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第十四章

    第十四章验血

    回到寝室，凡霖秋因着刚才奔跑过后身上还带有余热，她坐在凳子上休息，见叶潇正在和家里人打电话，寝室其余两个舍友下午的时候已经前来报到，报到过后就再也没有回来过，好像都是本地人。

    凡霖秋休息片刻，开始收拾着自己刚买的东西，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头蓦然徒增一股离家的思念。果然是在四川待了太久，突然来到这个陌生的城市，她有种无所适从的孤独感。

    可她知道，这种感觉总是会离开的，时间会让她适应这新的环境。

    她侧过头看了看叶潇，此刻她已经挂下电话，正往自己脸颊上涂抹着洗面奶，她那张脸上被她涂抹得像是铺满了奶油，嘴里轻轻哼唧着某首英文歌，凡霖秋见她如此轻松愉悦，心想离家求学似乎也不是什么值得痛苦的大事，刚才心里头那种堵塞被开出一道门，一瞬间好了许多。

    夜晚，这座城市的夜对每个人来说都不尽相同，对于有的人来说，夜晚是梦靥的主乐场，对于有的人来说，夜晚是疲惫一天过后释放快乐的摇篮。

    而对林倪来说，夜晚与白日一样，没有什么不同，它们都属于每个平凡日子中的一部分小插曲。

    两人从烤鸭店里走出来，王丹妮摸着自己的肚子，嘴里差点打出一个嗝儿，碍于淑女形象，活生生的咽了下去。

    “他们家的烤鸭太好吃了，果然还是老味道！”

    她说话时，脚下的高跟鞋踩在水泥地上，发出哐、哐、哐的声音，林倪跟随着这声音，脚下的步伐节奏与她一致。

    “味道的确是不错，可是没想到才两个月不见，你饭量增长这么多。”

    王丹妮听林倪这么说，突然有些不好意思起来，她体重虽然没有往上大量飙升，但还是重了好几斤，原因在于三个月前她交了一个吃货男朋友，常常带她这里吃那里吃，家家店铺都要打个卡。王丹妮食量不知不觉中就增加了。

    想到自己男朋友，王丹妮忍不住对林倪打趣道：“倪倪，你什么时候才交男朋友啊！”

    她曾经对于林倪的情史颇为好奇，结果后来才知道，根本没有，是一张干净的白纸。

    “不交。”林倪淡淡笑道，一个人不也挺好？

    “嗨呀，你总是这样，欲望太淡了。”王丹妮说完这话，停下脚步仔细端详着林倪，在她心中，林倪一直都是一个很特别的人，身边从来不缺乏追求者，可不论别人对她的追求有多么热烈，她也无动于衷。与林倪比起来，自己似乎更加倾向于妥协，比如她现在的男朋友，她并不是很喜欢他，但觉得两个人总是好的，也就在一起了。

    林倪见她停下脚步打量自己，清楚她想表达的意思，回道：“我从来没有不谈恋爱，只是在等那个合适的人。没有合适的，就一个人过。”

    听她说这话，王丹妮脸上会心一笑，两人接着启步，在这周围散了散步，各自回家。

    回到家后大约九点钟，林倪将钥匙放在玄关的柜子上，走进卫生间开始洗漱。她心里头还放着一件事，就是上课的事，至今不明白医院为什么派自己去上选修课，教学内容仍然还不明确。

    授课这事一被她想起，紧接着凡霖秋的模样就出现在她的脑海中，林倪一边洗手，嘴角挂着笑，她发自内心的觉得自己和这个女孩子很有缘分，只是不知道下一次见到她又是什么时候了。

    几个月没有见面，林倪不知是否是错觉，觉得她相比起开春时，好像又长高了一些，倒还是那般清瘦。

    洗手池里的水哗啦啦的流着，晶莹的水花冲刷着她手指上的泡沫，林倪关掉水龙头，回到书房继续开始自己今天未完成的工作。

    来到清华的第一天，深夜里，凡霖秋辗转反侧，宿舍里另外两名舍友并没有回来，只有她和叶潇两人。

    黑暗中叶潇入睡过后呼吸逐渐沉重，显然已经进入梦乡，凡霖秋的手指摸上墙壁，想要从墙上获取一些冰凉，平日睡眠状况良好的她，此刻盯着天花板，有些失眠，脑袋里开始闪现出林倪的脸。

    心里想着，自己今天该和她打个招呼的，略微有些后悔。

    连她叫什么名字都不知道，关于那两百块钱的事，凡霖秋觉得，林倪虽然一看就不是缺钱的人，可她还是心中暗许，下一次如果再见到她，一定要勇敢上前同她打招呼，顺便请她吃一顿饭。

    这个想法倒像是一剂安眠药，让凡霖秋失眠的心情瞬间消失，紧接着梦境渐渐包裹住她的脑袋，不一会儿她就睡着了……

    第二日清晨，凡霖秋自然醒来，首先传入她耳朵里的，是叶潇轻微的鼾声，她看了看时间，还很早，大约六点。

    从床上撑起身来，兴许是昨夜没有开空调，寝室里空气溽热熏蒸，她的背脊上沾了点点细汗，凡霖秋浑身不舒服，只好摸着栏杆下床，蹑手蹑脚去浴室，将花洒打开，欲给自己冲凉。

    清华的新生，在开学第一天就陷入忙碌，有军训，八点钟要集合体检，凡霖秋洗完澡后从浴室出来，见叶潇刚好从床上爬起身来。

    叶潇坐在床上伸了一个长长的懒腰，见凡霖秋正擦着她那细细软软的头发，全身上下光滑白皙的皮肤间还挂着水珠，干净得像出落仙尘的少女，

    叶潇下床的第一件事就是将她桌子上的士力架塞进嘴里，士力架刚到嘴边，凡霖秋伸手赶忙拦住她道：“等会儿要空腹验血的，你先别吃东西。”

    叶潇差点忘了这事，嘴巴一撇，呜呼一声，只好顶着乱糟糟的头发去洗漱，她挤着一条牙膏，牙刷伸进嘴里，不留余地的刷着，嘴里全是泡泡，含糊不清道：“为什么昨天晚上她们俩都不回来啊！”

    对于叶潇的这个问题，凡霖秋也很疑惑，与这两个新室友只有匆匆的一面之缘，昨天见她们说着一口北京话，一个头发中长，另一个长发，拉着手走进来，好像关系还不错，应该高中就是同学，只不过昨夜为什么未归，凡霖秋不得而知，只能回叶潇说：“可能回家睡了吧。”

    “算了算了，不管她们了。”

    叶潇从阳台上走进来，见凡霖秋已经收拾好坐在凳子上在等自己。她身上穿着一件宽松的睡衣，当着凡霖秋的面，也不顾及什么，将睡衣脱掉，顺手拿起自己的bra穿上，再套上一件短袖。

    整个过程被凡霖秋一览无遗，凡霖秋目光来不及收回，叶潇已经将衣服换好，叶潇似乎还未睡醒，精神不佳，有气无力说了一句：“走吧。”

    两人走出宿舍，朝规定的地点走去，一路上不少新生朝同一方向走，似乎每个人的步伐都很快，人一多，便发出杂乱细碎的脚步声。

    叶潇拉着凡霖秋，两人步行了十几分钟，才到体检地点，到达体检点时，所属班级的辅导员已经开始点名。

    两人到自己班上，叶潇站在凡霖秋身边，辅导员说是男生女生各两列站好，叶潇与凡霖秋身高相当，两人站在一起。

    凡霖秋朝隔壁两列的男生瞄了一眼，发现人群中有个高个子正看着自己，她望向对方的时候，表情有些惊讶，那人是范伟啊！没想到真的在这里遇到了他。

    见凡霖秋看到了他，他伸出手，朝她挥动，脸上挂着十分灿烂的笑容，霖秋想起暑假他送自己葱的事，又想着是同为南国一中的校友来到北京，再加上之前那事之后，他倒没有来打扰过自己了，便也不好拂了她的意，朝他笑了笑。

    霖秋转过身，叶潇有些神秘的问她那个人是谁，凡霖秋说是曾经的校友，叶潇惊叹竟然有这样的缘分。忍不住多看了范伟一眼，发现他个子高高，看起来老实巴交的。

    队伍没站多久，开始朝前涌动，陆陆续续所有人都去体检，队伍站了一会儿，终于轮到两人，凡霖秋先抽，紧接着是叶潇，她抽血时，拉着凡霖秋不许她走，嘴巴里哇哇哇的叫着，针一扎进她的血管里，吓得眼泪直流。

    凡霖秋见她这样，有些心疼，将她抱住，不停安抚她，因为她记得她的好朋友汪晓琳也是怕抽血的，只是不知道叶潇这是怕血还是怕针。可不管怎样，以后这些总是会克服的，毕竟要当医生，说不定以后还得拿上手术刀。

    叶潇抽了血，全身发软，凡霖秋扶她到门外板凳上坐着，还排着一长排的学生，凡霖秋手里还帮叶潇按着一根棉签，叶潇脸颊红红的，突然觉得有点丢脸，毕竟刚才自己的叫声有点大，周围的人都听到了，反倒是凡霖秋，不顾周围人投向这边的目光，一脸淡定的询问叶潇有没有好一些。

    叶潇朝她点点头，两人体检完朝外头走去。

    见教学楼门口蹲着一个男生，凡霖秋从背影看去觉得熟悉，走近一看发现是范伟，他此刻手臂正暴露在空气中，刚才抽血过的针孔已经止血，他另一只手拿着棉签，看样子倒不像是在止血，而是拿着棉签在按压那针孔边缘，本已经止住的血因着他手头的压力，重新冒了出来，聚集成一颗小小的血珠，只见他将血擦掉，又重复着刚才的动作。

    叶潇看到他这动作，眉头紧皱，拉着凡霖秋快速离开。

    而凡霖秋也不理解，心想可能有的人就是这样怪异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