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后, 瑞士日内瓦。
大学校区内。
“我衷心热爱的所有校友, 所有教师, 我们忠诚的家庭, 还有此时此刻正在全球各地关注我们毕业典礼的人们, 我发自内心地感到感谢。整整三年的辛勤学习,日积月累的努力成就了此刻在座的你们, 学士们, 恭喜你们,顺利毕业!我代表日内瓦大学向你们致以最真心的祝贺, 祝愿在座所有我爱的学士们未来能在全球各地取得比在校内更要杰出的成绩!”
随着年迈校长所有致辞结束,礼堂里响起了如雷贯耳的掌声。
之后校长亲自颁发学位证, 所有学士依次上台与校长做最后的告别。
喻然上去的时候,这位慈祥的老人帮她援正了学士帽上的流苏,之后给了她一个拥抱:“上帝会保佑你们。”
喻然笑着回:“谢谢您。”
之后向主席台上的所有教授们鞠躬, 与校长握手、合影、再下台。
所有一切和预想的一样顺利又美好。
古老的钟声响起,喻然也知道她这几年算是画上了一个圆满的句号,日内瓦大学校区内的法国梧桐过了最盛的花期,喻然慢慢走过这条大道, 缓缓闭眼, 感受这里宜人的气候。
然而三年了, 也仅限如此。
她可以适应这里舒适的气候这里充满艺术又宜人的风景,可她更多的还是想念国内,想念他。
因为在国内她退学过一段时间,要想在国外学校以正式学生的身份学习进修, 她需要付出比别人多更多倍的努力才行,所以她一直拼命学习努力提高自身价值。
这几年她忙碌到几乎没什么时间回国去探望朋友,这其中也包括宋冽。
那段时间里她都没什么时间去找宋冽,只能靠电话短信来联系,他们保持着异地恋,时不时过节会在一起庆祝。
只不过上一次见面距离现在多久了呢?
好像有快半年了吧。
从今年年初到现在。
因为这所院校毕业很难,她不得不全神贯注投入进去,这其中自然不能那么好地兼顾感情。
有朋友问她:“你学业上那么优秀,不准备继续读研吗,毕竟国外来都来了,考了研再回国含金量会更高一些。”
喻然笑着摇头。
现在不一样了,人生这一阶段最重要的固然是学习,只不过三年过去了,她有些想法也改变了。
想做的事做完以后,自然要去见那个人。
那个一直在等她的人。
卢塞恩也叫“琉森”,是个很唯美很适合度假的地方。
这里拥有着悠久的历史,也有中世纪的教堂、钟楼,包括令人心旷神怡的水光湖色,很多来这里旅行的都是小情侣或是夫妇,牵着手在小镇里漫步,极为情调。
只不过喻然这两年常在日内瓦生活,对这座小城并没有那么熟悉,并且常在卢塞恩生活的人们大多是说德语,日内瓦多是说法语,喻然偶尔经过小店时听着国外金发碧眼的外国友人聊天还有些听不太懂。
她望着远处天际的日落,忍不住想宋冽现在会在做什么呢。
她是提前回来的,没有告知宋冽,想着给他一个惊喜。
确实很巧,她回去的时候正好看到了宋冽。
黄昏下,这条直通往上的小巷逼仄许多,两侧是充满异国风情的房屋,男人就立在前边台阶之上的音乐馆门口。
地上影子被拉得极长,落到墙上,他指间夹着烟,细烟慢慢飘过去,飘到喻然身边。
他顺着看过来,本是淡漠的神情微微一滞。
喻然走上台阶,宋冽就看着她踩着高跟鞋一步步朝自己走来,她穿着淡绿的夏季掐腰小裙子,腰肢显得极为纤细,配合着高跟鞋踩地的声音一晃一晃,晃得他心都摇了那么两下。
随着她的靠近,近处的空气都好像沾染了些她身上的香味。
久违的香味。
他捻着烟的手背到了身后去。
他紧紧盯着眼前的人。
几个月没见了,她本来说还需要几天才能回来,现在却突然出现在他的眼前,让有些毫无防备。
但,是欣喜的。
“怎么,几个月没见,突然见到都呆啦。”喻然故意问。
宋冽喉结微不可察地攒动了下,他开口,声线低沉:“是啊,确实呆了。”
“怎么突然回来了也不跟我说一声?”
喻然说:“本来学校有点事,临时不想处理,就直接回来了。”
临时不想处理。
她的话被宋冽完整地品了一遍,为什么临时?想他了,或者是——
现在是六月季,上次见面是一月,庆祝国内的春节才难得地能完整地在一起好几天,之后她又走了,比领导还要忙碌,纵使以前宋冽说不管如何也会等她也有些觉得打脸。
因为他着实耐不过动不动一连几个月就见不到她的日子,他刚刚就还在算日子,想下一次大概还有多少天可以和她见面。
想着想着就久违地拿了烟出来,没想下一秒她就出现在巷子口。
喻然往他那儿靠近了些,倾过身要去拿他手里的烟,一瞬间宋冽丢到地上脚踩了上去,喻然没勾到,反倒是人撞到了他身上。
宋冽低垂着眼看她:“平时没抽,唯一一次。”
“我不信。”
她不信就刚好那么巧,她刚回来就碰见那一幕,要是只是这一次,那得是多走运。
宋冽轻笑:“不信?可是真的怎么办,我就是有点……”
说到一半他的笑又渐渐敛了下去,他很认真地说:“有点想你。”
他只是这么一说喻然心就软了。
她也想。
是真的想。
以至于她回来的路上就在想,见到他的一定要好好抱抱他,她想念他身上的体温了,久别以后,好像连捉到他破例也没那么重要了。
她揽住他脖子,轻声说:“我也想你啊,宋冽。”
宋冽弯唇,盯着她意味不明地看了几秒,最后将她紧紧搂在怀里吻上她的唇。
久旱逢甘霖。
两人许久没亲密过了,那个吻一直持续了很久。
最后恋恋不舍结束时,喻然不明显地低喘着气。
宋冽沉着声说:“怎么突然回来不和我说?我还刚想着大概要几天才能见到你。”
“给你个惊喜不好吗?”喻然微抬起头,撒娇:“今天毕业典礼,就是故意不和你说的,想给你个措手不及。”
他掐了把她的细腰,嗓音低哑:“别说措手不及,你迟早要我的命。”
喻然笑笑,从他怀里挣了出来。
“我不准备考研,打算回国工作,宋冽,我们回国吧。”
“这么快?”
“嗯,想回去了,在外面到底待不惯。”
“我以为你在那边会待到不记得我。”
他这话带着点酸意,喻然兀的笑了:“别记我仇。”
不是记仇,而是这段时间太过漫长,让他觉得好像比三年还要长多了。
以至于有时候他想着喻然是不是又会抛弃他。
他想到刚来这里时买的那枚钻戒,一直没有机会交给她,那时候是春季,晚风温柔。
他在卢塞恩湖前捏着那枚钻戒想着两年后求婚。
就是没想两年都过了也没有机会。
“那等这边各种手续办好以后。”
“嗯……但是你别再让我撞到你抽烟,这是最后一次。”
宋冽笑:“好,我知道了。”
真正办好手续已经是七月份的事了,回国那天晴空万里,天气也是不一般的热。
国内的南方,夏季如蒸炉。
只不过再热,也比不过回到故土喜悦的心情,喻然很高兴,下了飞机兴冲冲地拉着宋冽跟随人群往出站口走。
那天是顾霖来接机的。
这几年国内也有一些变化,比如娱乐圈里新旧更迭换了很多小鲜肉小花,流量顶端不再是两三年前那几批人,最近最受关注的也在不停变化。
这个圈子变得很快,稍微停滞就会被绝大多数观众给忘记,就连宋冽回国后只是带着鸭舌帽也没多少人认出来。
顾霖说这些的时候宋冽反应淡淡,他说:“都过了。”
是啊,确实都过了。
也就只有顾霖一个人觉得可惜而已,他觉得宋冽当初是可以很火的,可宋冽执意要退,加之舒家那边后来打点了,他也不好说什么。
“我可是等得花也谢了,明明当初说了两年就可以回来,而且会时不时回来玩,结果一走就是三年,你都快忘了你兄弟我长什么样了吧,你再不回,我就快生草了!”
宋冽手握着行李箱的把,淡淡地看大厅里匆忙来去的人群:“话说得夸张了,你圈子里朋友那么多,什么时候不是无聊了可以去找他们,用得着我?”
“这不是当初跟你关系最好,那些朋友都是饭桌上的朋友,交不得心,而且最近我也不敢随便放肆,有位管着呢。”
宋冽:“谈朋友了?”
“算是。”
想都不用想是谁。宋冽也不喜八卦,哦了声。
正好是喻然去了洗手间的空当,顾霖悄悄问他:“这两年喻然上学,那你在干嘛呢,她学业肯定很繁忙,没时间谈恋爱吧。”
“嗯,是没多少时间。”
“我都能想到那画面,还不是喻然在学校那边,你一个人在屋里守着她,等得快成神仙了吧,你这两年真的就只是做个音乐老师?那多屈才啊。”
“是。”
“我说回来就别做音乐老师了吧,那点收入怎么够,来做音乐制作人,不到台前,就做幕后的,我这边还有许多位置……”
顾霖是这两年一直没少劝他回来的人,平时在微信和电话里说也就算了,此时见了宋冽心里激动,话也比平常多。
“哎,你怎么不说话呢,给我个主意我立马去安排,还有,幸好喻然不考研,那不然你得等到成佛,还能指望结婚?这回回来正好把婚礼给办了,我给你做司仪,都不用你花钱。”
宋冽的手搭到了他的肩上。
顾霖的话截然而止。
他转头,对上宋冽那格外染着深意的视线,里头微微带笑,可那个笑他见过,是危险的预兆。
他连忙说:“别动手,我闭嘴还不行吗。”
顾霖深知一个道理。
和宋冽怎么样都行,就是三点,别惹恼他,别和他打架,别调侃喻然。
喻然那个另说,前两个,因为搞不过。
宋冽说:“先谢了,不过刚回来还有许多事要打点,以后再说吧。”
顾霖道:“不过,当年你突然退圈其实影响不少,舒家帮你打点了,要不是那边一手压着,你以为真能这么平静地结束?虽然吧,你舅舅以前做的那些事确实挺过分的,但他现在是真心关心你,要不然也不会默不作声地做那些,他从来不是那个性格。”
宋冽怎么会不清楚。
只是那件事出了以后,他再没去过舒家了,圈子里隐约知道他和舒家有了些间隙,就是不知道具体因为什么事,只有他亲近的人才知情。
他嗯了声:“知道了。”
喻然好不容易有机会放松,回国后将屋子打理出来,之后第一件事便是去找纪浅,宋冽则是去了一趟舒家。
不是因为想念,而是舒老爷子病了。
他不是什么冷血的人,外公生病自是要去一趟。
那位老人,暂且不多说了,不是什么重情的人。
要不然也不会当初舒澜嫁了以后完全不来看她,更不想念自己外孙,在他眼里没什么比儿子重要,这个观念以至于到舒杰那儿也很难撼动。
舒家重男轻女这是真的。
不然当初也不会宁愿把私生子看做是接班人也不是亲女儿。
只是这两年这个观念开始变了,可能是年迈以后容易想起以前的事也可能是心境变了,老爷子开始念着自己外孙,很想和宋冽重归于好,包括很多事也没有那么刻薄。
所以老爷子亲自发了话,不许舒杰再像以前那样逼宋冽,不管宋冽怎么样都不再干涉,他该有自己的选择和生活。
然而宋冽接不接受他们的歉意又是另一回事。
当初他们走的时候,舒杰收到了当年他给喻然的银行卡,那两百二十万纹丝不动地放在里面。
看到那串数字时,舒杰笑了笑,只是觉得自己过去做的事确实挺不厚道,以至于他忽然面对这笔钱心里还多了些叫愧疚的情绪。
其实当初给这个数给她,都是舒杰不愿的。
他有的是钱,要真想,当时千万都能开得起,只是他打心底里看不起底层那一类人而已,他觉得喻然不值,所以给两百万算是打发。
这要是寻常人也足够花几年的了,买房买车开销,再说只是个女孩,要平常人怕是早兴奋地想着该怎么花,然而喻然还是出乎意料,这笔钱能在她那儿放了两年没动。
到头来,又回到了他这儿。
这让舒杰真正为以前做的那件事感到内心复杂。
再次见到宋冽的时候,他见喻然没来,问喻然大概要怎么样才能原谅他那件事,他知道这两年喻然考上了瑞士很好的大学,变得极其优异,他觉得这三年过去,她该是原谅那一切了。
宋冽只说他过好自己生活就够了。
之后宋冽去探望了老爷子,老人家只是年迈,身体容易出点小毛病,不是什么大问题,两边没什么多余的话可说,宋冽待了一会儿就准备离开。
老爷子说想见见他喜欢的女孩子,让他带回家看一看,被宋冽拒绝了。
以前他想把喻然带回来和他们见见的时候,他们表里不一,怎么会有下次。
当初有些事不是一时半会就能过去的,喻然近期也不会想见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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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等纪浅下班后,喻然拉着她一块去路边的小店里喝酒畅聊。
纪浅这两年过得很好,她辞去了娱乐公司的职位去搞自媒体,目前是行业内资深运营,这一行厉害的话挣钱很多,就是经常性加班累成狗。
餐桌上,纪浅狂给自己灌酒,然后迷蒙着眼发誓:“等老娘挣够了钱,我要在榕城买一套最好的房子,以后就辞职专心养老,美滋滋。”
喻然说:“可是你家那位不是不想你这么累吗,一套房子,他动动手指的事吧。”
“那可不一样,男人有钱固然好,可还是要自己给自己一点安全感,都靠他们万一以后出什么幺蛾子呢。”纪浅眯了眯眼,说:“况且豪门可不是这么好进的,我早做好准备了。”
其实知道顾霖和纪浅在一起这个消息时喻然并没有太意外。
毕竟当初她亲眼撞见过那一幕,之后好像再来什么消息都没有那时候让人震惊。
她就是吃惊于顾霖的变化。
顾霖那性子是什么?三个形容来概括:纨绔、雅痞、笑面虎。
喻然对他的初印象可以说非常不好,因为他那种人就像和谁都可以那般和气地说话,但也可以随时翻脸,而且说话也不止几分真假。
然而在纪浅这儿她也算是改观了,因为在纪浅面前的顾霖实在太忠犬,忠犬到她怀疑顾霖是不是换了个人。
平常的嘘寒问暖就算了,每天见不到纪浅跟心窝里缺了啥似的,就想来黏着,有时候喻然看她朋友圈秀恩爱都腻歪得不行,更别说现实中。
笑面虎拔了牙,变成了老奶狗。
“那你和宋冽呢?他退圈了收入肯定没有那时候那么高吧。”纪浅问。
“还好。”
平常人的收入肯定不能和娱乐圈比,不过他本来就有些个人资金,缓了这两年也没给他经济方面带来太大变化,可能就是确实赚得没那么多了,但收入也还在一般水准之上。
喻然前两年存了些存款,她出国留学巨大的开销是从存款里挪,她也是不想让人觉得自己是靠宋冽的。
纪浅笑着推她肩膀:“那你还说我,咱们不都一样嘛!那宋冽以后一直就做私教吗,不考虑别的工作?”
“还不知道呢。”
“其实我觉得有点可惜,当初他说退圈,那两天网上多少迷妹爆哭啊,真的有点可惜。”
喻然盯着眼前透明酒杯里的液体,有点出神。
其实,她也这么觉得。
两个女孩喝得有些醉的时候顾霖和宋冽一起过来了,因为是给时间她们姐妹单独聊天,当时很识趣地没过来打扰,掐着点过来接人。
来的时候纪浅看都看不清路非撑着找收银台结账,还是顾霖嘴里一边叫着小姑奶奶别乱来一边去扶人,喻然喝醉了酒是安静的,就是小脸有点红,乖乖地坐在位置上。
看到宋冽时,她笑了起来:“阿冽啊……”
她站起来扑进他怀里,后者揽住她的腰任她倚着。
宋冽问:“怎么又喝这么多酒?不是说今天会适量么。”
“因为知道你会来呀,有你在,我就不留后路了。”
那边顾霖刚把纪浅带出去抱上车。
宋冽说:“我先带她回去了。”
顾霖摆手示意。
夜晚喝酒以后最舒适的就是回家途中在车里窝着的那段时间。
车内温度舒适,座椅也舒服,喻然就差直接在上边睡过去。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车停了。
她迷迷糊糊知道是到了家,可车上太舒服她不愿下去,宋冽停车后也没急,撑着胳膊侧过头去看她。
喻然每次醉酒后都很可爱,脸蛋泛着细嫩的红,呼出的气淡淡的酒味夹杂着她身上的香味,有种樱桃酒的气息。
宋冽看了她一会儿。
之后他伸手去捏她的头发玩,又捏了捏她的脸,她睫毛动了动,缓缓睁开了眼,声音有些倦意的娇懒:“嗯?”
“我们到家了。”
“不想动。”
“那我抱你上去。”
“不要。”
“那怎么办。”宋冽问。
喻然稍微坐直了身,往他那边靠了点,可中间隔着一点距离,她身子乏力也越不过去,只能眼巴地看他:“我想抱你了。”
“好。”
宋冽伸手揽住她的腰,很轻松地就将她抱到了驾驶座这边来,坐到他身上。
夏季的夜格外安逸,不远处还有树上的虫鸣,即使在车里也听得见。
喻然乖乖趴在他身上,将脸贴在他胸膛上不动。
“阿冽。”她轻声叫他:“今天去那边他们有和你说什么吗?”
“你指的是谁?”
“你舅舅。”
宋冽托了托她的腰,将她往上抱了些:“也没什么,就是向你表达了一下歉意,然后说想见你。”
想见她?
上次说想见她,之后又来威胁了她一次,如果不是宋冽经过江坷的说法察觉了些什么知道那一切,舒杰怕是这辈子都不会主动让宋冽知道。
喻然讶异的就是当时舒杰的松口。
她抬手揽着他的脖子,问:“回国以后,你最想做什么啊?”
“还没想好,怎么了。”
喻然侧着头盯着车窗看,心里想到纪浅那会无意说的话。
其实,是真的有点可惜。
若是宋冽现在还在娱乐圈里,大概现在已经红得发紫了吧。
“我就是想说,如果你还喜欢音乐的话就去吧,你可以写词可以唱歌可以出专辑,这些都可以的,不用为了我放弃那么多,人生那么短,你希望我能做喜欢的事情,我也希望你可以自由自在的。”
宋冽顿了会,喻然见他没说话,抬手去贴着他的脸,近距离地去看他:“你怎么看?”
宋冽说:“不去了。”
“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就是不想去了,也许我会转幕后,但是台前肯定不会再去。”
“可是那样好可惜——”
“宋太太。”他忽的这样叫她,喻然懵了。
“其实火不火的没有那么重要,私下写歌一样是写和发出去没什么不一样,所以,没什么遗不遗憾的,每天不能见到你那才是真遗憾,知道吗。”
他亲了亲她的唇:“所以以后不要再和我说这种话了。”
喻然笑着重新窝进他怀里:“我还没同意谁允许你叫我太太了。”
“那叫老婆吧。”
“不好,太腻歪了。”
宋冽淡笑,搭在她腰上的手轻掐了下,喻然怕痒,当即笑着扭动了下。
宋冽的手劲紧了紧,呼吸也变得沉敛。
喻然面上的笑慢慢褪去,很乖地坐直不敢再瞎动。
两人面对面对视着。
喻然问:“能稍微控制一下吗?”
“貌似做不到。”
宋冽说:“你知道我自制力一向不太好。”
是了,要搁以前那段时间,喻然对他的看法和其他人一样,只有那几个关键词,什么高冷,什么话少,什么清清冷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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