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珍举着手中的鳞片朝着太阳看了许久,依旧看不出来这到底是何材质的。作为一个鸟族的公主,容珍从未出过属地,自然不知道这世上的水族是带有这种坚硬鳞片的。
“你说,这会不会是他们说的人间的人喜欢的玉?”
小婢女摇摇头,“奴婢不知道这是不是玉,但是奴婢直到,您要是不赶紧把这个东西处理了,万一被旭凤大人知道了,只怕要责怪您!”
容珍撇撇嘴,“真不知道旭凤哥哥喜欢那个女人什么!”
可是她心里也明白,小婢女说得没错,这东西肯定是那个花界女的,若是她找不见去找旭凤哥哥,难保不会查到她的头上!虽然她不怕,可是何必惹旭凤哥哥生气呢?
“那个花界女真是小家子气,什么东西都当做好的。”容珍将那鳞片,狠狠朝着远处丢去,“我倒要看看,这下她去哪里找!”
小婢女侧耳倾听了一下周遭的动静,忽然脸色一变,“公主不好了,好像出事了!是我们来的方向,不会是那个花界女……”
容珍脸色微变,随手将另外一块石头也狠狠掷了出去,拽着小婢女匆匆离开。
鸟族边界处,润玉的眼睛红黑闪烁几下,仿佛势力拉扯。似乎混乱间,眼看着红色便要占据上风控制理智。忽然一个机灵,仿佛再次感知到熟悉的气息。
润玉抬手,那股熟悉的气息更加强烈,接着,远处有一银色物事飞来。润玉瞳孔皱缩,将那银色物事抓在手中,赫然便是他的龙鳞!
“觅儿!”润玉眼底的血色刚刚褪去,却在瞬间又翻涌上来。龙鳞既然在此,觅儿必然也在附近!
想到这里,润玉立即化为一道影子,消失在原地……
旭凤铁青着脸,匆匆赶来,恰恰碰上慌张的容珍主仆。本来满心忧虑锦觅的旭凤立即捕捉到容珍的不对之处,随口一问,果然这主仆两个曾去霜花的房间!
不管这主仆两人如何辩驳,旭凤统统听不进去,直接将这主仆两人用灵力束缚了,往两人所谓丢石头的地方去。
容珍又羞又气,“旭凤哥哥,我都说了我根本没看到那个什么花!快放开我,你弄疼我了!”
无论容珍如何辩驳,旭凤始终沉着一张脸,沿着容珍来的方向一路寻去。
就在容珍还在絮叨自己如何冤枉之时,旭凤忽然神色一变,倏忽施展灵力向前冲去。容珍后知后觉,再一瞧,赫然便见旭凤抱着一女子回来。
容珍张大嘴巴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对方,怎么也想不明白,这个花界女,如何也在这个林子里?
“旭凤哥哥,她,她怎么在此?”
旭凤阴沉地看她一眼,“她为何在此,你会不知道?”
容珍一脸懵逼,旭凤心急如焚,看着不知何故昏睡的霜花,只将容珍主仆禁锢在此,便直接施展灵力离开。
“旭凤哥哥!你,你不能把我留在这!啊!”
然而旭凤已然不见踪影。
容珍气得想要打人,无奈被灵力禁锢半分动弹不得。
“一定是那个什么花捣鬼!”
鸟族正殿上,凤长远远便瞧见那人的侧影。纵然静静而立,也能感知到其周身强大的气场,令人敬畏。
“不知陛下驾到,有失远迎,还请陛下恕罪。”凤长恭敬行礼。
润玉声色平淡,“本座一路行来,鸟族一派喜庆,倒是不知有何喜事将近?”
凤长故作惊讶,“陛下不知?旭凤与霜花婚期将近了!”
然而润玉依旧面色平淡的样子,看不出丝毫的紧张与愤怒,只是淡淡道:“哦,是吗?”
平淡的语气似乎毫不在意的模样,让凤长暗暗生疑,难道润玉对水神仙上没有执念了?
正想着,润玉已经垂眸看过来,“他与霜花历经坎坷,如今也算是求仁得仁。如今既然喜结连理,自是喜事。只是……”
凤长躬了躬身,耳朵支棱起来,做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
润玉眸光陡然冷冽,“当年天冥大战之后,派出多少天兵天将四处查找他们的踪影都无功而返,却原来,是凤长藏了人?”
凤长一僵,倏地出了一身冷汗,“陛,陛下,臣不敢!旭凤归来时,臣便上奏过,只是,只是并未收到指示,臣便以为陛下顾念兄弟情谊,是以,是以……”
“兄弟情谊~”润玉略略咀嚼一遍这四个字,似笑非笑,“凤长揣摩人心的功夫,倒是越发出色了!”
扑通一声,凤长已经跪伏在地,瑟瑟发抖。
正当气氛凝重,旭凤终于赶到。对上润玉毫无意外的眸子,旭凤的眼底却率先掀起风暴。
原来他刚将不知何故昏睡的霜花送回房间,便被人通禀天帝驾临的消息。这个时候来,他能有什么好心?无非刁难!旭凤当即赶来解围。
“天帝陛下好不威风!”旭凤嘲讽道。
“六界之主,便是威风些,又如何?”
旭凤立马梗了一口气,却还得憋着一口气自嘲道:“您贵为天帝陛下,别人又能如何你?只是陛下贵人事忙,如今更是多事之秋,竟然还能有空驾临鸟族?”
对于旭凤的隐隐挑衅,润玉并未放在眼中。倒是目光沉沉地看着旭凤,“你到底也是父帝儿子,是本座的兄弟。如今既要婚配,于公于私,本座自然都得亲自来一趟。只是当初天冥大战,锦觅深受重创,与霜花一分为二,沉睡至今。霜花却能与你成婚?本座只怕,这其中莫不是另有隐情。”
旭凤眉头一跳,隐隐有些明白润玉的心思。
什么另有隐情?关心是假,试探是真吧!
无论心中多少起伏,面上旭凤却始终与润玉打着太极。总之,想越过他见到霜花?想都别想!
且不说这对兄弟如何虚与委蛇,霜花被旭凤送回房间,更派了人严格把手,等闲人谁也别想闯进来。又怕有人心怀不轨,将人手全都撤到门外,自然也没人发现,此时此刻躺在床上的霜花,仿佛承受着巨大的痛苦。
霜花识海深处,有一颗圆润的石头悬于中间,而周围则漂浮着残破的霜花状的碎片。若是仔细观察,便可发现那些碎片每一块都在扭曲,在碎裂的边缘,踉跄挣扎着企图挣开那石头的引力。然而越是挣扎,就越是被束缚得越紧,离那石头越近。这就是个恶性循环,越挣扎越近,直到所有的碎片全部被迫贴在那石头上!
接触的瞬间,所有的碎片仿佛贴在炙热的火炉上,残破的冰花瞬间融化成一层同色的岁水膜,在石头表面流淌,很快就交融在一起。若是此时有人在房间里,便能看到这一刻,床上的霜花的痛苦仿佛达到极点,整个身体都透出巨大的光芒!
那光芒持续了约两息的时间,便缓缓暗淡下去。而床上的霜花,也缓缓睁开了眼睛……
润玉与旭凤纠缠良久,却始终不得松口。润玉逐渐失去耐心,眼底隐隐泛起血色,周身气势倾泻而出,碧色的灵力铺天盖地地涌出来。那一瞬间,旭凤几乎承受不住,不得不调出全身的灵力对抗,不过片刻便满头大汗。但也幸好如此,否则旭凤便能注意到那碧色的灵力下隐隐浮现的黑色……
“陛下恕罪!臣有要事启奏!”东华帝君步履匆匆走进正殿,打断了正在释放威压的润玉。
然而即便如此也没有获得润玉的半分眼神。那氤氲的魔气更是有逐渐浓郁的趋势,东华一凛,顾不得其他,赶紧禀告,然而任他说什么,润玉也没有半分眼神。
再这样下去,凤长和旭凤一定会发现陛下入魔的!
东华心一横,“还有水神仙上,医官回禀,水神仙上似有苏醒迹象!”
果然,提到锦觅,润玉立马看过来。
承受着润玉还未收回威势的目光,东华只能硬着头皮继续,“若是水神仙上醒了,必然四处寻找陛下。”
锦觅早就不见了,又何来苏醒一说?这番话落在润玉的耳中,自然就变成了东华暗示已找到锦觅!再思及刚才他捕捉到的锦觅的一丝气息,润玉深吸一口气,瞬间压制体内蠢蠢欲动的暴戾之气,再睁眼已经是一片清明。
看一眼在他压制之下已然是强弩之末的旭凤,润玉在他身边略略停顿,“不过百年你的修为竟已退化至此,竟然也敢蹚到这趟浑水里!”
说完,头也不回地离开。徒留身后旭凤,看着目下咫尺的地砖,眼底深沉一片。
润玉与东华行至一半,恍惚间似有一道熟悉的灵力自后方袭来。东华迅速反应,正要以身阻挡在润玉身前,便见润玉突然伸手,接着自天边飞来一个银色的物事,闪了人眼,下一秒已经落在润玉手中,赫然是一片鳞片!
东华心有余悸地看着那银白的鳞片,脑海中已经将各处人物过了一遍,依旧不知何人能有此能力暗算润玉。
而润玉,却看着手中的东西,冷了眉目,却又笑了出来,只是那笑容竟是从未有过的冷冽与嘲讽,“终究,果然……留不住的。”
东华满心疑惑,还未来得及开口询问,便见润玉轻合手掌,接着,那银白的鳞片便化为齑粉,星星点点的银色从修长的指间滑落……
“陛下……”
“把人都撤回来吧,不必再找了。”润玉直接截住东华的话头。
东华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润玉说的水神仙上!再联想刚刚陛下的行为举止,东华心中波澜顿起,试探道:“陛下,莫非您已经知道水神仙上的下落?”
润玉看向鸟族的方向,眸光平静,完全看不出情绪的起伏,“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东华低头,看着他脚边跃跃欲试的黑色气息,一肚子的话都哽在喉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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