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第 24 章

    感情本是二人纠葛的事, 三人行, 多多少少就是乱了。

    但是沈郁生不管。

    在他看来,林景澄和宋卓分了这么多年。加上林景澄那一句不想和宋卓有交集,就足够了。横刀夺爱也好, 主动倒贴也罢,只要林景澄最后属于他沈郁生的,就够了。他的感情,可以让林景澄随便享用。

    况且就林景澄和宋卓现在的关系而言,他也算不上是横刀夺爱。

    惦记这么久的人终于窝在自己的怀里, 沈郁生一只手揽着林景澄的腰,一只手扣着林景澄的后颈。动作很轻, 像护着易碎品一样宝贝着他。

    林景澄埋头在沈郁生颈间,视线不偏不倚, 对着沈郁生的喉结。

    他说“生哥, 谢谢你。”

    沈郁生说没事, 俨然一副贴心男友的样子帮林景澄紧了紧衣领, 然后抬头, 与宋卓四目相对。

    宋卓什么都没说,那双眼睛依旧带着不服输的劲儿像在跟沈郁生叫嚣, 说他随时能把林景澄抢回去。

    可惜这样的视线对沈郁生来说够不上半点威胁,他拍拍林景澄肩膀,说“今天天不好, 我们早点回去。”

    林景澄点点头, 主动去握沈郁生的手。

    两人直径路过宋卓。

    在林景澄与宋卓两肩相错时宋卓开口说“我最后问一次, 你和他真的在一起了”

    林景澄视线对准前方的路,说“在一起了。”

    他还说“我不会站在原地等你,也没有那么傻。我现在过得挺好的,不想去想,也没功夫去想以前那些事。”

    “宋卓,我想朝前看。”林景澄最后留下一句话,便捏了捏沈郁生的手指和他一同离开。

    宋卓反复琢磨着“朝前看”的意思,这三字看着简单,但是做起来难。如果他真能做到朝前看,也不至于困在回忆里走不出来。

    离开林景澄的第一年,他天天对着林景澄送的那枚戒指发呆。一个十多块钱的破戒指被他反反复复地看,一遍遍地摸。

    他想把这戒指扔了,想把林景澄这人扔了。可涌上心头的永远都是“舍不得”这三个字。

    最后宋卓把戒指穿在项链上,让它贴近他的心脏,离想念林景澄的那颗心近一点,再近一点。

    可是林景澄走得太远了,远到他站在自己面前,宋卓都碰不到他。

    宋卓转身去看,只看得见林景澄与沈郁生并肩的背影。

    林景澄说的一点不假,他真的朝前看了。

    况且这种感觉挺好的,林景澄像卸下千斤重的担子,肩膀都是轻的。他和沈郁生还牵着手,掌心相贴,传递彼此的温度。

    低头看了一眼,林景澄说“生哥,你手真大。”

    沈郁生也低头去看,笑了下“手大点好,正好给你捂捂手。”

    沈郁生整个手掌包住林景澄的,覆过指尖和手背,想把所有的温暖都给他。

    林景澄的手逐渐变热,想缩回去的时候被沈郁生紧紧地握着,然后听他说“做戏做全套。”

    一听这话,林景澄老实下来,上车的时候才把手收回来。

    沈郁生看林景澄坐在副驾驶,脸冲着窗外看,只留个发红的耳廓对着他,挺想笑得。

    “后悔了吗”沈郁生这样问。

    林景澄回头“后悔了,后悔没早点儿让你装成我的男朋友。”

    要是能早点儿,没准宋卓早就放弃了。

    沈郁生笑笑,把车往殡仪馆的方向开。

    中途和林景澄闲聊,他忍不住问了嘴“你们当初,为什么分手”

    林景澄声音挺平淡的,说“其实分的挺突然的,那天所有的事都赶一起了。我妈住院急需用钱,我舅被车撞得腿骨折,昏迷不醒,全赶一天里了”

    他话音到这就停了,抿了下嘴,最后只是笑着来一句“算了,不提了,提完心里不痛快。”

    不是因为和宋卓分手难过,是因为那天的无助和委屈像泼在身上的水一样又把他从头浇到尾。

    沈郁生识趣,跳过这个话题问林景澄“打车去的墓地怎么没开车”

    “恩,打车来的。”林景澄说,“每次看完我妈我的状态都不好,没敢开车来。”

    沈郁生沉声应了下,想起王叔说的那些话。

    中途去餐厅吃了口饭,回到殡仪馆那会沈郁生发现不仅自己不放心,所有人看林景澄的目光都带着担忧。

    林景澄知道大家担心什么,笑了下说“你们不忙啊不去工作在这看我干嘛啊”

    林建明看眼值班表,说“今天我值班,你替我吧”

    林景澄“恩”了声,答应完就去工作了。

    沈郁生看林景澄离开,才问林建明“看他这状态,是不是回家休息比较好”

    言外之意就是别让林景澄在殡仪馆值班。

    林建明摇头“你不懂。”

    点了根烟,他示意沈郁生出去聊。

    沈郁生跟林建明往外走,走到殡仪馆后身也点根烟听林建明说“我怕景澄梦游,他在馆里梦倒是好说,有王叔看着。”

    “就怕他在家里梦游。”林建明透过身后的窗户往吊唁亭指,“有一回景澄看完他妈直接就回家了,大晚上的开始梦游,从家往殡仪馆这走。”

    一想起这事林建明就心里发抖,他吐了下烟气,继续说“幸好没走出小区,就被邻居看见了。我宁愿让他在殡仪馆里梦游,也不想他晚上一个人瞎跑,那是真揪心。”

    沈郁生光听林建明描述就跟着心疼,根本不敢想象当时的情景。但是他说“别担心,我现在住他隔壁,我帮您看着他。”

    林建明因为这句话看了沈郁生好几眼,最后问了嘴“我早就想问你了,你到底怎么回事真看上景澄了”

    “真看上了。”沈郁生毫不遮掩地说,“看上很久了,所以今晚我看着他,您得给我个表现的机会。”

    林建明知道沈郁生坦率,也欣赏他的坦率。

    说实话,和宋卓相比,沈郁生好上太多。比宋卓成熟不说,还带着股宠溺的劲儿。该给年轻人创造机会,什么时候创造机会,他心里清楚的很。

    冲沈郁生点了点头,林建明说“我们家景澄就麻烦你了。”

    之后又和沈郁生聊了很多,包括林景澄母亲去世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以至于宋卓和林景澄分手。

    沈郁生晚上一直没敢睡觉,反复想着林建明的话。

    林建明说林景澄刚和宋卓在一起那会儿林荷全当俩人胡闹,后来宋卓总去林景澄家吃饭,时间一长林荷也不好意思干涉孩子们的事了。

    反倒是宋卓母亲,见了林景澄就骂。

    宋卓家里有钱,住的地方都是独座别墅,结果越有钱的人越刻薄。

    宋卓母亲不想自己的儿子和母亲是开寿衣店的孩子扯上关系,不是对着林景澄叫“脏东西”,要么就是“晦气的玩意儿”。

    两人考上大学的第一个寒假,本来计划去云南旅游。硬生生被宋母搅合黄了,她在家闹还不够,甚至跑到林荷的寿衣店,把能砸的东西都砸了。

    林荷什么都没说,晚上劝林景澄和宋卓分开吧。

    他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他们看不起底层的人物,瞧不起他们的职业。

    林景澄那时候犟得很,就觉着凭什么

    凭什么因为家里人不肯,就要和宋卓分手。他们吵了整整一晚,林景澄跑了出去一周都没回家。

    林荷身体一直不好,林景澄回家那天是她生日。架吵得再凶,都过去一周了,该消得也就消了。

    为了赔罪,林景澄特意用寒假兼职挣来的钱给林荷买了个泡脚桶。结果把开门打开,是林荷倒地晕倒的场景。

    林荷这一倒,就没再起来过。

    林建明听到信儿骑个自行车就往医院赶。

    冬天路滑,拐弯的时候被车刮倒摔断了腿。司机跑了,他在昏迷期间被送到医院。

    那个冬天,所有的压力都得林景澄去抗。他上午照顾林荷,下午照顾林建明,晚上再回林荷病房守夜。

    林荷的手术费也不是小数目,林建明和林荷所有积蓄加在一起,还差了十多万。

    宋母和林景澄说“你离开我儿子,这十万块钱我帮你出。”

    她说这话的时候宋卓也在,就在林荷的病房门口。

    林荷听得一清二楚,那口气就梗在胸口,喘一下都疼。

    林景澄在门口看着宋母,眼眶通红,开口说“好。”

    宋卓转身就走了,林景澄哭着喊他,他头都没回一下。

    他知道宋卓为什么会走,也知道宋卓在气明明会找到解决的办法,他却毫不犹豫地伸手要钱。

    林建明跟林景澄说那钱咱们不能要,便找几个朋友凑了一下,交到林景澄的手里。

    结果林荷没挺到手术那天就走了。

    林景澄把钱还给宋母,宋母又指着林景澄的脸说“别以为你把钱还给我了,你就能继续和我儿子在一起。小卓已经出国了,你这晦气的东西这辈子也别想见到他。”

    林景澄一声都没吭,回学校办理辍学手续,跟林建明说想当一名入殓师。

    林荷死去的妆容就是林景澄化的,他那时候并不会化,林建明就在旁边一点点地教。妆容化得一般,但是化完之后林景澄哭了好久,不断地说自己知道错了,说自己不该和林荷吵架,不该一气之下离开家那么多天。

    下午那会儿,林建明像讲故事一样把这些全跟沈郁生说了。他语气很累,却也是对这些遭遇都看开了的语气“这么多年了,景澄一直在责怪自己。他过不去这道坎,把所有的错揽在身上,也觉得当初不该和宋卓在一起。”

    林建明最后说 “可那时候他们才十八九岁,哪知道该不该的道理。”

    沈郁生枕着手臂看着天花板出神,除了心疼林景澄,还想冲宋卓骂一句操蛋的东西。

    如果他是宋卓,他会抱住林景澄,无论如何都不会选择出国离开。

    怕林景澄梦游,沈郁生睁着眼睛直到凌晨都没敢睡觉。快两点的时候,隔壁的房门开了。

    他下床走到门口,把门打开,就看到林景澄摸黑往馆厅走去的身影。

    沈郁生默默地跟了上去,一路跟到吊唁亭。眼看着林景澄坐在吊唁亭的角落,低头哭了。

    他好像看到当初的自己,在好友办完追悼会后也坐在这个位置上哭。

    揪心,真的像林建明说的那样太揪心了。

    沈郁生迈向林景澄的步子都轻得微不可闻,等走到林景澄的面前,伸手去抹他脸上的泪水。

    “别哭了。”沈郁生像当初被林景澄安慰那样,一字不差地安慰回去。

    林景澄还是低着头,眼泪依旧不断地说“妈,我错了,都是我的错。”

    沈郁生“恩”了一声,把林景澄拽了起来。他没像林建明那样安慰林景澄说这不是你的错。

    反而顺着林景澄的话说,道了一句“是,这都是你的错。”

    沈郁生把林景澄用力抱住,在他耳边轻声说“其实你犯的错,你妈不会怪你。但是你这么折磨自己,她一定会怪你。因为她舍不得你哭,会心疼。”

    借着林景澄梦游的劲儿,沈郁生看着林景澄的脸,语气放得很轻很轻“我和你母亲一样,舍不得你哭,会心疼。所以你行行好,咱们不哭了。”

    沈郁生不确定梦游的林景澄能不能听见自己说的这些话,但是林景澄比刚刚哭得更凶就是了。

    那双哭得红肿的双眼像被拧开的水龙头一样泪水不间断得往下流,哭到最后还把头埋在沈郁生胸口,眼泪全擦他衣服上了。

    沈郁生觉得现在的林景澄太脆弱,跟个孩子似的需要哄。他哄了半天,等怀里的人哭得不凶了,温声劝他回屋睡觉。

    林景澄还在梦游没有清醒,虽然被沈郁生牵着顺从地跟他往回走,但真的到房间门口了说什么都不让沈郁生走。

    沈郁生说“我要是不走,就只能在你房里过夜了。”

    林景澄说“你能不能陪陪我”

    声音真的太软了,沈郁生想拒绝都难。他本想守着林景澄坐一宿,结果林景澄往床的里侧一缩,给沈郁生腾出来个地儿。

    沈郁生去看林景澄的眼睛,因为梦游看起来不太清晰的眼神带着朦胧,让他不得不开口确认“你知道我是谁吗”

    “知道。”林景澄去拉沈郁生的手臂,说,“生哥,你陪陪我。”

    就这么一句话,沈郁生双手投降,缓缓躺到林景澄身边。

    不大的单人床上躺着两个成年人,又热又挤。林景澄非但不嫌,还往沈郁生臂弯里缩,他说“我不哭了。”

    沈郁生翻身面对林景澄,夸他是个好孩子。

    林景澄点了点头,没过多久又笑了起来。他抬手去摸沈郁生的喉结,说“生哥,你的喉结真好看。你每次说话,我都忍不住想要多看几眼。”

    沈郁生眼里都是笑,他没想到林景澄梦游的时候像变了个人似的什么话都敢说。行为也大胆不少,摸完他的喉结还敢摸他的胸肌。

    林景澄指尖就那么点来点去地在沈郁生身上游走,忽然道“我之前躲着你,不仅仅是觉得让你假扮我男友对你不公平。”

    听林景澄这么说,沈郁生开口问“还因为什么”

    “因为你身材太好了。”林景澄一股脑全说了出来,“那几天我满脑子都是你围着浴巾的样子,闭上眼睛睡觉,不是想着你的腹肌,就是想着你的腰。你的后背也好看,就没有不好看的地方。”

    任谁都受不了这么直白的夸奖,沈郁生也是如此。

    他被林景澄的糖衣炮弹击得体无完肤,加上梦游吐真话,他知道这些全是林景澄的肺腑之言。

    沈郁生这才觉得自己这身肌肉没白练,但是他不能让林景澄乱摸下去,不然这觉没法睡了。

    扣住林景澄的手腕,沈郁生沉声道“别乱摸。”

    林景澄没什么反应,一双眼睛对着沈郁生的喉结眨俩下。可能是因为梦游的缘故,他眼神发愣,又蔫又呆。

    但着实让人心疼,沈郁生叹口气,把林景澄松开,认命地说“算了,你想摸就摸吧。”

    林景澄说“不摸了。”

    没过多久,又来了句“我想我妈了。”

    沈郁生觉得说再多都不如一个拥抱来得实际,他托着林景澄的后背直接把人揽进怀里,用无声的拥抱传递自己关心。

    所有的温度和呼吸都像一张无形的网,把林景澄和沈郁生缠在一起。

    林景澄额头贴着沈郁生胸膛,贴得额头冒汗都没有移开。他不哭了,也不闹了,像可怜的小动物缩在唯一能够让它栖息的角落。

    看怀里的人安静入睡,沈郁生才闭上眼睛,敢放心休息。

    这觉睡到五点多钟,他隐约听见林景澄问他“生哥,你怎么在这里”

    沈郁生没睁眼,下意识地道一句“陪你。”

    声音懒散,带着低哑的性感。

    林景澄听得头皮发麻,努力回想沈郁生睡在自己床上的原因。他有那么点儿印象,记得沈郁生抱着自己哄了半宿。

    挺难为情的,林景澄脸颊都在发热。

    他推了推沈郁生肩膀,想让沈郁生回自己房间去睡,便轻声说“生哥,假扮男友还会陪床服务吗”

    沈郁生笑了下。

    他闭眼睛笑的,顺势握着林景澄的手,恩了一声,说“昨晚不放心,就留下来陪你了。”

    这话太烧人了,烧得林景澄想出去透口气。

    他刚把身子坐直,就被沈郁生拉了回来。

    “再睡会儿。”沈郁生按着林景澄不让他动。

    林景澄被迫平躺,最后来了句“生哥,咱们这样是不是过界了”

    沈郁生没回话。

    他们确实过界了,假男友不应该出现在对方的床上,假男友不应该拥抱对方。

    但是沈郁生自知不是正人君子,昨晚的情况摆在眼前,他无法留下林景澄一个人在房间里哭。

    他这才睁开眼睛,看着林景澄的脸说“是过了,但我宁愿过界,也不想丢下你回房。”

    “你昨晚在梦游,一个人坐在角落里的样子看得我心疼。”沈郁生把林景澄的手按在胸口,“不信你摸摸,现在还在疼。”

    除了剧烈的心跳,林景澄什么都摸不出来。但沈郁生对他如何,他心里有数。

    林景澄没抽手,没回避,瞧着沈郁生的眼底问“生哥,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沈郁生也没回避,直白坦荡地说“我三十四了,好不容易心动一次。对你好,完全出自心动和本能。”

    沈郁生困意消散的眼睛有神且明亮,带着爱意的热浪,恨不得将林景澄淹没。

    他说“我这人蔫坏,心眼也多。想借着假男友这个身份离你再近点,接触再多点。”

    “才做一天假男友,我就得到不少甜头。”沈郁生低头去看林景澄的手,见那只手还温顺的贴着他的胸口,笑着说,“我们同床共枕,夜里拥抱,你也没有反感。”

    林景澄确实没有反感,甚至觉得自己对沈郁生是有好感的。就像现在,他得知他们同床共枕,夜里拥抱,第一反应是臊得慌,第二反应是想和沈郁生再抱一下。

    他想知道沈郁生抱他的姿势和温度,想知道沈郁生的胸膛有多宽,想一抬头,就看到沈郁生的喉结。

    林景澄脑子全乱了,一根筋像搭错了似的让大脑不肯运转。嘴巴张张合合,最后只是翻身背对沈郁生,说“太困了,再睡会儿。”

    没赶沈郁生走,他自己也没从床上离开。

    他就是觉得安心,想到沈郁生躺在身侧就莫名的安心。是不是所有的好感都跟划过暗夜的流星似的,突然就来了。划破夜空的道子就像划在心上,蹭不掉印记。

    再次入睡前,林景澄又觉得自己想错了。

    他对沈郁生的好感也不是突如其来,可能在沈郁生帮自己挨砸那次来的,可能在那次读书会上来的,也可能在看到沈郁生坐在吊唁亭哭,他给沈郁生递纸巾的那刻,好感悄然而至。

    林景澄这样想完便睡了过去,沈郁生倒没了睡意。他盯着林景澄的后脑勺,动手摸摸他翘起来的发丝,很想让他枕着自己的手臂。

    他胸膛又离林景澄很近,近到往前挪挪,就能贴在一块儿。他汲取林景澄的气息,想把人压在身下。

    大清早的沈郁生头脑过于清晰,身上不该苏醒的地方也醒了。他唯一庆幸的就是林景澄睡着了,不然现在的自己太狼狈,太丢脸。

    深吸几口气,沈郁生劝告自己冷静一点。要心无杂念,心如止水。甚至默念了会儿经文,才成功把自己念叨睡着。

    这一觉俩人睡得都踏实,要不是林景澄闹钟响了,能一觉睡到中午。

    林景澄早起惯了,加上每天睡得早,休息时间规律,赖床的时候很少。

    但是沈郁生不行,他虽然算不上标准的起床困难户,却得懒床十分钟才能从床上爬起来。

    所以林景澄起身要从沈郁生身上跨过去时,他轻拽着林景澄直接把人带回被窝里。

    “再睡儿。”沈郁生把被子往上拉,用被子挡住投进来的日光。

    林景澄推沈郁生一下,说“你继续睡,我得去工作。”

    沈郁生一动没动,只说了句“赶趟,就眯五分钟。”

    “可是我喘不上来气儿。”林景澄努力探着脑袋往外被子外面伸。

    细软的头发蹭过沈郁生的下巴,让沈郁生的心跟着一块儿痒。他睁开眼睛笑了下,说“这也就是你,换别人打扰我睡觉,早被我骂跑了。”

    林景澄趁机下床,一边拿洗漱用品一边说“我去洗漱,你继续睡。”

    沈郁生恩了声,声音挺小,估摸是又着了。

    林景澄轻悄悄地出去洗漱,再轻悄悄地回来。他洗了个头,怕吵醒沈郁生也没敢用吹风机吹干,只能用毛巾多擦几遍。

    要出去工作前,他走到床边看了眼。见沈郁生一只手臂挡着眼睛,先是帮他把胳膊塞进被子里,然后找来个眼罩搭在他的眼睛上。

    林景澄默默看了会儿。

    他觉得沈郁生睡觉的样子很好看,印象里沈郁生就没有不好看的时候。高挺的鼻子,薄薄的嘴唇,永远都像精心雕琢的艺术。

    看了能有两分钟,被精心雕琢的薄唇忽然动了动,问林景澄“好看吗”

    林景澄吓了一大跳,反应过来后叨咕一嘴“还行吧。”

    沈郁生的声音依旧带着股懒散劲儿,伸手把眼罩带好,说“忙去吧,别因为看我耽误你工作。”

    林景澄听完挺想笑的,把被往沈郁生头上一捂,转身就走了。

    沈郁生被捂这一下倒是开心的不得了。

    在他看来这叫情趣,叫撒娇,是他在求爱路上取得的阶段性胜利。

    但眼下怎么拿捏这个“度”才是最重要的事。毕竟他是假男友,不是真男友,凡事不能干扰过度。

    沈郁生真觉得爱是一道难题,离近了怕烦,离远了怕淡。见多了怕缠,见少了怕忘。,,大家记得收藏网址或牢记网址,网址  免费无防盗无防盗报错章求书找书和书友聊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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