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绻的话言犹在耳, 林曜再看向秦挚时,眼神顿时硬气多了。他家小可怜如今有姑母、祖母、祖父等人疼,秦挚就靠边站吧。
马车停在宫城外,秦挚先走出马车,准备去扶林曜。林曜却是哼了声,转身从另一边下了马车。
秦挚伸出的手尴尬地悬在半空, 脸色霎时阴鸷可怕。
这段时间他能感觉到林曜心情并不好,他尽力缓和, 却也无济于事, 一时也很无能为力。
但这晚林曜心情却明显不错,盥洗时还轻轻地哼着歌,唇角也是上扬的。
秦挚为给彼此冷静的空间,这几天是睡在养心殿的。只今晚见林曜身体不适,有些担心, 便准备歇在重华宫。
秦挚虽没说,林曜却也知道他为何留在重华宫。
盥洗完毕, 林曜取下玉冠发簪,看着躺在身旁的秦挚,到底还是先沉不住气道:“你就没什么话想跟我说吗?”
他这段时间憋的实在难受。
秦挚静默半晌,便问:“还觉得不适吗?若不舒服, 便传太医来看看。”
林曜气恼道:“你知道我问的不是这个。”
秦挚是真不懂还是装不懂?
秦挚认真看着林曜:“朕很喜欢宝宝, 跟曜曜一样。”
“真的?”
“绝无半句虚言。”
林曜烦恼地抓乱了头发,不知该不该信秦挚。秦挚若真喜欢宝宝,为何有时看着宝宝的眼神又那么复杂陌生?
无论怎样, 他肯定还有事瞒着自己的吧?!
林曜狐疑看着他:“你没其他事瞒着我?”
“朕不会骗你。”
林曜盯着表情真挚的秦挚,没能看出端倪,却又总觉得不对劲,只能似信非信地“哦”了声,心事重重地睡下了。
秦挚也跟着躺下。
过了会,又看着林曜道:“你别多想,这也是朕的宝宝,朕岂能不爱?”
林曜是背对着秦挚睡的。秦挚说完没听到回话,便以为林曜睡了,也没再多说。
林曜此时却并没有睡着,他没回答秦挚仅仅是不知道该说什么。他觉得自己现在很像怀疑老公出轨,却又偏抓不到证据的老婆。
呸呸呸,这比喻不对,谁是他老婆了,林曜想着。反正大概就这意思吧。
但这晚,林曜却很可疑地捉到了蛛丝马迹。
他半夜醒来时,微微睁开眼,竟发现秦挚是坐着的,且目光很深邃复杂地定定看着他腹部,也不知道这么看了多久。
夜色沉沉,周围亦很静谧。
林曜顿时有些被吓到,本能地没敢惊动秦挚,而是继续闭着眼装睡。但睡是肯定睡不着的了,林曜表面呼吸平缓,手脚却都有些僵硬了。
秦挚还说让他别多想,都这样了,他能不多想吗!
若说他先前还只是怀疑秦挚有事瞒着他,那现在就是确信无疑了。
这件事若与他无关也就罢了,但种种迹象表明,秦挚隐瞒的事跟他怀的宝宝有极大关系。
林曜这就没办法坐视不理了。
他甚至开始有些担心起宝宝来。
秦挚既不信任他,不愿把隐瞒的事告诉他,跟他一起分担解决,那林曜觉得,他也必须尽早采取措施了。
林曜一晚没怎么睡好,等秦挚起床去上朝后,他才好好睡上一觉。
谁知就这么会时间也做了场噩梦,梦见秦挚说讨厌小可怜,不想要小可怜了。
林曜被噩梦惊醒,起床梳好发洗过脸才总算清醒些。
用过早膳,林曜心绪难平,便牵着鲁卡到御花园散会步。
结果刚走到那,就恰好碰见乔鹤脸色铁青地从养心殿出来。
林曜连忙叫住乔鹤,想问问他容绻的事。
哪知道他刚提到容绻的名字,乔鹤脸上怒意便更盛,若非当着皇后的面,怕是早就爆发了。
“容绻此人满嘴胡言,我已与她恩断义绝,烦请皇后也别再提及此人。臣还有事,先行告退。”
乔鹤压着火说完这番话便愤怒离去了。林曜还是第一次见乔鹤被气成这样,连礼数都不顾了。不禁暗自揣摩,难道昨晚洞房夜,容绻会武的事露馅了?
但就算会武的事容绻骗了她,两人毕竟先前感情那么好,也不该闹到要恩断义绝的程度啊。
林曜越想越纳闷。恰好见盼春经过,便叫他过来问是怎么回事。
盼春恭敬道:“乔将军是来求陛下允他跟乔夫人和离的。”
当初乔鹤跟容绻是陛下赐婚的,他现在想和离,也得先得到秦挚的允许。但赐婚事大,并非儿戏,又岂能说结就结说离就离。
林曜难掩惊讶:“为何?”
不就隐瞒了会武一事,虽说是挺过分的,但也不至于闹和离吧。
“乔将军并未细说,只道他与乔夫人绝无可能。因此陛下也并未允他和离。”
林曜听的一头雾水,暗道还是得找机会宣容绻进宫好好问问情况。
林曜溜了圈鲁卡,回到重华宫时刚好碰到秦挚。
秦挚似也有气,见到林曜便道:“昨日刚大婚,今日就来求和离,大婚之事岂可儿戏,简直荒唐。”
林曜表情不动声色,没准备提昨晚的事:“我碰到乔将军了,也听盼春说过此事。乔将军究竟为何执意和离?”
“朕也不知。问他只说他跟容绻缘尽,已不想再看到她。”秦挚说着都被气笑了:“认识这么久,一晚就缘尽了?这个乔鹤,也不知在做什么。”
他今早听乔鹤提起和离的事时,都完全不敢相信。
林曜表情费解,摇头示意他也不知。
顿了顿,又装作漫不经心地提道:“我闲着无事,干脆召容绻进宫,问问她情况吧。”
秦挚也没多想,乔鹤吵着他闹和离,他也挺心烦的,便道:“也好。”
他去问容绻身份不妥,林曜身为皇后,还是他出面询问更合适。
两人说着话,随后便一同用膳,气氛还是很和睦的。
用完膳,林曜睡了会午觉,秦挚无事,便也陪着他睡了会。
林曜起初还挺担心,时刻观察着秦挚,后来不知不觉就睡着了,醒来时秦挚早就去忙政务了。
林曜摸着不知不觉又大了些的腹部,唤来青釉命人去召容绻进宫。
等容绻来的间隙,林曜又到书房写了会书。青釉先前还试图劝林曜先歇歇,等诞下龙嗣再写,以免太过劳累,却被林曜拒绝了。
他的小可怜很乖,一点也不折腾人。再说每天吃了睡睡了吃,过着还有什么意思。他还想尽早将这本书写完呢。
林曜坐在桌案前,瞬间灵感大发,迅速落笔,写起来也很顺畅。
约莫半个时辰后,青釉来敲书房的门,低声说乔夫人到了。
林曜连搁下笔,起身去见容绻,他还有许多事要跟容绻谈。
林曜走进大厅,便一眼看到身穿白色衫裙的容绻。比起昨晚,容绻此时看着有些憔悴,大概一晚都没怎么睡好。
旁边还有其他人,容绻便迅速站起身给林曜行礼。
林曜冲她点点头,又让侍从都下去,他想跟容绻单独聊聊。
等人都走后,林曜便等不及问:“昨晚到底出什么事了?乔鹤为什么要跟你和离?”
容绻坐下喝了口茶,想起来就头疼,一言难尽道:“此事说来话长。”
“那就长话短说。”
容绻噎了下,囫囵道:“总之就是我露馅了,把一切都给搞砸了——秦挚没同意和离吧?”
林曜摇头道:“没有。”
“难怪他气成那样。”容绻笑了下:“昨晚还气急败坏地指着我说离定了呢。”
林曜打量着容绻:“他没跟你动手吧?”
“动了。”容绻道:“但他打不过我,所以就更气了。”
乔鹤都打不过容绻?林曜有些惊讶,乔鹤武功是很强的,容绻竟比乔鹤还厉害?
也难为她之前竟能装得那么逼真,滴水不漏。
林曜暗道他若是乔鹤,离又离不了,打又打不过,也得被气坏。
“不过,”容绻笑看着林曜,满怀期待道:“你是不是也该叫我声表姐了?”
林曜顿了顿,迅速爽快叫道:“表姐。”
容绻连忙高兴地应了。她先前没怎么在意过林曜,如今看林曜却越看越顺眼。
她很清楚表弟这些年受过多少苦,暗道表弟若在容家长大,他身为第吻,定是会被宠着疼着捧在手心里长大。
当然现在也不晚,从今往后有她在,谁都休想伤害表弟。
林曜被容绻欣慰炙热的眼神看得有些不自在,又低声问道:“昨晚表姐说能助我离开,是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容绻眯起眼,危险地问:“秦挚欺负你了?”
林曜想了半晌,心情复杂道:“说来话长。他倒是没欺负我,但我总觉得他有事瞒着我,问他他偏又不说,我挺不痛快的,那也不能让他痛快了。而且我也想借机回容家看看,也见见舅父、舅母跟祖母。”
“好啊。”容绻欣喜道:“他们见到你,定会很高兴的。等到了容家,你若不想见秦挚,我们就不见,也让他知道知道厉害,看他还敢惹你不快。”
林曜点头,暗想有人帮着撑腰就是好,若是他一人,还真拿秦挚没办法。
但又有些担心:“你若走了,乔鹤怎么办?”
“我今天来,本也是想跟你辞行的。”容绻无奈道:“阿鹤现在是被气昏了头,等他反应过来,怕就得来找我麻烦了,我也须趁早离开。”
“但你走了他不是会更生气?”
“那也没办法,他现在正气着,根本听不进解释。”容绻道:“况且我也不是真的走。此次回去,不过就是换种身份与他相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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