豪门婚变, 在圈内也不是什么新鲜事, 霍宁辞四个月没回家,离婚的事情看起来板上钉钉, 圈内早就传遍了,围观的每一位只怕都聊过这个八卦,蠢蠢欲动有着别样心思的人也的确不少。
可现在来了这么一出,谁也不是傻瓜, 霍宁辞摆明了还在维护南荇, 看看施欣兰这副模样,这些人就算有什么心思也都散了。
围观的人也不敢搭霍宁辞的话,装着没听见霍宁辞的问话,互相打着哈哈, 不一会儿就走得一干二净。
林曼笑吟吟地朝着南荇比了个赞:“小荇,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越来越厉害了。”
“谢谢你,曼姐。”南荇真诚地致谢。
“十月刊是谁啊?透露一下, 我现在可是你们丽睿娱乐的忠实读者。”林曼凑到她耳边问。
南荇压低了声音:“保密, 是宁一哲。”
林曼轻呼了一声:“是他啊, 小鲜肉, 我喜欢,有签名照吗?”
“有, 我那里留了好几张,你要的话我让人给你送过去。”南荇好奇地问,“你也喜欢他吗?”
林曼耸了耸肩:“我对一切新鲜的美色都感兴趣。”
霍宁辞在旁边越听越不是味道。
林曼向来开放大胆, 可别把南荇教坏了。
他轻咳了几声:“走吧,爷爷还在里面等着呢。”
“呦,宁辞,”林曼嘲笑道,“怎么这几分钟都不舍得让给我啊,那怎么就舍得在外面漂了四个月?”
霍宁辞噎了一下,冷冷地扫了她一眼。
林曼见好就收,立刻服软:“好好好,我不多话了,你们忙,回见。”
南荇和她道了别,快步往里走去,好像深怕霍宁辞追上来似的。
霍宁辞紧追了几步,和她并排,侧脸一看,南荇的眼角好像有一点莹光闪过。
霍宁辞心里不由得“咯噔”了一下。
南荇这是怎么了?被施欣兰气哭了?还是刚才哪那句话让南荇不开心了?
还没等到他想出个所以然来,南荇推开了休息间的门,叫了一声“爷爷”。
霍爷爷在里面和几个老朋友在说话,一见南荇进来,几个老朋友都知趣地先出去了,房间里就剩下了祖孙三人。
霍爷爷招手示意南荇过来:“小荇来啦,快进来让我看看,这是瘦了吗?怎么脸颊这里都没肉了,你可别学那些小年轻,动不动就减肥。”
南荇在他身旁坐了下来,撒娇道:“没有啦,就是工作忙了点,有时候一操心就睡不好觉。”
“怎么把自己搞得这么累?别仗着自己年轻就不注意身体。”霍爷爷责备了她一句。
“我会小心的,爷爷你也要注意身体,”南荇一边说着,一边把准备好的礼品拿了出来,一袋普洱茶、一把越胡,这把越胡是刘团长珍藏的古董,由红木和蟒皮制成,被保护得很好,音色清亮圆润。
霍爷爷试拉了两下,非常满意:“还是你知道我的喜好,唉……”他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忽然怒从心头起,拿起拐杖就往霍宁辞的身上敲了过去,“让你这混小子欺负她,动不动就不见人影,真出息了,还离婚,你敢离婚我敲断你的腿!”
霍宁辞站在原地挨了两下,心里十分满意。
他就知道爷爷憋了一肚子的气要教训他,这样一来他就可以顺理成章地把不离婚的要求答应下来,也不算太丢人。
“爷爷,你别生气,我知道……”
他的话还没说完,南荇惊慌地拽住了霍爷爷的拐杖:“爷爷,你别打他,是我要离婚的,真的,我和他的观念没办法调和了,与其这样拖着还不如离婚,你马上会有更好的孙媳妇的,她一定会很孝顺很听话,你别打他了,别气坏了自己的身体!”
这和霍宁辞想的完全不一样,他的脸色瞬间变了。
霍爷爷的手僵在原地,左看右看,颓然往后一靠,呼哧呼哧喘气:“你们这些年轻人啊,我可真是看不懂了,行,我不管你们了。”
“爷爷!”霍宁辞心里暗暗叫苦,硬着头皮叫了一声,不得不自己把话题递了上去,“其实我这几个月不在不是因为要离婚……”
“我知道,”南荇的嘴角扯出了一丝笑容,“你怕我面子上不好过,所以拖一拖,刚才谢谢你在外面维护我,不过我现在不像以前那么脆弱,不会动不动就掉眼泪了,你放心吧。”
“别理他,我们去吃饭,”霍爷爷一边拉着南荇往外走,一边絮叨,“以后你还是要常来爷爷这里,就算离婚了你也是我认的孙媳妇,以后一辈子都要叫我爷爷的。”
“嗯。”
……
霍宁辞站在原地,一丝凉意从指尖泛起,遍布到四肢百骸。
难道南荇真的打算离婚,离开他开始新的生活吗?
南荇本来要去和南远征他们坐一起,可霍爷爷不让她走,最后还是坐了主桌。
不过,她特意和霍宁辞分开了,两人分别坐在了霍爷爷的左右边。吃饭的时候,她总感觉有那么一丝尴尬,但在座的好像都没什么影响,也不知道是她太过敏感,还是这些人都是见惯世面的,惯于不动声色。
霍宁辞也一样,面无表情地一语不发,一派淡漠冷肃的模样。
不过,不知道怎么回事,他夹错了好几次菜,最后一次把蒜苗看成了芦笋,放进嘴里咀嚼了好一会儿才回过味来,僵硬了两秒,不得不硬生生地咽了下去。
南荇知道,他特别讨厌蒜苗和大蒜的味道,平常做菜放点蒜蓉,总要把这蒜味做得闻不出来了,他才会满意。
今天怎么反常成这样?
南荇纳闷了好一会儿,忽然清醒过来,飞快地挪开了视线,强迫自己不要再下意识地关注霍宁辞了。
从前的亲密,都过去了,以后霍宁辞的身边会有更加细心贴贴的陪伴,和她没有任何关系了。
没过多久,大家都吃得差不多了,宴席上霍爷爷和一些长辈开始聊天,南荇觉得空气有点闷,借口上洗手间出去透透气。
宴会厅的后门通往酒店里的一个小花园,快到仲秋了,一轮圆月挂在当空,夜风轻拂,四周传来了草木的清香。
她看了看时间,盼着里面的宴席赶紧结束。
虽然是霍爷爷的寿宴,她不应该有这样厌烦的情绪,可这样端着面具应酬太累了。
身后传来了一阵脚步声,有人走到了她的身旁,她侧脸一看,是霍宁辞。
夜色愈发静谧了,宴会厅的喧嚣,仿佛在这一刻远去了,唯有偶尔的虫鸣声响起。
南荇恍惚了起来,想起两个人曾经手牵着手在夜色下漫步的那些日子。
这沉默,让霍宁辞有些不安,他一时想不出什么有趣的事情来打开话题,只好干巴巴地道:“今晚的月亮很美。”
南荇仰起脸看了看月亮,又看了看他,不太明白霍宁辞这样强扯话题的目的。
以霍宁辞的脾气,不应该直接告诉她哪一天什么时间在哪里碰面去办手续吗?
她只好应和了一句:“是挺美的。”
霍宁辞继续尬聊:“听说你的杂志办得不错?”
南荇有点诧异,她还以为霍宁辞会一点儿都不想听到她相关的消息呢。
“你听谁说的?曼姐?”她猜测着,嘴角露出了一丝笑意:“还可以,虽然不能和你比,但我做得挺开心的。”
霍宁辞有点不是滋味,好半天才道:“那怎么还为了杂志睡不着觉?别太辛苦。”
南荇看着他,眼里一片温柔:“我知道,只是偶尔而已,我会好好照顾好自己的身体的。你也是,不要太辛苦了,这几个月一直在国外,时差颠倒很累吧?”
霍宁辞心里一喜。
南荇这是在关心他吗?他的确很累,不过,不过因为工作,而是因为南荇不在身边。
“还好,我习惯了,”他故作云淡风轻地道,“对了,我仔细考虑了一下,我们俩的事情,还是听爷爷的,既然都已经结婚了,还是要尊重一下婚姻,不能这么轻率地就分开。”
南荇愣住了。
这一瞬间,她几乎怀疑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那个让她在事业和婚姻中二选一之后又绝情离开了四个月的霍宁辞,忽然对她说,不要离婚了?
“为什么……”她喃喃地问,“难道……你不介意丽睿娱乐了?”
一听这四个字,霍宁辞的眉头几不可察地一皱。
丽睿娱乐和景迟日,是他最不愿意听到的两个词,是这两个词击碎了他和南荇这一年温馨且甜蜜的生活。他恨不得把这两个词从南荇的脑中剔除。
可是他明白,如果再坚持以前的决定,以南荇这些日子来的倔犟,肯定不会愿意和他重修旧好。
唯一的麻烦是,他现在要是改口的话,简直就是把从前的话都一句句打回到自己的脸上,这实在是太有损他的脸面。
还是折衷一下,装糊涂不提把这件事情掀过去了吧。
他淡淡地道:“这个我们以后再提,等会寿宴结束了,你别着急走,爸和哥那里一起去打声招呼,省得他们替我们着急。”
南荇定定地看着他,原本眼里跳动起来的光芒,渐渐熄灭了。
她仰头看了看夜空,月亮太亮,刺痛了她的双眼。
半晌之后,她平静了下来。
不能再继续了,趁着她还能管住自己的心,赶紧离开霍宁辞,她害怕再继续相处下去,会彻底沦陷在霍宁辞的眼神里,失去自我。
她不想像阿妈一样,被温水煮青蛙,最后理所当然地觉得那个男人的施暴和压迫是正常的。
她不希望自己最后也变成她不认识的模样,顺从霍宁辞的所有观念,并下意识地为家庭付出所有。
迎视着霍宁辞的目光,南荇轻声道:“你根本不理解我的内心世界,也不懂我为什么坚持为了丽睿和你分开。我们这样勉强继续婚姻,最后只会彼此伤害,就让这一年的婚姻在我心里成为最美好的存在吧,宁辞,对不起,我没办法再和你继续下去了。”
霍宁辞整个人都僵住了。
刚才看到南荇从咖啡馆里和景迟日走出来是就闷在心头的嫉妒,在这一瞬间到达了顶点,嫉妒和酸涩交织在一起,在胸口来回冲撞,撕扯着他的心。
“南荇,你是不是……从一开始就没爱过我?”他上前一步,语声喑哑,“你是不是……一开始就喜欢那个景迟日?”
南荇愕然瞪大了眼睛:“你……你在胡说什么!”
霍宁辞深吸了一口气。
不能再待下去了,再待下去,他怕自己会做出什么不理智的事情来。
他漠然转身,声音恢复了从前的淡漠:“今晚我们都有点激动,以后再约时间谈吧,你好好休息。”
作者有话要说:霍少啊霍少,你还是没有找到问题的症结,这下又被虐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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