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南衣睡得是真的香,口水流了一座椅,被叫醒的时候半边脸都湿了,睁着双眼睛朦朦胧胧的,一看就是还没有清醒。
时清雨从后视镜里看着她的学生犯困时的模样,忍不住微微勾了一下嘴角,也才两回,她就发现了关南衣坐车的时候真的很容易犯困。
这个孩子醒着的时候嘴巴是又很凶又硬,像个刺猬一样,浑身上下都散发着攻击力,一副爱不得碰不得的样子,但是睡着了的时候就收起了自己所有的锋芒,不得不承认还是很乖巧的,好像这个样子才该是关南衣本来的样子才对。
时间已经不早了,时清雨看了一下手腕上的表,再让关南衣睡一会的话他们宿舍的门可能就要关了,她倒是不介意找个酒店给关南衣,只是一想到一会关南衣醒了之后又乱说话的她又觉得还是算了吧。
这个学生张口闭口就是什么“师生恋”的,好像完全不知道礼义廉耻,对于时清雨这种正经的人来说,真的有点头疼。
于是她便出声把关南衣叫醒了:“你该下车了。”
关南衣醒了过来,用手揉了一下自己的眼睛,看了看车窗外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到了学校的后门了,睡过去之前还在路上的,现在这么快就到学校了吗?
关南衣还有点不清醒,问:“几点了?”
时清雨准确的报时道:“二十二点零九分。”
关南衣“哦”了一声,屁股坐在椅子上动都没有动一下的,好像对时间已经没有什么概念了,也是,睡了三四个小时的脑袋都睡迷糊了。
于是时清雨又只好提醒道:“还有21分钟,你的宿舍楼就要关门了。”
关南衣这才反应了过来自己已经从剑门关那个鬼地方回到重庆来了,简直就是劫后余生,虽然这么说好像是有点夸张,但是现在关南衣只要一想到自己要和时清雨这个女人多待一分钟的她就浑身忍不住地起鸡皮疙瘩:
鬼知道这个老师肚子里憋了什么坏水的,好不容易回来了她得赶紧走才是!
于是关南衣二话没说的拉开车门扔下一句“老师再见”就要走了,本来以为按着时清雨那个臭屁的性格是绝对不会在意她这般无礼的行为的,反正跟时清雨待在一起的这几十个小时里,她比现在更无理的事都做过的,也没见着时清雨没把她怎样了。
当然除了逼她背书默写古诗以外。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就背书默写古诗这种隔靴挠痒的方法,对关南衣这种最爱蹬鼻子上脸的人来说好像作用也不太大。
至少经此一事,她除了觉得时清雨这个老师有点难搞以外也没长太大的记性。
不过这回她明显的想错了,她人刚跑出去没两步的就冷不丁的被身后的人给叫住了:
“39号关南衣,请等一下。”时清雨的声音冷冷清清,如刀切流水。
又来了。
关南衣忍不住在心里面骂了一句脏话,她现在只要一听见时清雨连名带姓带学号的叫她,她心里就忍不住地想翻白眼骂人。
她真的是受够了,都说了几次了,时清雨这女人是没有长耳朵吗?干嘛老是要这样叫她?!
“干嘛啊?!”关南衣很是不爽的转过了身,问道已经下了车的女人。
少年人到底是少年人,心思不深,心里想什么全都写在了脸上,所以时清雨也看出来了她这个学生是真的比较烦她了。
“你的书包落车上了。”时清雨拉开了后车车门,拿出了关南衣遗忘的书包,道。
关南衣:“……”
好吧。
于是关南衣只好再次满脸不爽地走上前从时清雨的手里接过了自己的书包,再心不在焉地跟自己的老师说了声谢谢。
…态度是极其的敷衍。
不过时清雨也不在意,而且听到自己的学生对自己说谢谢,时清雨好像也没别的什么情绪在里面,只是低下了眉,对关南衣嘱咐道:“作业记得按时完成。”
关南衣的脸色顿时就跟吃了苍蝇一样难看,世界上所有的学生大概都是差不多的,在听到老师说起作业时心情总会变得极度糟糕的:“……今天爬了一天的山,你觉得我还有力气写作业吗?”
这说的真的是实话。
关南衣那一脸指责的神情,看样子就差没直接说出来“我今天这么累的,到底是拜谁所赐?”这句话。
她以为她的老师是明白的,毕竟时清雨是个成年人,还是一个老师,尤其是一个十分喜爱管教他人的老师。
结果万万没有想到时清雨却不咸不淡道:“有。”
时清雨:“你体力还不错。”
关南衣哑了火:“……”
不错你大爷。
关南衣冷笑了一声,翻了个白眼,提起书包转身就走了,这回连声再见也没跟她老师说。
***
关南衣回了宿舍简单洗漱了一下之后就把自己给扔上了床,她住的宿舍是8人寝的,因为放了月假,7个室友都各自坐车回老家去了,只有她一个人留校,清静倒是真的清静。
关南衣本来想睡了个天昏地暗的,结果没有想到那会儿还有很强睡意的自己在上了床之后却怎么也睡不着了,翻来覆去的在床上烙煎饼,最后辗转反侧的将思维都集中到了今天白天所发生的所有事情上。
时清雨这女人是真的狗啊,关南衣是想破了脑袋也没有想明白自己到底是哪辈子烧了高香的才能在这辈子遇上时清雨这个邪了门儿的老师。
这哪里是老师啊,这简直就是克星。
关南衣躺在床上认认真真的想了想今天白天她那个老师对她的所作所为,这不想也就算了,一想她心中的怨气就如滔滔江水,绵绵不断。
此仇不报非君子!关南衣咬着牙最后在心里面暗暗发誓道。
第二天早上关南衣一觉就睡到了11点,她也记不得昨天晚上自己是几点钟睡的,反正睡醒了之后太阳都到了正空中了。
起床的时候,关南衣浑身上下没有哪一处不是酸痛着的,尤其是她的那双腿,大腿内/侧和小腿就跟被人暴打了50拳一样,走路都是疼的,上厕所的时候关南衣都是扶着墙往下蹲的,从来没有这么狼狈过,让她一边蹲一边骂,骂时清雨这人渣,变/态,神经病!
她那样子别说是出门了,就连下个床都是一件极其痛苦的事情,所以干脆关南衣也懒得出去吃饭了,就在床上躺尸算了。
她耳朵塞着耳机,听着MP3里的歌,脑袋里想着事,可能是身体过于疲惫了,不知不觉的她又昏昏沉沉的睡了一会儿。
后来关南衣是被室友的到来给吵醒的,一问时间已经到了下午三点过了,寝室楼里已经来了不少返校的学生,光她们宿舍也来了三个人,正在小声的说着话。
关南衣昨天累了一天,今天又睡了十几个小时没吃过一口饭,喝过一口水的,就是再年轻也经不住这样的折腾,所以从床上坐起的时候她眼睛一黑,头发昏,差一点就从上床给掉下去了。
正在说话的一个室友注意到了她的不对劲,叫她:“关南衣?你怎么了?”
听到有人叫自己,关南衣晃了晃脑袋,终于清醒了点。
“没事。”关南衣道。
分班以后她其实和室友们已经住了大半年了,但关南衣还是和她们不太熟,毕竟像她这样脾气有点臭,性格有点傲,动不动就要和人动手打架上讲台做检讨的怪学生来说,那些文文静静,知书达理的女生确实是跟她凑不到一堆的。
再说按照关南衣的性格也实在不喜欢那种扭扭捏捏,一惹就要哭的人,故而她们都只不过是点头之交罢了。
“你真的没事吗?你看起来脸色有点差。”说话的室友张萌,长得有些小漂亮,成绩也还不错,宿舍里有三个和她关系都挺好的。
“嗯。”关南衣应了声,然后攒了点力气摸下了床,人现在确实是清醒了,不过她也感到了饥肠辘辘,看来人真的是需要按时吃东西的,跟人年不年轻,身体好不好的真没有什么太大的关系。
跟室友打了声招呼,关南衣拿了钥匙之后便出了宿舍往食堂的方向去了。
吃了三两的米粉,又啃了两个馒头,关南衣总算是缓过劲儿来了,只是身上的酸痛感半点没有消减,反而还有愈演愈烈的趋势。
每每这个时候关南衣便又在心里面痛快的骂起了时清雨那个狗女人,为了骂时清雨,关南衣差不多是掏空了自己所有人想得到的祖安词汇。
就时清雨的所作所为,换作任何一个人都得骂上几句的,更何况是血气方刚年纪的关南衣。
凭着良心讲,这就不是老师能做得出来的事,你见过哪个老师这么丧心病狂的对学生下如此重手?关南衣坐在食堂阴着脸想道。
这仇,得报。
不报不行,不报她就不叫关南衣了,明天就改姓跟姓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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