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第六十章

小说:我在清朝做直播 作者:箫一然
    其实宁汐压根儿就没睡好,十四爷并没有因为穿了保暖内衣就安静了, 一会儿冷一会儿热的, 她都得在边上看着。热了给他解除保暖内衣状态,冷了又要给他加回去。

    这么一通折腾下来, 哪里有得睡, 直到林间升起薄雾的时候才将将迷瞪下去。

    这会睡得正舒服,哪里管天亮没亮, 只往温暖的所在缩了缩, 倒是睡安稳起来了。

    十四爷想动不敢动,怀里的柔软是真实的,水果一般娇艳的唇瓣刺激的他口干舌燥, 心说亲一下, 就亲一下。

    可就在提着一口气贴上去的时候, 不远处传来了一阵叫唤声, 把十四爷给吓得,像是被人给捉奸了一样,登时弹坐起身。

    宁汐给扰到了, 唔了声, 揉着眼睛跟着坐了起来, 看看周围,“这么快天亮了。”

    一时也没发现十四爷的异样。

    十四爷在那儿收拾着烤干的衣服,头也没回说,“有人找过来了,我们快过去罢。”耳根子却红的要烧起来。

    各自穿好衣物往那头靠去的时候, 宁汐一眼就看到了四爷同十三爷兄弟两人。

    “四爷,十三阿哥。”宁汐远远唤了声,这下可省得他们再走回去了。

    四爷回身一看,眼里只看见宁汐那一脸的灿烂,压在心里的石头终于是放下了。

    他并没有回以好脸给宁汐,压着嗓子,“你可知罪。”

    宁汐一懵,看了看十三爷,他只是握着拳头挡在嘴上轻轻咳了声,而后啥也没说,就朝跟过来的十四爷走去。

    这人,刚刚那是什么意思。

    回头去看了眼,那兄弟俩正在交涉着,再转回来时,四爷已经走了。

    “四爷您慢点,奴婢有话说。”宁汐追了上去,但是滩涂这边泥泞湿滑,好几次差点没把她给滑倒。

    “跑甚么。”骨节分明的手指捏住了宁汐的手臂,这才使得她的身体保持平稳。

    宁汐道了声谢,“奴婢昨晚在堤上看到两个可疑的人,他们拉了一车的石头在那边填补……”话没说完,就感到面前一黑,是四爷的披风罩在自己的身上。

    “让人看见了四爷……”才要阻止,四爷倒是把绳子给系上了,紧的,都有点勒脖子。

    他就那样轻轻抚了抚那截白玉盘似的脖颈,“爷的话,你从来就没放在心上,嗯?”手指一拢,轻松掐在了最脆弱的脉络处。

    明明没见到人之前,紧张的心跳都要停止,可真对上了,又气不住,除了气宁汐跟着十四胡闹,更气自己为什么就不能让她有半点的安全感。

    把宁汐给吓得,脸都白了,“爷,您,您听我说。”

    四爷却用手指抵在了宁汐的唇瓣上,嘘了声,凑在耳畔上低语了句,“你想立功可以,但不要去听十四的。”

    脖子上的桎梏一松,宁汐差点给跌了。这人,又是闹哪样。

    宁汐生气了,不想跟这位活阎王走在一起。

    然而四爷突然又没事人一样,牵起了她的手,宁汐挣了两次没挣脱,硬是让四爷给牵着走了。

    十三爷跟在后面看了直笑,“从来没见过四哥这样,我还以为他是冷情的呢。”

    十四爷只是哼了声,在这么多人面前也不敢太过造次,只一路上揪着狗尾巴草来泄愤。

    十三爷见十四爷这样,还用肩膀碰了碰他,说起这一晚上的事情,“你现在有事倒是不同哥哥说了。”

    十四爷讪讪的,“那么点小事,有甚么好说的。”眼睛却死死盯着前面那挨在一块走的俩人,恨不得给他们中间盯出一个洞来。

    “我听四哥说了一嘴,那可不是甚么小事,你就这么急着立功。”想想他们才从营里出来,合该是跟在哥哥们后面学习的时候,独挑大梁为时尚早。

    十四爷却另说他话,“十三哥你实话告诉弟弟,如果你喜欢了半天的姑娘让弟弟我给撬了墙角,你会怎样。”

    十三爷瞥了眼那头,了然。不过他还是平心而论,“虽说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但还是要看这个姑娘在我心中的分量,如果到了非她不娶的地步,那我无论如何也会去争取过来。反之,如果只是贪图一时新鲜好玩,那就算让给弟弟,我也不会觉得是个损失。”

    这个说法虽然有点渣,却也是不争的事实。毕竟他们这样的人家,为了个女人争强好胜,不太可能。

    “那你会怎么做。”十四爷便虚心求教起来。

    十三爷失笑,这种事他也没甚么经验罢?为了不打击十四爷,说了句:“我会先把自己练就的稳重些,姑娘家大抵都是喜欢靠得住的爷们。”

    十四爷看了看自己,他这个体格还不够靠吗?

    十三爷看了眼前面的四爷,虽然平时爱端着,好像很多姑娘都受用这套。这便借用过来说,“这得从行止上慢慢改变,起码看起来不要像个孩子,要有个爷们的样子,该强硬的时候千万别软,该体贴的时候别粗心,姑娘家都喜欢胆大心细的。”

    十四爷就一脸崇拜地看着十三爷,“没想到十三哥还是个中高手。”

    十三爷忙摆手失笑。他这不是也没大婚呢,身边除了两个通房,连个正经侍妾都没有,哪里就成高手了,真正的高手该是太子四爷这样的。

    一路回到桃园县,跪在康熙面前,四爷便开始发他的通稿。对,一个字都没和他们这些当事人合计,对口径那些更是没有的,顾自在那儿睁眼说起了瞎话来。

    “你的意思是,是宁汐发现了河工有问题,是宁汐抓住了犯事儿的人,宁汐她还救了十四阿哥。”康熙觉得自己理解能力没问题,但是老四这话说的,听起来怎么这么不对味呢,他身边这么多出色的儿子,忠心的臣子,竟是一个也没有发现河工有问题?

    康熙不死心,看向十四爷,“十四阿哥你说。”

    十四爷看了眼宁汐,有点不开心什么话都让他哥给说了,就好像功劳被抢了一样。

    但是为了宁汐,他又必须得忍着,“大抵是四哥说的这样,儿臣不慎落了水,是宁汐不顾安危跳下去救的儿臣,还守了儿臣一夜,这才降了烧,得以回来见皇阿玛。”

    说到发热,康熙忙又把太医叫过来,让他给看看十四爷到底好全乎了没。

    太医诊过后,“回皇上,十四阿哥除了还有些轻微发热外,已无大碍。”

    十四爷又跟进,“皇阿玛,河堤之事……”

    康熙抬手打住了十四爷的话,“这件事朕自有裁断,你们先下去。”

    却又把宁汐给单独留了下来。

    宁汐有点抓不准康熙的意思,想着要不要再给他用个道具,开心豆或是父女情深?毕竟这件事说小也不小的,这么些阿哥给她作保,凭康熙的敏锐,肯定能觉查出什么。

    然而。

    “所以,十四阿哥心悦于你。”

    康熙早该想到了,别的儿子到十四这个年纪当阿玛的都有了,他连个屋里人都没有也受得住。

    之前还赞扬十四来着,如此自律,不贪恋□□,往后还有什么能左右的了她。

    还想着等大婚后再给他多赐几个人下去,不贪恋□□是好事,但子嗣繁衍却不能耽误。

    万没想到,他竟对宁汐暗生起了情愫。

    看着跪回到地上的宁汐,康熙有些气结,“他做这些事,都是为了你,为了给你立功的机会,竟敢在朕面前颠倒黑白。”

    宁汐一看康熙这是游走在暴怒的边缘了?她要是稍有不甚,说错一个字,怕不是要被拖出去砍了吧?

    没办法,感人肺腑道具先用上再说,“皇上明鉴呐。奴婢从来没有魅惑过十四阿哥,阿哥之所以要为奴婢做这些事情,他就是觉得奴婢身份过于卑贱,同他一道行商做贾有失身份,才想了这么个招,以为皇上会就此给奴婢抬个旗,他也就有面了,没曾想却惹出了这么大的误会。”说到最后,委屈巴巴起来。

    康熙哼了声,“这就是你不了解他,你以为他只是为了给你抬旗这么简单,他这是想给你抬旗后,你的身份高贵了,好招为自己的福晋。”

    宁汐的下巴差点没掉来,要是康熙说的是真的,十四爷是打从一开始就没有死心呢?

    康熙手里拨着持珠,坐到罗汉椅上,掀了茶盖,没心情喝,又给盖了回去,“你要明白自己的身份。”

    一句话,颇为的恨铁不成钢。

    宁汐泪流满面,“奴婢知道,奴婢一直都知道,奴婢从来没有妄想过要成为十四福晋。”

    康熙从来不轻信人言,这也就是从宁汐口中说出来的话,他才会信以为真。现在见她态度还算端正,更没有说什么非十四不可,甚至为了他不要名分也可以的混话。

    这便把语气放缓了下来,“朕不是不允你们,只是你说你有甚么身家可以来匹配十四阿哥,你爹的差事还是祖上萌荫得来的,你娘,你娘就更没什么好说的,一个汉人女子,半点家底没有,能嫁给你爹都是八辈子修来的福气。你再看看其他阿哥福晋,他们又是甚么出身。朕不是在跟你谈论资排辈,老八旗亲贵总是要归附皇家才成体统,要是都让他们联姻去,那岂不是要乱套了。”

    宁汐眼泪汪汪地看着康熙,这么打击人的话,还是头一次听到。不过也从他这话里侧面反应出一个问题来,自古皇室同亲贵都是密不可分的共同体,无产阶级妄想介入,势必会成为他们共同的敌人。

    还好宁汐不是原主,心理够强大,这才不觉得委屈难过,不过为了配合感人肺腑道具,鳄鱼眼泪是必不可少的伴侣。

    康熙也没想到自己能把人一小姑娘给说哭成这样,他本意只是希望可以通过不太强硬的手段来解决这件事情,要不就十四那个脾气,牵着不走打着倒退,你越是来硬的,越是会适得其反。

    这会儿看宁汐梨花带雨的,脸上更是朦胧胧胧不见素日平庸,有点看不清晰,恍惚一个受了委屈的美人在倾诉。

    康熙心神一动,再定睛看去,哪有什么美人。

    宁汐现在反而不去想抬旗不抬旗的,她更关心的是河堤上的工事。这便斗胆问一句,“河工之事,关乎百姓福祉,希望皇上能够彻查。”

    康熙意味不明地笑了声,“不说抬旗的事了。”

    宁汐伏在地上,“倘若奴婢有所求,势必会通过自己的努力去做到。”

    倒是个有骨气的。

    “行了,朕知道了,你且退下罢。”康熙便不愿再多说有关河工之事。

    不过随即就先后召见了太子同几位心腹大臣,在县衙里议了半天,得出的结论却是明日一早起行继续南下。

    把宁汐给纳闷的,一个人坐到了衙门外的银杏树下郁闷去。

    合着皇帝也可以带头枉顾人命不成?豆腐渣工程是会害死人的,而且还是很多很多人,他怎么就能当成没事人一样,他不是一直都是一个爱民如子的明君。还是说,那些样子都是做给别人看的。

    宁汐不仅不理解这种行为,她甚至很生气,如果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她应该私下里把豆腐渣工程的事情给宣扬出去,好歹让百姓有知情权,要不哪天死了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那该有多冤啊。

    “你一个人坐在这儿干嘛。”恍惚间,身后传来了一个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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