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试二
殿试只有天,但持续的时间不断，皇帝自然不会直在大殿之看着贡生们。
事实上皇帝只是在大殿之内转了圈，外头的那些贡生都没有分到半点关注，他就直接转身离开了,皇帝走,太子等人也陆陆续续的离开,只剩下负责殿试的官员。
群大人物纷纷离开，参加殿试的贡生们倒是松了口气,原本紧绷着的身躯都松懈了些,也有人敢偷偷擦拭手心的冷汗了。
日殿试,间朝廷甚至会两盏茶水，次午食，茶水还是热的,午食送到他们手的时候已经冰凉片，但却无人抱怨。
甚至也没有人敢真的放开了吃，毕竟吃了喝了到时候人有三急,在宫终归不变。
众目睽睽之下，苏凤章自然也没有取用灵泉水的机会，索性也就没有喝水。
直到日暮时分，这日的殿试才算是结束了，答卷由受卷、掌卷、弥封等官前来收存，贡生们再次从南门而出。
苏凤章走出宫门,心底也忍不住微微松了口气，不是他对皇庭有多么敬畏,而是宫墙之内自有种拘束的气息,让人不敢肆意而为。
“二郎”不远处苏阿荣挥着手喊道，声音却不敢太大,以免惊扰他人。
他伸手想要搀扶苏凤章，后者无奈笑道“不至于这样，走吧，先回去。”
苏阿荣却说“你要是不舒服可定要说，方才有几位公子出来直接就倒下了。”
苏凤章点了点头，却也无力气再说什么，方才不觉得如何，现在整个人松懈下来反倒是有些昏昏沉沉的，大约是用脑过度了。
回到士子楼，此时大家伙儿也没有应酬的心思，纷纷回屋躺下就睡，虽说殿试的时间不长，但进宫走了趟，这些士子心又多了几分对朝廷的向往和渴望。
另头，所有的卷子都被封存，等到阅卷之日，这些卷子才会解封，分发到位读卷官手，池良俊也正在其。
此时他们个人每人桌，不分主次，将卷子轮流传阅，按照自己的想法画上不同的符合，其圈圈代表着最佳，而叉叉则是不可。
宫殿之内，除了几人翻阅的声音再无其他，几位考官之间并无议论商谈，甚至为了避嫌相互之间也不多看眼。
殿试总共的人数不多，跟会试不可同日而语，日之后位考官就选出圈圈最多的十份卷子，将它们呈到了皇帝面前。
作为国之君，皇帝自然是不可能去看所有卷子的，当今陛下更是不可能，他既没有心也没有力，每三年的会试都只看这十份优卷。
如今他施施然的坐在龙椅之上，副兴趣盎然的样子，还未翻开卷子就笑着问了句“这十人之可有两苏”
池良俊连忙回答“启禀陛下，两位苏公子才华横溢，名列前茅，正在十人之。”
皇帝笑着点头“不错，你们还算公允。”
池良俊低着头，暗道皇帝陛下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是暗讽他们会试的时候偏向苏莯，行事不公他偷偷看着皇帝，却见他脸色平静，并无异色。
在他胡思乱想的时候，皇帝已经开始翻阅十分卷子来，这时候其他人也不敢多言。
翻完了遍，皇帝忽然开口说道“太子，珩儿，你们也来看看这十份卷子，看完了再点评点评，让朕听听你们的想法。”
这话出，在场所有人的脸色都是微微变，方才皇帝带着太子和四皇子进来的时候，这些人心已经有了猜测，如今见皇帝毫不避外的让四皇子与太子起阅卷，心更是思绪万千，尤其是太子脉的人脸色沉凝。
太子的脸色尤其难看，却也不干忤逆皇帝，只是看了眼身边的四皇子，希望他还能记得君臣有别，自己拒绝这种事情。
谁料到四皇子只是盈盈笑，开口说道“父皇，这可是你说的，那待会儿儿子若是说的不好你可别骂我。”
语气之的热络亲近赫然彰显，对比起来太子与皇帝的关系反倒是冷硬无比。
皇帝听果然也不生气，反倒是乐呵呵的说道“你若是乱说朕可不依。”
四皇子走到案前，看了眼自家大哥，笑着说道“太子哥哥，您先请。”
只可惜看在太子殿下的眼，他的举动哪有半点亲近，分明就是挑衅。
在皇帝面前，两人默契无比的压下了暗潮汹涌，亲兄弟之间似乎也没有什么间隙，人分了半卷子看起来，看完之后又交换了遍。
放下手的最后份卷子，四皇子看了太子眼，笑着说道“父皇，儿子年轻才疏学浅，不如让大哥先说”
“谁让你平日里不好好读书。”皇帝笑骂了句，转头看向太子，“既然如此，便让太子先说吧，你可有看好的贡生”
太子略犹豫，到底还是按照自己的心意滔滔不绝的说起来，在皇帝面前他倒是知道掩饰二，对苏莯百般称赞，对苏凤章也略有提及。
皇帝听了不置可否，倒是顺势问了句“这苏莯可是山东府的解元，之前又是太子定的会元，若是能拿下状元，可是三元及第的吉祥事儿。”
太子的眼神微微动，笑着说道“父皇所言极是，苏莯出自书香世家，家学渊源，学识也十分出众，确实是难得的良才。”
皇帝点了点头，道“只是看他的卷子，倒是无心朝政，心仰慕归隐名士。”
听这话太子便暗道不好，心也有些猜不透这位皇帝的心思，仰慕名士，享受归隐的可不就是您吗，怎么这会儿又不像是喜欢。
当下，太子只能硬着头皮说道“书香世家出来的年轻人，志趣高洁也是有的。”
这话趁机还拍了拍皇帝的马屁，毕竟这位可是在御花园里头建茅草屋避世的皇帝。
“倒也是，苏莯的名声不假，手章锦绣添花。”皇帝点头说道。
他又转身问“珩儿，你看呢”
四皇子微微笑，他笑起来脸上有两个梨涡显得有些稚气，明明与太子只差了三岁，如今副撒娇的模样倒是小孩儿似的“父皇，那我可就随心说了。”
偏偏皇帝十分吃这套，笑着拍了下他的额头“说吧，说错了也不会怪罪你。”
四皇子这才说道“能被位大人推举上来的卷子，自然都是好的，若不然也不能在殿试之名列前茅，不过就前三而言，儿子倒是更喜欢两苏里头另外位。”
“哦，你与太子的看法不同吗”皇帝笑着问道。
四皇子也不犹豫，直接说道“正有不同，大约是前些日子跟着父皇处理公务，看得多了，反倒是觉得团锦绣看着腻味，读书人若不是心系天下，那又何必当官，不如归隐。”
这话说得直接，除了四皇子之外恐怕也无人敢在皇帝面前这么说。
皇帝的脸色冷，斜眼看他“怎么，你这是挑剔父皇题目不好”
旁边的太子流露出几分窃喜，暗道四皇子自己找死，这是跟皇帝反着来干，心巴不得他直接触怒了父皇才好。
四皇子连忙告罪“父皇，儿子怎么会这么想，儿子只是为您感到委屈，大周天下这么多的贡生，在场这么多的大人，居然也并无几人知道父皇心深意。”
皇帝只是冷冷的看着他，半晌，众人都以为皇帝真的动怒之时，却听见他哈哈大笑起来，拍着四皇子的肩头说道“不错，不愧是朕的儿子。”
这话落地，太子和其他考官的脸色都不大好，难道他们真的错怪了皇帝，他横空出世的考题不是为了归隐，而是为了入世
四皇子瞄了眼太子的脸色，心冷哼不已，口继续说道“父皇，你可觉得苏凤章的名字略有耳熟”
皇帝点了说道“确实耳熟，似乎以前在哪里听过，莫不是李公公提起过两苏”
李公公直站在旁边当壁灯，谁知道皇帝直接点了名，只得出来说道“陛下可是忘了，年之前盛行时的岁花吟正是苏凤章，苏公子所作。”
太子心暗道不妙，开口岔开话题“父皇，不如我们先定名次”
四皇子却抢先说道“正是如此，年之前，苏凤章能做出岁花吟这般传颂千古的佳作，年之后，在会试殿试也出人意表，屡放光彩。”
“当初皇叔带回岁花吟，永乐坊唱出湖山县奇案，当时父皇还曾想过传唤苏凤章，没想到年之后，苏凤章倒是凭着己之力走到了勤政殿上。”
“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人生代代无穷已，江月年年只相似。”皇帝其实已经不大记得苏凤章了，但这首好诗却在他心，“原来是他，怪道眼熟。”
太子连忙解释道“父皇，这首诗不是苏凤章所作，而是被谋害的秀才所作。”
四皇子却笑道“父皇，苏凤章当初所作的是另外首诗，寄身小邑倚利刀，染指羞谈脂与膏。屠夫白日杀饱豕，有情休分贵贱高。”
“当初张太师都曾经夸过这首诗，说苏凤章虽然年轻，对民生百态倒是知之甚详，是个可造之材，如今可不就应了这话。”
屠夫这首诗其实也不错，但比起另首来显然并不符合皇帝的审美，不过听四皇子这么说，他倒是想起里张太师等人确实是夸过苏凤章了。
他含笑点头说道“不错不错，正是如此。”
太子张嘴正要说话，就听见皇帝乐呵呵的锤定音“既然是张太师都满意的人才，又有岁花吟奇案在前，会试殿试成绩在后，苏凤章堪为状元”
“苏莯略逊筹，可谓榜眼，孟庭才华出众，秀丽洒脱，当为探花。”
太子惊声喊道“父皇，这”
皇帝抬头看向太子，反问道“怎么，太子觉得有哪里不妥吗”
太子额头冒出冷汗，连声解释道“儿臣并不是这个意思。”
皇帝又问其他考官“那诸位卿家可有异议”
几位考官面面相觑，有些闹不懂这位皇帝的心思，让太子去主持会试，又将他选出来的会元撇开边，殿试出归隐的题目，又不喜欢称颂归隐的贡生。
但在皇帝的目光之下，他们纷纷拱手回答“微臣并无异议。”
四皇子更是笑道“父皇英明。两苏对决，波三折，想必此事定能名传千古，为我大周留下段佳话。”
皇帝笑道“如此极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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