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自己这个时候该多点的, 可到底时清雨也不是能言善辩的人,所以只会认真申诉道:
“我没有随便对人说喜欢, 你是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
虽然她说的是实话,也很诚恳,但很明显在这个时候关南衣是听不进去的。
不止没听进去,甚至听完了之后关南衣还被气笑了,有时候她真的不太懂时清雨的逻辑,第一个与唯一一个又怎么样呢?在这个时候说难不成是想让她跪下来痛哭流涕的说感谢吗?
“我他妈求着你对我说了?我稀罕被你喜欢了?”关南衣问道。
正在气头上, 所以她这话说的确实刻薄,也说得毫不客气,依着时清雨高傲的性子听了肯定是要转身走人的, 结果没想到的是时清雨只是愣了一下, 继而又道:
“——你!”
时清雨那张脸还是没什么太大的表情,只是耳根子却红了个透, 如果不细看的话是根本发现不了的。
关南衣不说话,只是看着时清雨,看着时清雨那张脸, 明明早已熟到了骨子里, 可这两天的时清雨却又让她感到一些陌生,也感到了一些慌乱。
她不知道时清雨想要干什么,这样一无所有的自己, 时清雨能在她身上得到什么呢?
“你说你稀罕被我喜欢的,你说你剩下的时光都要陪在我身边的。”时清雨的声音有点闷,又有点幽怨, 好像是被抛弃了的妻子哭诉着什么伤心事一样,而关南衣听到这里的时候则是整个人都炸了,“我他妈什么时候说过了???!!!”
这狗女人怎么给脸不要脸啊,求爱不成的就还编排起她了?
操。
时清雨的表情有点犹豫,关南衣一看她那表情顿时就是气血上涌,骂道,“我操时清雨你血口喷人!你还为人师表呢,还要不要脸?!什么事都推我头上来?谁他妈……”
“——那天下午在厨房的时候你说的。”时清雨回答的又快又急,生怕说慢了关南衣转身就要走人了。
关南衣骂到一半的话一下顿住了,听明白了这话之后刹那间脸上的表情十分精彩:“……”
那天下午?
哪天下午啊!
…在厨房说的??
她说什么了???
……日了,想起来了。
关南衣哑了火,一肚子想要骂娘的话都被时清雨这句话给憋回去了,到了这会她才终于反应了过来操他/妈的时清雨这货那天果然是听了她的墙角了。
这他妈是为人师表能干得出来的事吗?!
关南衣整个人都不好了,是,她是那天下午没皮没脸的当着时青川的面给时清雨表白来着的,但她哪知道时清雨喜欢她啊!
她表的那个白完全是出于恶作剧的心理好吗?!
毕竟按着正常的逻辑论谁听到自己妹妹和一个女人搞在一起不火大才怪,结果她哪知道时清雨这家子都是神经病啊!
竟然还给她出建议的!!!
他妈的,合着他们就是一起挖了个坑然后等着她往里跳??????
这是人能干出来的事吗?
关南衣好大半天都没有回过魂来,却又冷不丁得听见时清雨那不要脸的老女人在那继续道:“是你亲口说的。”
时清雨的表情极为认真:“你说已经浪费了四年半了,剩下的时光你只想留在我身边。”
关南衣:“……”
当时说的时候只顾顺嘴说了,现在再听时清雨当着她面复述一遍的,关南衣简直就想跳楼自尽了,这也太他妈的羞耻了吧?!
时清雨:“你说你想我,你说你爱我。”
关南衣:“……”
大白天的到底是在发什么骚啊?
真的是听不下去了,也就是到了这个时候关南衣才亲切的感受到了自己平时嘴贱起来的时候说的话到底是有多恶心人了,偏偏还要被时清雨那性/冷淡的嗓音重复一遍…那感觉真的是十分要命。
于是关南衣忍无可忍的梗着脖子怒道:“闭嘴闭嘴!”
见关南衣是真的发了火,时清雨顿时就显得有些无措了,四目相对,两顾无言,默了半晌,她又才小声道:“对不起,我不该偷听的…”
关南衣:“……”
关南衣心想道你他妈还知道不该偷听别人说话啊!?还以为这么多年的书都被读到狗肚子里去了呢。
她是这样想的没错,但现在在外面的关南衣也不敢真说出来,她真是怕了时清雨这二楞子惹急了什么骚话都敢往外说的,一点都不像一个老师的样子,于是她一个箭步上前拽过时清雨的手臂就往回走,骂道:
“时清雨你他妈在外面丢人什么人?!”
时清雨木着脸,看她那表情好像也并不觉得刚才发生的事有什么好丢脸的。
进了屋关了大门,关南衣刚把时清雨松开,转身就是对时清雨劈头盖脸的一顿骂:
“我操时清雨你他妈能耐了啊!还偷听人说话了?!你不是天天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样吗?怎么?现在在外面你是脸都不要了吗?你不要了就明着说,我他妈还要呢!”
时清雨抿着唇,听完她话后只是轻皱了下眉,回答道:“不丢人。”
“……”
关南衣没好气道,“你刚才扯着嗓子在外面嚎的,还说的那么肉麻,不丢人?!”
时清雨抬眼看了一下她,又飞快的错开,看向别处,虽已红了耳根但仍旧淡然道:“不肉麻。”
她:“不丢人。”
关南衣:“……”
看着时清雨这油盐不进,说话说一半的模样,向来对着时清雨只能做到善解人意的关南衣在心里把前后的话往脑子里串了一串,这一串就不得了了:
妈的,时清雨刚才在外面可是重复的是自己那天下午对着时青川时说过的话,那现在自己在这骂她肉麻丢人的…岂不是也把自己给骂进去了?!
关南衣懊悔不已。
偏偏在这时候时清雨又道:“我喜欢听你讲那些。”
关南衣:“……”
你到底还有没有脸了?
关南衣冷笑道,“你他妈有病吧!我那是骗你的ok?!我早就不喜欢你了,我以为你结婚了所以就来你这是来搞破坏了明白吗,我是来当第三者搞得你夫离女散的懂不懂?至于对着你哥说的那些话也只是用来恶心你们这一大家子人的好吗?别太当真可以吗!?”
时清雨:“不可以。”
关南衣:“……”
…你耳朵是不是长毛了?
时清雨看着她,上来没什么表情的脸上居然流露出了几丝困惑,她问道:“你…是还在生气吗?”
关南衣也愣了一下,没反应过来:“生什么气?”
时清雨沉默了一下,犹豫道,“我当初那样对你…把你送进……”
“打住打住。”她话还没说完关南衣赶紧喊停道,她生怕时清雨又要像那会在房间里那样,忽然来一大段的表白,听着就恶心人。
“你听不明白吗?我早就不喜欢你了。”关南衣讥笑道,“你可真好骗,该不是以为我跟你上了个床就代表着我还喜欢你吧?”
她刻薄道:“拜托,大家都是成年人ok?上个床而己,别太当真了好吗?爽过了不就行了吗?干什么非要纠结这么多?”
听了这话后时清雨一张俏脸的血色顿时退却了个干净,“……而已?”
关南衣双手抱胸,无所谓的看着她。
时清雨怔了半晌,缓缓地眨了一下眼,又道,“不要太当真?”
她重复着关南衣刚才的话,言语中全是紧张与害怕,她本就是克制骄傲的人,好不容易花尽了勇气对关南衣说出了心里话,得到的却是这个回复……能接受得了才怪。
关南衣点点头,神色十分随意:“是啊,不然呢?难道还要皆大欢喜的跟你在一起吗?”
说到这里的时候她忽然一下就笑了出来,好像是要说什么笑话一样:“我的时老师啊,您别逗了好吗?我俩早结束了,我都多大了,又不是那会年轻不懂事的时候…”
谁知道时清雨听了这话后身子却是一僵,表情瞬间冷了下去,心像是被人倏然撕开了一个口子,她面无表情地看着她,看着这个曾说爱她会如初的人:“年轻不懂事?”
关南衣半抬着眼,回望着她:“……”
时清雨身带寒气,朝关南衣走近了一步,盯着关南衣那双漂亮的眼睛不放,低着声音道:“你跟我…那么些年,你就用了句‘年轻不懂事’就形容了吗?”
那么些年…
关南衣心里的防线在听到时清雨说出这4个字的时候忽然就塌了一片:原来她都知道的,原来她都是明白的。
是啊那么些年,真的有好些年了。
她有些出神的想起了时清雨卧室里的那扇衣柜,里面的每一个格子里都放着的是她曾经所用过的东西,时清雨把它们都保存的很好,没有落下一丝的灰尘,看得出来那个房间的主人经常会打开它们,用它们去回忆一些事,去想起一个人。
靠得实在是太近了,不太熟悉的那个人的体温像是长了触手般向她拉近,关南衣的脚不知觉得往后退了一下,而时清雨却步步紧逼,她从来都是知进退懂分寸的一个人,可在这个时候她却这样放纵自己跟随了心里的想法。
去占有,去争取,去得到。
她每往前走一步关南衣便往后退一步,刚才还平和的两人现下气氛忽地就剑拔弩张了起来。
她真的不想逼她的,可她又逼了自己太久了。
年少不懂事?
…那我呢。
时清雨盯着她的眼,一字一句的问道:“关南衣,当初是你来招惹我的,是你自己说哪怕知道没有结果也要喜欢我,更是你来拉着我下水的,你说这样你才不会后悔,但现在你却说那只是你年轻不懂事?”
所以喜欢我也只是你年少时犯下的一个错吗?她这样在心底轻轻的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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