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宰治是第一次看到三城野这样子笑,带着纯粹的,不怀好意的笑。好像他在谋划什么,并且已经不想再隐藏他的恶意。
三城野确实在谋划一些东西,但他并没有主动地对太宰治做什么,他从知道太宰治身上的任务之后就知道,自己根本就不用做多余的事——太宰治将因织田作之助之死而陷入绝望。
届时,他就可以轻松获得几年的寿命了。而在这之前,是要保证太宰治安安全全地活着,防止这个世界因为多了一个他而有什么蝴蝶效应,导致太宰治在某次自杀时一个不小心就死了。
他对太宰治的恶意是真真切切地存在的,因为太宰治太黑暗了,虽然三城野自己也是消极扡活着,可太宰治不一样。他像是开在黑暗的沼泽地中的,散发着温柔的光茫的美丽的花朵,自己呆在沼泽地里也就算了,还要吸引向往美好事物的路人,诱惑他人进入他的泥潭里,看着他人因无法脱身而挣扎的痛苦形象,美名其曰:寻找生存的意义。
三城野讨厌太宰治这种生活的态度,能够吸引他的是中原中也那种,真正鲜活的人,可中原中也又不算是人——无论从哪个方面上讲。所以三城野现在十分矛盾,又加上治好芥川龙之介后还看到了太宰治,所以他自心情十分不好,心情不好他就抑制不住他本来变不想再控制的恶意。
“太宰,为什么要死呢?”三城野问他。
“这应该是我问野桑才对吧,明明一幅厌世的表情,为什么还要勉强自己活着呢?”太宰治笑眯眯地回问他。
“活着怎么能说是勉强?”三城野看着他,“虽然在这个世界上,阳光也好,月辉或者星晨也罢,都是千篇一律,毫无变化更别说新意,无趣且乏味,但这一切都是要活着才能看到的,死了的话,就只有黑暗了。更何况能证明人曾经存在的只有人的本身,如果我死了,我就不覆存在了,那我之前那么努力地想要活着还有什么意义呢?”
“野桑是想要证明自己存在过才会继续活着吗?”太宰治问他,一步一步地接近三城野的心门,只要能推开,三城野的内心世界就会暴露在他面前,“活着的人不会记得你吗?要是中也知道你是这样想他的,那只蛞蝓可能会哭出来的。”
“活着的人也会死去,当我的痕迹无法再存在,我便是不曾存在的。”三城野低下眼敛,而那个他一直记着的女孩,也会随着他的死亡而消失——在她那短暂的人生中,根本就没有留下足够的痕迹来证明她的存在,真实的也好,虚假的也好,都太脆弱了。
“感觉野桑活着也是想要证明某人人曾经存在过呢。唔,让我想想啊,是那位曾经十分照顾你,但是却死了的三岛先生吗?”太宰治说,然后装做苦恼的样子敲了一下自己的脑袋,“果然野桑说得很有道理呢,我都想不起他叫什么名字了。”
“所以说啊太宰,如果你死了,谁会记得你呢?难道是你的那只疯狗手下吗?”
“啊啊,看起来野桑在乎的死人并不是那位可怜的三岛先生呢。”太宰治说,当然不是那位可怜的三岛先生了,他可不信三城野不知道那位三岛先生对他抱着什么样的心思,“我再想想啊,是你的母亲吗?如果野桑不是很爱自己的母亲的话,也不会让她能够影响到你的异能力吧?我一直很好奇,那两个角色在你母亲的作品中是什么样的关系。野桑可以告诉我吗?”
“没关系的,”三城野说,并没有对他的问题做出什么回答,透露给太宰治也无所谓,省得他每天无事找事,“是兄妹哦。”
“原来是兄妹关系啊。”是妹妹吗?死去的妹妹?太宰治觉得自己找到了答案,三城野有妹妹吗?
“我也想问你一个问题来着,太宰,毕竟一人一次才算公平吧,你都问我好几个问题了。”三城野说。
“可以哟。”
“如果有一个人死了,那你会想要努力地活着去证明他存在过吗?”三城野的恶意再次出现,“比如说织田作之助?”
太宰治收起笑脸,眼神变得危险起来。
三城野没有再说什么就走了,太宰治之前为什么针对他,他大致能够理解——太宰治觉得他越界了。
而同样的,他也觉得太宰治越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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