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佩普怎么想的, 但是让你协助球队指挥真的有点难为人了——你还太小了, 哪怕你是我们的小天才。”蒂托摸摸他的头。
即使大部分巴萨人摸他的头都要抬头甚至垫脚尖，大家还是前仆后继地对着巴塞罗那唯一的银色脑袋伸出了自己的罪恶之手。
“你坐在第一排，站我身边的话太显眼了，赛后记者肯定又要乱写。”
蒂托把他按在座位上坐好：“有什么问题随时告诉我——如果你累了没什么问题也没关系，不用听佩普瞎说，他那个人就是思维比较跳脱。”
“好的，谢谢你，蒂托。”
他知道助教先生是为了他好，哪怕和瓜迪奥拉反着来也不想让他受委屈。
“但如果我觉得有些事情有必要, 我会和你商量的。”
“乖孩子。”
里奥不知道伊格为什么被换下去了，他茫然地看了两眼替补席，两根呆毛在风中飞舞。
他害怕伊格是身体出了什么问题，不得不下场休息, 蜜糖色的大眼睛有一点无措。
“噗。”
伊格纳茨看到他的发型以后差点又把自己呛个好歹, 放下水杯, 轻咳了两声之后拿手帕擦了擦嘴。
“I’OK.”
他夸张地比着嘴型, 但脸上没什么表情，看起来有点滑稽。
里奥挑起左眉——‘你真的没事？’
伊格纳茨摊手——‘好着呢, 踢你的，再进两个。’
小国王安心了, 转头跑回自己的位置。
他们两个似乎对镜头并不敏感，也没有意识到自己不是在训练场上，而是欧冠的赛场, 前前后后几百台摄像机的注视下，就这么旁若无人地交流。
“他们两个可真有意思，加百列下场了，梅西像是丢了魂一样。”年长的记者拍拍自己的后辈，“拍下来了吧？回去可以放到推特上。”
‘丢了魂’这个形容其实并不准确，里奥确实挺担心伊格纳茨的状态，但他很清楚现在的情况。
这是欧冠赛场，而他是巴萨的前锋，是整个队伍的核心。
伊格纳茨不是个会说谎的人，既然他说了自己没有问题，那么就一定没有问题。
他深吸一口气，眼神逐渐纯粹。
送给场下的队友，什么是最好的礼物？
“Goaaallllllll！！！里奥·梅西！！不到半场的时间梅开二度！！诺坎普的新王用行动向大家证明了，这座球场今天姓梅西！”
是进球和胜利。
里奥双手指天，脸颊边的酒窝浅浅的，他穿过热情拥抱他的队友望向场边穿着银色球鞋的青年。
真好看的眼睛，看了这么多年，还是这么好看。他总觉得如果伊格纳茨的眼睛是一片湖的话，一定会有无数人前仆后继甘愿溺于其中。
眼睛的主人勾起了嘴角，湖泊泛起了涟漪，他有点俏皮地眨了眨一边的眼睛，配上那张脸简直就是大规模杀伤性武器。
尤其是这个动作他似乎并不熟练，除了成年男人的魅力以外，还带着点少年感。
“Bravo.”
他说。
里奥笑弯了眼睛，顺手拨开了挡着他看伊格的大脑袋——是皮克的头，被竹马痛击之后他一脸懵地左看看右看看。
哈维默默把头转过去，似乎不看就证明他的蠢样子不存在。
“梅西是真的很喜欢加百列——加百列也是，每次他们两个在一块，我总觉得似乎镜头里没有别人了。”解说打趣道，“没想到现在一个在场上一个在场下还能…那句话怎么说的来着？眉目传情？”
“谢谢你老伙计，你的文学造诣可太深了。”同事无不讽刺地说，“加百列听到你这个形容说不定都能笑出声。”
巴萨表演了接近整个上半场，拜仁在上半场临近结束时似乎终于适应了巴塞罗那的气候。
施魏因斯泰格突入禁区左侧距门左脚斜射——非常有威胁的一个球，但是被闲了半天的巴尔德斯没收。
紧接着里贝里禁区左侧射门偏出门柱。
伊格纳茨多看了他两眼。
“他似乎两只脚都很擅长。”
足坛大多数都是右脚惯用脚，偶尔有几个里奥那种左脚将，双足怪可能再少点。
双逆足不算。
他小声和蒂托说，得到了助教的肯定，“弗兰克·里贝里，擅长内切，少有的双足均衡——说起来，你两只脚进球数据也差不多。”
是啊，总成绩左脚8球，右脚9球，算起来比里贝里还要均衡一点。
伊格纳茨不知道自己该不该继续说话，蒂托可能也觉得让一个进球数一般的中场跟人家德甲出了名的射手比进球不太好，默默闭了嘴。
上半时补时阶段，里奥在禁区右侧吸引两名后卫，传球阿尔维斯。
快乐的巴西后卫像一颗游走球一样在门前横着走，拜仁的后卫解围却不慎把球送到了伊涅斯塔脚下。
安德烈斯可不会浪费这个机会，伊格纳茨托着下巴看他门前补射，撞柱后偏出。
“上半场结束了！巴萨目前4-0领先！我的天，4-0，对拜仁慕尼黑，你能想象吗？这是刚刚踢了里斯本竞技12-1的那个拜仁慕尼黑！”
“毫不夸张地说，巴萨今天的表现可以称作完美。但是缺少主教练的他们到底能不能在下半场保持住这个比分？”
“不好说——蒂托·比拉诺瓦带着加百列先回更衣室——他们俩怎么走在一起了？？”
四月的天气已经回暖，哪怕是晚上，也称得上是凉爽。伊格纳茨穿着训练服，慢腾腾地往回走，似乎在思考些什么。
“你怎么了？”一个白得发光的小个子从后面跑过来抱住他的胳膊，嘟嘟囔囔地问，“踢得好好的，为什么突然换你下场。”
“…队伍需要？”他也不知道该怎么说。
“需要你在场边坐着发呆吗？”
伊格纳茨无奈：“喂，我没有在发呆。”
里奥不说话，扯着他的手臂像一只树袋熊，两个人就这么往更衣室走，路上还被皮克超车了。
“伊格，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上半场的分数优势十分明显，中场休息时在战术上更多也是强调了防守，只要不被拜仁拿到客场进球，那么就不会有什么大问题。
被瓜迪奥拉寄予厚望的客串教练组成员伊格纳茨本来还在喝水。
“莱尔不是踢左后卫的球员吧？”
他想了想上半场被里奥内切到找不着北的对手，“德米凯利斯似乎也…状态不怎么样？”
“一个客串左后卫，一个伤愈复出。”
“他们的队伍不完整，前中后场配合生涩，在实力上明显是不如我们的。”
伊格纳茨放下水杯，“但是他们很沉得住气——半场被进三个，中场休息时丝毫看不出急躁、慌乱。”
哈维点点头。
“不能松懈。”
伊格纳茨看了一圈。
“我觉得下半场防守要注意里贝里的边路传中——我知道这是英国人的叫法，我也不知道德国球队怎么形容这种球——他虽然仅在一条边路上活动，但他是个左右脚均衡的人，任何一条边肋都可以让他发挥。”
普约尔和马克斯听完了若有所思，觉得上半场确实是有这么个麻烦人物存在。
“进攻端的话——里奥做的很好，莱尔的位置是拜仁防线上最弱的一个环节，他没有经验，根本防不住你们三个中的任何一个。”
他说了不少话，比他平时两三天说的话还多，蒂托很意外他的结论，觉得瓜迪奥拉的眼力果然不错。
小伊格还真有点教练的样子，更衣室的老大哥们居然也丝毫没有不满，安安静静地围在旁边听。
估计是带孩子带多了，觉得乖宝宝伊格纳茨说什么都是对的，他笑了笑。
“最主要的还是控球，这是巴萨的特色。只有在保持住特色的时候，才是踢的最自如的时候。”
“上半场我看了一下数据，拜仁只有两次射门的机会，毫无疑问，这归功于我们的高控球的全攻全守。”
“下半场…目前我觉得没有什么需要更换的人员，有人觉得不舒服吗？卡尔斯，你的伤？”
普约尔拍拍自己的腿，示意没事。
“那就好。”伊格纳茨点点头。
“场上的调度哈维做的很棒，还有安德烈斯。亚亚的话可以位置稍微后移一点，协助防守，让丹尼多在边路发挥一下——他今天真的好兴奋。”
阿尔维斯大笑着扑过来挠他的痒痒。
“还有里奥——”伊格纳茨看着众星捧月的小国王，“我想不出什么更好的词汇夸你了，你可以回去看看解说，他们的文学功底一向很好。”
他看起来诚恳极了，蓝绿色的眼睛里盛着亮闪闪的星光，还带着点促狭的笑。
“伊格说的很好，大家还有什么问题吗？”蒂托总结了一下，“佩普可是还在看台上生气呢，大家不要让他失望了，我们要赢得漂亮一点。”
“For Pep！”皮克振臂高呼，得到了大家的应和。
“下半场开始了，巴塞罗那这边没有人员调整，他们一个个的看起来开心极了——和看台上的黑脸主教练形成鲜明对比。”
“没错，拜仁这边奥特尔换下大阿尔滕托普，也没有大的变动，双方好像都对自己上半场的阵容挺满意的。”
伊格纳茨坐在第一排，手撑着下巴，专注地看着场上的情况。
哪怕他只是个队内年纪倒数的年轻人，巴萨价值几个亿的更衣室也没有看轻他的每一条建议。
亚亚图雷回撤，协助普约尔防守；阿尔维斯在边路撕开了拜仁的防线，把右边路完全变成了他和里奥的走廊。
克洛泽的缺席让拜仁的中场根本招架不住哈白两人的扫荡，下半场的形势对巴萨来说看起来比上半场还要好。
“感觉如何？你要不要去考个教练证——就像佩普那样，他当球员的时候就上完了教练员的课程。”
伊格纳茨脸上的笑很明显：“感觉很好。”
作者有话要说：致朋友们：
最近天气很热，但我收到了你们寄来的去冰半糖营养液——非常感谢，炎炎夏日解暑必备。
我还送给了里奥很多，不知道能不能帮助他长高。
安德烈斯觉得半糖也有点甜，他希望我不要蛀牙。哈维觉得他的担心很有必要，决定去和佩普反应一下。
非常感谢大家，希望你们也能清凉地度过夏天。
您诚挚的 伊格纳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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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望温苏埃能够创造奇迹。
毕竟你将奇迹带给了诺坎普，我们也希望您能早日康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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