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狗咬狗

    第41章曹顺听墙角

    “曹老爷来了, 快里面请”

    朝来楼门口接待的伙计, 看到几个客人到来,赶忙上前迎上去。

    其中领头的中年男人对伙计的态度很满意,“昨儿你们酒楼不是到处送了帖子, 说今天下午有新鲜玩意儿嘛,正好今日有空, 来看看。”

    “是啊,咱们东家出的这个新玩意比之前表演还好看, 几老爷请进, 等会儿就知道其中乐趣了。”

    伙计满脸堆笑, 热情不已招呼。

    不仅对中年男人喊老爷,同行几个衣着普通的人也照样尊称上去,让人听着高兴。

    昨来酒楼给澧城大大小小的士族老爷宅邸都送了宣传函,说是从今天开始酒楼会有一个新节目,叫做说书。

    虽然不太明白到底是什么东西, 可跟书沾边的都会让人联想到高雅,足以让这里崇尚学问的人生出好奇心理。

    而近月朝来楼但凡拿出的新东西都没让人失望, 因此大士族不给面子, 小士族没事儿就纷纷跑来凑热闹了。

    曹顺就是其中一个。

    虽然曹家门楣不显,真正追溯起来到现在还住在普通百姓的街巷里, 可由于家中妹子给官衙的主薄做了妾室, 儿子又考到了功名, 因此按照规矩也能称呼上一句老爷没错。

    不过这也就是像伙计这种普通人喊喊, 真正的士族根本不会跟他来往, 而曹顺又是赌酒玩乐皆沾,与注重规矩的人相处不来,便成日与城中的地痞混混在一起到处玩乐。

    今天也像往常一样,知道朝来楼有新鲜,顿时就邀约上几个朋友来玩。

    “曹兄,还是你面子大,这朝来楼最近生意好得很,而且想坐二楼,那必须是士族身份,托曹兄的福,咱们也能享受享受,哈哈哈”

    与之吃饭的几个人就是酒肉朋友,只要有肉吃,有酒喝,什么好话马屁都说得出来。

    “哪里哪里,我就是运气罢了,都是兄弟,说什么托福。”

    而曹顺显然也非常受用这种奉承,笑得脸都快烂了。

    像他这种异军突起的暴发户在澧城实在尴尬,有这么群人天天吹捧他,很大程度满足了他的虚荣心和自卑心。

    众人当然知道曹顺的心理,但看破不说破。

    心里骂着人傻钱多的大傻逼,脸上还是笑容满满的喊兄弟,满口恭维,

    “曹兄就不要谦虚,我们听说何家昨日把正娘子给休了,想必不久曹兄妹子就能成为主薄正夫人,再有曹兄您那位拜得名士为师的儿子,到时曹兄可就是真正有身份的人了”

    唐家跟何家明明是和离,但何家为了面子,和离书写完,第二天转头就急忙放消息出去,传出何家休妻的话。

    正所谓人云亦云,何家抢先一步传了流言,唐家在后面解都解释不清楚。

    因为动静不算小,曹顺的妹子又是何家妾室,跟他来往的朋友自然就关注到了消息。

    而说到这个,曹顺也是一脸的得意,

    “何家原来那大娘子模样不如我妹子,脾气也粗俗得很,被休是迟早的事情,那种女人怎么做得主薄正娘子何况我儿马上就要成为县守幕僚,何主薄扶持我妹子,那是应当的好眼光。”

    “是是是,曹兄就是好福气,要不怎么能认得这般好妹子还有个好儿子”

    面对请吃请喝的傻大款,大家简直是不遗余力的恭维附和。

    不过这话倒也没错,尽管嫉妒暗骂曹顺人傻钱多,但这曹顺确实是个有福气的。

    曹顺与何府妾室沈姬并不是亲兄妹,两人本是他国路战乱中的难民,沈姬因在逃难路上得了曹顺的帮助,便认了对方做兄长。

    后来沈姬做了何家小妾,曹家自然因为这个干妹子而水涨船高,一人得道鸡犬升天。

    否则以曹家难民身份怎么可能迅速在城里安家,并且供读儿子读书成才还是那句话,裙带关系就是这么牛逼。

    众人真是羡慕又嫉妒。

    而曹顺也觉得自己运气是真好,当初战火逃难本以为倒霉,结果没想到是自己的命运转折点。

    不过现在这点算什么,再过段时间整个何家就是他的,儿子仕途坦荡,美娇娘在怀伺候,那才叫真正风光

    当然,这些阴私不能乱说,他自个儿暗爽就可以了。

    一边与朋友喝酒吃肉,一边看着酒楼的说书新表演,曹顺觉得这日子真是过得舒服,也不知道是哪位祖宗显灵,让他这个后代走了如此大运。

    酒过三巡,说书的节目还没有听完,故事正在精彩部分。

    曹顺听得正入迷,但却挡不住人有三急憋不得,只能遗憾往茅房跑,慌忙迅速,想着赶紧撒完尿赶紧回来继续听。

    却就在他返回路过酒楼后院的时候,不小心听到了墙角。

    “刘叔,我该怎么办二姑父,不,何常林那个混蛋实在欺人太甚,祖母都气病了,二姑以泪洗面,他怎么可以这样对我们唐家,实在太过分了”

    咦,那不是唐家的小少爷么何主薄原来大娘子家的侄子,还有朝来楼的东家刘三。

    曹顺定眼看到对面角落眼熟的人,又听声音中隐约提起何主薄,就没忍住偷偷走过去竖起耳朵偷听了。

    刘三和唐家的关系他知道,不是什么秘密,这朝来楼以前就是唐家的产业,现在被刘三盘了下来,而刘三跟着唐老大做了多年掌柜,跟唐家关系很不错,时常照顾落败的唐家。

    这两人在说什么呢好像听着跟何家有关系。

    曹顺非常好奇。

    而那边也正说着重点,少年因为太过气愤有点失去理智,什么话都不顾忌的直接说。

    “刘叔,这口恶气不出我实在不甘心,你快些帮我想想法子,就算扳不倒何家,我也要他们名声臭极对了刘叔,我在二姑那边听到了不少何家内宅的阴私丑闻,你看我们把它说出去行不行”

    “什么丑闻小少爷,我看算了吧,咱们没权没势,那何常林却是官衙的主薄,二把手,咱们那里斗得过他。”

    刘三好奇又犹豫。

    什么丑闻曹顺也更加竖起耳朵,心中略微忐忑,莫不是他跟沈姬的关系被人知道了,妾室偷人可不就是丑闻么。

    然而好在那边没有指明点姓说他,但曹顺心情也美好,甚至脸色变得铁青

    只听那边唐家的小少爷继续道,

    “刘叔,二姑告诉我,那个沈姬不仅心思不正,还不检点。不仅在外面跟野男人不清不楚,在何家还跟何老二关系暧昧,何常林那宝贝儿子根本就是他弟弟的种”

    “什么那贱妾竟然勾搭小叔子,给何老大戴绿帽子”

    “嗯嗯,这事儿何家两个爷奶都知道,怕两个儿子闹起来一直瞒着,就我那好姑父到现在都还被蒙在鼓里呢,要不何老二明明跟兄长关系不好,却那么喜欢侄子呢”

    “不过我那好姑父也不是个省油的灯,他把何老二的媳妇也给睡了,兄长弟妹、弟弟嫂子,那家人的关系真是一团糟刘叔,您说我把这些说出去,他何家是不是名声臭极”

    “是会笑话,但终归伤不到根本,毕竟何常林是主薄,官衙的人,大家也就是背后笑话罢了。”

    “可刘叔我真不甘心那烧炕的方子明明就是我辛苦琢磨出来的,待我做了县守幕僚前途定然光明,现在全部没了还有那个曹华,不过是个妾室侄子,何常林那般扶持对方,也不知道是个什么心思。”

    “说不准那曹华根本就是何常林的种那沈姬当初可不是正经勾搭上我那好姑父的,不是清白之身,又没什么地位,也算不得顶漂亮,否则何家为什么接她进府”

    “诶,小少爷,你别说,那个曹华我见过,是跟何主薄长得有几分像。”

    “看吧,真是说不准不然何常林干嘛对那个曹华那么好,有了我的烧炕方子,何常林自己去进献好处岂不更多,凭什么便宜一个妾室侄子而且听说曹华本来就是沈姬那个干兄长捡回去的。”

    那边唐家小少爷和酒楼东家还在愤愤讨论。

    这边曹顺是听不下去了,满心波涛翻滚,气得脸色铁青甩袖子而去,仿佛被戴了绿帽子的男人。

    好你个沈姬,竟然敢骗我

    听完墙角的曹顺握着拳头愤怒离开。

    第42章恶人狗咬狗

    系统虽然坑积分超厉害,但还是一分钱一分货。

    给003花了几百积分补充提升能量,查探关于何家和沈姬的私密完全就不是问题,简直比什么来无影去无踪的暗卫还牛逼。

    当然,003能力有限,只能查不影响原书历史的小人物,涉及重要关键,003就没有权限,还得宿主自己想办法才是。

    但此刻唐钰已经非常满足,他实在没想到这何家表面看似平静,内里竟然藏着那么多荒唐丑闻。

    何家两兄弟相互睡了对方的媳妇不说,那沈姬更是个厉害的,一个女人把何家兄弟、跟外面的情夫三个男人全部玩弄于手掌之中

    具体真相其实也并不复杂。

    当初战乱沈姬一个女人逃难困难,为了活命便在半路上勾搭上了曹顺,委身以求保护。不过曹顺就是个穷莽夫,沈姬当然不甘心。

    于是后来仗着漂亮攀上何常林,准备享福去。

    可曹顺也不是容易踹的。沈姬没办法,就只能诓骗对方,表面说肚子里孩子是曹顺的,既然意外傍上何家,那就顺水推舟把何家的钱财谋算过来,实际则想日后找机会摆脱对方。

    曹顺心术不正,一听有钱拿顿时就答应了,但他也不傻,怕沈姬过河拆桥,也不想自己的儿子叫别人爹。

    因此沈姬在何家的第一个孩子就成了死胎,同年,曹顺则在外面捡了个儿子回来,然后小心防范,愣是让沈姬这么多年没找到除掉他的办法

    至于沈姬跟何老二就没什么故事了,两人完全是空虚寂寞偷情的关系。

    这个曹顺并不在乎,他愤怒的是曹华不是他的种这点。

    尽管唐钰演戏只是说的猜测,可却给了听墙角的曹顺一个灵感,他就说儿子怎么越长越不像他。

    当初只以为儿子长得比较像母亲,现在看来都不是他的种怎么可能像他仔细一瞧儿子剩下那几分不像母亲的地方,可不就是像了何常林嘛

    沈姬那个贱人,竟然敢诓骗他。

    以曹顺对沈姬的了解,很容易就想通了事情真相,也不难猜测沈姬的目地,根本就是想甩掉他自己享福,结果好在他机警,才僵持了这么多年。

    若是自己放松点警惕,他什么时候死在了那个女人手上都不知道

    “好个贱人,竟然敢骗我,还想弄死我,行,你不仁就别怪老子不义”

    曹顺回去想了大半夜,最后还是没把这口气想过去。

    索性第二天将家里值钱的东西拿出去全部兑换成金饼这里没有纸,暂时还没有银票,然后又去药铺买了一大包蒙汗药。

    之后借口去何府看干妹子,找机会把跑厨房,把蒙汗药倒进了何家的水缸中。

    等何家老小和下人们吃过晚饭全部昏睡过去后,曹顺一不做二不休,把何家里里外外捣腾了个遍,然后带着收刮来的金银珠宝,马上赶车出城,准备溜之大吉。

    不过曹顺没跑多远,就在城外的小树林遇到了尾随其后的唐家人

    而与之同时。

    何常林正带着曹华参加官僚晚宴,准备献计立功,完全不知道家里发生的事情。

    对曹华这个侄子,他虽不知对方就是自己亲儿子,但看在宠爱小妾和对方读书好的份儿上,还是非常喜欢和关照的,因而花了些心思栽培。

    不过其中还是能力的元素占了大半,何常林是个功利心很重的人,在利益面前他是不讲感情的,这点从他厚颜无耻狼心狗肺对待唐家就能看出来。

    今天的官僚晚宴其实就是正式的幕僚招请会,但凡想通过捷径谋仕途的士子,基本都搞到举荐信跑来尝试了。

    选拔的题目众人也早早从推荐人那里知晓,皆是做了些准备过来。

    而过冬这个问题基本每年都是老生常谈,所以众人也没有什么太新意的建议,大部分人都是表示自己愿意捐助金银,筹集钱财购买过冬物资,以缓解百姓冬季困难。

    说白了,这就是拿钱捐个官职。幕僚算不得官,但做得好也是有提拔机会的。

    若没有唐钰的烧炕方子,何常林也是跟这些人差不多,打算出钱给侄子曹华捐个职位,弄进官衙再说。

    但现在他就心中得意笑了,烧炕的方子绝对会大放异彩。

    曹华也非常激动上去献计,在众人或震惊、或诧异、或不可思议的目光中,把烧炕方子呈上。

    “这炕当真如此神奇”

    魏秉郡看到东西递上来,脸上没有露出惊喜之色,反而有些沉沉的不太好看。

    曹华不知所以,只当对方是不相信,装样解释,

    “是的大人,此乃敝人多年研究琢磨所得,澧城每年冬季都会有无数百姓死在其中,华见之着实心中悲痛,华之父便是难民逃到澧城,深知百姓之苦,自幼努力学识,便想有朝一日发挥所长,为百姓谋福。”

    曹华声音悲痛,表情怜悯,满脸心怀百姓的仁德之士模样。

    他这般表现,只因魏秉郡出身寒门,与其他士族不同,对方虽算不得什么青天大老爷,但绝对是个负责任的仁官,如此算是投其所好。

    不过今日他算是马屁拍到了马腿上,这般作态只让人好笑到想喷饭。

    魏秉郡皮笑肉不笑,

    “哦没想到曹士子竟然如此有才,只是这盘炕的方子里面涉及许多生涩言语,不知曹士子可否解答一二比如说,这句夯层主需黄土,为了垫高炕道,约50厘米高,这厘米是何计量单位具体是多少尺寸呢”

    盘炕是后世才出现的东西,而唐钰又是个现代人,他在系统兑换的方法解释,自然也是方便他现代人理解的方式。

    并且这盘炕其实很难在纸张上说清楚,没有师傅带和细节图纸,真想把炕盘出来难度系数不小,唐钰都是看了系统的具体教学视频才学会的。

    所以给何常林方子的时候,唐钰便留了个心眼,上面写的全是文字,并且还有很多现代建筑术语。

    解释啊,快点解释呀,告诉人家厘米是个啥玩意儿啊

    厘米是后世才出现的计量单位,这个世界熟知使用的只有“引、丈、尺、寸、分”这几个,曹华哪里解释得出来,当场就傻眼了。

    因为幕僚晚宴时间紧迫,他们拿到方子根本没有细下研究,只粗略看了遍而已。

    并且在何常林的想法中,就算他们不会做,等到实施动工的时候,把唐家人拉过来做工匠就可以了,他们只需要在县守大人这里周旋献计。

    反正魏县守也不懂,得到方子高兴中也不会问太多,肯定直接叫他们办事的。

    却没想到今天县守大人不按常理出牌,就好比一个搞政治的忽然跟科研人员很认真的讨论纳米分子人类基因链,然而面前的科研人员也是个懵逼汉。

    曹华长着嘴巴傻眼了。

    魏秉郡继续,“这句最好的材料是水泥打炕沿,水泥又是何物士子高才,竟读了许多晦涩书籍,本官才疏学浅实在看不太懂,还请曹士子与吾等解说,或者士子可提前做出实物,好让本官具体瞧瞧”

    去瞧实物这哪里敢

    曹华慌了。

    何常林也暗道不好,他们手中没有实物,而带县守去唐家看岂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他赶紧站起来帮腔,“大人,盘炕脏乱,大人贵体恐污,此事下官愿帮大人着手去办。”

    “无碍,本官出身寒门,何惧脏污过冬之事严峻,关乎百姓,盘炕之法若当真有用乃解燃眉之急,岂有懈怠之理。曹士子迟迟不愿详说,是怕本官昧下方子,还是”

    魏秉郡盯着何常林,忽重重一掌拍到矮桌,“还是此方子主人根本就是另有其人”

    “砰”的巨响声音让曹华脸色直接成惨白。

    何常林也被震得一抖,额头冒出汗珠,急道,“不是的大人,此方子”

    “还敢诓骗本官,真是好胆子”

    魏秉郡打断怒声,“何常林,你真当本官是个瞎子聋子不成不妨直言告诉你,在你献计之前本官便知道这盘炕的方子了,还给人写了举荐信。可今日却不见人来,这方子还成了你们的,何常林,先前给你的敲打你都当真耳边风是不是”

    “大人赎罪,小人只是一时糊涂”

    何常林双腿发软,猛得跪到地上磕头求饶。

    其实欺压抢夺他人之事并不稀奇,身在官场不是不知道这些私密。

    魏秉郡生气的是,他已给何常林敲打过,对方却还不把他的话放在心上,仍旧一意孤行的为自己私利安插心腹,如此不把他放在眼里,瞒上欺下,焉知哪天悄无声息的就在背后捅他一刀

    他都还没有找到往上爬的机会,这些人就是等不及安插心腹想架空他了。

    之前还犹豫,现在看来这人是根本留不得。

    “瞒上欺下,抢夺百姓,如此品行有亏,何以在官衙造福来人,将何常林的官牌收了,曹华德行有污,剥夺士子功名,把这俩个无耻之徒赶出去”

    魏秉郡重重拍桌,一边冷脸吩咐将刺进他肉里的钉子给拔掉,一边环视在座其他人,俨然杀鸡儆猴。

    他的卧榻之侧,岂容别人酣睡,虎视眈眈。

    第43章何家丑闻

    强硬被摘掉官牌,再被人赶出官衙大门,何常林求饶的嗓子都快喊哑了。

    这里主薄不是官府命职,乃是县守官衙自己提上去的人,县守有绝对的权利罢免。

    他怎么也没想到魏县守竟然早就知道盘炕方法,更没想到的是对方还认识唐钰,难怪唐家那么爽快的就把方子交了出来,原是在这里等着他呢

    “姑父,我们现在怎么办县守革了我的士子功名,我,我仕途再无望了”

    比起还能知道求饶的何常林,曹华是慌傻了。

    他家境不显,但从小有姑父姑母照拂,属于温室长大的花朵,根本没经历过事情,此刻头遭进官衙就直接被摘了士子功名,整个人都懵了。

    “怎么办我的官牌都被摘了还能怎么办没用的东西,要不是你我能跟着你受累回去找人去唐家,这是他们给我们设的陷阱”

    何常林正是暴躁的时候,原本还觉得曹华这个侄子拜得名士老师有出息,结果竟是这幅窝囊样,他竟因为这么个蠢东西丢了辛苦经营的职位。

    不过更气的还是唐钰,那乳臭未干的小子竟给他挖了这么大个坑,等着他跳,够狠的。

    明白回味过来事情,何常林气得牙痒痒,马上回家准备找人去唐家算账,官职已除,他动不得县守,难道还动不得唐家先把这口气泄了再想办法复职。

    但何常林万万没想到,他家后院已经着了火

    满肚子气回到家里,看到家里被翻得乱七八糟的模样,以及横七竖八睡得跟死猪似没动静的家里人,脑子蹭的一下,空白了。

    何常林双眼鼓起血丝,没有去管躺在地上的人,而是首先冲进房间和存放财物的库房,去查看自己的金银。

    然后爆发出惊恐、愤恨、绝望的大吼

    “钱呢我的钱呢”

    “珍珠玛瑙金饼子我库房的东西呢”

    曹顺跟沈姬保持情人关系多年,任由沈姬怎么防范他,曹顺也是把何家给摸了个清楚。

    抱着替别人养了多年儿子被耍的愤怒心情,他是把何家能带走的值钱东西全给收刮了空。而何常林为了方便,家中存放的也都是金饼珍珠玛瑙这些体积小却值钱的东西,正好方便了曹顺牵羊。

    更甚者,曹顺气不过,把那些搬不动的陶制和琉璃器具全部就地砸毁,愣是抱着要让何家一干二净的心思。

    何常林爱财爱权,一下子两个都没了,整个人不受打击才怪。

    刚才丢官职他还能稳住,那是他觉得家里还有钱财周旋,重新复职,现在家里金银没了,他还拿什么去翻身多年经营就此付之东流。

    而此时他不知道更悲催的还在后面呢

    呆呆傻傻的在家中坐到天亮,蒙汗药效过去后,熟睡的何家人清醒过来,看到满屋的狼藉也是一懵,然后齐齐爆发出惊天动地的哭声,大早上的把周围邻居全给惊醒。

    家里一夜之间被人偷了个干净,哭过之后当然要报官抓人,贼人真是好大的胆子,竟敢偷主薄

    结果还没愤怒霸气完,就又得知儿子昨晚被摘了官牌,何家人差点直接晕过去,她们何家这是祖坟被人挖了不成,怎么坏事全凑一堆了。

    哭哭啼啼半天,何老二媳妇倒是忽然想起一件事,

    “是曹顺昨天曹顺忽然来我们家探望沈姬,我看见他偷摸跑厨房那边去过当时我没注意,现在想他肯定是去水缸放蒙汗药了”

    “曹顺”众人听得一愣。

    怎么可能是曹顺,曹顺为什么要这样做,他不管干妹子,那儿子曹华还在这儿呢,一把年纪了为了钱连传宗接代,还有士子功名的儿子都不要了,哪个男人这么傻。

    曹华也是憋红脸,生气反驳,“你休要胡说,我爹怎么可能做这种事情。”

    何老二媳妇也说不出个所以然,但是除了曹顺昨天家里没别的奇怪人,普通小偷哪有机会混进来下蒙汗药

    而且把她们何家收刮得如此干净,连库房都知道在哪里,还找到钥匙,很明显就是熟人作案,曹顺嫌疑很大。

    “那你回去把你爹叫过来对质他昨天跑我们家来探完亲我们就被偷了,哪有那么巧”

    “去就去”

    曹华是不相信他爹会干这种事情的,转头就准备往家里跑。

    不过很快便被已经冷静下来的何常林拉住,脸色阴狠吩咐,“你在这里等着,贵伯,你去沈家看。”

    倘若真是曹顺做的,就此放曹华一个人回去,岂不是放虎归山

    曹华这会儿不蠢了,马上明白对方意思,不可置信,“姑父”

    现在就是叫爷爷都没用,钱和权一夜之间都没了,何常林已经处于崩溃边缘。

    曹华没办法,只能留在何家等,管家贵伯跑去曹家找人。尽管有些不相信曹顺为了金银连唯一的儿子都不要,但只要有嫌疑就得看看再说。

    至于沈姬,此刻脸色也是变了,隐隐有种猜测

    果然,不过半晌的功夫,贵伯就气喘吁吁的跑回来。

    “老爷,曹,曹家没人了,家里东西都收拾跑了,就在桌上留了块布条,奴看着像是信。”

    贵伯满脸惊恐带哭汇报,递上一块随手撕出来的布条,因为不识字,不知上面写的什么。

    何常林慌忙接过布条去看,然后脸色由青变白,再又白变红,最后变成了酱紫色,没控制住一脚踹向沈姬,怒吼,“贱人”

    忽然而来的袭击让沈姬没躲过,整个人被踹得摔了出去,顺带还有怀里的小儿子,小孩哇哇哭起来。

    何家老人吓了大跳,赶紧去抱孙子,“大儿,你作死呢,把咱孙儿摔到了”

    “摔死了活该这小东西根本不是我的种,我有何摔不得你们这群贱人老东西,老子在外面辛苦赚钱,你们就在后院给我带绿帽子,气煞也”

    何常林怒气冲到脑门,眼珠子像要弹出来似的瞪着何家人,咬牙切齿,恨不得把人吃了的模样。

    比老婆偷人更气人的是什么那是你爹妈还帮着奸夫糊弄你,让你给奸夫养儿子

    曹顺被沈姬糊弄给何家养了数年儿子,心有不甘自然也不会让何家跟沈姬舒坦。

    临走时故意在家留了封信,不仅把沈姬跟何老二偷情的事情捅了出来,还歪曲了番事实,说明了自己如此干的原因,是因为沈姬骗他多年,曹华不知道是哪个男人的野种,以至于他才如此丧心病狂的报复

    大半真、小半假,已被多番打击的何常林自然就全信了。

    “你这个水性杨花的贱人,早知今天,老子就不该接你进门”

    何常林愤怒的把所有气都撒到了沈姬身上。

    沈姬也是委屈不已,连忙解释求饶,并把曹华是沈家血脉的事儿说出来,以求看在儿子的份儿上求原谅。

    小儿子不是相公的,那大儿子总是啊,有儿子护身她犯再大错也是保命的。

    但信了曹顺邪的何常林哪里肯相信她,满口怒骂贱人,血气冲到头顶根本消不下来,根本不相信沈姬的话。

    沈姬见势不对,怕被打死,也咬牙还起了手,夫妻俩扭打成一团。

    旁边。

    何老二媳妇知道自己丈夫不仅偷嫂子,连孩子都有了顿时也不答应了,哭哭啼啼也闹了起来。

    “呸,老子睡沈姬咋了,你他娘的不也跟我大哥偷了,当我不知道吗贱人,老子要把你浸猪笼”

    “我偷人那还不是你逼的要不是你没用我用得着委身别人么,我至少没弄出个野种,呜呜,你没良心。”

    顿时,何老二夫妻也打了起来。

    “家门不幸,家门不幸”

    何家两老看着屋里的闹剧,喃喃两句,双双一番白眼,晕了过去。

    周围闻声跑过来的邻居真是好大一场戏哦。

    同时。

    在城外的小树林,曹顺也从荒郊野外悠悠醒过来,惊恐的发现他装着金银珠宝跑路的牛车消失不见,身上的衣服还被人脱了个干净,光溜溜的躺在野外。

    端得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竹篮打水一场空。

    而唐家这边。

    在清点完曹顺牛车上的金银珠宝,估算了下价值,虽仍旧比不够这些年扶持何家送出去的财物,但好歹拿回了部分损失,出了口恶气,大家高兴得一宿没睡。

    唐祖母为此半夜还做了大锅稻米饭,难得不再限制,让大家吃了个舒坦,顺带给丈夫和大儿子的灵位也供奉上一碗过去,红着眼睛絮絮叨叨了半天。

    等到第二天早上,何家那边闹腾的消息还没有传过来,倒是官衙这边的人先上门,通知唐钰去官衙报道。

    “恭喜唐士子,我们大人听闻世子学识了得,特请士子入官衙幕僚。不过老爷说这两日官衙事忙,有些杂事要处理,请唐士子三天后再去府衙,这是士子的腰牌。”

    前来的衙差恭恭敬敬递上一块金属制的腰牌。

    幕僚只是谋士,不算官职,所有没有官服和官牌,而只有通行的腰牌。

    “多谢差爷。”

    唐钰喜不自胜接过东西,脑中任务完成的提示音终于在奖励时限之前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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