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唳带着青妩一路往东, 路过一片竹林才抱着青妩从飞剑上一跃而下, 原来竹林中有一座小小的竹屋。
青妩被秦唳拉着,悄悄去观察他的表情,又忍不住抿嘴笑了起来。今天的秦唳好像又变回了那个温柔又腼腆的模样, 之前的黑化大魔王什么的好像都是她的错觉。
“安分些。”秦唳捏捏她的手。
青妩不服气的抬头去看他, 一下子就撞入他的眼神中,秦唳的眼睛很深邃,掩藏着青妩看不懂的情绪, 青妩心跳漏了半拍,不知从哪里生出一股不安来。
“秦厉害。”
“嗯。”秦唳拉着她绕过小屋,小屋后面是一个正冒着热气的池子:“下去吧。”
“下, 下去?”洗澡吗?青妩脸一下子就红了,这是不是太快了,她捂住脸, 不行, 她接受不了!
秦唳似笑非笑的看着她:“你不是一直想要变强吗?这里面是我特意找来方子做的药浴, 能够缩短兽族的成长期。”
“哦。”青妩放下手满脸冷漠, 那还真是谢谢了!穿着衣服直接跳了下去,游了两圈就变作了一只小小的白虎。
一下水青妩就放下了所有的不愉快, 变作小白虎后更是觉得自在。周围的水暖洋洋的,好像那股暖气都能穿过她的皮毛,渗透到骨子里去,好舒服。小白虎划水划的欢快,就连站在岸上的人都给忘了。
青妩哪里还能不知道这药水是好东西?就是泡的她想要打哈欠, 用爪子划了几下水就浮在水面上昏昏欲睡。
哗啦几声,秦唳也下水了,他只将外面的袍子脱了,淌着只到他腰部的水来到小白虎面前,双手将小白虎托到掌心:“这就睡了?也不怕呛到水?”语气中满是笑意。
“嗷嗷。”青妩没什么力气的应了两声,任由他托着。
秦唳就这样托着小白虎靠着池边坐下,保持着一种既能让小白虎整个身体泡在池水中,又不至于淹住口鼻的姿势,一只手托着小白虎下巴时不时还去挠两下,引得小白虎咕哝两声,他也低低一笑。
青妩这一觉就睡了一整天,等她睁开眼睛她已经不在那个水池子里,从床上坐起来,发现外面的天色已经暗了下来。秦唳正拿着匕首坐在不远处刻一把梳子,梳子是竹子做的,他时不时用手拂去身上的竹屑。
“醒了?”
青妩点点头,从空间中取出一张传音符,打算给其他三人报个平安。
秦唳也不管她,注意力都在手中的那把梳子上。青妩传完消息就托着下巴坐到秦唳身边,看他刻梳子。她脑袋凑得越来越近,秦唳无法,停下手里的动作,无奈的道:“去看看你的原型有没有什么变化?”
青妩不想去,她盯着那把梳子:“是给我的吗?”
“是是是,除了你还有谁?”秦唳伸出一只手去揉她的耳朵。
青妩脸色一红躲开他的手,嘴里嘟囔着:“明明最开始你不是这样的,一开始多正经啊······”
秦唳笑着摇摇头,又去打磨那梳子,梳子已经刻好,但外面有很多毛刺,得他打磨光滑了才好用。
青妩坐在他身边有些无聊,干脆就变出了原型,她的原型变化太小的话自己是看不出来的。她勾着秦唳的小腿往他膝上爬,被秦唳托了一把才顺利的登陆。
她如今的体型是大了一圈,被秦唳搂在怀里就跟个抱枕一样,时不时揉两下,也不影响他手里的动作。
青妩盯了那梳子一会儿就又昏昏欲睡起来。
“睡吧,泡了那药浴要多睡睡才能长大。”
“阿青······”意识模糊间似乎听到秦唳亲密的凑到她耳边低喃。
······
“主上,炎彬王那里······”
“属下知晓······”
“主上······”
耳边一直嗡嗡作响,青妩也睡不安稳,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外面天还黑着,秦唳不在身边,她就支着身子听外面的动静,这声音有点耳熟啊?她一动枕边就滑出一把梳子,正是之前秦唳刻的那把,拿在手里光滑生温,没有一点毛刺,细细一看一面刻着“秦”字,另一面刻着一个“青”字。
青妩不由的笑了,将梳子紧紧握在手里上下翻看,半晌才注意到外面已经没了动静。她又细细去听,就听见秦唳的声音:“出来吧。”
青妩没动,就又听秦唳道:“阿青。”
阿,阿青?青妩脸色爆红,拿手背贴了贴脸,整理了一下衣服出去看看秦唳找自己什么事情。
青妩出门一看站在秦唳面前的可不就是个熟人?
“常丰师侄?”
常丰对青妩拱拱手却不说话,只拿眼睛去观察秦唳的神色。青妩就去看秦唳,秦唳对她伸出手将人拉到自己身边,对常丰说:“你先回去吧。”
“是,属下遵命。”常丰对他一拜就化作黑烟消失在了两人眼前。
青妩抓紧了秦唳的衣袖,只拿圆溜溜的眼睛看他,心里有不好的预感。
秦唳缓缓将衣袖从她手里抽出来,手掌盖住青妩看他的眼睛,语气低沉:“阿青,你一直都很聪明,知道我在说什么。我说过给你选择的权力,阿青,你可愿跟我走?”
“走?去那?”
“去魔界。”他语调很缓慢,像是在给青妩思考的时间:“放弃上清宗小师叔的身份,与整个天元界为敌。或许以后你再也不能光明正大的出现在人前,要是我赢了,以后你就是魔后,要是我输了,你就要跟着我一起死,背负千古骂名。”
秦唳的语气似诱哄又似恐吓,青妩被他吓的后退几步,直到撞上门扉。青妩靠在门上,摇摇头:“你是故意的,故意让我听到的,是不是?”
秦唳直起腰,双手背在身后,很干脆的承认了:“是,我是故意的。一直以来阿青都在装聋作哑,不肯给我一个肯定的答复,那我只能自己来问了。”
“你,跟不跟我走?”声音很低又很重。
奇怪的是青妩满心的惶恐却一点眼泪也没有,或许是哪怕自己不愿承认,如今的情形已经在她梦中出现了太多次。秦唳对她的温柔,师父的教诲,师兄的体贴,上清宗许许多多人一声一声的“小师叔”······
青妩不敢去看秦唳,双手握拳全身的重量全靠身后的门支撑着:“为什么一定要选,一切都跟原来一样不好吗?”她宁愿与秦唳做一辈的师叔师侄也不愿意与秦唳反目,或者是叛出上清宗。
“我明白了。”秦唳上前摸摸她的头,眼中不带一丝怨怼:“我的分量抵不上整个上清宗,是不是?”
青妩握住他的手腕,直视着他的眼睛:“你很重要,很重要的,魔族也没有关系的,只要是你······可是为什么一定要我选?你不能留在上清宗吗?只要你愿意不会有人知道你是魔族的。”
“不可以。”秦唳将她揽在怀里安抚她的情绪:“我是魔族的王,承载着魔族的希望而生。带领魔族走出黑暗,是我的责任。我是他们的王,就如同你不可能放弃上清宗一样,我也不能放弃他们。”
“天元界,必须要有魔族的一席之地!”
“魔族与天元界生灵注定要有一战,不是他们消灭了魔族,就是我们与人妖三分天元界!”
“魔族期待太久了,魔族在深渊中苟且偷生了万年,足够了。死,魔族也要死在阳光下!这是我生来的责任!”
青妩: “非如此不可?”
秦唳:“非如此不可。”
青妩眼泪打湿了秦唳的衣襟,却笑中含泪缓缓将秦唳推开:“我明白了。”她跌坐在地上,“你走吧。”
“秦厉害。”青妩仰视着秦唳,她喜欢秦唳,信任秦唳,可以把自己的性命相托付,可是:“我不能跟你走。”
“对不起。”我没有为一人与天下为敌的勇气。
秦唳后退了几步:“我知道,你只是胆子太小了,要是真跟我走了,你下半辈子怕是要内疚死。这样,也好。”
魔族入侵,必定伴随着人妖两族的死亡,什么是正?什么是邪?秦唳不认为魔族是邪,只是在争夺生存的权力,可世人不会这样想。
上清宗出了他一个异类就够了。
况且他有什么资格去怪罪青妩呢?青妩不能背叛上清宗,那他就能无视所有魔族的祈求吗?不能的。
眼前的秦唳好像摆脱了所有的桎梏,再也不屑伪装什么温柔良善,身上的气势再次攀升。
“哈哈。”他捂着脸笑了两声:“小家伙,既然你不愿跟我走,就要承担离开我的后果!”
他放下手,双瞳一黑一红:“我不是那个秦唳,可不会对你手下留情。”在他万年的记忆中,一个青妩,所占的分量太轻了。
“秦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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