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致眨眼回过神来, 摆了摆手示意自己没事,她俯身捡起剑。刚才她脑海里一瞬间闪过一个片段,是她拿着这把剑架在孟复青脖子上。那片段里的人年纪比她小, 片段里的孟复青也要更年轻些。
她甩去这些记忆,欣喜地把玩起剑来。她握住剑柄,做了十足的把握, 但是什么也没发生, 好似刚才的一切都是她的错觉似的,她反而因为太用力往后趔趄一步。
采青观她神色有异, 小心翼翼地问:“怎么了少夫人?”
姜致摇头, 她手腕使劲, 挽了个剑花。不得不说,这剑果真趁手。
她嘴角上扬,没忍住耍了套剑法, 一套剑法收尾,她翻了个身, 正好和孟复青撞上。剑刃架在孟复青肩上, 倒是和她方才脑中闪过的片段重合。
她微愣随即反应过来,利落收了剑, 插回剑鞘里。
“你怎么又回来了?”她看着孟复青。
孟复青目光落在她手里的剑上,“落下了点东西。阿致这么喜欢这把剑么?”
姜致点头,拎起剑抛了抛,剑穗跟着摇头晃脑。“很趁手,这等好东西, 你从哪儿得来的?”
她话音刚落,又自问自答:“唉,肯定是圣上赏你的。”
孟复青没反驳,他起身去后头的屋子里取了东西,又和姜致道别:“我先走了。”
姜致点头,又听见他说:“倘若你喜欢哪剑,便送你了。”
他话音被风带回来,人已经到了院门前。姜致提高音量:“谢啦。”
见他身影连衣角都瞧不见了,姜致才收回目光,又看着手里的剑。她简直是爱不释手,拔出剑身又插回去,左手拿过右手拿,如此几回。
“采青,你家少爷是不是很喜欢这把剑啊?”她想起来问一问,毕竟君子不夺人所好。
采青点头:“是啊,少爷可宝贝这把剑了,从小就一直放在房里,轻易不准人碰。”她说着看姜致,眼神满是崇拜。“少爷居然把她送给了少夫人。”
她内心道,真是干得漂亮!这样才能留住少夫人的心嘛!
听完她的话,姜致只觉得手里的剑烫手。她表情为难,“那还是还给他吧。”
这可不行,采青劝阻她:“少爷都送给你了,你就收着吧。少爷愿意送给你,说明少爷看重您啊。”
姜致还是为难,又被她说服,最后决定等晚上孟复青回来再商量商量。她将剑放在桌子上,管家便过来。
嫁作人妇,这是必须要面对的——管家。她没有学过这个,以前年纪小,是不愿意学,后来……是觉得自己嫁不出去了,便也一直没学。
管家拿了各种账本过来,姜致看着一个头两个大,她勉强扯出一个笑容,接过那些东西。翻了几页,她脑仁都疼起来。
姜致有些丧气地趴在桌上,唉,她可真是失败,倘若学不会……
她又长叹一声,又直起身逼着自己先看。但是那些东西就像小虫子,在她眼前绕啊绕,她甚至困顿起来。
采青在一边看着,又安慰她:“你以前没学过嘛,学一学就好了。”
管家也跟着应和,“是啊,少夫人,这些东西不难的。”
姜致干笑,只能点头,“嗯,我努力。”
她是一点基础也没有,只怕要从头开始。她一看到这些,就觉得头皮发麻,只好将东西放在一边,推说明日再说。
孟复青是入了夜才回来的,姜致已经用过晚饭,还是让人准备着吃的。正说着呢,便见孟复青风尘仆仆地回来了。
他面有倦色,姜致起身相迎,接过他的斗篷。“怎么了?”
孟复青捏了捏眉心,轻叹息:“出了些意外。”
姜致将斗篷挂在衣架上,下人们见少爷回来了,早都停了手退出去。姜致取了只空碗,替他盛饭。
“吃点东西吧。”
孟复青接过,似乎饿极了,吃得很快,但仍然算斯文。
姜致斟酌开口:“下午那剑,你说送我,可是我问过采青,是你的心头好。我觉得还是不妥,要不这样,你平时借我使使,如何?”
孟复青停了筷子,有些意外地看向她,情绪有些许停滞。姜致眨眼看他,似乎是注意到自己情绪不对,他又低下头去吃饭。
“原是你的。”
姜致只听见他喃喃自语一句,没听清到底说了什么。“什么?”
孟复青才又道:“我的便是你的,谈什么你我?”他说完,又拿那双情深的眼看她。
不知道是不是姜致的错觉,她总觉得,近来孟复青看她的眼神,越来越深情……
尽管这么说起来,有些不知羞耻。
但她就是有了这样一种感觉,那种感觉让她有些许的害怕。想来是她缺失温情太久,不大习惯。
她看着孟复青,忽然开口:“孟大人从前说,对我钟情已久,那可否说说,是什么时候开始的?几岁?在哪儿?为什么?”她问题多多。
孟复青往嘴里送了一筷子菜,又慢条斯理吃完,才对上她雀跃的眼神,回答:“很久很久以前。”
姜致撑着下巴问:“有多久?总不能几岁的时候吧?那你非人哉。”
孟复青摇头,却又不肯告诉她。“你不会知道的。”
在那个午后,在很多个日里夜里,在很多春风秋风拂过的瞬间。像一只飞鸟衔了一粒种子,啪嗒落进他眼里,而后便疯狂滋长,最后种满每一寸骨血。
有时候,他甚至想把她揉碎了,融进骨血里。从此生生世世,永不分离。
姜致有些失落,仍然不依不饶:“那为什么呢?”
孟复青摇头道:“总要留些秘密,才能骗到阿致和我白头偕老。”
姜致捂脸,她每次听见孟复青说情话,既觉得羞,又同时觉得痛快,甚至在某个角落还有些隐隐的心痛。这些交织在一起,形成一种欲罢不能的矛盾。
她深吸一口气,平复心情,转移话题,和他说起管家的事情。“我不会管家,我一看到那些密密麻麻的字,我就头痛。怎么办?你会不会休了我?”
孟复青摇头,用手帕擦了手,将她带到怀里虚虚揽住。“不想管就不管,没什么大事。”
姜致窝在他怀里,威胁道:“那你不能因此找别人!”
孟复青摇头,又点头,“不会,只有你。”
姜致与他依偎着,忽然又记起一桩烦心事。三日后,有归宁一说,可她不想回去。
她脸色肉眼可见地变化,孟复青不可能没发现。
“怎么了?”他问。
姜致与他说这事,“这样会不会不太好。”她仰头看着孟复青,眼睛很纯澈。
孟复青摇头:“不想去就不去。”
姜致笑,“你都不问我为什么吗?倘若是因为我蛮横无理呢?”
孟复青反而笑她:“某人连嫁妆都没有,还能问什么。”
姜致轻锤他一圈,“你是不是嫌弃我了?”
变脸比翻书还快。
但他甘之如饴。
他收了收手臂,“没有,从来没有,还是那句话,你不嫌弃我才好。”
姜致觉得好笑,她有什么好嫌弃他的?嫌弃他有钱又生得好看吗?
她既不傻,又不瞎。
二人这么相拥,半晌后,姜致感觉到某人的手开始不规矩。她到现在还腰酸,她抗拒:“你怎么老是动手动脚?”
孟复青歪理一大堆:“我恨不得把你拆了吃掉。男人爱一个女人,才会想对她动手动脚。”
姜致一边推拒他的手,一边反驳:“胡说!照渠楼里每日许多男子对那些姑娘动手动脚。”
孟复青道:“我与他们不同,我只想对你动手动脚。”既想让你哭,也想让你笑,想让你喊我的名字,想让你感受我,让你的灵魂都属于我。
他眼神逐渐幽深。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阅读
鞠躬~
感谢雷和营养液!可以更猛烈点的!我可以!
采青关了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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卖个安利《黑心天子朱砂痣》,专栏可见。你不收我不收,作者何时敢开文。
孟知语,江恒妻。
但陈祝山不认,他是天子。
他为此做了一件冒天下之大不韪的事。
自孟知语入宫,三宫六院空悬,夜夜独宠,风光无限。
人人都道帝王翩翩知礼,只有孟知语知道,深夜无人的时候,他是个疯子。
他只想将她的魂也掐碎,还要装得天真灿漫。
夺臣子妻,必名臭万年,史官上谏。
孟知语劝他:“皇上,你该疯够了。”
陈祝山食指抵住她唇,声音带着极致诱惑力:“知语,你从前不会这样求我。”
孟知语闭眼,重新开口:“三哥,求你。”
陈祝山笑起来,搂过她细腰:“知语,你该明白,我们才是世上最契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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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今天状态不太好,晚上补个双更,谢谢大家了,鞠躬了。
ps昨天做梦梦见有人骂我,梦里想骂回去被按住了,说作者不可以骂人。然后我就吓醒了,我心想也对,毕竟我的人设是温柔小可爱。
最后感谢每一个看到这里的人,有些事情会慢慢写出来的,男女主遇见怎么可能是巧合,那肯定是小孟盯着的啊。(变态怎么可能允许你离开视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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