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的气氛格外的压抑,奎因和戴里克都陷入沉默之中。如同无形的黑雾笼罩着这间客厅久久不得消散。
良久,奎因艰难的开口道:“高敏感,高度担心被遗弃。喜欢黏着少将,会在脑海中反复重现被伤害的情景。这些都是典型的创伤性应激障碍的症状。这也是遭到异乎寻常的创伤后患者可能会出现概率最大的症状。”
“当然这些都是要在我接触到小雄子后才能判断的,我进莫尔的房间后,请少将不要告知他我的身份,以免引起小雄子的恐慌。”
说着奎因从随身携带的公文包里拿出了一套画具,“这是我带给莫尔的画板和颜料笔。通常幼崽在画画时会表达出真实的内心世界。因为在绘画的时候戒备心会降到最低,这时候更容易体现出潜意识层面的心理状态。”
“我明白。”
“介于小雄子的帝国语学习还不完善,一会儿进去后我会引导他进行绘画心理测试,面对幼崽时我们也经常会采取这种形式。”奎因一边向莫尔的房间走去一边补充道。
奎因站在莫尔卧室门口深吸一口气。仔细回想了一下该交代的都对戴里克交代过了,并没有什么遗漏的地方。于是摆出最专业的笑容,轻敲房门。
莫尔正在游戏中和其他玩家激战。在破旧仓库中通过了新手训练后游戏就显现出组队模式,随后二十组小队被投放进一处野外战场进行混战。
这个游戏在成功击杀敌人后并不会有真实的血腥场景出现,只是会增加玩家的经验值,但是里面的新型武器莫尔都很感兴趣。
就比如他手中的这把爆破枪,有小臂那么长,通体黑色泛着金属光泽。莫尔就很喜欢这款武器,他觉得这很像自己被救时奥布里手中拿的那把。
也不知道奥布里最近怎么样了,身为戴里克的副官,戴里克没有工作他肯定也在放假吧。想到这莫尔才突然反应过来,戴里克也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工作了,自己下次要记得询问他一下。
就在莫尔准备大杀四方的时候,游戏虚拟机突然提示要他下线。不明就里的莫尔只能匆匆和队友告别,从游戏状态中退出来。
刚摘掉游戏头盔,莫尔就听到几声轻缓的敲门声,以为是戴里克于是快速的找到毛绒拖鞋前去开门。
“戴里克!”房门很快被打开,陌生的面孔打断了莫尔后续想说的话。
来人很像一位温文尔雅的教授,笑容也很让人亲切,是莫尔印象中知识分子的样子。
戴里克落后半步进来,向莫尔介绍这位是是奎因教授。
有外人在,莫尔还穿着游戏服有些不好意思,就说自己先去换身衣服,随便抓起一套就往洗漱间跑去。
奎因很有耐心的等待,半点也没有催促,等到小雄子出来后才挂起和蔼的笑容凑近。
因为是随便的拿的莫尔也没有多看,等他从洗漱间出来的时候,上身是一件嫩黄色卫衣,宽宽大大的挂在身上,身后还背着一个明显大过脑袋的帽子。下身一条最最普通的白裤子,整个人青春又可爱。
莫尔歪着脑袋坐在书桌前,习惯性的想要咬手中的颜料笔,又在两道不赞成的视线中讪讪的放下。
从刚刚开始这两个人就一直撺掇自己画画,还一定要加上两个命题元素:下雨和自己。
不对劲,这很不对劲。莫尔收回刚刚那句认为奎因是教授的话。且不说戴里克不会随便介绍人给自己认识,单是他的表现就太熟捻了,嘴角的弧度就像计算过一样精准,还总用复杂的眼神盯着自己,那根本不是看熊猫的眼神,莫尔觉得他看自己就像看重症患者一样。
等等,画画?莫尔将画板向自己拉近,他突然想到地球上有一项很著名的心里测试——房子,树和人。简单来说就是在一张白纸上画下规定的三种要素,其余的自己随意发挥,人们可以从绘画作品中分析出绘画者的心理状态。
可是戴里克他们为什么想要测试自己的心理状态。莫尔回想起过往中自己的种种表现,好像没有什么不正常的啊。
也许表现的正常才是最大的不正常,天,自己居然忘记了这么重要的事情。
可是扮演一个受伤害后应激障碍患者很困难,他自己会不会扮演另说,莫尔也不想要欺骗戴里克让他伤心。
可是让自己继续表现得和正常人无异,听起来也不像是一个安全的选择。
要不说中国人喜欢折中呢,鲁迅先生曾经说过让人安一扇窗子很难,但如果你说要拆一座屋顶,那人就愿意安一扇窗子了。
莫尔想来想去,还是决定听从先人的智慧。表演不正常很难,画一幅不正常的画还不容易吗?
下雨和自己是吧,好说,把雨画的大一点,雷画的粗一点不就行了。
打定主意后莫尔笔下的很快,他先是将画笔调成了黑色。因为是在野外的缘故他又画了一棵树,画好后又觉得好像缺点什么,于是依照中国人和牛顿的习惯又往上面加了几个苹果。
原本想要将自己画在树下面躲雨,可是他突然想起来那个著名的都市传说——下雨天躲在树下面会被雷劈,于是只好站远了点。
他又想将戴里克画上去他们一起躲雨,可是自己必须淋雨就够惨的了没必要再画上戴里克一起受罪。
莫尔完成的很快,这本来这就是一副简笔画,检查了一遍觉得没问题了就交给了奎因。
奎因从莫尔拿起画笔时就一直站在他身后,心也随着莫尔绘画的进度愈加沉重。但是良好的职业素养让他内心再焦急也不会在幼崽面前展现出来,还是一脸温和的表示莫尔可以先回卧室自己玩一会游戏机,他还有些工作上的事情要和戴里克交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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