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很多时刻都有这种似曾相识之感, 上回的恒桥,月老庙,以及此前许多时候, 大多是同孟复青在一起的时候。
她的心剧烈收缩,心中疑虑,为什么会有这么强烈的似曾相识之感呢?
佛家说因果业障, 难道真有前世来生这种东西么?
方重雪观她神色, 顺着她目光望过去,只看见来往的人群, 以及远处的山峦, 山脚下的车与马。“怎么了吗?”
姜致收回目光, 语气带了些疑惑:“你有没有觉得很多时候发生的事情似曾相识?”
方重雪点头:“偶尔会有这种感觉,譬如我与表姐一见如故。”
姜致笑了,谈笑间又往前行进一段距离, 终于前面队伍只剩下两三人。那二三人皆是某家姑娘,想来也是问姻缘。
阿青的事情不知道谈完了没有, 既然他与禅师是熟识, 应当也有旧要叙,或许她们求了签, 还能再去旁边走一走。
普照寺很大,前殿后殿偏殿,以及大小厢房,一律嵌在重山之中,显出一种沉默的伟大。而香客的热闹, 则是给这种安静增添了一些生气。姜致与方重雪又闲谈片刻,终于轮到她们。
签筒摆放在桌上,老和尚生得慈眉善目,“二位施主请。”
姜致原本只是陪同方重雪,她刚想摆手拒绝,方重雪已经将签筒塞给她。
无奈,只好跪坐在佛像前,闭上眼,在香火缭绕里摇动签筒。其实她没什么好求的,只好求平安了。
竹签在签筒里碰撞,挤出一支签掉落在地上,姜致睁开眼,捡起地上的签起身。方重雪也起身,拿着签过来。
上上签。
老和尚笑得和蔼可亲,与她说了些高深的道理,姜致点头,虽然没太听懂,不过反正是好兆头就行了。方重雪问的是姻缘,亦是上上签,老和尚告诉她,姻缘二字求不得,缘分即将到来。
方重雪很开心,谢过老和尚。姜致想起自己从前求的签,又问老和尚:“大师,倘若要还愿,该怎么做?”
老和尚念一句阿弥陀佛,只道:“施主去佛前烧一支香,再捐些香火钱便可。”
姜致点头,与方重雪去前殿烧香。陆小山逛了一圈回来,与她们不期而遇。
陆小山道:“你们要去哪儿啊?”
姜致道:“去还愿。”
他哦了声,闲着没事也跟了过去。姜致去烧香的时候,他与方重雪站在一侧等候。他看一眼方重雪,问:“你求出什么了吗?”
方重雪觑他一眼,语气里带了些欣喜:“上上签。大师说,快了。”
陆小山一挥手,十分不解:“不懂你们求这些有什么用,难道求个签拜个佛就能拜出什么来了吗?”
方重雪不想和他交流,扭头看向姜致。姜致诚心拜了拜,将香插在香炉中,又捐了些香火钱,才回身过来。
孟复青还没回来,几人略合计一番,决定就在这儿等着。
孟复青过来的时候,他们不知在聊些什么,有说有笑。
“阿致。”他喊她。
姜致回过身,笑容立刻更开,“你与禅师说完话了?”
孟复青几步走到她身边,点头:“嗯,你呢?”
姜致眨了眨眼,把她们方才做的事都说了一遍。孟复青认真听完,道:“那我们回去吧。”
姜致点头,几人起身下山。石阶还算宽,一阶一阶走下去。
走到中途的时候,不知为何有两人吵了起来,声音很大。
“你哭,你哭有什么用?”说话的是个男人。
他对面的女人哭哭啼啼,以袖抹泪:“我不哭又能怎么办呢?你这么没用,女儿丢了都找不回来,呜呜呜。”
男人一听这话,脸色更沉,扬开女人的手,女人身单力薄,被他这么一用力,往下退了好几布,踉跄着撞在旁边的人身上。她旁边站的也是个姑娘,正是前面同他们搭话的那位玉奴表妹。玉奴被这么一撞,同那女人一起摔倒在地。
玉奴的丫鬟见状出言维护自家小姐,“你这人怎么这样,伤到我家小姐了。”
男人似乎火气大得很,没好气道:“我女儿都丢了,你家小姐,哼,你家小姐关我什么事!”
男人一甩袖子便走,姜致看得直皱眉,虽然那位表妹确实不大讨人喜欢,不过如此被欺辱,还是叫人看不下去。
姜致刚想开口,陆小山已经冲了下去,“哎,你,你给我站住!你是个男人吗?道歉!”
方重雪看着陆小山背影,喃喃道:“陆少爷还挺热心肠的。”
姜致点头微笑,起身上前走到玉奴身侧。玉奴的丫鬟扶她家小姐,姜致便扶起那位夫人。玉奴身边的丫鬟认得他们,行了礼又委委屈屈抱怨,“这人也太过分了!”
这人确实过分,不过方才听他们所说,什么丢了女儿的,似乎也很可怜。姜致拿出帕子递给玉奴,她衣裳脏了几处,她本欲伸手接,不过刚抬头便对上孟复青阴恻恻的目光,又猛地缩回手。
她嗫嚅道:“不……不用了,我有。多谢孟夫人。”
再抬头,这位孟大人的目光又寻常不过,那片刻的眼神像是她错觉。不过她知道那不是她的错觉,因为孟复青身上散发出着一种危险的气息。
姜致听她这么说,只好收回帕子,“你没什么事吧?”
玉奴摇头:“没事,多谢孟夫人关心。”
那位一起摔倒的夫人道了谢,又开始哭哭啼啼抹泪。姜致看她一眼,斟酌开口:“这位夫人,我方才听你说,你们的女儿丢了?这是为何?”
夫人一听觉得更凶,她抽噎道:“我女儿啊,都十四岁了,前段时间出门逛街,这一逛就再没回来了。我和相公报了官,也没什么用,官府一直搪塞推诿,根本不愿意认真找。这么些天了,只怕……我只怕她已经出了事。”她说完又哭起来。
姜致扭头看孟复青,孟复青出声:“何时丢的?在哪丢的?”
那位夫人只一味摇头,“具体的时辰我们也不知道,就是五天前,她出了门,便再没回来……”
说话间,陆小山抓着那男人过来。男人低着头,和玉奴以及女人道歉,道完了歉,他看一眼自家夫人,与夫人哭成一团。
姜致只好安慰他们:“没事的,说不定过两日便找到了。”
那男人哭道:“是我没用,我知道肯定出事了,出事了啊。”他一哭,那夫人又劝他。
毕竟不相熟,他二人哭两句便告辞离去,剩下几人在原地叹息。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阅读
鞠躬~
好短x(我槽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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