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后的傍晚,肖天泽应陈武的约出门。
酒吧外,陈武吸着烟远远看见一个带着口罩帽子的男人朝自己走来,认出是谁后,立刻灭掉手里的烟扔进垃圾桶里,随后看着肖天泽打趣道:“难得啊,刑霍竟然放你来酒吧。”
肖天泽拉下一点点口罩,让鼻子呼吸到新鲜的空气,说:“我和他说要听导师的讲座。”
“…噗!什么时候我们三好良妻会说谎了?”
面对陈武的打趣,肖天泽没有多大的反应,只轻描淡写说了一句:“很快就不是了。”
“嗯?”陈武有些懵逼,这还是第一次听到肖天泽说这种话,不确定地问了句,“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吗?要是刑霍那小子欺负你了,你喊我一声就行,几年散打不是白学的!”
“没有,就是觉得累了,而且最近正在联系律……算了不说这些了。”不想再提这些,肖天泽转移话题指着陈武背后的酒吧,问,“怎么约我来这里了?”
大概猜测到肖天泽与刑霍之间可能出了什么事情,但作为局外人陈武也不好说什么,顺着肖天泽的问题回答。
“这不是带你回顾年轻时候的感觉嘛!当当当当当……看这酒吧是不是很眼熟?”
金色霓虹灯闪耀的店名久违得熟悉,尼索斯。
肖天泽看着那熟悉的三个字,勾起了藏在深处的记忆,随后叹出一口浊气:“时间过得太快了,我几乎要忘记这里了。”
那是肖天泽没有结婚之前,还是个十几岁的毛头小子,与家里闹矛盾无依无靠的时候,便是在这里驻唱赚取一些生活费。
那个时候,肖天泽住在出租屋里,白天认真完成学业,到了晚上就在这里带着面具唱歌。
肖天泽摸摸自己的嗓子,有些不确定:“我那时候还没到变声期,现在的嗓子可以吗?”
“就知道你会这样,所以去参赛前拉你过来试试水。”陈武推肖天泽进尼索斯,一路走来夸奖着肖天泽的声音,“你现在的声音也超级好听,不用怀疑自己!”
陈武推人进了后台,进了一个隔绝音乐的包厢里,陈武让肖天泽等在里面,自己则是出去打了一个电话。
包厢里因为缺少人气而显得格外冷清,肖天泽闲不住地打开手机里的音乐软件,对于今天陈武想要给他安排的行动,他还是有点慌张。
不说自己过了变声期前后声音不太一样,就是自己已经许多年不曾唱歌,还是在人前唱歌这件事,就让他有一些恐慌。
怕发挥不好,怕丧失了本就不多的信心。
播放起常谷雨的歌,肖天泽趁着没人的时候,慢慢跟在后面哼了起来。
“哒哒哒……哒、哒……”
哼到后面,便不由自主地跟唱了起来。
“夏天的风……是你……”
门外,陈武与另一个男人听着里面传出来的声音,前者一副本是如此的微笑,后者则是一脸的惊喜。
陈武看向男人,说:“是惊喜吧!”
“声音微微有点不一样,但绝对是!哦天啊,陈武你是怎么把人劝回来的?”男人名叫张修,是尼索斯的老板,也是当初他看肖天泽小小年轻可怜,便帮着遮掩他的年纪,让人在尼索斯里驻唱了大半年。
“不用劝好吗,是他终于看开了,眼睛终于不瞎了。”
张修奇怪地问:“这和眼睛瞎不瞎有什么关系?算了,我迫不及待地想要去见见他,给我玩失踪了六年,看我这次不好好整整他!”
“哎等等!”陈武连忙拦下激动的张修,“我带人回来不是给你继续当驻唱的好嘛,我就是来借你的平台一用。”
“什么?!不来驻唱?!你是聋了吗,他那么好的声音你说不唱歌?!”
陈武解释:“不是不唱歌,只是不在你这里唱歌。”
“我这里怎么了,我这里正规场所,底子清清的!”
“是是是你这里最清清白白,所以我这不是找你来了嘛!”陈武将自己的计划与张修说了,说完便是一脸期待地看着他,“我们可是那么多年的朋友,帮帮忙呗!”
张修听完全部的计划摸着下巴,说:“看在我们这么多年的交情上这事当然可以,就是我觉得……亏啊……”
陈武私底下翻了个白眼,亲兄弟明算账到这份上,还是亏死他得了。
“我请今晚所有人喝酒,钱全归你钱包里行了吧!”
陈武忍痛说完这句,张修终于眉开眼笑,捶了一把陈武的胳膊:“好哥们!”
陈武摸着胳膊心里在流泪,好哥们就是这样用钱堆出来的。
肖天泽最后一个尾音落下时,包厢的门正好打开,从外面走进来两个人,一个是陈武,一个是他很熟悉却又许久不见的人。
“张老板,好久不见。”
张修原先只是惊喜于肖天泽得天独厚的嗓音,庆幸着变声期没有夺走这曼妙的歌喉,但是进来后却看着肖天泽的模样发起了呆。
妈妈呀,这是什么天仙颜值?
他只是知道以前的肖天泽长得很秀气,像一个小神仙,但是那时候的少年模样,其实并没有让人有多惊艳,然而六年的时光真的如一把最完美的刻刀,将肖天泽所有的美好都雕刻出来,还有那时光所沉淀的气质,是以前狂放的人从不曾拥有的。
张修有些不确定眼前的人是不是记忆里的那个了,他喊了一声:“犽?”
听到熟悉的代称,肖天泽温和地笑笑:“是我。”
看到肖天泽的笑容,张修觉得自己奔四的年级似乎迎来了生命中的第二春。
陈武发现张修的呆滞,连忙捶了人一脑壳:“人家已婚中,别三想四想的!”
张修难以置信:“天!竟然已婚,牙牙你才多大啊,怎么就这么想不开呢?是什么鬼玩意儿把你的心偷过去了?”
“也是个眼瞎的玩意儿。”陈武嘀咕一句,连忙将不正经的人晃醒,“夜晚的狂欢就要开始了,你确定你要在这里花痴到天明?”
张修微笑:“今晚,注定狂欢到疯狂!”
*
酒吧中央的舞台,乐队敲打完最后一个乐章便匆匆下台,让位给下一个节目。
躁动的音乐之后,趁着这股劲舞台中央明明应该立刻上人继续带着狂热的节奏,可是今天却迟迟不见下一个节目的开始。
这变动让台下的人发出疑问。
“怎么回事?”
“今晚不会要出什么幺蛾子吧?”
张修走上台:“咳咳。”
现场的人群停下摇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明白今日老板怎么上台了,难不成今晚上有特殊节目?
“老张,今天不会你献唱吧?是不是看我们不爽,想害死我们?”
台下一人说完,众人哈哈大笑。
看来是个常客,张修心想,可惜灯光太暗看不到人在哪里,不然一定要亲自为他现场一首。
张修以前也被起哄上台表演过,然后就再也没有然后了,也没有任何起哄了,再也不会有人让他上去献唱了。
毕竟名副其实唱歌要命的那种。
张修用手势让将现场的笑声压下去,说:“今天我找回了一个久违的朋友,特地请人为在位唱上一首。”
“谁啊?”
底下人纷纷猜测是谁这么大面子,让张修亲自上台做开场介绍。
“那么接下来,就有请这位久别归来的老朋友吧!”
张修卖了个关子没有说谁,走下台将舞台交给周围的工作人员,工作人员搬上来一张椅子一个话筒,放在舞台的最中央,随后一束光打在上面,一个戴着面具的人拿着吉他坐了上去。
吉他上一个獠牙的标记格外显目。
“那个吉他……”
众人纷纷看向尼索斯的一处,一直展示吉他的展示柜如今空无一物。
“是犽!”
男人戴着面具的脸出现在光束中,有人一眼便认出了那个熟悉的面具。
“犽是谁?”
“你不知道犽是谁?六年前的尼索斯小王子你知道吗?”
“有听说过这么一回事,不是说好几年都没看见人嘛,这不会是假的吧?”
“老张不是这种人,要想做假早做了,那个吉他叫獠牙是犽以前专属的,犽离开之后就被老张放在展示柜里,除了犽他谁都不给碰。”
所以众人仅仅看了一把吉他,看到一张面具,便已经确定消失六年的小王子再次回归。
肖天泽坐在椅子上,调试了几下吉他,感觉到了之后才拿着面前的话筒对现场的人说:“好久不见了尼索斯,吾名,犽。”
再熟悉不过的开场白,是六年前那个嚣张小子最惯用的语气,尽管六年来更沉稳了,但丝毫不减他当年的霸气。
现场躁动起来,熟客继续六年前的欢呼:“犽!!”
感受到来自熟悉的人的欢呼,肖天泽脸上久违地出现了当初的表情,那是满怀梦想的笑容,是可以放肆挥洒泪水的快乐。
肖天泽:“不知道还有多少人和我一样,现在还喜欢着常大,今日一首常大的《夏日与你》送给我们过去的青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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