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红与黑的终末曲-无月夜

    相比起柯南,不,工藤新一,玩家对组织的了解程度有时甚至不如他。

    她已经开启了观测,但还在疯狂浏览信息的时候,这些人已经推理出了一条条结论。

    因为外围的人员框架已经被拆除了,日本的警察们最近格外忙碌,到处抓人,组织的根须密且杂,甚至给人一种它们已经渗透每一寸土地的感觉。

    只剩下核心成员和重要研究资料的组织势必将利用这些“外骨骼”的牺牲变得更加轻盈灵动、隐蔽,将陷入长期的蛰伏。

    因此,这一次必须主动出击,从推断高阶人员的身份下手就是好手段,尤其是对已知的几位有代号的核心成员的抓捕,更是达到了罗网般的严密程度。

    “说起来,在场有代号的还不少啊。”工藤优作唔了一声,“是个好素材……”

    确实不少。

    按暴露顺序算,诸伏景光(苏格兰威士忌),赤井秀一(黑麦威士忌),东野推理(莓酒),已经有三位,算上仍在组织的降谷零(波本威士忌),水无怜奈(基尔酒),光是活着的,目前加入合作方的就已经有五个了。

    柯南同步在心中腹诽。

    最奇怪的是东野老师居然和这四个人并列了,某种意义上是真的很厉害。

    不过,他其实也并不是那么了解她,虽然知道她是个很不错的人,但卧底的那一面他并不了解。

    “话说,降谷君,现在在这里没问题吗?”工藤优作问。

    降谷零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嗯,虽然还没有暴露,但因为曾有过嫌疑,现在也被排除在外了,大概是放逐状态吧。”

    组织现在格外谨慎,只有BOSS心腹的那些人还能保持位置,他和基尔都处于游离在外的状态,朗姆那边给他下达了不要轻举妄动的指令,就没有其他动静了。

    “基尔参与了部分的接应任务,”赤井秀一这时也并不介意共享情报,他的绿眸平静地看向黑发女人,“东野,你窃取了数据库,组织需要暂时震慑那些被追捕的外围成员,不使他们反扑,最好的手段就是杀死你。”

    以叛徒的血,重新点起那些面对警察抓捕而慌乱的人,对组织的恐惧。

    “琴酒已经盯上了你。”

    组织的王牌杀手,绝非浪得虚名,即使现在是蛰伏期,一旦被他找到机会,他也许就能隐匿在某个狙击点,干净利落地杀死她。

    降谷零像是和他商量好了一样,接口说,“最好是最近都待在公安这边,不要外出,等剿灭了组织再露面。这里是最安全的地方。”

    陈平也觉得很有道理,“也对,小冬你这段时间就不要出外勤了。”

    玩家忽然被安排了,她没什么意见,只能老老实实地答应了。

    毕竟论脑力和武力,她是只能打倒柯南君的水平,还是乖乖听指令,不要自作聪明,擅作主张反而给大家添麻烦就好了。

    虽然最后的一步,她无论如何也必须参与。

    这场会开了很久,各人都在绞尽脑汁地推理,一直到中午也没能得出最终结论,午饭是公安直接送到会议室来,大家端着便当盒将就着吃。

    玩家和西川换了位置,和柯南做了邻座,好奇地问,“工藤君,你变成这样多久了啊?”

    “几个月了吧,怎么了?”

    玩家哇了一声,“你现在在小学肯定每一次都是月考第一名吧,有没有制霸小学的感觉!”她有些兴奋地说,“比方说,每一个小学生,入学前都需要看着校园内的江户川柯南塑像大喊老大好,然后鞠躬以示敬意什么的。成为站在学校顶端的小学生!大家都不敢直呼其名的那位大人!”

    柯南眼神死:“……没有这种事。”

    旁边的灰原哀反而轻笑了一声。

    “话说回来,”柯南也有点好奇,“老师卧底组织多久了呢?”

    “这个啊,”玩家挠头,“感觉,很久了吧,举个例子说,都够我从小学到大学了呢。”

    这么久吗……果然还是很厉害啊。他确实不应该小看能坐在这里的人。

    灰原哀忽地加入对话,“确实好像听说过你的称号,Demon eyes么?”

    “组织的天眼,”她慢慢地说,“号称连不见光的海底的秘密都能挖出来的情报工作者,擅长解密和信息窃取。”

    柯南猛地回头看她。

    这种事完全没和他透露过啊。

    灰原哀镇定地喝了一口茶,“你也并没有告诉我她的身份,不是吗?”

    连冲矢昴的身份,也没有透露给她。虽然很欣赏这样的作法,秘密知道的人越少越安全,但女人偶尔也有不理智的一面,她也会因为隐瞒而生气的啊。

    工藤优作若有所思。

    是个很好的写作材料。他想。

    反差极大的卧底么?

    “等等,”柯南摸了摸下巴,“Demon eyes,是两个人吧?”

    他看向了同样是情报工作者的某位黑皮青年。

    降谷零笑眯眯地说,“是的,另一个是我。”

    灰原哀冷不丁又放情报:“天眼夫妇,都是神秘主义者。”

    玩家幽幽地补充:“现在不是了,各种意义上的。”

    还是女人最懂女人,灰原哀噢了一声,颇有深意地说,“确实,组织的卧底可不是很好的男友选择。”

    赤井秀一就是很好的例子,为了进入组织,和茱蒂分手,又带有目的地接近姐姐。

    玩家深以为然,“是的。”

    降谷零:“……”

    诸伏景光:“……”

    赤井秀一:“……”

    西川:“……”

    实不相瞒,在场有四位男卧底微妙地感觉是自己被说了。

    玩家拍拍柯南的肩膀:“当然了,工藤君,你是很不错的,就算变小了,有时候遇见犯人,我发现你还是会第一时间去保护兰酱的小腿呢。”

    柯南又眼神死了:“……你到底是夸我还是损我啊?”

    只能保护到兰的小腿什么的……不要直接说出来啊!

    灰原哀:“噗。”

    柯南:“……”

    “当然是夸奖你了,”玩家真诚地说,“兰也说很喜欢你呢,她说只要想到你就会很开心哦。”

    柯南:“!”

    他是脸瞬间红透了,又有些别扭,“还有吗?”

    “还有就是关于柯南君的了,”玩家有点严肃,“你要听吗?”

    “……听。”

    玩家和他凑近了,然后小声地说,“兰说,给你洗头的时候,你的表情很可爱。”

    柯南:“!”

    因为不止是洗头,还洗澡了啊!

    这、这种事以后如果让兰知道,他会死的很惨吧,但又不能不说,因为作为柯南和她相处的时光,同样是很珍贵的回忆啊。

    午餐时间过后。

    又到了快乐杀脑时间,前期已经通过资料得到了很多结论,下面还要进一步深入,这种时候光靠信息的推理就帮不上什么忙了,需要深入联想。

    玩家在和西川联脑对话。

    他们俩一个托着左腮,神色痴呆,一个托着右腮,面无表情,极为对称,而被他们齐齐注视着的茱蒂心情复杂,有些难以思考。

    [这两个人怎么有种奇怪的相似感。]

    他们在核对最终计划。

    如果对组织的高层展开抓捕,在地面很可能交通管制,全境被封锁的情况下,组织的人如果想要隐匿——这很难,但不是不能做到,因为日本其实并不小,但随着时间往后延伸,越多“外骨骼”的构成被抓,他们的风险越大,献祭人员名单的举动也失去了意义,倒不如去国外基地,暂时放弃日本这边。

    他们这样急匆匆地召开会议,连外援也加入,就是想在这样的微妙时间中找出组织的内核,在他们完成撤离前。

    此时[观测]能依赖的信息,将是这些人的推理结果,以及抓捕时的临场计划。几乎可以想象到,如果他们成功推理出答案,组织的撤离方式,最便捷的将是——私人飞机。速度最快,也最不易拦截,去往海外的方式。

    西川打算同样驾驶飞机去撞击。

    这是合作方们无法做到,必须由他和冬来完成的事。——他们无法像观测一样,在获得信息后瞬间推理出结论。也就是说,面对组织可能放出的烟/雾弹,他们只能提前计划。而在撞击时需要考虑的对方路线,速度,高度等,能保证100%安全的,也只有来自高等文明的,超出常理的智慧了。

    但这实在是很神奇的世界。他想。

    [西川侦探对你说:这些人,有时候还真让人惊叹。]

    明明并不都是侦探,但偏偏推理的过程,像是名侦探聚会,有种直面二次元人物的震撼感,每一个人都特色鲜明,展现出的能力与特性都令人吃惊。

    即使是他不太喜欢的降谷零,也是非常有魅力的角色。

    [东野推理对你说:所以我其实还挺喜欢这个世界的啦。]

    [西川侦探对你说:是吗?喜欢就好。]

    他微不可察地笑了一下。

    这场非常漫长的会议,在夜晚来临前有了答案。

    他们锁定了一个组织的“那位大人”的所在范围。原先让人昏昏欲睡的会议忽然加快了节奏,几乎是在很快的时间内商议好了抓捕计划,敲定了各个环节。

    如西川所料,地面交通和航空都在同时封锁,为了防止扑空,打草惊蛇,又制定了补救计划,还有隐匿行动——包括降低交通封锁的影响的措施。

    这个计划需要策动大量人力,此间又需要更加周密的人员安排和细节补充,分到各方的下属进行完善。

    陈平:“啊,所以说,我们组的目标就是按兵不动。”

    其实就是没有任务。

    核心成员就来了三个,其他全是跑腿的外围成员,连加入公安或者FBI的队伍打杂都被担心默契度不够。

    西川问:“组长,你能申请到一架飞机么?”

    “可以是可以啊,”陈平想了想,“空中压制好像是公安那边在做,我这边能申请调用,只要能全须全尾地开回来就行。”

    西川面不改色,“当然可以完璧归赵了。”

    陈平已经忘记游戏相关的事情,当然也不会想到冬有那种作弊的能力,如果把计划告诉他,他百分百不会答应,因为太冒险,又太不切实际了。

    怎么能肯定判断一定准确呢?

    只好隐瞒他了。

    西川唔了一声,“以我的名义申请吧。”

    “哈?为什么?”

    “不可以吗?”

    “可以是可以……行吧,你想帮忙就去吧,注意安全。”

    安全是不太安全了。

    几日后。

    月黑风高杀人夜。

    坏事从来都在晚上悄悄进行。正如他们推测的那样,组织会在夜间转移,而抓捕行动,也的确在夜间。

    那场推理会议,将组织的心脏所在攥在手中的人中,真正参与武力斗争的只有FBI和公安。或许还要加一架不被重视的中方人员的小飞机。

    一整片区域都被封锁。

    正如他们有地面封锁和空中封锁的计划,几乎在他们开始接近区域的同时,组织已经着手放烟/雾弹。

    地面出逃,空中出逃,展开了无数条的路线,每一条似乎都像撕开攻击线的利刃,里面也许是将要献祭的人柱力,也许是真正的高层。

    在那日突袭据点后,组织也已经着手断尾,舍弃核心外人员,回收关键材料,收束经济线,尽可能地挽救损失,但因为公安展开的封锁,一直难以完全转移。

    “能看出来是哪一条线吗?”

    “还不行,”玩家有些焦虑,“要再等一等。”

    连她都无法判断出来,更不要说其他队友,只能无奈地追逐每一条线。这是很明显的阳谋,对手的目的是撕裂分割他们的包围线,但他们也只能接受挑战。

    西川一直在看时间。

    “他们不会拖的太久,”他说,“很可能会冒险地中期出击,那时是最好的时候,包围线被扯开,暂时回不到原位。”

    但问题是,什么时候是中期?

    他们还没有锁定位置,组织似乎很早就已经布置好了多线逃跑的迷雾,仅看那些线路,很难推断出BOSS他们在什么位置,他们依然需要一边推进搜查,一边追捕已经在逃跑的部分。对手很冷静,没有一口气放出所有迷惑选项,将自己隐藏在其中,反而像棋盘博弈一样出子。

    “可以了,”玩家忽然紧张地说,“我现在把观测结果动态随时报给你。”

    “现在开始升空。”

    “目标是……”

    “速度为……”

    “高度是……”

    合适的距离,追过紧,对方可能会威胁式向下方投雷——而为了不打草惊蛇,也为了防止组织的人浑水摸鱼逃出,他们没有事先疏散群众。

    合适的高度和位置——对方的路线位置,需要动态预测,根据它的方向和位置决定何时撞击——最好在下方是海或者山时。

    合适的撞击时间和角度——己方安全,有充足跳伞时间,对方无力逃生。

    以组织的谨慎,他们一定会事先准备好多个跳伞包,因此一击必杀很重要,连跳伞的机会也要抹杀。

    他们一直以不紧不慢的速度跟在后面。

    有玩家的预判在,对方飞机的攻击完全没能对他们造成伤害。

    7:29:55.

    飞机到达日本海,两方已经相当接近。

    对方的攻击变的密集起来,与一开始总是装作躲开不同,西川开始反击。

    玩家基本充当了飞行工程师的角色。

    但对面应该是很优秀的飞行员。毕竟面对上帝视角开挂的对手,还能保持优势。

    可惜组织为了不使真正的逃跑路线显得太突出,和其他飞机一样选择了螺旋桨直升机,尽管都是很先进的军用飞机。

    不过这样也就足够了。

    连一只鸟的撞击也能使它坠落,何况同样是飞机呢?

    “准备好了吗?”

    玩家其实是很紧张的,紧张到甚至整个人都在发抖,但还是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她此时完全不敢下调同步率。

    “我报数了。”

    “10,9,8,……”

    碰撞的瞬间,交接处已经喷出大量火焰,浓烟喷出,瞬间染黑了四周。

    在此之前,西川已经停止监控自动驾驶仪。两人做好跳伞准备。

    此时在高空3000米左右,下方是日本海。

    完美的高度,完美的地点。

    玩家被串联跳伞设备绑到了西川胸前,她看不到他的表情,只能揪紧了他的衣服。

    数到5的那一刻,他们从夜空三千米坠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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