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不知谁先被扒光了,也不知是谁先吻了谁,两人亲密无间,晓星尘在头脑发昏时艰难地保留住一丝清明,问薛洋:“你……你用了什么?”
“郎中那里买的东西。”薛洋舔了舔嘴唇,眼底闪过一丝狡黠的光,嘴里却还能装作懵懂,关切着,“道长觉得怎么样?郎中说这东西用了少痛一些,也不知他骗没骗我。道长觉得难受吗?”
晓星尘脸都要烧起来,想骂他不知羞耻,结果张了张嘴,还没开始数落,自己先愧得说不出话了。
晓星尘以为会很疼,事实上也的确是疼的,可是比起第一次已经好了太多。薛洋细致入微的照顾和珍而重之的态度让他心里好受不少,在被彻底填满时,晓星尘的心也满胀着,除了薛洋,再也感受不到其他了。
晓星尘抬手去碰薛洋,用肌肤的接触代替眼睛,在脑海中渐渐描摹出一个模糊的轮廓。
猝不及防触到薛洋腹部一道凸起的伤疤,晓星尘指尖颤了颤,停在那里不动了。
从这里捅进身体的武器应当是一把剑,这把剑的剑刃必定很锋利,创口才会这么规整漂亮。晓星尘甚至知道这剑通体银白,亮若结霜浮雪,剑身有镂空霜花。
这疤是薛洋身份暴露那夜,他们在村头破庙中争执时留下的。
晓星尘手指在那道疤痕上逡巡,薛洋把他的手捉起来吻,不让他有机会想太多。
晓星尘沉默着任他亲吻,好半晌,语气平平地说:“是你先骗了我。”
“是,我活该,我知道。”薛洋一口认下。
“……”
晓星尘挣开薛洋的手,继续认他身上肌肉的纹路,他摸摸薛洋肩膀,摸他锁骨,最后又转回来,落在腹部不走了。
晓星尘低着头摸那道疤,说:“我没刺中要害。”
“是,你没……”薛洋一顿,忽然明白了晓星尘的意思。
他不是说“幸好没有刺中要害”,而是说“本来就不会刺中要害”。
晓星尘一开始就动了恻隐之心。
薛洋心中顿时五味杂陈,说不清的滋味。
上一世,晓星尘得知薛洋身份,在薛洋进门时一剑刺来,刺中的也是这个位置——分毫不差,不是要害。
哪怕那时晓星尘仅是为了留他一命审问他是何居心,薛洋也没办法不多想:如果他早一点,再早一点点,跟晓星尘认错赔罪,他们是不是就不用经历那样惨痛的分别?薛洋想来想去,都觉得哪怕最后是他死在晓星尘剑下,也比晓星尘魂飞魄散好太多。
可是没有人给他答案了。
他也不敢去想,如果这一世他再晚一些重生,如果他重生而来还是跟个疯子一样陷害晓星尘,他和晓星尘的结局又会如何。
万事皆有因果注定,幸在他还能重来,幸在他知道回头了。
薛洋无言好一会儿,慢慢覆上他的手背,两只手一同把那道伤盖住。他垂眸低声说:“谢道长不杀之恩。”
薛洋把晓星尘的手放到唇边啄吻,郑重而恳切地感激:“谢道长救命之恩。”
“劳烦道长今日再救我一回。”
床板“咯吱”叫了半天,屋里不知不觉已经凉了下来,只有床上还是热腾腾的。
晓星尘半途红着脸跟薛洋商量:“别太过分……”
薛洋信誓旦旦:“我有分寸。”
有分寸的人折腾过了晌午,害得两人饭都没得吃,晓星尘累极睡去,薛洋才轻手轻脚下床,重新生了火烧水给晓星尘擦身,再把饭煮上。
他拿了矮凳到床边坐下,不错眼地看着床上熟睡的晓星尘。方才太过激动,晓星尘眼上的绷带又洇出了两个血洞,颜色很浅淡,但还是看得薛洋心口疼。
他的道长受了太多苦了。
薛洋收回视线,看到晓星尘有只手露了一半在棉被外,便把被子拉了拉,把道长盖严实了,百无聊赖地枕着左臂,伸出右手摸进被子里,找到晓星尘的手,轻轻握着,时而无意识地把玩勾弄。
过了一会儿,薛洋觉得自己的手指反被捏住了。他愣神的功夫里,指缝已经被另一只手分开,有五根不属于自己的手指稳稳穿入其中,与他的手交握。
薛洋抬头看了看晓星尘沉睡中的平静的脸,看了片刻,忽而无声地笑了。他也像道长一样,装作什么都没发生,静悄悄地枕着手臂一言不发,心里却灌了蜜一样甜。
温暖的棉被之下,天地都看不到的角落里,两只手十指相扣,谁都没打算放开。
路很难走,且抓紧对方,不要再走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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