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家和波本有一周的磨合期——其实也不是正是意义上的,主要是最近没什么任务下来。
她之前和琴酒在一起搭档,主要是通过做任务提高默契值,现在没办法,只有自己找点日常做了嘛。
玩家拖着波本去了花鸟市场。
“经常出去的话,”波本说,“不会枯萎吗?”
毕竟没有什么时间照料。
玩家露出坚毅的眼神,“养仙人掌吧。”
弟弟之前就是养仙人掌,感觉很好养的样子。
抱了两盆仙人掌回去的时候,玩家没忍住,又买了几杯多肉。
抱着盆栽走在路上实在不方便,波本开着车来的。
“以前有养过吗?”波本问,“你好像很熟悉它们嘛。”
“我弟弟养过,”玩家说,“是非常坚强的植物,有阳光就能活的很好了。”
“那真是不错啊。”波本说,“莓酒的弟弟很有情调。”
“切,”玩家鄙视地说,“死宅男而已啦。”最厉害的是帮姐姐打游戏,不过话说回来,要不是他推那一把,她现在都不会在黑方呢。
波本笑了一下。
“对了,”玩家突然想起什么,“波本你要养一盆吗?”
虽然是租的房间,但是一点自己的痕迹都没有的话,会有点不安的陌生吧。
“哦哦波本,”玩家说,“我们开车还是别聊天吧。”
“为什么呢?”波本说。
她感觉到他的试探了?
“开车聊天很不安全。”玩家忧心地说。
波本:“……”
实不相瞒,开车时更危险的操作我都做过呢。
回到公寓,玩家把植物往窗台一放,就去努力锻炼。
一定要坚持把[偏弱]的体质提升到琴酒大哥那样!
(琴酒:呵呵)
锻炼的运动房是公寓公用的,不过现在没有什么人在,大概是因为在工作日吧,再者这间公寓较为偏僻,本就不多人租住。
玩家在跑步机上汗流浃背的时候,波本居然也下来了。
两个人打过招呼,波本听着她呼吸不畅的声音,看了一眼跑步机上的速度,无语地走开了。
玩家很快瘫成饼了。
她萎靡地休息着。
波本站在她上方友好地问,“要不要切磋一下呢?”
玩家为了给未来的自己挽尊,提前警告他,“我很垃圾的噢。”
波本笑着说,“嘛,我也不是很强。”
玩家稍微放心。
不是很强的波本一招KO了玩家。
她被摁在地上,脸贴着地板的时候,脑子里还没转过来。
波本松开她。“抱歉。”
玩家一脸懵。
“我怎么突然——”她完全不记得发生了什么,自己突然就被摁下去了。
波本说:“你的出手速度太慢了。”
判断对方的实力,有时看出手和反应速度就知道,莓酒应该是个表里如一的体力废,不过也不能肯定,毕竟对方可是琴酒的搭档啊。
玩家思索了一下,感觉自己应该是没准备好,她严肃地再次邀请波本,“再试一下吧。”
她神经紧张地看着他。
波本能感觉到对方的专注。
并且一招解决了对方。
玩家:????
她茫然地坐在地上,陷入了对自己深深的怀疑。
说好的掌握了技巧呢?根本来不及使出来就被KO了啊!
波本的确是个好搭档,他比琴酒耐心很多倍,指导她的格斗。
玩家学的非常认真,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同样的招式,波本使出来就迅捷而威势,而她使出来,波本一根手指就能摁死她。
原来弟弟说选了一本技能书对学其他就不利是这个意思吗?
是了,一定是这样,波本毕竟是黑方,也不是警察什么的,两个人技能书不一样,她学非自己技能书的内容,当然会很菜了。
没有黑色技能书的玩家学到怀疑人生了。
瞎JB教的波本露出笑容,深藏功与名。
玩家在意识到自己的黑暗技能学的慢以后,给自己做了一番心理建设,鼓励自己勤能补拙,每天都去健身房,按波本教的东西勤学苦练。
波本人真的特别好,每次看到她努力锻炼就笑着鼓励她坚持。
这真的是黑方组织吗?玩家有点怀疑,毕竟她跟着琴酒的时候就是偷偷资料,破解一下别人的暗号什么的,现在换了搭档,就更惬意了。
相安无事。
一周很快就过去了,玩家感觉自己和波本已经比较熟悉了,对方是一个非常阳光温柔的男人,还很乐于助人。
组织的任务也到了。
安排二人组去日本,好像是刺杀什么政要人物。
玩家第一次看任务,以前都是在琴酒那,瞥都不给她瞥一眼,听话干就行。
亲眼看了任务,才感觉这是个非法组织。
杀人啊……玩家想。
全息游戏里,杀人岂不是能很真实地感觉到生命在手中被扼杀的感觉吗?
波本见她一直皱着眉,关心道;“怎么了?”
玩家下意识想回答,又咽了下去,变成一句,“没什么。”
差点忘记了,波本平时再怎么好,也是见惯生死的人啊。
组织给他们安排了假身份,是一对夫妻。
波本收起两人的护照,玩家也没什么意见,毕竟接下来是一起活动的。
“这是莓酒的真实出生日吗?”波本好奇地问。
玩家也不太在意给他看见,“嗯嗯。”
“是吗……”
波本想起她曾经说过自己和琴酒搭档了三年,那岂不是意味着,她刚刚和琴酒搭档的时候,才18岁?
这分明还是上大学的年纪,为什么这么年轻就加入组织,还被组织的王牌琴酒选作搭档呢?
他摩挲着手上的护照,若有所思。
两个人收拾了一下行李,玩家掂量了一下,此行估计得有个几周,忧心地把阳台的仙人掌、多肉什么的往外放了放,希望有雨水救救它们。
应该没问题吧?
玩家听着耳边的轰鸣声,感觉有点难受。
虽然乖乖张开了嘴,但起飞时耳朵果然还是很痛。
真不愧是全息游戏。
波本坐在她旁边,饶有兴趣地看着黑发少女披着毛毯萎靡不振的样子。
“是晕机了吗?”
玩家摇摇头,“耳朵痛。”
她叹了口气,“连带着脑子也痛了。”
波本笑了一下,意有所指,“是吗?要好好爱护莓酒你的一技之长啊。”
又在笑她昨天的回答了。
玩家现在蔫蔫的,反驳也没什么气力,“我真的是很厉害的脑力派哦。”
波本嗯了一声,似乎没当真。
飞行时长有点久,玩家忍不住看书。
波本瞥了一眼,封面上是中文,他略有涉猎,大概能看懂其中一个字是“斗”,他似真似假地夸赞,“中文书吗?真厉害。”
玩家从情节中醒来,没听仔细他的话,有点茫然,“什么?”
波本看着她干净的灰瞳,笑着重复了一遍自己的话。
“啊,”玩家有点不好意思,“因为是母语嘛……”
“莓酒是中国人?”波本有点惊讶,“你的英语很标准呢。”
他又反应过来,“抱歉,我没有其他意思。”
“没关系啦。”玩家没有感觉被冒犯,毕竟亚洲地区英语存在地方口音是很正常的,“当初为了留学,有很认真地学习过口语。”
波本若有所思,“这样啊,话说回来,你还是大学生的年纪吧。”
提起这个玩家就有点难过,“嗯,琴酒为此更加嫌弃我呢。”
“为什么?”波本好奇地问。
“他说我果然是个小废物。”玩家伤心道,“本来还没有‘小’字的。”
波本:“……”
波本果断跳过这个话题,确实再深入问琴酒为何如此评价也不合常理了,他谨慎地到此为止,不再延伸和她年纪轻轻进入组织有关联的问题。
“这本书好看吗?”
玩家果然又雀跃起来,“非常之好看!如果以后有英文版的话,强烈推荐你去看一看。”
波本说好啊,又问,“是讲什么内容的呢?”
他想,一个人阅读的书籍会反应个人的某些特质。
“这个嘛,”看的时候非常爽,说出来就有点羞耻了,玩家纠结了一会,还是诚实地回答了,“就是一个少年,因为一些原因,从天才一下变成了普通人,遭到大家的嘲讽,连未婚妻也和他解除婚姻。”
波本愣了一下,“真是残酷啊。”残酷地,揭露了真实的现实。
对方看起来不像特别怨怼社会的人——不,也说不准吧,能投身于组织,得到琴酒的信任,还拥有自己的称号,这样的人,怎么会对社会报以善意呢?
“咳。”玩家犹犹豫豫地接着说,“然后他遇到了高人襄助,从此顺风顺水,还娶了七个老婆,养育了一双儿女。”
波本:“……”
波本理智地没有问她一个女人为什么喜欢看男人娶七个老婆。
他心情复杂地也结束了这个话题。
想到自己最开始对这部小说的评价,他选择性地忘记了自己那一句“残酷”的感叹。
波本礼貌地结束话题,玩家于是继续看这本《斗〇苍穹》,她其实已经看过一遍了,但不妨碍她沉迷于打脸情节,反复拜读这本爽文王者。
她的体力不好,本来之前飞机起飞就有点难受,看着看着就精力不济,脑袋也昏沉起来。
后座有人,她不能调整座椅,迷迷糊糊间睡的很难受,她的身体顺着重力想无依靠地倒下去,但前面也是座椅,于是只好委委屈屈地歪着头,在睡着和身体倾倒被迫调整之间半梦半醒。
反复几次,她已经非常疲倦,脑海里一片浆糊,出于对旁边是熟人的信任,理智飘飞的玩家任由自己往右侧滑去。
神采奕奕的波本一点睡意也无,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搭档歪来歪去最后神色痛苦地向自己倒来,他叹口气,一手接住了对方的脑袋,让她不至于摔到自己膝上,而是将头依靠在胸前偏肩膀的位置。
玩家梦见自己在和琴酒出任务。
她枪法不好,唯一一次开〇不仅没伤到人,还被后座力震伤了手腕,琴酒嫌她碍事,此后都是自己亲自动手,玩家只负责脑力任务。
她少有直面他杀人,毕竟两人要么是分工合作,要么是琴酒在大楼的什么位置,远远给目标一枪,她只来得及看见爆开的血雾,不太清晰,也没什么真实感。
但这种情况不是没有,直接看见他杀人的场景。
明明新手任务不是在全息状态下进行的,隔着屏幕她都能感觉到自己的颤抖和畏惧。她害怕他,尽管面对时表现的很有勇气,但其实只要看见他杀人,就克制不住这一点恐惧。
琴酒当然也知道,他不屑一顾,偶尔会说一句“废物”。
玩家感觉他虽然恨铁不成钢,但还是很接受她的恐惧的——既不会影响任务正常完成,对他时又特别听话。
这种害怕反馈到了梦里。
梦里的琴酒简直杀人如麻,还长着六只手,眼睛看着她时偶尔还会变成黑洞。
黑洞琴酒对她说:“毫无培养价值,你也去死吧。”
本来很害怕的玩家突然萌生出一股愤怒,她左手拿出一个魔仙棒,巴拉拉能量就开始变身,拥有了不科学能力的玩家面对琴酒时毫不退缩,“你这个垃圾,凭你怎么能看透我的强大!”
她冷酷地用魔仙棒把六手琴酒变成了小香猪。
波本感觉胸前的脑袋拱来拱去,对方的手突然小幅度的挥动了一下,嘴里还冒出几句低声呓语。
他低头,侧耳,试图去听,只能听到几个模糊不清的音节。
……可能还是中文。
他按住她乱动的头,决定忘掉刚刚听梦话的自己。
玩家醒来时,是波本叫醒的,她迷迷糊糊睁眼,发现自己趴在扶手上,旁边的搭档已经起身了。
她揉揉眼,刚醒来的大脑还有点空,茫然地跟着自己的搭档走。
她的脑子痛,耳朵也痛,约莫是飞机降落时她还睡着,忘了张口,所以震着了。
波本走着走着突然感觉不对,回头一看,本来应该跟在后面的黑发少女已经落后了好远,他看向对方时,她正好一头撞到了左边的人,然后一脸茫然地说着什么,大概是在道歉。
他无奈往回走,拉着她的手臂,把她带到身边。
两人取了寄送的行李,打了一辆车去酒店。
波本问,“莓酒,你会日语吗?”
玩家不好意思地说,“会几句,之前看动漫时学的。”
波本识趣地没问她看的什么动漫——从她之前看的书来看,他已经不想知道了。
“是哪几句呢?”
玩家:“八嘎。”
波本:“……”
波本笑容不变,“还有吗?”
玩家苦苦思索,她记住的日文多是角色名,比如那撸多,啥是gay,马达啦之类的,偶尔听到常见的话也会觉得熟悉,但真要她说点什么,还真有点难。
她纠结了一会,终于想出了一句,兴奋地喊了出来,“西内!”
波本:“……”
但波本这个强大的男人(……),面色不改,“那莓酒打算怎么和日本人交流呢,并不是每个人都可以无障碍用英语交流。”
这令玩家也犯难了,不过短暂的相处里她已经意识到波本是一个可靠的搭档,于是虚心求助,“波本你会日语吗?”
波本果然没让她失望,“交流的话,没问题。”
玩家松了一口气,“那就好哇。”
她犹豫地说,“你可不可以教我日语呢?”
波本欣然答应,又貌似顺口问,“为什么突然想学呢?”
“感觉经常在日本活动。”玩家说,“之前和琴酒也总是来日本。”
“哦?”波本对前一句毫无疑义,但对后一句很感兴趣,“莓酒没有请求琴酒教你吗?”
玩家尴尬地摸摸头发,“他说我听多了就会了。”
波本突然有了预感,“难道……”
“他经常对我说‘八嘎’‘西内’之类的……”
波本:“……”
他神情复杂地说,“真辛苦啊。”
两人入住酒店,因为掩护身份是一对夫妻,只订了一间双人房。
波本很绅士地表示自己可以睡地板。
“不好吧?”玩家忧虑地说,“进来清理的服务员看到会觉得很奇怪吧?”
“也是,”波本早就想到,只是为了立人设才说的,这时就顺着话接了,“莓酒不介意吗?”
玩家自信地说,“我的睡相很好,隔开距离的话,绝不会越界的。”
波本:“……”
他想起飞机上对方动来动去的头,言不由衷地嗯了一声,又开始了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的套话,“之前有试过伪装夫妇吗?”
玩家就有一任搭档经验,闻言只能想到琴酒,干脆的摇摇头,“波本呢?”
“我也没有。”波本很少和别人长期搭档,一般也都是男性。
玩家本来以为在这方面可以信任他,没想到他也没经验,顿时有点忧心,“那我们露馅了怎么办?”
波本还没考虑过这个问题,他的伪装技术一向一流,镇定地宽慰她,“没关系,照着见过的例子演好了。”
玩家脑海里瞬间浮现了一对身影,她思索了一下,好像,这就是传统夫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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