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八点,玩家顶着一头乱发摸到了洗手间,花了点时间洗漱化妆,她拍了拍脸,精神满满地打算去床上捞自己的睡裤。
等她一边套睡裤,一边往床上瞥,并看到那个金色的脑袋时,她意识到了一个可怕的事实。
安室透是被人用枕头拍醒的。
他失眠到很晚才睡着,被人叫醒时头脑还在胀痛,但他已经很快反应过来了,并且警惕地将手伸到了脑后的枕头旁。
——没有枪。
而他清楚地记得,他的爱枪就在床边,而他绝不可能容许别人睡在他身边。
所以这位有着不俗身手的卧底,一手扯开了脸上被蒙着的枕头,一脚已经迅速且力大势沉地踢了出去。
“噗——”
他拍开了脸上的枕头,入眼是鹅黄的墙纸,左边的床头柜款式很熟悉,他拉开抽屉,果然在里面找到了枪,迅速上膛,对准被他踹到地上的人。
那个人身材纤细,看身形是个女人,穿着天蓝色的睡衣,短袖短裤的样式,还印着黄色的向日葵,黑发垂到了地上。
她捂着肚子,低着头,脸被垂下的黑发挡住了,发出模糊不清的呼痛声。
安室透举枪对准她,稍稍安定了些,他谨慎地没有开口。他已经注意到这里不是他在米花町的公寓——明明不久前才入住,装饰还很简洁的日式和屋。昨夜他在自己房间入睡,今天却出现在了这个陌生的地方,这太诡异了。
玩家擦了擦脸上的宽面条泪,有些悲愤地抬起头,“降谷零,你家暴吗?”
忽然被叫破真名的安室透浑身一凛:“!”
等他看清眼前这个人——他消失四年的前女友,据说已经葬身大海的,疑似叛徒的家伙,他终于无法保持神色的镇定,流露出错愕来。
这一脚真的毫不留情,幸好她反应快,还躲了躲。玩家掀起睡衣下摆,果然看到肚子上的深色,她半吃惊半庆幸,“还好我没吃早餐。”
不然得给踹吐了。
她再看向依然将枪口对准自己的丈夫,有些费解,“你在干什么?被噩梦魇住了吗?踹我就算了,还拿枪对着我。”
她摸了摸肚子,被疼痛激得倒吸一口凉气,拉开衣柜,在下面的抽屉里翻了翻,找出了中国知名品牌,专治跌打损伤红〇油,倒了一点在肚子上揉搓。
“嘶。”
太刺激了。
安室透观察着她,在她擦完药以后,才开口,“你为什么会在这里,莓酒?”
玩家:“哈?”
她当然能看出来这个人不是在和她玩什么角色扮演play,零玩play时虽然演技很好,但绝不可能做出用枪指着她这种事的,他总是非常担心她的安全,几乎到了有点过度的地步,绝对会顾及走火这样的事情。
再加上今天他奇怪的起床时间……
她思索了一会,谨慎地试探,“你今天——不担心上班迟到吗?”
“别顾左右而言他,”安室透有些吃惊她这么快就知道自己的新打算,但仔细想想,她能神不知鬼不觉地将他转移到这里,知道也不奇怪,“回答我的问题,你为什么在这里——”
他有意避开了询问地点。
“你先回答我,”玩家也不虚,她虽然蹲在地上,但却完全不弱势,“为什么没有去上班?现在已经八点多了,你这种劳模也会睡过头吗?”
她将红〇油盖上,合上了抽屉,将借着涂药,始终遮掩在另一侧的手上引,黑黢黢的枪口,同样注视着对方。
“你成长了很多,”安室透说,“或者说,这才是你本来的样子?”
玩家完全听不懂他的话,只能感觉眼前这个冒牌货似乎过去认识她,她现在也打起了十二分精神,毕竟这个人不仅易容成丈夫的样子,还神秘侵入了她家,有着不错的武力。
“随便你怎么认为,”玩家警惕地说,“你是谁?为什么变装成我丈夫的样子?”
气氛有了片刻沉滞。
安室透沉默了一会,眼角余光看向了房间里的落地镜。
镜面映照出房间侧面,还有他们二人的侧影,最重要的是,里面映照出来的——金发男人,穿着背心,露出锻炼良好的肩膀和手臂,深色皮肤,是他自己。
另一边。
已经穿戴好幼稚园服装,戴上了小黄帽的降谷X平静地收拾着书包,完全无视了旁边高大的男人。
波本打量了一下这个房间,确定这确实是个小孩子的卧室,但一觉醒来出现在陌生的地方果然还是太诡异了,所以他依然没有放松警惕。
“小朋友,”他微微蹲下身,笑容还有几分爽朗,“你准备去上学了吗?”
降谷X嗯了一声。
“你爸爸妈妈呢?”
降谷X:“……”
降谷X:“你撞到头了?”
“呃,没有。”波本笑眯眯的,“你为什么会这么觉得呢?”
“那你在说什么蠢话呢。”降谷X扫了一眼自己的儿童手表,“八点四十,你上班迟到了。”
这个回答有些超出波本的预料,他微微皱眉,但仔细一想,有时候小孩子说话确实是缺乏逻辑性的,所以他继续若无其事地套话,“今天请假。”
他瞥了一眼小孩衣服上的徽章,“这个樱花名牌很好看啊——是你们幼稚园教的吗?”
降谷X:“……”
降谷X死鱼眼,“你在自夸吗?”
波本一愣,试探性地问,“我做的?”
“是啊。”降谷X指了指墙上,“那个也是。”
金发男人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时,他拨开了手表的盖子,迅速放到了眼前,紫灰的圆瞳透过瞄准器,对准了那个男人的脖颈。
“哧——”
麻/醉针破空刺去!
出乎意料的,原本似乎还在看墙上的风筝的男人忽然向旁边一偏,几乎在同时,已经迅速转到他身侧,大手扣住了他的手腕,另一手勒住他的脖颈,向上抬起他的下巴。
降谷X终于露出惊惧的眼神,看着自己的麻/醉手表被那个冒充他爸爸的人轻易地解开,像丢垃圾一样丢到了旁边,对方甚至还笑了笑,“真了不起,小朋友。”
……绑/架犯?
还是遇到了柯南经历的事情吗?
……不妙,如果是为财的绑架犯还好,如果是遇到了老爸的仇人,报复性绑架的话,他被撕票的可能性很大啊。
降谷X有些紧张,但还是强作镇定,“你想要钱吗?”
“我家很有钱,”他心一横,“如果你愿意私下交易的话,我父母愿意用家产交换我。”
他想了想,“再加上我舅舅的家产。”
波本问,“听起来你爸妈和你舅舅的收入很不错,他们是做什么工作的?”
[说出来可能会吓死你这个绑架犯。我妈妈是侦探助手,我爸爸是警察,我舅舅也是。而你闯进了警察的家里,隔壁住着侦探。]他想。
降谷X果断撒谎,“我妈妈是小说家,爸爸是服务员。舅舅是个普通的修理工。”
话说,老爸和舅舅以前曾经从事过这个职业的吧?
“哦?”波本若有所思,“看来你们家的家产主要来自你妈妈呢。”
父亲是吃软饭的一方吗?
不过,这也不重要。听起来这么普通的家庭,是怎么做到将他转移到这里的?甚至整个过程,他都毫无所觉。
“砰——”
这声音不太大,但考虑到隔音性,恐怕声源地闹出了不小的声响。波本立刻捂住了怀中金发小孩的嘴,“别出声,小鬼,否则我可不会考虑你家里有多少钱。”
他微微露出些杀意,收紧了勒住对方脖颈的手臂,低头看着小孩,“明白的话就眨两下眼。”
[……这个人,好危险!]
降谷X的脸有些白,他很乖巧地眨了眨眼,没有发出半点声音,即使对方威胁他的时候,他毛骨悚然,几乎要下意识叫出声了。
目光回到隔壁。
玩家和安室透都默契地没有开枪,在这样密闭的地方,开枪固然命中率非常高,但己方受伤的几率也很大,在没有摸清对方底细的时候,还是谨慎为妙。
但他们还是交手了,这主要是试探,对峙之后小心地打探对方的身手。
玩家在组织覆灭后,身体已经恢复到巅峰——她初次进入游戏的时候,年轻而青春,而三年的训练成果没有白费,此后一直又和毛利兰学习空手道,偶尔也受降谷零指点,她的武力其实不弱。
之前会被踢到,是因为毫无防备,现在她很警惕。
两个人毫无意义地过了几招,不温不火,彼此对对方的实力有了初步了解。只不过玩家是心下一沉,而安室透则有了把握。
这个人很强,可能完全不逊色于降谷零。玩家应对着他逐渐提高的出招速度,有些力不从心,看起来他们似乎有来有往,其实节奏一直被这个人掌控着。
“你到底要什么?”她在交手间隙问,“你叫我莓酒,你是组织的人?”
组织的余孽吗?
可是已经过去六年了,他们之前明明已经肃清了组织的人,也许还有底部的漏网之鱼,但那些人才不会在乎复兴组织的事情呢。
安室透没有回答,算是默认了。
玩家被逼得节节败退,在对方一击勾拳打向她下巴时,只稍稍避了避,顺着他的力道,拳头打向她肩膀时,自然地向后踉跄了两步。
她的手在空中滑过,扯住了一根不起眼的线。
巨大的帐篷从天花板“哗啦”一声落下,在对方察觉不对时,已经被埋进了宽阔的帆布里,视野瞬间暗了。
玩家有个爱好,就是玩“孤独星球”游戏。
帐篷平时挂在天花板上,她想玩时才会拉下来,在房间里搭好,当晚就在里面过夜,这是“孤独星球”,她是里面的国王,有自己的冠冕和服饰。
隔壁星球的黑巫师降谷零有时会试图进入星球,妄想成为王后,与她共享王座,但国王非常冷酷,常常将他拒之门外,令其独守空闺。
偶尔黑巫师为了满足自己邪恶的欲/望,也会以卑鄙的手段入侵星球(强行拉开帘子)。而现在,这片净土,玩家的领域,不得不用来困守一个入侵隔壁星球的黑巫师.冒牌货了。
她迅速从帐篷里游了出来,在胜利曙光在即,一手已经伸向光明时,尚在黑暗的手忽然被拉住了,被人以很大的力道扯住,强行往回拖。
玩家:“!”
手上传来的痛楚太鲜明,她短暂地啊了一声,被拖回了孤独星球。
虽然看不清彼此,但一片黑暗中,黑巫师.冒牌货,和国王,还是交战了。你一脚来我一脚,虽然看不清对方的四肢在何处,但他们还是默契地滚在了一起,有意无意地通过彼此腹部的贴近保障了身上柔软脆弱部位不受攻击,然后手脚并用地殴打着对方。
滚着滚着,不知是谁一脚踢到了柜子,宽口花瓶当啷当啷地掉到了地上,玻璃碎裂时发出了“砰”的声响。
玩家大惊失色:“朕的鹅卵石!”
安室透:“……花瓶养鹅卵石?”
“是啊,”玩家说,“阳台养花,还有我可爱的小乌龟。”
两个人茬了一会话题,又同时开启了殴打节奏。
就在此时——滚到了本来就已经被玩家拉开的门边,然后从门框边,带着卷成一坨的孤独星球帐篷,在走道上摊开了。
终于露出头的两个人,看了看眼前的拖鞋——不属于他们的双脚,意识到了什么,抬头看着来人。
四个人同时瞳孔一缩。
玩家:“零?”
安室透:“?!”
波本:“!?”
降谷X:“!”
是爸爸x2!
不对,是真爸爸出现了!
本站所有小说均来源于会员自主上传,如侵犯你的权益请联系我们,我们会尽快删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