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活一回的四爷,在宁汐甫一入宫的时候, 就把人给要走了, 说是府里缺伺候的人。
德妃纳闷了, 特地把四爷叫来问话, “府里缺人怎么不先同额娘言语一声,自己去要人,仔细让旁人说道居心不良。”
四爷:“儿子昨儿过内务府的时候恰好遇见一批新入宫的包衣子,院里伺候茶水的下人将将退了几个出去, 索性就同贺总管说了句,让他留几人送府上去,倒是思虑不周了。”
德妃瞥了瞥,“真要是缺人使唤倒也无妨,我就怕那些小丫头不懂事,做那媚人的事儿。”
四爷:“额娘放心,儿子有分寸。”
虽然没有破绽,事后德妃还是让人去内务府要了一份名单过来, 其中就有各人肖像。
而四爷既然要做这事, 自然是一早就把所有事情都打点好了,不让人抓到半点把柄。
不过,在宁汐到府上后,四爷第一时间把人叫到了跟前来, 除了苏培盛,一个府里人都没接触过。
“去易个妆吧。”这是四爷说的第一句话。
宁汐怔了下,这位怎么知道她在想什么?面上还是装做不知, “易什么妆。”
再次听到这个让人魂牵梦萦的声音,四爷眸色一动,沉声说道:“自然是遮掩美貌的妆容。”
她那双漂亮的眸子便转悠了起来,“奴婢好像没犯啥事吧爷,为何就要易妆呢。”
四爷瞧去一眼,硬是逼着自己按捺住去把人拥入怀里的冲动,冷言,“问那么多做甚,爷让你做照做便是。”
就这么把人放在眼皮子底下不冷不热一段时间后,四爷突然发现,十四那小子这些日子上他府里来的勤快了。
一打听才知道,他是来找宁汐玩的。
得知这事后,四爷就气不打一处来,整日整日让宁汐在书房伺候,一会儿要吃茶,一会儿要研磨,一会儿累了要捶肩,总之就不让宁汐有喘息的机会。
她倒是守着本分,不过是在私下里央苏培盛,“小苏子,你倒是跟我说说,我是不是做错什么惹着四爷不高兴了,这些日子他的眼神好吓人。”
别看苏培盛年纪小,眼力见儿还是足足的,打从四爷把宁汐要出来,并且想方设法留在前院伺候,就知道他什么心思。现在自然是要想方设法把人往一块凑才是。
“你还好意思问我,咱们爷最不喜什么。”
宁汐想了想,都说四爷府的篱笆扎的比谁都高都牢,最反感的当然的就是自己人不安分守己,跟外人……“你的意思是,我跟十四阿哥交往,他不高兴了。”
苏培盛眉一挑,“那你以为呢。”
宁汐纳闷,“不是,十四阿哥他不是咱们爷的亲弟弟嘛,而且我也没把府里的事情随便往外说,我们那就是,志趣相投而已。”赚钱嘛,谁不喜欢呢。
“打住打住,什么叫志趣相投啊,十四阿哥他就算是爷的亲弟弟,那也没有什么都混为一谈的道理,该分清的还是得分清。”
既然说成这样,宁汐也不再争辩什么,“好吧,那我往后就远着十四阿哥,行了吧。”
行!
当然不行。
吃过一次亏后,四爷绝不会再让自己吃第二次亏。不管这个苗头有没冒出来,都必需亲手把它掐了。
为了制造独处的机会,四爷特地领了一个外出的差事,还把宁汐给带上了。
出门前还提前让苏培盛给她送去晕车药。
惹的那姑娘惊奇不已,“你咋知道我晕车的。”
苏培盛说:“我可不知道,是咱们爷体谅,出门前都会给随侍的下人发些药啊丸的傍身,以备不时之需。”心说主子太难了,为了不让人怀疑,硬是给所有人都发了一个便携包,破老费了。
宁汐也是没想到,“咱们爷还是蛮会体贴人的呢。”
“那可不,只要是自己人,爷从来都是宽待,说是外紧内松不为过,你只好好伺候,少不了好的。”
只是这南下查案子少不了是要得罪人,有的人甚至仗着上面有人,也不把四爷放在眼里,为了阻止他,刺杀的事情没少上演。
有一回宁汐正好遇上了,吓得腿直哆嗦,“那个,你们继续,告辞了。”才转身,就让跃过来的四爷劈手挡下一箭。
一句别乱跑,就将人护在了身后。
也是为了护住宁汐,四爷手臂和后背各挨了一刀,虽然没有性命之忧,仍是把宁汐给吓跪了。
“皇上娘娘他们要是知道爷是为了救我才受的伤,会扒了我的皮吧。”
苏培盛咳了咳嗓子,出起主意来,“那你这些日子就好生伺候爷起居吧,别总想着偷懒跑出去逛大街了。”
“这样真的行吗?爷不是最讨厌女人在跟前晃。”话刚说完,那边包扎好伤口的四爷想喝口茶,因着手上背上全是伤,刚拎起茶壶就脱手了。
苏培盛哎呀了声,紧着敦促,“快去伺候着吧,要不待会儿爷指定是要发火了。”
宁汐给四爷倒了杯水送过去,又见他手臂上的纱布都渗血了,另一边肩背上也是缠着纱布,连袖子都还没套起来,索性端着杯子凑他面上。
四爷闷声一笑,“你是打算喂爷鼻子里去吗。”
宁汐这才敢抬头去看,嘴里咕哝着“这不是怕你说我没规矩嘛,敢直视主子。”
“往后就别避讳爷了,爷许你直视。”说完,又补充一句,“省的你拿水泼爷一脸。”
然后,四爷就当起了甩手掌柜,饭来张口,衣来伸手,还让宁汐住进了自己屋子的外间,说是守夜。
不过宁汐倒是觉得这位爷不像其他贵人难伺候,说是要她守夜,其实他的睡品很好,往往都是一觉到天亮,半点没需要宁汐伺候的地方。
这日,宁汐一如既往地替四爷宽解衣带,也是伺候久了,发觉四爷对自己也不是那么严厉,偶尔为了缓和气氛,说句把玩笑话,他也都由着。
“您怎么饮酒了呢,大夫不是说在伤好之前不能饮酒。”解下腰带衣袍往旁边一放,就端过托盘来。
四爷:“没人提醒,忘了。”
“忘!”刚说出一个字,发现四爷在看着自己,宁汐意识到什么,“奴婢知错了。”就因为她告假,别人也没太经心照料的缘故。
“那您明儿还要出去应酬吗?要不就别去了吧,那些个人就没安好心,您犯不着去应酬,查他们个底儿掉就完了。”嘚吧完了又打了下自己嘴吧,嘿嘿陪笑,“宁汐多嘴了哈。”
四爷坐在那儿由着宁汐替自己换药,“眼下还没到时候,明儿你随爷出门就是了,爷要是忘了,你从旁提醒。”
宁汐正好在四爷肩背上缠纱布,听他这么说,动作一顿,手刚好绕着纱布环在四爷腰上,探头过来说了句,“要不宁汐替爷挡酒吧,我能喝呢。”也是一点都不谦虚。
四爷嘴一抿,“你跟着便是了。”挡酒还是算了。
可宁汐私底下还是去找苏培盛讨论了一番,苏培盛转头就把他们讨论出来的结果告诉给了四爷。
“她是想扮作陪酒的姑娘来伺候爷!”
苏培盛笑眯了眼,“可不是,宁汐姑娘说她喝个一斤不在话下,爷您不便饮酒,到时候由她来挡便是。”
四爷倒是想起了以前宁汐喝过酒时的样子,一时想的远了,竟鬼使神差地嗯了声,算是应允了他们的做法。
然后,四爷就在宴上看到了卸掉妆面的宁汐,混迹在一行汉装打扮的艳丽女子中,很是醒目。
秦知府等人虽也一眼就看上了宁汐,却架不住四爷才是这宴席上的主角,不管他受不受用,最好的那个自然是要往他跟前送的。
不过是凭着以往的经验,这位皇阿哥可是出了名的洁身自好,再天仙的人物也不曾放在眼里过,所以大家也都等着,等四爷把人给推了,他们好轮番蹂.躏。
可是他们等啊等啊,等到的却是四爷让那美人坐到了自己腿上,还由着她替自己挡了一波又一波酒,他自己呢,该谈正事谈正事,该搂美人还搂美人,真真是两不耽误。
最后美人微醺,开始在四爷身上放肆,他非但没动怒,当场就把人给抱走了……
余下众人面面相觑,惊的眼珠子没掉出来。所以说,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这话再对不过,冷情冷性的四爷也不为过。
四爷回到别院后,就发火了,“是谁下的药。”
苏培盛吓得跪倒在地,也是这时才发现躺在榻上的人儿不对劲儿,“奴才这就派人去查。”
房门才阖上,四爷就让宁汐给缠上了,喃喃不住叫着四爷四爷,宁汐好难受。
四爷回身揉了揉宁汐的脸,想让她清醒点,哪怕自己再想要,也不耻在这种情况下。
宁汐却眨着水润润的眸直往上凑,“爷,宁汐想亲你。”
四爷喉咙一紧,“汐儿乖,你去泡个澡,一会儿就不难受了。”
那双柔荑却紧紧环住了四爷的脖子,“您就让我亲一口吧,就一口。”馋的什么似的,都不等回答,脚尖一垫,直直就贴上了四爷紧抿的唇瓣。
这轻轻的触碰,顿时撕扯开了四爷所有的记忆,浣衣局前的初次对峙,永和宫抱厦里的种种相处,泰山小树林的亲吻……以及城南小院的一夜风流,潮水般汹涌而来,冲击的四爷心潮澎湃,再顾不得什么,热烈回应起来。
“汐儿,爷这次不会再让你离开。”沉着嗓子说完,将人抱进了内室,共赴云雨巫山至黎明。
宁汐醒过来的时候,眼皮沉重地掀不开,浑身上下也像是刚刚跑完一场马拉松,没有一个地方是舒服的,这果然是喝大了。
不过……好像有点不对劲儿。
眨了几次眼后,宁汐看清了,这是四爷的床。
“醒了。”
让这一声把她给吓得直接清醒过来,刚刚弹坐起身,就感到一阵凉飕飕。
直到这个时候,宁汐才发现,不仅自己不着片缕,躺在旁边的四爷也是一个情状,身上的那些抓痕……不会是她干的吧?
四爷半支着脑袋去看一直在扯被角往身上裹的人儿,戏谑道:“现在知道害臊了。”
宁汐结着舌,“我,我什么都不记得了。”哪怕肖想过四爷,也不是这种用强的手段啊。
“爷不介意再帮你回忆回忆。”四爷噙着笑,靠了过去。
宁汐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爷,您不会赐我一丈红吧!”听说乱爬床的下场都是凉凉。
四爷捏着宁汐的下巴,“爷会赐你,半张床。”
昂?
“怎么,不够。”
宁汐直摆手,“够够够,脚踏就够了,奴婢不配拥有床。”
四爷:“你这是,在同爷闹别扭,想要名……”
话没说完就让宁汐给打断了,“没有没有,奴婢很开心,有半张床已经是莫大的荣幸了,哪里还敢要什么名分。”最后越说越小声,连自己都听不到。
四爷却是铁了心要给宁汐名分,这样他才能踏实。
宁汐却给吓坏了,她从来没想过自己要成为局中人,哪怕四爷会成为最后的赢家,她也不想去抱大腿,更不想参加宅斗。
正准备悄摸摸翻墙跑路,四爷却早在墙下等着了。
宁汐也是没料到,自己缺个垫脚的,就有肩膀送上来给她踩。
“谢了兄弟。”说完,觉得有点不对,扭头一看,差点没滚下去,“四,四爷啊,您怎么这么晚了还没睡呢。”
看着打哈哈的宁汐,四爷一言不发,只是把人抱住,目光落在她肩膀上的包袱上,这要不是经了一次,怕是又要把人给丢了。
就见宁汐强行解释,“哎嘿,这个呀,我阿爹的寿辰不是快到了,我就想着去陪他过过生日,绝对没别的意图哈。”
“既然如此,爷便随你一块去贺寿。”
宁汐:“不,不要了吧,爷您这身份,没得折煞我阿爹,而且也不是啥正经生日,就是个小生日,估计连他自己都不记得。”
四爷却执意要去。
把渣四海给吓的,舌头都捋不直了,“今儿是我生辰?!”见宁汐疯狂使眼色,音调七拐十八弯地哦了声,“对对对,瞧我这记性,一忙都给忘了,要不……”你们还是走吧,这儿啥也没准备,请你们吃粥还差不多。
四爷,“不碍事,我带了厨子过来,让他们去操持。”
何止是厨子,就连食材也自备了。
这一顿饭吃的让渣四海忐忑不安,女儿毫无征兆地成了四阿哥的侧福晋,他拿不出半点陪嫁就算了,竟还让四阿哥亲自上门来给他贺寿?!这怕是要折他寿吧。
渣四海觉得,女儿年纪轻不懂事就算了,他这把年纪了,要跟着不懂事就说不过去了。遂找了个借口把宁汐支开,自己同四爷说了几句。
“汐儿她打小没有娘亲教养,姑娘家惯会的事情也没几件会做,气性也比旁个大,阿哥您给她求了个这么大的位分,只怕是会消受不起。”
四爷:“放心,我与汐儿情投意合才会去给她求位分。”说完从箭袖里抽出一份单子,“这是我给她准备的嫁妆,若是不够,只管往上加,我再命人去准备。”
后来宁汐知道了嫁妆的事,也是百思不得其解,“爷您图什么呢,我家没权没势的,也帮衬不到您什么。”
“图你啊。”四爷把宁汐拉到自己腿上,刮着她的鼻尖,“爷要说对你一见钟情,你信不信。”
宁汐脖子往后仰了仰,睨眼,“就因为我长得好看。”
四爷笑:“爷就是觉得,对你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就好像上辈子就认识了,一眼就认出了你。”
宁汐却把这话当成了情话来听,捂嘴偷笑,“可您也不能老是让我宿在前院,没得让人说闲话的。”
这话本来就是说着玩的,谁知四爷却当真了,虽没大张旗鼓的表现出什么,私下里惩戒了几个爱嚼舌根的下人。
这般一来二去,大家也都知道了这其中真正的意图,对于宁汐这个在外人眼里是靠手段上位的侧福晋,再不敢有丝毫的不恭。
等到宁汐生下孩子,四爷的心才算是放到实处。
宁汐也没想到,自己竟然会给四爷生孩子。
而且这位爷的思想很不一般,不仅收揽了很多传教士,还跟着一起学习,并且发明了许多稀奇古怪的东西出来,压根儿就没工夫去参加夺嫡大业。
宁汐自然乐得什么似的,哪怕知道四爷会是最后的赢家,也不期望过程太过激烈。而且说实话,她私心里并不希望四爷能当皇帝,做个闲散王爷最好,无事一身轻,还能多活几年。
皇位不皇位的,四爷早就看开了,他重生回来,只想做两件事,和宁汐长相厮守,再就是让大清富强起来。
也是因为四爷早早退出角逐,夺嫡并没有形成太大的规模,哪怕太子被废这件事没有改变,但康熙的目光却没有再放到儿子们身上,而是从孙子辈中挑了几个去亲自培养。
宁汐有些不安,“要不弘晀就别去凑热闹了吧。”
四爷正展开双臂由着宁汐解衣,听罢将手一环,“你也知道是凑热闹,还有什么好担心的,皇上看重谁,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多出来的不过是去凑数罢了,反正跟着皇上,总归能学到好,你就别操心了。”
宁汐却抵住四爷凑过来的脸,“可是,别个皇孙倒还好说,基本都上了十岁,不算小孩了。咱们弘晀才几岁,别说话不知轻重犯了忌讳,咱们全家都要遭殃。”
四爷想了下,“那行,爷明儿亲自跟晀儿说说。”
“还有……”
四爷却将人往里屋带,“时候不早了,有什么话明儿再说。”
没过多久,屋里就传来了一阵阵娇嗔,“您不是说回来先去看儿子的。”
四爷哑着嗓子,“见着你,爷哪还走得动道。”
第二日四爷同弘晀谈过话后,就没什么可担心的了,别看这孩子现在年纪不大,却跟她额娘一样,是个机灵鬼,在皇上面前,乖的什么似的,半点争强好胜没有,对兄弟也十分尊敬有礼,从来不主动挑起话头,除非师傅点到他,否则大家都感觉不到他的存在。
宁汐只得了一句放心,哪里真能放心的下,自然缠着四爷追问,他索性耍起无赖,“你要是把爷伺候舒服了,爷就告诉你。”
四爷就被宁汐给掐了一把,“您甭给我来这套,合着我不会问儿子去。”
四爷忙把人拉住,“爷这不是想同你逗趣,怎么还较劲儿上了。”还紧着把话说了一遍,“他有这份心思,在外不愁会吃亏。”
话虽然这样说没错,谁又能想到,皇上最后竟还是把皇位传给了四爷,不过他有一个附加条件,那就是四爷必须把皇位传给四阿哥弘晀。
四爷巴不得无事一身轻,在当了三年皇帝后,就退位让贤了,带着宁汐,周游世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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