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该这样,却又不该这样……
四目相对面面相觑,锦觅死死握着手,想说的话却像卡在了嗓子眼里,努力吐,却吐不出来。
“哭什么?是就是,不是就不是。”
“不是!”锦觅的嗓音在颤抖,“不是我,是霜花,是她!你不知道,她和我……”
“我信~”润玉的话似叹息,轻轻一句,把锦觅剩下的话堵在嘴里,“你说,我就信。”
锦觅埋头在他怀里,哭到失声。
润玉叹息,像是失望,又似妥协。
凤长一回到鸟族,就被告知各位长老已经齐聚大殿。凤长知道他们为什么来,听着众人七嘴八舌地询问,抬了抬手,示意大家停一下。
“是旭凤和霜花!”
众人哗然,片刻后反应过来。
“不愧是战神,出手就知道有没有!”
“是啊是啊,要是天帝天后还在,看到殿下如此出色,才是……”
凤长脸色微变,“好了,现在是说这些的时候吗?”顿了顿,“现在,陛下已经派人去缉拿旭凤和霜花了!”
这才是凤长最关心的一点。润玉竟然毫无顾忌地就令人去缉拿,旭凤也就罢了,说到缉拿霜花,居然也是毫无波澜的模样,难道他已经放下对霜花的心思了?
“那,我们之前准备的婚礼……”显然有人跟凤长想到一块去了。他们之所以大张旗鼓给旭凤和霜花办婚礼,可不是为了他俩喜结连理的!
“先等等吧!”凤长摆摆手,至少等等看下一步的动静。
东华是个很稳妥的人,作为曾经的战神,天兵天将的缉捕只怕很难瞒过旭凤。因此东华亲自出兵,果然很快就搜查到了旭凤的踪迹。
整个过程顺利得有点不敢相信。连东华都忍不住犯疑心病,命人将旭凤左三圈右三圈地锁住。
相比之下,旭凤就从容多了,“天界已经堕落到这种地步了吗?连这种行动都要劳动你帝君亲自前来?”
东华也不恼,“你这话就有失偏颇了,毕竟是曾经的战神殿下,该有的敬意还是要有的。”
旭凤嗤笑一声,不再说话。东华也收敛了笑容,示意兵将将人带走。
倒是东华的下属看不过去,“帝君何必对他这么客气?不过是一个阶下囚罢了。等到了陛下面前,看他还敢不敢这么嚣张!”
东华摇摇头,“他到底是陛下的兄弟,此间之事,不是你我能随意置喙的。”何况还有一个霜花。想到这里,东华的脸色又沉了几分。
旭凤被顺利缉拿的消息很快传回天界,仙侍禀报消息的时候,锦觅正在一边。仙侍似有为难,锦觅十分乖觉,“我去看看魇兽回来了没有!”
不等她动作,已经被润玉一把拉住,“等会我与你一起去。”
仙侍哪里有不明白的,立即低着头将缉拿过程一五一十说了。润玉淡淡听着,只吩咐了让东华将人看管好,便挥退来人。
锦觅强自笑笑,“你不该让我听的。若是霜花……”
“便是霜花又如何?”润玉笑笑,“九重天之上,你还怕她冲破层层守卫把人救走不成?”
“救走不大可能,只是,总会给你带来麻烦吧。”
润玉抬眼,一脸认真,“于我来说,只有事关你的事,才是真正的麻烦。至于霜花,你只管放心,一切都有我在。”
锦觅放松地笑起来,靠在润玉身边。
从璇玑宫禀告完毕的仙侍一出来就去了东华帝君的府邸。东华听着那仙侍将当时的情况一五一十地说完,不由面带忧色。他想过许多种情况,却唯独没有想过,陛下在明知那人是霜花的情况下,还能如此信任!
是的,东华坚信那位,根本不是水神仙上。水神仙上可是能为了陛下殒身的人,怎么可能去杀了陛下属意的继任者呢?只是陛下始终不肯相信,真正的水神仙上,其实早就彻底殒身在了天冥大战。自那之后的种种,不过是执念而已。
“任由此人留在陛下身边,只怕其若生歹意,陛下安危难保。还请帝君早做安排。”仙侍微低头俯身叩拜。
东华长叹一声,他何尝不知道?可是陛下的心思,谁又摸得清呢?何况陛下此时又是心魔已生,那位,不是那么轻易动得的啊!
婆娑牢狱,这已经不是旭凤第一次来这里了。有些事就是一回生二回熟,时隔百年,再看着这熟悉的地方,竟然还能心生一丝感慨。
忽然一阵熟悉的灵力波动,旭凤伸手,将衣摆上的坠子捞在手里。随意瞥了一眼,神色微动,但是旋即恢复平静。
守卫互相对视一眼,悄悄将里面的一举一动都记录下来。
“真是想不到。”润玉忽然感叹一声,又摇摇头,“谁能想到呢?曾经金尊玉贵的战神,天地天后的嫡子,待在婆娑牢狱,倒是比他的栖梧宫更熟悉自在。”
“婆娑牢狱?”锦觅好奇。
润玉,“要去看看吗?”
锦觅顿了一下,意兴阑珊,“牢狱嘛,有什么好看的?”
“婆娑牢狱,一向是用来关押天界犯了重大错误的牢狱,与一般的牢狱,确实不一样。”
锦觅动了动,继续顺着摸魇兽的毛,“唔,比一般的牢狱牢固一些么?魇兽,你想去吗?”
魇兽叫唤了一声,锦觅抬头,“你看,魇兽也不喜欢。”
魇兽又叫唤了一声,爬起来看了锦觅一眼,转而跑去润玉的腿边趴下,然后把头靠在润玉的腿上,这个位置姿势,恰好可以回头看着锦觅,湿漉漉的鹿眼里,似乎带着炫耀?
“魇兽你给我起来!谁让你睡在小鱼仙倌腿上的!”锦觅立马炸毛地爬过来,抓着鹿角就想把它掀开。
魇兽也不甘示弱,一边叫唤一边蹭,就是不肯离开。
锦觅气得卷起袖子就要冲上去,一人一鹿,差点把润玉埋在下面。
润玉赶紧一把抱住锦觅的腰,“好了,你跟魇兽有什么好计较的?”
“我为什么不跟它计较?”锦觅示威一般抱住润玉的脖子,居高临下瞪着魇兽,“你给我看清楚,他是我的!”
魇兽看了她一眼,哼了一声,继续靠在润玉的腿上。
这个气啊!
锦觅就想抬脚把魇兽蹬出去,被润玉眼疾手快抓住,结果重心不稳,揽着润玉一起滚在地上。而魇兽,大大的鹿头也一下子跌在地上,两眼懵逼。
“哈哈哈!”锦觅大笑起来,“看清楚了吧,小鱼仙倌是我的!”说着,抱着润玉,啪嗒一口亲在他脸上。
润玉似是没有防备,又似被她的动作吓了一跳,呆在原地许久回不过神。
看着魇兽叫唤一声,傲娇地跑出去,锦觅笑得更欢。等再回神,就见润玉呆呆地看着她,眼底似有深深的漩涡在涌动。
锦觅一愣,“小鱼仙……”官~
润玉有些失控,仿佛换了一个人般,将锦觅压在身下,仿佛要将人吞吃入腹。
锦觅有些害怕,尝试着躲开,却立即被润玉禁锢住双手。锦觅想要呼喊,却在看到他身上隐隐弥漫的魔气时,仿佛被卡住了脖子。
随着她动作的停滞,润玉的动作也停下来。顺着她的目光看去,看到自己身上一团团涌出来的魔气,似笑非笑,“知道那是什么吗?”
“是魔气~”锦觅无意识地回答,下一秒回过神,看着润玉,眼底含泪,“小鱼仙倌……”
“哭什么?”润玉轻叱一声,微微闭眼,周身的气势收敛,那汹涌弥漫的魔气也开始散去。不过片刻,又是那个风光霁月的润玉。
轻轻擦去她脸上的眼泪,“不要哭。”
锦觅抱住润玉,轻轻颤抖,“小鱼仙倌,会好的,一切都会好的!”
“嗯,会好的。”润玉附和着,轻轻拍着她的后背以示安抚。
她没有意外,也没有询问,似乎对他身上的魔气早已知晓。听着她轻轻的抽泣声,润玉有点出神,似乎沉浸在她轻轻的抽泣声中。
东华等不到亲自去缉拿霜花的命令,甚至,他连璇玑宫的门都进不去。好说歹说,润玉终于肯在勤政殿见他。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润玉竟然如此善解人意,免了东华找借口切话题的尴尬,直接自己正中红心,“不过现在还不是时候。”
东华一惊,“那要等到何时?继任者一死,多少人又开始蠢蠢欲动,您之前好容易弹压下来的局面,眼看着就都要付之一炬了!”
“又开始蠢蠢欲动?”润玉略略提高了声音,似乎终于来了一件令他感兴趣的事,“那不是正好?他们敢动,你还不敢抓吗?”
“陛下!”东华一惊,这摆明了是要钓鱼执法啊!
润玉捏捏鼻梁,“你若是问我,这便是我的答案。天界藏污纳垢太久了。便是之前借着继任者的事清理一遍又如何?多少人不是不想,只是不敢。如今我还在这里,不过是死一个继任者,他们就敢心思萌动,你还有什么好手下留情的?”
东华张了张嘴,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入魔的原因,他总觉得陛下如今的手腕越来越血腥了。这一句动,就是无数仙人几百上千年的修行。虽然咋舌,可是东华也生不出同情的情绪,这么多年过去,陛下呕心沥血为了六界的平衡繁荣付出了多少?居然还看不清形势存着这样那样的心思,那么被清洗被处理也都是意料之中的。他唯一担心的,不过是骤然牵扯下的平衡罢了。
“最近鸟族没有什么动静,连筹备的婚礼也停了。”想了想,东华继续道。
说实话,他有点看不明白了。看陛下的态度,似乎那位身上还有些难言的苦衷。可是鸟族只是停了婚礼的筹备,却没有避嫌地清理,似乎在等待什么。东华获得的信息太少,推不出这盘棋的走向。
润玉眸光闪了闪,“是么?既然他们停了,那我们就准备起来吧。”
“是……什么?”东华应承到一半才反应过来润玉说了什么,脑子彻底转不过弯。什么叫既然他们停了,这边就准备起来?
润玉不欲多做解释,“就是你理解的那个意思,准备起来吧。话说也准备了几百年了,想必再重新捡起来,也不麻烦吧。”
还真是几百年了,从第一次决定与水神仙上大婚,断断续续,筹备着停了,然后捡起来继续筹备,又停了。光是去宣布这件事,东华都有种隐隐的蛋疼,更遑论一直期待着这场婚礼的陛下,一次次升起希望,再到希望破碎,再升起,再破碎……
被这么折磨,好人也要入魔了啊~第一次,东华竟觉得润玉入魔,有一种原来如此的感觉,真是荒谬!
东华照例为润玉做了魔气的检测才离开,看着还算稳定的数值,东华平静退下。
几乎是他离开的下一刻,勤政殿内就竖起一道坚实的结界,透明的结界内,汹涌翻滚的黑色魔气,不过几个呼吸便充满了结界,浓郁到完全看不透其中的事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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