王的封地,现在的楚王府从曾经的倍受追捧,到现在门可罗雀。
如此情深的楚王,让赵若蕊为之动容,两这携手回京,本该甜甜蜜蜜,可刚进王府,一个两岁的小男孩跌跌撞撞而来,指着赵若蕊道:“就是你这个狐媚子抢我父王,我才不要你做我母妃,你滚!”
这可真是个大惊喜。
更大的惊喜在后面,楚王为了重获荣光想要建功立业,领兵北上与鞑虏交战时,一个不小心伤到了根本,再不能令人有孕。
赵若蕊:……
楚王气疯了,喊着有人害他,至于害他的人,他也说不出来。
好容易报复了楚王的周茗暗念了句阿弥佗佛,她也没办法,即想不杀楚王,又得虐得他嗷嗷叫,好像只有这个法子,赵若蕊会弃楚王另择男主,还是继续和楚王恩恩爱爱,随她。
至于孩子,有男主去母留子给女主养的骚操作,也可以让女主借种生子呀,真爱嘛,分什么你的我的,都是我们的,对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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