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抗赛的事务筹备了大概有半个月左右。
小到外校来访人员名单确认, 大到该如何从理事长手里拿到周末无休进入学校训练的许可,本来就是人往不断的走廊现在好像变得更拥挤了。
在此期间, 如果不包括桃井五月的笔又被扔到了垃圾桶里, 最鹤生为了不让她察觉到异样, 买了一支新的放进课桌,结果那群人见桃井又是无动于衷, 再扔, 最鹤生再买——这种仿佛莫比乌斯环一样没有出路的死循环;数学老师心血来潮连着两周都在课堂上进行了突击测试;以及年级主任因为最鹤生的物理成绩实在进步不显著从而把她叫去办公室进行了一次谈话的话, 大抵是能算做无事发生的。
最鹤生已经对紫原敦时不时就要砸坏一个篮筐、绿间真太郎站在十米开外也能把可乐罐子扔进垃圾桶、黄濑凉太只要看过一眼就可以完美复刻他人神态动作(老实说最鹤生认为他出道成为模仿明星或许比打球更有出路), 还有黑子哲也神出鬼没容易被忽略的体质完全脱敏。
在奇奇怪怪的人堆里待久点的确是可以磨砺心态的。
由于赤司完全腾不出时间管理篮球部,所以这半个月最鹤生也只能负责盯着部里的人自主训练。
继上次稀里糊涂与紫原敦交换了午餐之后,最鹤生开始反思自己从前看人看事是不是太片面了。
抛开他的天赋论不谈, 紫原敦在球场下的表现的确还算正常……甚至能说是友好——至少跟能说出“喜欢篮球但没有天赋的家伙真让人不爽”的他比友好许多。
上周篮球部被拉到操场上去体能测试的时候, 他还把自己的巧克力和美味棒分给了别人——虽然他表现得非常非常非常不情愿,但那位同学当时的状况确实不好,被送到医务室后才知道是因为熬夜打游戏再加剧烈运动引发的低血糖。
不过说是没有空, 但赤司还是会要求最鹤生每天去把部内的训练情况跟他做个简短的汇报。
至于为什么不是桃井,麻烦各位体谅一下这位天天追在竹马身后跑遍整个西东京的姑娘吧——听说青峰大辉最近还开疆扩土,把活动区域扩大到了东东京。
这已经不是非同一般的令人头大的程度了。而且不说花费在路上的时间和精力,光是车费就贵得让最鹤生忍不住咋舌啊。
日本的公共交通虽然发达,但也没有便宜到这部分的开销可以忽略不计。
生活不易,最鹤生叹气。
最鹤生刚才跑了一趟小礼堂,刚刚结束试奏的吹奏部正拆成声部单位分开训练。
长号部的领队对最鹤生印象深刻,又不如说经常来小礼堂练习的长号部都挺眼熟这个漂亮姑娘的。最近执行委员会的人借用了小礼堂, 他们只好在室外练习。最鹤生每天下午都会跑这来找赤司,一来二去大家就都眼熟了。
“赤司君的话,刚刚和执行委员会的人一起回活动楼了。”吹奏部的同学好心指路。
于是最鹤生又只能抱着登记着部员身体状态与训练情况的笔记本,来到活动楼。
除了性质比较特殊的合唱部和吹奏部,这里是大多数文类社团的集中地。一到三楼分布着美术摄影茶道花道家政等听起来就非常陶冶情操的社团,四楼一整层则是学生会的地盘,而最顶层的五楼被当成了巨大的仓库,用来存储公用物品,或者假如加入的社团足够厉害(比如说拿到了全国大赛的冠军或者金奖)也可以申请一间作其他用处。
学生会会长的办公室在四楼走廊尽头。
门是敞开的,最鹤生往里看了看,发现办公室里除了赤司和学生会的人,还有两个穿着帝光高等部的学长学姐,以及三个外校学生。
正当最鹤生犹豫着要不要敲门的时候,一位坐在单人沙发上的金发少年抬起手打断了帝光高中部学长的讲话,用眼神示意了一下门外最鹤生站着的地方。
赤司征十郎循着他指示的方向看过来,然后对在场的其他人点点头,“失陪一下,她是来找我的。”
赤司站起身走到房间,随手将门虚掩上。
最鹤生把笔记本递给他,有些不好意思地道歉:“我好像来的不是时候。”
“没关系,藤原学长和堀学长也是突然过来的,之前没打招呼。给你造成困扰了吗?”
“不至于,不至于。”最鹤生摆摆手,自从和赤司稍微熟悉了一点之后,她的肢体语言也开始变得多了起来,“藤原学长和堀学长也是高中部学生会的?”
“藤原学长是。堀学长的话,是因为话剧部表演太成功,冰帝高中部的学生会会长很中意他,执意邀请他同行去吃个晚饭。”赤司微笑着解释道。
“啊?那位原来是冰帝高中部的会长呀?”
最鹤生眨眨眼睛,她只看了那位少年一眼,但对方惊人的美貌耀眼恨不得烙印在她眼底,夸张到能和她家亲亲表哥相提并论。
赤司听到她的问题,饶有兴致挑了下眉梢,“诶,清濑不知道迹部景吾?”
难得赤司表情会这么柔软丰富,最鹤生忍住嘴角的抽动,不耻下问:“迹部景吾是很出名的人吗?”
“算是。至少在东京的女子中学生里,他的知名度很高。”
从宫城来的乡巴佬一点都不了解你们cityboy&a;girl的爱好取向真是抱歉哦!
最鹤生故作镇定地抿了抿唇,如果不是学校不准带手机,她大概会当着赤司征十郎的面就地谷歌一下迹部景吾何许人也。
“行啦,那我也不打扰你了。这个是今天的记录,青峰君照旧没来,监督老师过来说他联系了秀德中学的队伍,周六下午打训练赛。营养师老师说紫原骨密度的体检结果显示他有点缺钙,让你建议他多补充一点钙质。”
“这话应该由他亲自去跟紫原说。”赤司略有不满地皱起眉头,但转念一想,他又叹了口气,“算了,我会去嘱咐他的。今天不能送你了,抱歉。”
往常赤司征十郎是会把最鹤生送下楼的,虽然距离很短,但至少这是一份感谢的心意。
不过他今天确实走不开,本就觉得这样的行为很没必要的最鹤生立刻摇了摇头:“不用,你去忙你的吧。”
“嗯,明天见。”赤司征十郎对她点了下头。
最鹤生对他摆摆手,随后转身离开。
目送她的背影在楼梯口拐弯消失后,赤司征十郎才重新回到办公室里。
正在和藤原愁讨论弓道的“无我”与网球的“无我”是否有共通之处的迹部景吾转移了话题。
他侧目看见赤司手上拿着的笔记本,点了点眼角的泪痣,用陈述的语气问:“那是你们篮球部的经理?”
“也是我的朋友。”赤司征十郎说,“打探我可以,但是不要牵涉别人。”
“你这小孩怎么老这么无趣。”迹部景吾手肘靠在沙发扶手上,撑着下巴,嫌弃起赤司的一板一眼。
“你只比我年长一岁。”
“早一天出生也比是你年长。”他扬眉笑着。
赤司向来波澜不惊的脸上却隐约露出了不耐的神色,“你特地来初中部就是为了来跟我说这些的?”
“不然呢?就算有事务要移交,那也是高中部的职责。”
言下之意依然绕不过“你这个小孩就是比我年纪小”。
赤司征十郎沉默一阵,叹气。
他望向迹部景吾,那张脸上的自信与张扬十年如一日,让赤司下意识地想要排斥,感到不快。
不过他很快地将这股升腾至胸腔中的烦躁按捺了下去。
空气突然陷入了沉寂。
与双方都没有过接触,还硬是被迹部景吾拉过来的堀政行感到了一丝丝尴尬与无措。
堀政行看了眼身边学生会书记兼弓道部新生王牌的藤原愁,只见他眼观鼻鼻观心,一副脱俗又超凡、明静不染尘埃、世事与他无关的模样,显然并不将迹部景吾与赤司征十郎之间的小摩擦当回事。
同样也是被迹部喊来陪同的忍足侑士只好出头打了个圆场。
迹部景吾今天只是想来看望一下这个比他小一岁,却样样不输自己的后辈。
按理来说他应该是把赤司征十郎当对手的。
对手的死活虽然重要,但是他的心理状况却不归自己管。
然而自从赤司夫人去世之后,从小认识赤司征十郎的人,一开始总会或多或少地关心一下他的近况。
不过赤司征十郎即使是在母亲的葬礼上,表现都堪称完美。
更别提在学校以及各种社交场合。
大人们觉得他后生可畏,同龄人里大半也认为他强得像个怪物。
可迹部景吾总觉得赤司征十郎哪里不对劲——这种问题大概率是出现在心理方面。
并非迹部景吾自夸,只是他的洞察力不容许他放过这些违和与异样。
但今天来看,赤司征十郎的状态好像又没那么差了。
难道是他自己去找了干预手段?
迹部景吾沉吟一阵,离开前还是对赤司说:“有困难可以来找我。”
说这话时他是很诚恳的。
然而赤司却仅是点了点头。
他的心依然处于对绝大多数人封闭的状态。
当然,迹部景吾还是没有忘记自己出来是为了请堀政行吃饭的。
他实在太喜欢这位同学反串的莎乐美了!
张力十足!加以时日他说不定能登上百老汇的舞台!
随后他一边打电话给管家预约餐厅,一边瞥见了身边不知为何陷入了沉思的忍足侑士。
“怎么了?”迹部问。
“没。”忍足立刻回过神来,扶了扶鼻梁上的平光眼镜,“只是感觉那个女孩有点眼熟而已。”
“噢?你见过她?”迹部景吾来了兴趣。
“呃……大概?”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也生死时速赶上更新了呢!是你们都不给我评论了TUT
同样是有钱人家的小孩,迹部要比赤司幸福多了(
藤原愁是《弦音》的角色,被我魔改到帝光高中部了
堀政行是《月刊少女》的学长!
顺便,文下禁腐,之前看到有人刷走灰的cp才想起自己忘记说了,怪我怪我
总之麻烦各位亲亲注意一下啦爱你们哦-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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