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需要缓缓, 但其实巴里并没有让自己缓太久, 他稍稍平复了一下自己的状况, 端起水来喝了两口, 然后就拿起了白板和笔。
此时他的心中实在是有太多太多的疑问，根本就没心情休息。
——杰森，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布鲁斯会变成现在的样子？
杰森看着巴里展示给自己的白板上写的内容，没有立刻回答, 而是先看了伦纳德一眼。
伦纳德冷笑了一声，大咧咧的坐在那里，没有任何离开的意思。上一次他给闪电侠和蝙蝠侠留出了谈话的空间, 结果闪电侠差点就死翘翘了, 这次, 他再走就是狗！
巴里想了想，在白板上添了一句。
——伦纳德是可信的。
杰森忍不住“啧”了一声, 对中心城这对超英超反之间的关系表示质疑, 合着你们是假对头, 真朋友？！
不过既然闪电侠已经肯定了对方的可信, 杰森也没有再执着于让对方离开。
“就在大都会被核/爆夷平的那一天, 老头子去见了小丑, 超人杀了小丑, 然后老头子又去了一趟瞭望塔，回来就变成这幅鬼德行了。”
杰森言简意赅、平铺直叙道。
巴里拿起一旁的抹布，将白板上的字擦掉, 又写到。
——阿尔弗雷德他们呢？
“他们在别的地方，很安全。至于是哪里，这就不是你需要知道的了。”杰森双手抱臂看着巴里，“闪电侠，听着，这个见鬼的世界已经变成这样了，连老头子都好几次差一点就杀了人。”
他看向巴里的眼神尖锐且严肃，“我不管你是有什么打算，我希望你能清楚，哥谭给予不了你任何帮助，我们也给予不了你任何帮助，你明白吗？！”
巴里点了点头，在白板上写到。
——那我能给予你们什么帮助吗？
看着这傻白甜的话，杰森忍不住在心中暗骂了一句。
不过在正联良心的注视下，杰森的目光忍不住微微柔和了一些。
他的过去过于黑暗，他感受过许许多多的恶意，所以他格外珍惜别人对他的善意，虽然说他表达珍惜的方式看上去有些不对。
他永远都记得，当自己第一次跟着布鲁斯去瞭望塔的时候，一向亲近蝙蝠家的超人因为迪克的原因，看向他的目光虽然说不上是不好，但也称不上是全然的善意与接受。
在瞭望塔上，第一个向他伸出友善之手的是闪电侠——巴里·艾伦。
虽然对方很快就被绿灯侠拉走了，但捧着对方塞到自己怀里的薯片的杰森，还是对闪电侠好感度up、up。
“闪电侠——”
杰森看了一眼巴里放在腿上的那本布鲁斯给他的，用来对付超英的参考书，“蝙蝠侠现在很危险，我、夜翼、罗宾以及阿尔弗雷德在试图……帮助他。我们了解他，他也了解我们。我们战胜不了他，他也战胜不了我们。”
事实上，布鲁斯是能战胜他们的。因为他们中没人能对布鲁斯下杀手，但是在小丑病毒的影响下，布鲁斯真的有好几次差一点就杀了他们。
“我想这个世界不会想要在迎来了一个独/裁的超人之后，再迎来一位拥有蝙蝠侠能力的小丑了。”
他站起来，从巴里的腿上拿走了那本对付超英的参考书。
杰森随手翻了几页，就将书扔在了桌子上，“蝙蝠侠总是有计划的，你知道吗，在蝙蝠洞的电脑上，他记录了一系列关于你们的评估，以及对付你们所有人的计划。我想你不会想要看到这些计划有实施的那一天，对吗？”
巴里抬头与杰森对视着，他从对方的眼睛中看到了嘲讽，也不知道是在嘲讽巴里，还是在嘲讽布鲁斯，亦或是在嘲讽这个世界的现状。
巴里拿起白板，直视着杰森的眼睛，指了指他之前写下的那句话。
——那我能给予你们什么帮助吗？
杰森都快被巴里的坚持给打败了，他很清楚，所有的超级英雄或多或少，其实都是固执的人。
所以这次他没有直接拒绝，“我们当然需要帮助，但是不是现在。”
他想了想，问道：“闪电侠，你玩过游戏吗？”
巴里点了点头，不明白话题怎么突然扯到游戏上来了？
“好极了！”杰森点头道，“你玩过游戏，那么就应该知道通关是一件循序渐进的事情。所以先去搞定你的中心城，去搞定神奇队长、绿灯侠、超人他们，再来挑战哥谭这个地狱难度的终极副本吧，把我们排在你帮助名单的最后。”
巴里/伦纳德；感觉中心城受到了歧视，而且我有证据。
面对杰森这番“游戏说”，巴里感觉有理有据，但是他并没有被说服。超级英雄帮助人哪有什么先后之分，当然是看到哪个就帮哪个了。
他们从不会因为那边有一万个人需要帮助，就放弃眼前需要帮助的一百个人。他们也不会因为帮助身边的人麻烦，就先去帮助远处帮起来简单的人。
所以巴里在白板上写到。
——我可以先帮你们，再去干别的。
杰森不由被气笑了，“你觉得你能帮我们什么，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只是哥谭的几个小混混，就差一点让你……”
后面的话，他没有说出来，虽然是事实，但这话毕竟有些伤人。
“听着，这边有我们，完全能够撑住，哥谭的事情哥谭人会自己解决。而你现在能给我最大的帮助，就是不要听信布鲁斯的任何一句话，也不要再来哥谭了。”
第一次被嫌弃的明明白白的巴里，沮丧的抿紧了唇。
看着情绪低落下来的闪电侠，杰森有种欺负了小孩的心虚感，他不由反思起来，自己刚才是不是说的太过了？
不过还没等他想清楚，巴里的眼神就完成了由沮丧到明亮，再到坚定的转变。
他朝着杰森点了点头，在白板上留下了一句和某位灰色的狼的口头禅极为相似的话。
——我一定会尽快回来的。
虽然不清楚对方到底想了什么，但是能想清楚就好。杰森站起来，想要将巴里他们送出哥谭。毕竟就巴里和伦纳德他们两个的战斗力，没人送的话，可能根本走不到罩子就狗带了。
巴里拿起书也跟着向外走去，不过还没等他走出去，就被杰森拦了下来。
巴里：？？？
杰森从巴里手中抽出了那本书，看都没看，直接撕成若干份扔进了碎纸机里。
巴里：？？！
看出了巴里的疑惑与惊讶，杰森解释道：“当你根本分不清里面有没有掺杂着小丑的误导时，最好一点也不要信。”
巴里感觉这句话跟自己在那封来自未来的信中读到的某一句话，神之相似。
那句话好像是这样的——在暗中，一直有位神秘人在帮助我们，但是他给予的消息时真时假、难以判断，如果你也找不出判断的方式，那么我建议你，不要相信对方给出的任何信息，哪怕那是真的。
思及那句话，巴里没有对杰森的行为说什么，只是朝着对方点了点头，表示自己明白了。
然后他们三个坐着杰森的摩托车，被送到了罩子前。
这一次，也许是因为杰森特意注意了一下速度，巴里倒是没有再狂吐不止。
他看着杰森，觉得这算不算是自己和伦纳德在被布鲁斯赶出蝙蝠洞后，又被布鲁斯的二儿子赶出了哥谭？！
朝着杰森挥了挥手，巴里和伦纳德穿过罩子，来到了哥谭外面。
杰森目送他们离开之后，骑上自己的摩托车也迅速离开了。这次带着巴里去过的那间安全屋算是废了，他从不怀疑布鲁斯的能力。至于今天为什么巴里没有见到阿尔弗雷德他们，也是因为要防备着布鲁斯。
说来也是可笑，曾经布鲁斯的万能让杰森多么崇拜，现在杰森就为此多么头疼。
站在不属于哥谭的土地上，巴里和伦纳德莫名有种活过来的感觉。
总结一下巴里和伦纳德他们这次的哥谭之行，可以说是毫无收获，还带走了一身的伤——巴里脖子上的淤青，伦纳德被小混混打出来的伤。
“我真不明白你来这里意义何在。”沉默已久的伦纳德，在离开哥谭之后忍不住冷声道。
说是找蝙蝠侠帮忙，结果最后反而变成了以后要来帮蝙蝠侠的忙。对于这个发展，伦纳德也是醉了。
因为巴里现在不方便说话，所以面对这个问题，他保持了沉默。
在巴里心中，这次来当然是有意义的。首先，他们知道了哥谭的情况。其次，他从布鲁斯那里搞清楚了这一年发生的事情。最后，巴里的侥幸心理被打破了。
要知道以前，蝙蝠侠才是正联的智慧担当，至于号称有所罗门智慧的神奇队长，他的智慧实际上是锁了门的。而巴里，虽然在神速力的加持下，他的学习能力超强，但是在团队合作中，他的定位从来不是智谋型人物。
有蝙蝠侠在，巴里几乎都不用动什么脑子，因为蝙蝠侠就是正联的大脑。可是现在，通过这次哥谭之行，巴里清楚地意识到，这一次，没有蝙蝠侠为他出主意了。
巴里看了看自己身边的寒冷队长，难道自己真的要像布鲁斯说的那样，去领导一支军队和超人他们打一仗吗？
等等！
巴里转头看向那个笼罩着哥谭的气体罩子，突然想到了一个问题。
在那封来自未来的信中，小丑女和毒藤女好像是站在他们这一边的。那么问题来了，她们是什么时间、什么地点、因为什么原因站到他们这一边来的呢？！
不等巴里想明白，上空传来了超人的声音，“看来蝙蝠侠给了你一个热烈的欢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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