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第 45 章

    “还需看你。”神秘人道, “你若实力增强速度快,那便能早些实现,若是……”

    神秘人未将话说全,但叶凡明白他未尽之言是什么, 他本就难看的脸色愈发不好看。

    阴深目光投向一旁虚弱的庞然大物, 叶凡勾唇笑了笑, 忽然抬手吸取它身上精血。

    “你干什么?”神秘人呵斥道,挥退他,“他还不能死!”

    叶凡再也压不住脾气,“那人不许动, 这人不许死!你除了拦着我,还有何用?!”

    神秘人不与他争吵,“想快速提升修为, 我可以为你提供一个地方,也可在那处对你多加庇护,但最后如何还需看你自己。”

    叶凡压下心头暴戾, “何处?”

    “北陆。”

    叶凡颔首,冷眼瞧着巨兽,冷哼一声。留它一命, 倒是便宜它了。只可惜, 浪费了它这一身精血。

    一觉醒来, 发现自己被困法阵,精血被人源源不断吸走,虚弱不堪的巨兽睁开眼, 轻嗤一声。

    叶凡狞笑,手上结印,瞬时灵光大盛,笼罩着巨兽,“好生享受吧。”

    扫除一切与自身有关的气息,叶凡离开属于巨兽的洞府。

    待他离开,巨兽桶大的黄金竖瞳微眯,看着困着自己的法阵,冰冷无情的笑声在洞府内回荡。

    独属于上古巨兽的气息蔓延开来,以他洞府为中心如涟漪一般扩散。

    正在斗殴的妖兽停下打斗,追逐猎物的停下脚步,交谈的妖兽也止住交谈,皆诚惶诚恐地面朝气息传来的方向,匍匐在地,夹着尾巴。

    半晌,这来自血脉的压制才消散。

    兽群躁动不安,一约九尺高的灰狼‘嗷呜’一声,带着始终不明情况的普通妖兽离开。

    .

    卫风辞别离开,最不开心的要属淇澳,卫风离开那日,他一整天都闷闷不乐的。

    “淇澳,在想什么?”

    顾义拍了拍他肩膀,拉回他的注意力。

    “啊?什么?”淇澳呆呆问道。

    顾义扶额,“我们在说首阳弟子之事。”

    梁王宫之事已毕,但白松筠给他们下达的任务还未完成,三位失踪的首阳弟子之事仍旧未有丝毫头绪。

    之前,他们做好了最坏的打算,三位弟子或许已遭遇不幸。可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只要未到最后一步,他们便不能放弃。

    失踪的弟子中,有一位是林惊的徒弟,许久找不着徒弟下落,他心中担忧又焦急,却也知焦急无用。

    他虽明白,但明白是一回事,做又是另一回事,“卓师兄,还请您们尽快找到他们,我、我实在是担心……”

    卓无肃颔首,寻找三位失踪弟子之事,他们记挂在心,必尽力而为,“你为长老,是长辈,唤我小卓便好。”

    “卓、小卓,多谢。”

    “不必。”

    淇澳没走神,听着他们说话,想到了与师父一同前来的余亦辞,“要寻他们还不简单,找师祖掐指一算就知晓了,哪用这么麻烦?”

    他存有自己的私心,成绩不成绩已经无所谓了,他就想快些回到首阳,见到师父。是以,他必须要快些找到首阳弟子,完成白松筠下达的任务。

    林惊欲言又止,此等小事怎可麻烦太上长老,可失踪弟子中又有他的徒弟,林惊进退两难。

    淇澳一双大眼睛直勾勾盯着卓无肃,像是会说话一般,什么想法都表现在了眼中。

    卓无肃:“……”

    “小——卓——”

    “……”

    敌不过淇澳那双布灵布灵的大眼与那甜腻腻的声音,卓无肃起了一身鸡皮疙瘩,逃也似的往余亦辞所在房间奔去。

    停在门前,卓无肃整理好仪容,敲门。‘吱呀’一声,门自动打开,卓无肃抬脚进去。

    余亦辞懒散地倚在榻上,“怎么,抵不住淇澳撒娇?”

    外头的动静,他有听到。

    “……不是,”卓无肃坐到他身旁,“我、避一避。”

    余亦辞摇摇头,嘴角笑意散漫,“你不询问那三位弟子之事?”

    卓无肃道:“我问了,师父会说吗?”

    “当然——”余亦辞拖长了声音,“不会。”

    这是白松筠下达的任务,其结果可作为成绩为弟子排名,表现好的人有丰厚的奖励。既然是关乎成绩的事,就应当公平公正,没有请外援之理。

    余亦辞身为首阳太上长老,更不可能带头坏了规矩。

    卓无肃明白,所以未在余亦辞面前提及。同时,他也明白淇澳的心理。

    想师父了。

    相见师父了。

    相思嘛,他明白。

    两者他皆明白,可两边皆为难,思虑后,他选择维护历练最终成绩的公平。

    完成任务后,淇澳可随时见卫风,但此次历练成绩所带来的好处,对许多人来说,都只有一次。

    余亦辞撑着脑袋,捻起一绺卓无肃垂在胸前的墨发,扯了扯。

    卓无肃一个没留神,便顺着他力道倒了过来,压在他身上,墨发垂下扫在他脸庞,痒痒的。

    余亦辞推他,“别压着为师,起开。”

    “弟子、遵命。”

    低沉的嗓音在耳边响起,温热的气息打在耳边,似有似无的在撩拨他,余亦辞不争气的酥了半边身子,那处的肌肤不禁微微发热。

    卓无肃应下后,便规规矩矩的起身坐好,让余亦辞一时也摸不准他方才是有意还是无意。

    无意最好。

    若是有意,呵。

    渣男!

    余亦辞记得自己分明没用劲,怎么可能把他扯过来。

    卓无肃一本正经,“师父,您扯弟子头发做甚?”

    “……”

    余亦辞默然,什么时候他这乖巧可爱的徒弟都学会恶人先告状了?

    他锅甩的飞快,全然忘了是他先扯人头发。

    余亦辞躺平身子眉头微蹙,真想念幼时那随他折腾的小徒弟啊。

    见他蹙眉,卓无肃弯了弯手指,抬手按在他额角,轻柔地按摩。

    余亦辞放松下来,阖上眼,安静地享受徒弟的服侍。

    “无肃,你告诉为师一个秘密,如何?”

    “什么秘密?”

    “你心上人是谁?”余亦辞说着,心口一堵,品尝到了丝丝苦涩。

    眼前人就是。

    卓无肃很想这样说,但他却摸不准余亦辞的想法,他从未察觉到师父待他有别样的意思。

    余亦辞待他,是师父待徒弟。

    卓无肃不敢迈大步,只敢一点点试探,只敢让余亦辞熟悉他的存在,熟悉到离不开他。

    他不敢直接表明心意,他害怕,怕余亦辞不接受,到最后、他们不仅做不成恋人,连师徒都做不了。

    卓无肃道:“我若告知你,那你是否也能告诉我一个秘密?”

    余亦辞:“可以,你想知道什么?”

    “师父可有心悦之人?”卓无肃喉结滑动,手上按摩动作也停了下来,等着余亦辞的回答。

    他想听到的答案只有两个。

    一是,没有。

    二是,心悦——他。

    虽知后者不太可能,但卓无肃还是心存幻想,梦还是要有的,万一实现了呢?

    “无肃真不乖,都学会打听为师私事了。”余亦辞嗔怪地瞥了他一眼,“为师……无心悦之人。”

    “轮到你了,无肃,你心悦之人是谁?”

    卓无肃似真亦假道:“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闻言,余亦辞一愣,猛然睁开眼眸,处在其上方的卓无肃清楚看清了其中的惊诧。

    心口钝痛,卓无肃呐呐道:“弟子与师父说笑呢,我心悦之人……会弁如星,是世上最好的人。”

    余亦辞眨眨眼,心头涌上莫名的情绪,扰人的很。他闭上眼,没追问卓无肃那人到底是谁。

    “师父?”

    见他阖上眼眸许久,卓无肃轻轻唤了声。没得到回应,卓无肃抿了抿嘴角,手缓缓下移,轻柔触碰了一下他脸颊。

    余亦辞还是没反应,卓无肃又唤了声。结果与与之前一样,还是未得到回应,卓无肃胆子愈发的大,手移到了余亦辞红润的薄唇,在唇峰处轻柔按压。

    余亦辞蹙了蹙眉,未有转醒的迹象。

    卓无肃俯下身,一吻落下,一触即分。

    心房砰砰砰直跳,快的似乎不是自己的心跳一般。这是他在梦境之外,第一次与师父的亲密接触,卓无肃面上红晕蔓延,染红了耳朵尖。

    猛然回过神来忆起他方才都做了什么,卓无肃安顿好余亦辞,替他掖了被角,故作镇定的出门、关门。

    关门声响起,余亦辞睁开了眼,眼中盛着茫然,指尖点在唇上。

    那一吻很轻,如羽毛拂过一般,轻飘飘的落在唇上,在余亦辞心底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

    卓无肃的心上人是谁,他已经有了答案。

    余亦辞不自觉的弯起嘴角,半晌后察觉到了,又压下嘴角,绷着脸。

    孽徒!

    既然想对师父下手,孽徒!

    不过这孽徒是什么时候对他、有了想法?余亦辞陷入沉思,以往相处的画面在脑海中一一闪过,最后定格在了他道劫受伤,替柳铃儿疗伤后伤重吐血,卓无肃抱他去泡冷泉时的担忧之语上。

    ‘疼吗?’

    ‘为何要救她?’

    余亦辞从回忆中扯出思绪,嘴角不受控制的上扬,眼中亦盛满了笑意。

    卓无肃对他产生别样情愫,或许是在那时,或许是更早。

    但无一例外,皆是卓无肃先动的情。

    无肃,是你先招惹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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