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都在同行的路上,但宁汐真是感觉好久没看到太子了。
加之桃园一事后, 这人就像是隐身了一样, 存在感极其薄弱。
要不是皇上今日主动提起, 宁汐甚至都感觉不到他在院里。
“你清减了。”走到凉亭处歇脚, 太子看向宁汐说了句。
其实这些日子他一直都在默默观注着宁汐,她的一举一动都牵动着太子的心,可是他什么也做不了,也什么都不能做, 周围有太多的眼睛在盯着他。
既然宁汐都能处处为他设想,他又怎能自私,哪怕再想见她,哪怕害怕她让别人给抢走,也都只能隐忍着。
宁汐却反说:“殿下才是清减了,您这些日子一定很难过吧。”让底下人拖了后腿,虽然让皇上压着没有暴光出来,但是太子受到的责难肯定少不了。
太子苦涩一笑, 习以为常般, “古来最难处的位置便就是储位,孤已经看开了。”
这样的太子,真的挺让人心疼的,“殿下何不痛下决心整治一番呢, 要不日后必成隐患。”
太子没想到宁汐敢同他说这种话,多少人避之不及,就连身边的谋士都不敢轻易说出口, 她一个女流之辈,倒是说的坦然。
可事到如今再谈整治,为时已晚。
早在几年前,太子就已经开始着手清理门下。可他当了三十年的太子,早年由索尔图编织的人际网,早已遍步大江南北,且根深蒂固,这绝不仅是拔出萝卜带出泥这么简单。整个官场上下,就连太子自己也理不清有多少是他的门人,又有多少是打着他旗号恶意败坏他名声的存在。
桃园县便就是例子。
“不说那些。”好不容易才同宁汐独处,太子不想去说那些败兴的事情,“孤听闻你同秦家合作了。”
宁汐说是,“奴婢自己倒是没这么大的能耐,得亏有阿哥公主相助,事情才能如此顺遂。”
这个醋,太子倒是不喝的。而且这种事,太子也能做,“杭州那儿,孤给你牵线如何。”
“真的,可以吗?”不是质疑太子有没这个人脉,而是怕皇帝知道了不高兴。
太子不过是说有何不可,“你忘了皇上让你向孤请教学问之事。”
这文章做的,满分呢。
也不知是不是错觉,宁汐从太子眼中,甚至都没看到多少□□了?这是对她不感兴趣了。
原先生后来帮她分析,男人的□□都是有时效性的,就是在某个节点内会特别渴望发生关系,过了那个节点,如果能稳定住关系,就会慢慢倾向展示个人魅力,当然不是没有□□,而是排位靠后了。
宁汐恍然,“果然还是男人了解男人呢。”
那头沉声一笑,“我也了解你这个女人。”
啊哈?!优秀的人说话都是这么自负的吗?
原先生好像可以用他的精神力读心,跨时空也妨碍不了他的神力发挥。
“这叫自信。”
宁汐就安静如鸡了。
原先生又说:“我看过你这个频道过往所有主播的资料,而且不单指你这个频道,几乎所有频道,只要涉及情爱,许多主播就会卡壳,尤其是女性主播,甚至为了所谓的真爱放弃唾手可得的成果。
而你,是为数不多的清醒者之一。
当然,这也可以说是高回报奖励对你没什么诱惑。
不过,这么多男人围着你转,你却一个也没看上,也许不仅仅是因为你眼光高,至少有那么几次,你差点就沦陷在胤禛手上,但是每次你都强迫自己清醒。
所以我可以大胆的说,你既渴望得到爱情,又害怕受到伤害。你到现在也不去攻略任何一个目标,除了看清任务的本质,还因为你以前在感情上受过伤害。”
这头头是道的分析,把宁汐震惊的,给跪了,“在未来世界里,您一定是个出色的情感专家。”
原先生好像对夸讲他的话免疫,“如果你想成为这个频道第一人,我建议你暂时跟四爷保持住现在的关系,不要过早跨越禁区,也不要过分疏离。”
这个宁汐懂,之前清穿一生推就跟她说过,现在大平台上甚至都开始下注,就赌清穿直播间的主播会跟谁开车,甚至还有精确到哪天开车的。
所以这段时间,她的直播间涌入了大量的游客,最高一次在线人数突破了一百万。
那时候宁汐还在想,要是每人给她砸一个能量石,直接就可以原地满级了。
但是没有用,这种不固定的流量,他就是流量而已,大多数人都是进来看看开车了没有,固粉其实也才一两万,也不是所有粉丝都会给她送道具投能量石,活跃用户有一千个就算厉害了。
跟原先生这一番交流之后,宁汐又再重新审视了一遍自己的身份。
原先生分析她的那些都对,固然现在还有心理阴影,但她更多的还是想能够凭双手去养活自己。
以前不知道这其中的乐趣,现在她才明白了,自己动手丰衣足食是一件令人多么快乐的事情。
尤其是把自己代入到这个阶级森严的时代,更觉得女性不应该自暴自弃,而是要自强不息。
只有自己站起来,才能赢得尊重,而不被男人当成玩意儿。
这个信念一旦坚定下来,宁汐就不会去轻易改变,哪怕身边阿哥环伺,也能静下心去研制新妆品,这已经不单单是为了赚钱。
四爷兄弟俩知道宁汐在皇上跟前背的商经是硬磕出来的,所以这些日子见她在专心看书,便也没有再多打扰她,只给予安静的守候。
这一静下心来,宁汐便发现了一个问题,这也是以前从来不会去关注的问题。因为南北地域的不同,气候条件也是天差地别,这对妆品的要求也会存在差异,虽然大方向不需要改动,细节处还是可以再提高。
经过一番比对,最终决定在浙江设厂。技术她可以提供,只要核心内容掌握在自己人手上就可以了。
四爷便给出意见,“按官窑的规格来,就不怕出纰漏。”
“我看可行。”太子也赞同。
十四爷看了看十三爷,他也没什么好反对的,不过是又落了人后,感觉有点怏怏的。
所以还是要走皇商的路子?!
四爷看出了宁汐的犹豫,“还是说,你有别的想法,不妨说出来听听。”
“奴婢只是觉得,堂堂一个皇商,只经营妆品,会否让人笑话。”毕竟不是大众用品,在这个时代来说,也算得上是奢侈品了,虽说用的人不在少数,但也不是全天下的女人都能用得上。如果非要打上官家的名头,还不如造办处直接给经办了,更省事些。
十三爷若有所思道:“若依宁汐姑娘所言,咱们多派些自己人到地方驻守也是一样,这些人可以是守着方子和技艺的,也可以是护卫安全的,总归不让官家介入就行了。”
宁汐笑道:“奴婢就是这个意思。”
可行倒是可行,但是这出的人可就要讲究了,不能是身边的侍卫,更不能是门人。
“这事就交给我来办。”四爷出了声,就是有把握。
太子不疑有他,比起十三十四,四爷自然是更稳重的,而且他在宫外,也便宜行事。
路上几个月的时间,说快也快。进入四月底的时候,圣驾便结束了南巡之旅。
而宁汐这一路走来的收获也是满满的,不仅在南方建了个厂子,还研发出了好几款新品,主要针对南方气候使用。
康熙这一路看着心情不错,其实从桃园县开始,就一直隐隐压着一团火。平时不太表现出来,回途再渡黄河的时候,突然就给张鹏翮下了道明旨,让他加强清西口,刘河堤等十多处水坝工事,若有消极怠工,延误治河者一律丢进黄河喂鱼去。
大家都在避着康熙,连小秦氏都称病不靠上去,梁九功也是伺候的战战兢兢,索性让小李子跑去找宁汐了。
宁汐还真把商经给拿起来研究了,就着灯,在书页上做着各种各样的笔记。
对于小李子怂恿她去哄皇上,“我去能做些什么呢,嘴上功夫还没你师傅厉害,他都哄不着皇上,我别是去了让皇上更不开心。”
“哪能呢。”小李子拉开条凳坐下,“你可是宁汐姑娘。”
“宁汐姑娘也不是万能的啊。”宁汐顿下笔,抬起头看了眼小李子。最主的是上回她向梁九功求助的时候,那人可是把自己当成了睁眼瞎。
小李子就哭丧起脸来,“那可咋办呢,现在师傅都让我进前去伺候皇上了,你是不知,只要皇上心情欠奉,我这腿就会不自觉的打抖,早上还因端不住茶碗,手被打了二十个条子。”为证明自己说的是真的,还把双手亮出来给宁汐看。
“不是吧。”宁汐瞅去一眼,还真是看到了几条深紫色的印子,“你抖什么呢,皇上他也不会吃人。”
大概是代入不了时人的奴性,所以宁汐也体会不出,他们对帝王威严的那种与生俱来敬畏感,怕,就是一种本能反应。
小李子就快哭,“我才十七岁呢宁汐,下个月的生辰不知能不能过上……”
“行了行了,瞧把你丧的,多大点事儿啊,还要交代后事了不成。”搁下笔,想了想,“你去厨下弄点吃的来。”
小李子表情一扭,好像在说,你这是打算吃饱了好上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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