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天丑闻!荒淫无耻,男宠无数的公主殿下,如今竟然未婚先孕了!这真是闻所未闻,一时间天下哗然,士大夫们以此为耻,恨不得日书数十篇,以鞭挞斥责花锦公主这一番浪荡羞耻的行为。
事情传到京城,朝堂上直接炒了个人仰马翻。花旸铁青着脸坐在上首,看着臣子们一个个之乎者也着痛斥花锦的不守妇道,为皇室之耻,心中只有剧烈的奔涌翻滚。这个孩子到底是谁的?
如今跟着花锦去江南的只有沈征和钟卿。若是沈征的倒也还好,可若是钟卿的?
想到这里,花旸忍不住看了一眼距他两步之遥侧座上的国舅爷,看他依旧一副老神在在的样子,越发气恼。他难道就不担心吗?然而瞬间又反应过来,他确实不怕啊?不管那孩子的父亲是谁,可是母亲总是花锦!
一个有着花锦血脉的,一个有着皇室血脉的孩子!如果那还是个男孩的话……花旸忽然忍不住打了个冷战。
国舅爷似乎察觉到花旸的目光,回头瞥了他一眼,恰好看到他这个冷战,不由勾起唇角,“陛下这是怎么了?可是身体不适?”
花旸越发觉得心烦意乱,只摆摆手,“朕略感不适。诸卿若是无事,便散了吧!”
说完也不等众人回应,直接就走下了御座。
感受着背后那道分不清意图的视线,花旸匆匆走回内殿,脸色已经彻底沉了下来,心也跟着定了下来。不管这个孩子是谁的,都不能留!
不说京中因为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孩子如何大乱阵脚,风云诡谲。
远在江南,听闻此事的沈老爷子头一个就把一样震惊的沈征叫了过去。然而还未开口,只看着外孙那发青的脸色,心里的希冀便瞬间击了个粉碎。倘若孩子有半分可能是沈征的,他也不该是这个模样!
沈老爷子也跟着沉了脸,此事棘手!
而钟卿,反倒是最后一个知道消息的。这也怪不得他,他一不像京中的人有特殊的消息渠道,也不似沈家树大根深消息灵通。作为初到此地又是孤家寡人的老哥一个,身边不是同僚便是小厮,难道还指望同僚当着你的面聊你的八卦吗?是嫌得罪人没够吗?小厮那就更不敢了,跟自己主子八卦自己主子的桃色绯闻,那另外一方还是公主殿下?谢谢老天厚爱,笑得还想多活两年。
于是钟卿作为最后一个才知道事实的人,在听到消息的那一刹那就掉了手中的笔。据说足足愣了有一刻钟才……竟然晕了过去!
“噗!”花锦一口茶喷出去,满脸都写着不可置信四个大字,“你说什么?他,晕了?”
梅香也有点尴尬,“是,照顾大人的小厮是这么说的。连大人最喜欢的笔都给摔了!”
花锦咬牙切齿,“他这是什么意思?”
梅香不敢接话,谁知道这位钟大人什么意思?难不成是惊喜得昏了?总不能是吓昏了吧!
钟卿还真有几分是被吓昏的!
识海虚空内,钟卿第一次瞅见心魔钟卿这般恍然无措的模样,跌跌撞撞又失魂落魄的模样。能让心魔如此失魂落魄的事必然与花锦有关,难道是花锦怎么了?
钟卿当即跳起来,本以为会被结界挡住,结果不知是他力气太大还是结界太弱,那结界竟然弹性巨大,竟然能容他撑着结界向外走动几步!
这结界都弱到如此地步,这心魔到底怎么了?
“她,她有了我的孩子……”心魔钟卿回答的时候,还带着几分恍惚。
钟卿愣了一下,以为隔着结界影响了自己的听觉,不由又往前凑了几分,“你说什么?”
心魔钟卿的目光终于向他身上聚焦几分,眼底的情绪似激动似喜悦,“刚刚听到的,太医说她,说她是喜脉!”
钟卿,说不上来该高兴还是生气,可总觉得脑袋不是很舒服。
自己不舒服,心魔这个混蛋还想舒服吗?一拳头砸过去。不可一世的心魔被击打在地,依旧有些呆地看着他。
钟卿咬牙切齿,“那你来这里做什么?还不快去看看她?”
心魔钟卿竟然带着几分瑟缩,“我,我不敢~”
“不敢?”钟卿简直不敢置信,“当初信誓旦旦她会伤害你,会抛弃你的自信呢?你不是魔吗?怎么竟然怕她一个□□凡胎的女人呢?”
心魔钟卿越发退缩,似乎连周身的光华都开始变得暗淡,“我,我不知道。她不该是这样的,她不是要抛弃我吗?她注定是要伤害我的,怎么会?”
钟卿又是一拳头砸过去,打得心魔钟卿的发髻都散落下来。真爽,他早就想这么干了!揍这个不知道亲疏远近的傻蛋!
“她伤害你?好好动动你的脑子想想,她到底怎么伤害你了?若真的是她故意抛弃你,伤害你,你为何不直接结果了她?为何还与她虚与委蛇?蠢货!”
心魔钟卿眼神呆滞,“我不知道~”
钟卿简直不想再与他对话。如此脆弱不经推敲的逻辑,也就只有这个偏执的蠢货才能相信!
“把结界打开。”
心魔钟卿愣愣地看着他,“为什么?”
“我们俩总有一个要出去啊!你不敢,就只能我去了!难道留她自己吗?这都什么时候了,你知道她正面对着什么吗?”钟卿真想撬开这个心魔的脑袋看看,里面是不是没长全?
心魔钟卿这才反应过来,连问也不问,忙不迭打开结界,然后眼巴巴看着钟卿离去,被冷哼一声也不在意。
钟卿刚醒过来,意识还没完全复苏,便急着翻身下地,结果四肢僵硬,一下子跌倒在地上。可他顾不得疼痛,硬是挣扎着爬起来,不顾身上的脏污,跌跌撞撞地冲了出去,着人套车赶往公主府。
于是,翘首扒着公主府的门槛,就想看哪位大人会来认领公主殿下的肚子时,终于看到钟大人的车架出现在了街头。
公主府的前街从未这么热闹过,人群穿梭,各个仿佛不经意经过,说不好拖慢了钟大人的马车一盏茶的时间。
不过总算,钟大人的车架终于到了公主府门前。然而不等车架停稳,就看钟大人连滚带爬地从马车上下来,然后跌跌撞撞进了公主府。
“啧啧啧,这状元公也跟我家那口子一样啊,知道自家婆娘有了,这激动的劲。”
“瞎说啥?状元公的那口子可是公主殿下,你是什么人,能比吗?”
“我呸,张老二你胡说八道什么!”
……
花锦参汤喝了一半,下人匆匆来报说钟大人来了。
赶紧让梅香收拾了参汤,花锦靠在榻边,一手撑着头,做病西施状。就不信钟卿不心疼!
果然,钟卿一进来就看到花锦这个模样,只觉得心中一痛,三步并作两步冲上前。半蹲在花锦面前,却又好似她是一尊易碎的娃娃不敢触碰。
“殿下?你,还好吗?”
花锦懒懒地睁开眼睛,看一眼钟卿,美丽的眸子瞬间蓄起眼泪,“你可算是来了,我还以为,你不敢来了。”
“我,怎么会?我不是,殿下,我,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你别哭~”
其实花锦就是吓吓他的,可是真听着他紧张又企图安慰自己的声音,花锦真的鼻子酸了,眼圈一下子就红了。
这下钟卿更难受,轻拍她的后背,“不要哭,对你身体不好。不开心拿我出气,嗯?你不要哭就好了。”
花锦的眼泪再忍不住地流出来,一时间委屈极了,“你怎么能这样?我可算是看清你了!是不是要不是因为有孩子,你就不打算理睬我了?”
“没有,我怎么忍心不理你。”说着,钟卿也带了几分哽咽,看着她的眼神都是贪婪。他有多久没这么亲眼看过她了?
“撒谎!你忘了你接圣旨的时候怎么说的了?”现在想起来,花锦还委屈到流眼泪,“就因为我去了沈园,你就说我要弃了你!你摸着你的良心,我们俩到底是谁打算弃了谁?”
钟卿满口苦涩,他能说那个神经病根本不是他吗?不能,别说花锦不信,连他自己都难信。
“还有这次!”花锦越发委屈,干脆一把推开钟卿。任他没防备地跌坐在地上,声声控诉,“这么多天你才来,怎么,是终于想明白,打算认这个孩子了?”
“花锦!”钟卿突然喊了一声,在花锦还怔愣的间隙,起身一把将她拥进怀里,“阿锦,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但是我对天发誓,我从未想过不认这个孩子!”
花锦靠在他怀里,有些贪婪地呼吸他的味道,依旧带着怨念,“所以,你是看在孩子的面子上才回来的?”
钟卿苦笑,“孩子算什么?若只是因为孩子,我找谁不能给我生孩子?那沈家的小姐不是更名正言顺?”
花锦脑袋一炸,当即就要挣扎起来,被钟卿强硬地压在怀里继续说:“那是因为有孩子的人是你!因为是你,所以我有激动,有惊喜,还有歉疚,有后悔……”
“后悔~”
钟卿安抚地吻吻她的脸侧,格外怜惜,“因为这个孩子,带给你的压力,绝对比我要多得多。甚至~”钟卿越发苦涩,“我都不敢想,这个孩子来得是否是时候,是否……”能平安得活下来。
钟卿出身官宦世家,纵然祖上不够显赫,可是状元出身,学识渊博,对局势的把握一点也不差。在这个节骨眼上冒出来的孩子,碍了谁的路?
花锦突然埋头在他的脖颈里,很快钟卿就察觉到脖颈处隐隐的湿热,让他诧异,“阿锦~”
“别动,让本宫靠一会。”
钟卿老老实实不动,轻轻抚着她的后背,安抚她的情绪。
这样的钟卿,这样温柔包容的钟卿。花锦委屈得不行,“阿卿,你前几天到底去哪里了?怎么才回来……”
刹那间,钟卿后背僵硬,“你,你知道了?”
花锦吸吸鼻子,“你是不是真的想通了?不再因为沈园的事气我?”
钟卿骤然松了一口气,接着又有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遗憾涌上心头。
“嗯,是我愚蠢。阿锦到底如何,别人不知,我却知道。”
花锦好奇,“你怎么知道的?”
钟卿抿着唇,笑得温柔又腼腆,“因为,跟阿锦在一起的时候,我觉得我能听到阿锦的声音。”
花锦越发好奇,“我的声音,我什么声音?”
钟卿突然有些脸红,花锦见此越发催促,终于耐不过她的意愿,小声说:“阿锦虽然看似行为大胆,可我知道,你对我与对别人是不一样的。甚至是,被称为最受公主殿下青睐的沈大人。阿锦看着我的眼睛会说话,阿锦说话勾引我的时候,也一直有个小阿锦,一直在跟我说,跟我说~”
花锦的心忽然砰砰跳起来,“说,说什么?”
钟卿微低了头,“说,我好喜欢阿卿,好喜欢阿卿~”
花锦的脸倏地红了,说话都结巴起来,“你,你是,是不是骗,骗我!”
钟卿急急解释,“没有,我真的听到了!”
花锦不信,“那,你还听到什么了?如果你能听见,肯定不止这一句话!”
钟卿为难地看了她一眼,却似看进了花锦的心里。
“我还听见你说过,你很喜欢我的名字。因为,我的名字是钟卿,钟情于卿,衷情于你。”
“阿卿~”
钟卿慢慢拥紧花锦,“我都听到了,我知道阿锦待我与旁人从来不同。实际上,阿锦只钟情我一个。”
“那只是,只是因为,你是我的男宠里,最好看的一个!”嘴硬着,花锦却也抱紧了钟卿,竟是从未有过的安心。
钟卿也不反驳,只是顺着说道:“我只是嫉妒,我知道殿下来江南的任务,更知道沈家的打算。殿下对沈大人的庇护,让我嫉妒,所以,所以我才与殿下闹别扭的。”
花锦哼出声来,“我说你醋了,你还不肯承认!若不是因为这…这个孩子,你是不是还要继续与我别扭下去?”
钟卿没说话,只是越发抱紧了花锦。略显粗重的呼吸,显示着他不平静的思绪。
有些事,没必要说得太明白。她只要她的阿卿还是钟情她的,就够了~
花锦欢欢喜喜地拥紧了钟卿。
只不过,“阿卿,如果,我是说,如果日后你知道,我有事瞒着你,你会不会又继续气我?”
钟卿皱眉,“你又要瞒我什么?”
花锦眼神飘忽,“你知道身在皇家,身不由己,我,我也不想骗你的呀~不过我保证,一定是善意的谎言,而且一定不会伤害到什么的。阿卿~”
钟卿叹息一声,“阿锦,你以为这几日,我好受吗?”甚至连那个信誓旦旦要来撕破负心薄幸公主殿下假面的心魔钟卿,连魔力都衰弱了不止五成。
“我啊,算是栽在你的手里了~”
花锦吧唧一声亲在钟卿的唇上,眼睛笑弯成了月牙,“阿卿,你最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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