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界,锦觅的脖颈上留下一圈血色淤痕,看着就叫人胆战心惊。
长芳主取了药来,锦觅殷勤去接,被长芳主瞪了一眼,讪讪收手,顺从地让长芳主为她上药。
气氛沉闷,锦觅更不知改说些什么,气氛无比尴尬。
好容易挨到上完药,锦觅连忙整衣转身,恰看到长芳主眼红落泪的模样,锦觅当即慌了手脚,“长芳主你这是怎么了?是我不好,你别哭呀,我这不是没事吗”
长芳主道:“这些年,我总是忍不住想,当年主上将你托付给我们交代的那些话。”
锦觅神色尴尬,“长芳主~”
“可惜的是,当年我等信誓旦旦要保护少主,却屡屡背言。”
“这怎么能怪你们?”锦觅握住长芳主的手,“这些年,倘若不是长芳主的悉心教导,还不知我待如何。”
长芳主摇摇头,“你若是当真感念我这些年的苦劳,觅儿,你便如实告诉我,此番,你又打算做些什么?”
锦觅神色微顿,垂眸,“我并未打算做什么。”
长芳主叹气,“曾经我全心依赖陨丹,结果逼着你将元神一分为二。当年你甘愿为陛下在天冥大战中殒身,若是我还不能看清你对陛下的情感,那我这些年也太没长进了些。”
锦觅看着长芳主,欲言又止。
长芳主却不再勉强,只是收拾了东西道:“我先走了,你歇息吧。”
锦觅有些意外,“长芳主,你不问我了?”
长芳主并未回头,“你不愿意,我便是逼迫你,也不知道你说的是不是真话。既然如此,我坚持要一个答案又如何?”
说完便径自走了出去。
锦觅站在原处,神色苍茫。
洞庭湖中,廊檐曲回深处乐声袅袅,缥缈的纱帘将内外隔绝如两个世界。彦佑醉卧其中,双眼迷离间,恍惚看着有人进来。看行状,倒像是……
“鲤儿?你可算是回来了,快来快来,陪哥哥喝一杯!”
那人影上前,坐在其身侧,接过对方的酒杯,顿了顿,然后毫不犹豫地泼在彦佑的脸上。
彦佑怔了一下大怒,“你,你这个臭小子你……”
“酒醒了没有?要不要再来一杯?”
这声音?彦佑眯着眼睛看过去,恍恍惚惚,“你,你好像不,不是鲤儿?”
“嗯。”对方淡淡应了一声,拉着彦佑的衣领将人拽过来,几乎对着脸,“还认得我吗?”
彦佑眯着眼看了好一会,“你,你是,锦觅!怎么,大驾光临,难道是给我送喜糖来了?”
“差不多吧。”锦觅松了手,由着他跌回榻上,“霜花和旭凤的喜糖,你吃是不吃?”
彦佑一个激灵清醒过来,抹了一把脸严肃地打量她许久,“你什么意思?等等,你到底是锦觅还是霜花?”
“锦觅如何?霜花又如何?”
彦佑面上有些挣扎,这个么……其实关于锦觅突然了分裂为二,最纠结的应当数他了。他本与最初的锦觅交情甚笃,可是一分为二,这要怎么论呢?
等等,这不是重点,重点是,“霜花和旭凤是哪里冒出来的?你们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都要被你们两个给搞晕啦!”
话说回来,彦佑缺课缺得有点久,在他的剧情里,还是上次帮着锦觅逃离魔界去找润玉共进退呢。本来按时间算,这会怎么也该是润玉跟锦觅大婚的时间了。可是现在怎么回事?
“那润玉跟锦觅,还没大婚呢?”
锦觅额角跳了跳,干脆把彦佑拖到外面。失去了结界的保护,彦佑被汹涌的湖水冲了几遍,最后干脆化回原形冲着结界里的锦觅抗议许久,这才被捞了回去。
彦佑坐在地上,拧了一把衣服,看着哗啦啦落地的水,没好气地又瞪了锦觅一眼。
锦觅轻轻踢了他一脚,“酒醒了没有?”
彦佑气急败坏地站起来,“甭说了,我知道你是锦觅,虽然不知道出了什么事但是你还没跟润玉大婚,倒是霜花跟旭凤要大婚了,我说对了吧?”
锦觅点点头,然后指着自己一脸认真,“还有一件事,我现在是霜花。”
你是霜花?什么叫现在是霜花?难道等会又不是霜花了?两个人长得一模一样,就是为了故意来整他的么?
彦佑白眼一翻直接大字倒地,“我已经醉死了。”
……
一刻钟后,彦佑一脸茫然地看着锦觅,只见她一脸殷切看过来,“这次明白了么?”
彦佑深吸一口气搓了一把脸,“反正,你们这些恩怨情仇就算是没完了!”
“不能这么说,估么着,这就是最后一回了。”
彦佑嗤笑一声,信你个鬼哦。
“我说你们两姐妹,怎么就不能换一个人呢?天下好男儿这么多,不说远了,你面前这个就,是不是?玉树临风风度翩翩,怎么就非得润玉旭凤不行呢?”
这次轮到锦觅嗤笑,“我倒是敢换,你敢接吗?”
彦佑哽了一下,试想一下,他真有点……
摆摆手,“知道你们情比金坚,已经是修罗场了,我不跟着掺和,远离恩怨情仇!”
“远离?”锦觅摇摇头,“看来不行。”
彦佑看着她深吸一口气,“说吧,你到底要干什么?”
锦觅看着他,缓缓笑开来……
奈何桥边,鲤儿在这已经蹲了好久。只是显然,他还得继续蹲下去。
其实本来或许可以不用蹲这么久的,只是他来的时间不凑巧,当时源机仙子才转世不久,偏偏这地府的人一个个铁面无私得很,说什么也不肯告诉他缘机仙子投生何处。没办法,他只好采用最笨的方法蹲在这里。
只盼着缘机仙子当真能勘破缘机,或许能知道令嫂嫂醒来的机缘。
正想着,面前忽然出现一双纯白色的绣花鞋。鲤儿懵懵懂懂抬头看去,便见他一直念叨着想要找的人居然正站在眼前,钗环未戴,长发如洗,一脸无奈地看着自己。
“缘机仙子!是你吧!”鲤儿激动地跳起来,结果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蹲的太久,一跳起来倒是先趔趄了一下,还好被缘机仙子一把拉住。
“是我是我,听说你在这等我许久了?”
鲤儿忙不迭点头,“您这是历劫回来了?”
缘机仙子一指头点在他额头,“什么历劫?是历练历练懂吗?”
鲤儿捂着自己的额头哦了一声,“那,您是历练结束了?”
“我这是准备轮回呢。哎呀你就别管我了,你到底找我干什么?”缘机仙子有些无奈,“你到底要找我干什么?”
缘机仙子今日刚刚历练一世归来,正准备投入下一世来着,就被阴司的人告知这个小孩在这里等她。对鲤儿这位天帝陛下的义弟,缘机并不敢怠慢,当即便赶了过来。
“我,我自然是有事想要问仙子。”鲤儿施了一下礼,便将锦觅的事一一道来。
缘机仙子听完,神色微动,继而微微合眼,手上几下动作似在推演。鲤儿一脸紧张,还好没一会缘机仙子便重新睁眼看向他,“你在这里等我多久了?”说完又叹息一声,“不过这也不重要,你终归是待在这里许久了,该重新出去看一看了。”
鲤儿呆呆的,有些不明白她的意思,然而缘机仙子确实要走了。鲤儿还要再拦,缘机仙子只得哄他先回去瞧一瞧,若是还有不解,可再来这阴司找孟婆,孟婆自然会助鲤儿找到她。
交代完,便不再理会鲤儿的喊叫匆匆离去。
鲤儿有些泄气,但是仔细想想缘机仙子的意思,回去瞧瞧,难不成嫂嫂已经醒了不成?想到这个可能,鲤儿再也待不下去,赶紧施展法力离开。
不必深思,直接冲往天界。倒是巧合,在南天门便遇到了彦佑。
“彦佑哥哥,你怎么来了?”鲤儿眼睛一亮,跑上前。
彦佑似乎愣了一下,“鲤儿,你怎的在此?”
“我,我许久不来,看看嫂嫂醒了没有。”鲤儿低落了一下,继而满目期待地看着彦佑。
“嫂嫂?”彦佑咳了一下,“此事说来话长,走吧,我们还是先进去再说吧。”
这是真的有些情况了?鲤儿立即小跑着跟在彦佑身后。
两人一路穿过南天门,走过重重宫殿。路上遇到仙侍或者其他的仙人,也是匆匆点头而过,一直朝着省经阁的方向而去。
彦佑哥哥,竟是变得难得的稳重了许多。鲤儿心想,看来这些年一定发生了什么他不知道的事,不然怎么连一向浪荡的彦佑哥哥都这般持重了。
不知不觉两人已经到了省经阁前。看着门前铁画银钩般的“省经阁”三个大字,鲤儿不自觉抖了抖,忍不住抓住彦佑的袖子,“彦佑哥哥,你来这里做什么?”
彦佑眼睛转了转,蹲下看着鲤儿,一脸沉痛,“自然是为了寻找解救你大哥哥的方法。自从…咳,你的嫂嫂沉睡之后,你大哥哥便活在煎熬中。如今你嫂嫂不见了,倒是霜花要与旭凤大婚,你大哥哥一个受不住刺激……”
鲤儿的小脸随着彦佑的话惨白一片,“大哥哥怎么了?”
“他,入魔了。”
鲤儿的脸彻底褪去血色,“这怎么可能?他,大哥哥可是天帝陛下……”
“天帝陛下如何?天帝陛下便不会入魔么?反而他修为高深,更易入魔啊!”
“彦佑哥哥,你一定得救救大哥哥啊!”鲤儿眼里都泛起泪光。
彦佑摸摸他的头,“我这不就是来救他了?这省经阁里不知道藏着多少年的秘术孤本,我这便是要进去看一看,以找到解救之法。只是这属于天家禁地,还得你在这里帮我把风才是。”
鲤儿当即点头道:“包在我身上!彦佑哥哥你去吧,便是大哥哥来了,我也有办法帮你打遮掩!”
彦佑点点头,神色略带激动,进了省经阁。
鲤儿则在门口席地而坐,双手合十嘀咕着:“娘亲保佑,一定要让彦佑哥哥找到救大哥哥的法子啊!”
不知道念叨了几遍,只听一声轻笑,鲤儿睁开眼,便见润玉不知何时站在自己面前,居高临下,“什么事这么棘手,竟然还求到了娘亲的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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