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空的话把青妩感动的一塌糊涂, 实在是这个师父平时太不靠谱, 突然变的这样温柔感性,青妩都受了点影响。于是等她回过神的时候,她已经变回了原型, 趴在凌空腿上让他梳毛了。
事情究竟是怎么发展到这一步的?青妩托托自己的毛脸, 她好像不太记得了。不过师父梳毛的手法太让人沉迷了,她现在耷拉着四条短腿软哒哒的趴在那里一动也不想动。
“舒服吗?”凌空拿着小梳子给小徒弟梳背上的毛,时不时还捏捏四只肉垫按按摩, 一双暗藏锋芒的眼睛也眯了起来,阳光照在两人身上,凌空难得有种岁月静好的感觉。
“嗷~”
“好, 不碰你尾巴。”凌空作为长辈还是很有分寸的,不过偶尔还是嘴毒,“小青妩, 你这掉毛有点严重啊, 你看看。”将沾满了白毛的梳子凑到小白虎面前给她看。
青妩瞥了一眼毫不在意, “吼~嗷~”换毛呢, 不怕!掉下来的毛给我收着,等攒多了, 我揉个小号~
凌空就好脾气的找出一个干净的锦囊,将青妩掉的毛都收集起来,都留着给徒弟揉小号。
两个人又晒了一会儿太阳,凌空抚着小白虎的背,“好了, 多大个人了还撒娇。”
嗯?等等,梳毛梳的很高兴的,难道不是你吗?
凌空当场给她示范了一番什么叫翻脸无情:“快下来,收拾收拾就去天元学院吧。顺便去将秦唳那小子给我叫过来。”
青妩一直觉得凌空挺不待见秦唳的,还是第一次听见凌空主动要见秦唳。回头看看凌空的表情不似说笑,青妩就从他腿上跳下来坐到他对面去。
“师父怎么要见秦唳?”
凌空一边捡衣摆上的白色绒毛,一边很不耐烦的摆出嫌弃脸:“去去去,少打听,我有事要交代他。”
?!?!
师父,你怎么了?!刚才还恨不得喊我小乖乖的!青妩表示很委屈,然后气哼哼的走了。
凌空笑着摇了摇头,将装有白毛毛的锦袋收了起来,可惜太少了,暂时不能满足小徒弟揉小号的心愿。
·····
青妩一直到远离了青雾山才敛去了脸上的气闷,有些忧愁的回头望了眼青雾山。
风雨欲来啊。
往常这个时间秦唳都在上清宗主殿处理宗内事务,青妩熟门熟路的找过去,果然看到秦唳在跟常丰交代着什么。
看到青妩在殿外冒了个头,秦唳对常丰挥挥手,示意他先离开。常丰对秦唳恭敬了行了一礼,这才转身离开,路过青妩又是一礼,不过对比秦唳那一礼还真是敷衍了很多。青妩也不在意就是了。
“你怎么来了?”不是刚分别?这就追过来了?秦唳嘴角带笑,心情很好。
青妩收回暗暗打量的目光,真是觉得他越来越有大佬的气场了,“师父说让你过去一趟。”
师父?秦唳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青妩说的是凌空,实在是凌空不怎么待见他,他见到凌空的次数也屈指可数。
“哦,那你知不知道他找我什么事?”
“不知道。”青妩摇头,“好像是有事要交代你。”
“那我这就去。”秦唳点点头就要去青雾山,路过青妩的时候突然拽了她一把:“等等,你身上怎么有其他人的味道?!”他的脸黑了。
“什么?”你属狗的吗?鼻子那么灵!青妩满脸无辜:“我刚从青雾山回来。”
秦唳臭着脸,语气不怎么温柔:“去收拾东西,我回来我们就去天元学院。”
青妩乖乖点头:“好的呀。”
秦唳脸色这才和缓了一些:“我马上就回来。”
··········
秦唳踏上青雾峰那条青石小路就觉察一股巨大的压力向他袭来,他面不改色的继续往前走,直至走到凌空面前。
凌空目光落在他身上,眼神锋利如刀。半晌他才道:“坐吧。”
秦唳浑身的压力一轻,顺从的坐到了凌空对面。
凌空双手环胸,目光从头将他打量到脚:“知道我找你什么事吗?”
“弟子不知。”秦唳仿佛一点也没察觉到危险,语气不急不缓,很有上清宗大弟子的风采。
“嗤。”凌空笑了,随即所有的表情都收了起来,突然来了句:“这次离开上清宗就不要回来了。”
“师祖······”
凌空抬手阻止了他接下来的话:“不必再叫我师祖,我可没那么大的福气。我原本看在你师父的面子上对你睁只眼闭只眼,只是现在,”他的目光锐利,“你必须离开上清宗!”别看凌空平日里好像万事不上心的样子,其实他比谁都在乎上清宗。上清宗是他的骨,是他的血,是他的剑心,不能允许任何人危害到上清宗。
秦唳站起来面对凌空的话有些无言以对,只恭敬的对凌空一拜,郑重非常:“师祖,我不会伤害上清宗,不会伤害师父和小师叔的。”
“那又如何?”凌空毫不留情,“你的存在本身就是在危害上清宗,你自己不也知道吗?”他意有所指,当断不断反受其乱,他不是忘生那个重情又心软的,秦唳既然敢做,就必须要承担后果。
秦唳沉默的现在那里,凌空也不催他。
半晌,“弟子知道了。”秦唳不再试图辩解,他面前的不是待自己如亲子的师父,而是一直以来就十分防备自己的师祖。一把剑出现在他手里,同一时间秦唳嘴角溢出了鲜血,斩断自己与本命剑的联系,要不是他现在的体质改变了,只这一下就能让他重伤。尽管如此,他现在的滋味也不怎么好受就是了。
秦唳手里的这把剑叫秋水,是忘生花了大代价请炼器大师严嗣打造的,或许不是最好的,却但是最适合他的。秦唳将秋水剑轻轻放到石桌上:“还请凌空尊者帮忙转交给师······忘生宗主。”秦唳苦笑,剑是还了,可是那么多年的师徒情谊哪里是容易偿还和割舍的?
凌空只看着那把剑,这把剑他一看就知道是谁的手笔,哪里还能不知道忘生对这个徒弟的爱重?他语气不像之前那么咄咄逼人,收敛了锋芒,语气也恢复了散漫,只是说出的话不怎么近人情就是了:“等你师父出关,我会让他自己宣布与你断绝师徒关系。”
秦唳的身体一僵随即就恢复了正常:“是,晚辈告辞。”见凌空不再看他,也没有再开口的意思,这才转身离开。
秦唳该怎么形容自己的心情呢?他记得在下界生活的那几年听到的一个词,叫“比嚼了黄连还苦”,用来形容他此刻的心情再合适不过。也不知道是不是在斩断本命剑时伤了经脉,此刻胸口闷疼,鼻子竟然还有些发酸。
现在忘生闭关的地方,秦唳叹了一口气,双膝跪地,恭恭敬敬的对房门磕了三个头。想到师父知道自己身份后会有的反应,秦唳就觉得身上好像压了一座大山,他喘了两口气,缓缓站起身。
常丰站在秦唳身后,小声唤了一声:“尊主?”
秦唳没有回头,只吩咐:“让我们的人都退出上清宗的势力范围。”
常丰没有半分犹豫,干脆利落的应道:“是。”然后离开去处理了。
秦唳站了半晌才嗤笑一声,暗骂自己矫情,已经走到如今这一步,他愿意回头吗?
不,不愿意的。想开之后他的心情前所未有的开阔,人生如棋,落子无悔!
秦唳就站在忘生的房门前再一次突破了,转身,一步比一步走的坚定,越走越快,从始至终不曾回头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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