脆弱的后颈被齿尖咬住, 林曜软软地蜷在秦挚怀中,浑身都被秦挚独属的气息霸道笼罩。
他低低地愉悦地哼唧着,复又仰起头不敢相信地问:“真的吗?你真放我走?”
他语气既惊喜又忐忑,听得秦挚却极不是滋味。朕是虐待他了还是欺辱他了,让他那么想远离朕?朕还从没对谁这么纵容、宠溺过,林曜简直不识好歹!
“朕一诺千金。”秦挚低沉道。
林曜笑着勾住秦挚脖颈:“谢陛下。”
他没想到秦挚竟会突然同意放他走, 毕竟在此之前,秦挚一直都试图劝他回宫。
但无论如何, 这都是件好事。
这夜两人一宿没睡, 天快亮时才勉强歇下,即便睡着了,林曜也本能地紧抱着秦挚。
青釉久久没等到他们,便动身来到院落。刚走进院落便嗅到两股浓烈的气息,他愣了下, 连忙退到安全距离。
第吻发情期时,赤骁的独占欲是极可怕的, 更别提那位还是陛下。青釉都能闻到陛下所散发的强烈的驱逐的敌意。
他不禁无奈,他是净过身的人,陛下对他起什么敌意?他想做什么也有心无力啊。
青釉如此想着连迅速离开了,总之最近他还是离公子远点的好。
只是公子为何没服那能压制发情的药丸?难道是陛下强迫公子?
但不管是主动还是被迫, 现在也都是你情我愿。说起来, 这还是公子在成年后的第一个发情期,希望陛下能温柔些。
发情阶段的第吻,可是很娇弱黏人的。
林曜睡到下午才醒, 浑身酸软,醒时睁眼就见秦挚端着碗鸡汤进来。
他强忍着某处的不适跟想扑进秦挚怀里的悸动,坐起身问:“哪来的鸡汤?”
“找附近村民买的。你不是嫌鱼汤喝腻了吗?”
“这也太危险了,没被发现吧?”
秦挚坐到床边,摇头:“无妨。”
林曜嗅到秦挚熟悉又让他极有安全感的气息,还是没能忍住悄咪咪地拉住他衣角,顿了顿见秦挚没反应,他又低着头,小心翼翼地钻进了秦挚怀里。
抱着秦挚腰,被他的气息包裹,林曜餍足地放松下来,像离巢的幼鸟找到栖息地。
秦挚低头看着林曜柔软的发顶,心想,朕当初就是被他这幅纯良可人的模样骗了的。
“松手。”秦挚面无表情地道:“把鸡汤喝了。”
抱着秦挚黏在他身上的感觉实在太舒服了,像有瘾一样,林曜实在不想松手,脑袋蹭着秦挚腰撒娇道:“让我再抱一会,就一会。”
他此刻顿时能理解他家的猫为何霸着猫薄荷就不放了,因为实在太舒服了,他也只想抱着秦挚,亲他吻他跟他在床上打滚。
秦挚眼眸微沉:“你若还想离开,就别挑战朕的底线。”
他会忍不住把林曜打晕带回宫关起来的。
林曜霎时像被掐住脖子的猫,悻悻地松开手,委屈嘟囔道:“做都做了,抱一下怎么了。”
秦挚没吭声,把鸡汤递给林曜。林曜也不敢多说什么,怕秦挚真的反悔,那就不妙了。
他喝完鸡汤,看着坐在旁边的秦挚,又忍不住想去摸他抱他被他的气息填满。只是秦挚刚刚的威胁还在,林曜也只能按捺着悸动,抱着被褥自己在床上难耐地打滚。
啊!好想抱抱,好想亲亲,好想跟秦挚在床上打滚!
殊不知在秦挚看来,此时衣衫凌乱白皙肌肤遍布吻痕的林曜,却时时都在挑战他的忍耐极限。
发情时的林曜那么软,那么乖,让叫夫君就叫夫君,让摆什么动作就摆什么动作,实在美味可人至极。
秦挚看着林曜的眼底升腾起熊熊烈焰,烧的他血液沸腾。他迅速站起身,脱掉外袍便覆在了林曜身上。
林曜顿时满心雀跃地顺从地抱住秦挚,在他身上蹭蹭,洁白无瑕的双腿急不可耐地缠了上去。
“让你死在朕的床上好不好?”秦挚低低问。
林曜眼底尽是魅色,诱人地笑:“任凭陛下处置。”
…………
…………
林曜是在第四天清晨结束发情期的,醒来时顾不上手脚发软、浑身酸痛,第一件事就是问秦挚:“你没事吧?”
他这三天骨头都快散架了,更别提秦挚还病着,又是体力输出的那方。
秦挚闻言愣了下,很快反应过来,他都险些忘记装病这茬。
他掩唇咳了声,虚弱道:“还好。”
“那就好。”林曜松了口气,顿了顿,又试探地小心问:“昨晚陛下答应我的事,没忘记吧?”
秦挚脸色顿时难看起来,紧蹙着眉:“朕从不食言。”
他冷冷说着便掀开被褥起身,径直往外走,不想跟一心只惦记着离开的林曜再说一句话。
又生气了?林曜莫名看着秦挚背影。
半晌又激动起来,这实在是个大喜讯,俨然盖过了林曜心底丢失药丸的痛。他得把这个好消息赶紧告诉青釉。
那之后,想到等接应秦挚的人来了,自己就彻底自由了,林曜便浑身舒爽。
而人逢喜事精神爽,他也看什么都高兴,见到臭着张脸满身暴躁气息的秦挚都能笑脸相迎,秦挚霎时脸更臭了。
这个林曜简直狂妄放肆、罪该万死!
然而林曜也万万没想到,他们没等来接应的人,这晚却先等来批袭击的刺客。
一支淬毒的箭矢在他们吃饭时猛地射穿窗棂,深深钉进椅背中。
若非秦挚躲的快,那支箭此刻射进的就是他的身体。
这突如其来的袭击吓了林曜跟青釉一跳,而紧接着,林曜瞳孔紧锁,忽地看到更多的箭矢从四面八方射来!
秦挚一把护住林曜,对吓傻在原地的青釉喊道:“躲桌下!”
他边说边带着林曜险险避过数根箭矢,随后把他也推到桌底,抓起桌上的碗碟倏然击向箭矢射来之处。
只听窗外传来几声惨叫,陆续射进的箭矢终于停下。
秦挚瞥到窗外迅速逼近的刺客,低声叮嘱林曜:“躲好,别出来。”
他转身往外走,谁知衣袍却被林曜抓住:“你别去。”
林曜仰头看着秦挚,满脸担忧,嗓音也微微颤抖着。
秦挚想到他装病骗林曜的事,感觉他是在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没事的,不过群无名小卒,奈何不了朕。你们躲好,千万别出来。”
他说着还警告地看了眼青釉——朕若暴露,便唯你是问。
青釉恭敬遵旨,心底却直泛苦。
不得罪陛下就要得罪公子,他怎么这么惨啊。
秦挚关好房门转身,眼底皆是浸骨的杀气。他缓缓走下台阶,下一秒身影便消失在原地。
持剑刺来的刺客霎时一惊,背脊拔凉,反应过来转身时,已被背后的秦挚夺走利剑,咔嚓割断喉咙。
其余数名刺客见状齐齐朝秦挚攻来,速度极快。
夜黑如墨,凉风习习。
秦挚身穿黑袍,满脸煞气,宛如一尊战神。
猩红的血液沿着剑尖滴落到地上,须臾,剑身闪过寒光,秦挚身影又一次消失在原地。
饭厅,青釉正绞尽脑汁地劝林曜留在桌下别出去。
“我没说出去。”林曜解释:“我就到门边看看情况。陛下伤还没好你也知道,他如果应付不过来,我们没准能帮上点忙。”
青釉着急道:“那也不行,会很危险的。我们还是听陛下的吧。”
“他若出事怎么办?”
“陛下武功高强,不会有事的。”
青釉说的斩钉截铁,林曜顿时狐疑看着他:“你怎么确定他不会有事?还是说,你有事瞒着我?”
青釉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两头为难,都快急哭了。
“总之陛下就是没事。公子您耐心等会,陛下很快会回来的。”
林曜这会再迟钝,也发觉不对劲了,他盯着青釉拉住他袖袍的手:“松开。”
青釉眼神闪烁,犹豫不定。
林曜又严厉道:“松开!”
青釉骤然吓了一跳,连忙松开手,不敢再阻拦林曜。
于是林曜站起身走到窗边,就透过被箭矢射穿的烂洞,看到秦挚如鬼魅般迅速地收割刺客性命的身影。
他动作出神入化,内力深厚,哪还有半分先前虚弱无力的模样!
林曜顿时都气笑了,秦挚这段时间竟是在装病?
青釉在旁边噗通跪下,急切解释道:“公子,您别生气,我不是故意骗您的。是陛下不许我说,我若告诉您,陛下会杀了我的。”
很好,非常好。
林曜紧盯着窗外在数名刺客围攻下依然游刃有余的秦挚。
半晌转身咬牙切齿问:“你是什么时候发现他装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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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落中,秦挚专心对付着眼前的刺客,身后却又有刺客趁机袭来。
他瞬间连杀两人,刚要转身对付袭击者,便有利箭携着破空之声猛地袭来,恰好射中那袭击者,对方身体轰然砸落在地。
紧接着,一行数人匆匆赶来,纷纷跪地道:“参见陛下。”
那为首之人正是禁军统领魏陵阳。
“臣救驾来迟,还望陛下恕罪。”魏陵阳恭声道。
“起来吧。”秦挚扔掉染满鲜血的长剑,视线却望向那射箭之人:“你叫什么名字?”
“卑职纪聿,参见陛下。”
纪聿长相普通,很难让人记住,指腹却都是老茧,明显内力深厚。
“功夫不错。”秦挚夸了句。
话还没说完,就见饭厅的门忽地打开,林曜怒气汹汹地站在那,瞪着他的眼神像要活吃了他。
“退下吧。有事稍后再议。”秦挚淡淡说完,便迈步朝林曜走去。
“你都看到了?”他问林曜,并轻描淡写地凉凉瞟了眼诚惶诚恐、瑟瑟发抖的青釉。
吓得青釉脸色煞白,迅速往林曜身后躲。
“你吓他干嘛?”林曜怒瞪着秦挚:“你装病骗我,不觉得自己很过分吗?”
他其实早该想到的,先前青釉就总支支吾吾,像有事瞒着他。况且秦挚若真还病着,又怎能连着好几晚跟他欢好。
秦挚一时无话可说。
林曜看着沉默不言的秦挚,想起那段时间他借生病让自己捏肩捶背还陪睡,便好气又好笑,堂堂皇帝陛下,竟做如此幼稚的事,也不嫌丢脸。
不过事已至此,他再追究那么多也没必要。
“陛下先前说的话还算数吧?如今接应的人也到了,我想明早就走。”
林曜并不讨厌秦挚,也很喜欢这段时间的生活。但他更清楚,等回到皇宫,秦挚仍是那位高高在上的皇帝,掌握着他跟无数人的命运。
他跟秦挚的关系并不平等,那不是他想要的。
秦挚低头看着林曜,眼底刹那涌过无数种情绪,表情尽是阴霾狠戾。
就在林曜以为他会反悔的时候,秦挚突然愤愤地从齿缝挤出两个字:“随你。”
说完便愤愤拂袖而去,简直一眼都不想再看到林曜。
林曜一脸莫名,看着他怒气冲冲的背影小声道:“该生气的是我,你生什么气啊。”
夜色已深,林曜做下决定,便回房准备收拾行李,顺便还收留青釉在地上睡了一晚。
因为青釉实在太怕陛下会半夜派人去杀他。
林曜被他弄得啼笑皆非。不知怎的,他就是很坚信,秦挚不过是说着吓唬青釉,是不会真动手的。这种本能的直觉连他自己都解释不清。
次日一早,天刚微微亮,林曜跟青釉便悄然离开了避暑山庄,没惊动秦挚。
山庄某间屋顶上,秦挚却正满脸寒霜地看着林曜渐行渐远的身影。
他背脊挺拔地一动不动地站了很久很久,拳头紧紧握着,像在经历极艰难的挣扎抉择。
好半晌,等到林曜的身影都消失在视野外。
秦挚忽地跃下屋顶,寻了匹快马一路疾驰直奔林曜离开的方向追去!
作者有话要说:朕脸好疼ε(┬┬﹏┬┬)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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