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复青接住她的腰, 对她的亲近很是满意,他声音微沉:“这礼物阿致喜欢吗?”
姜致重重点头:“嗯嗯,特别喜欢的。不如我们去珍惜今朝吧。”
她虚虚松开手, 仍旧抱着孟复青的脖子。孟复青手搭在她腰上,眸光一暗,横抱起她往床榻上去。
孟复青最近忙到连回来折腾她的时间都没有, 难得她主动, 一次将此前的都补了回来。于是,第二日又是一个晚起的晌午。
孟复青起床时不过卯时初刻, 阿致睡得沉, 他掀开被子下床, 整理好衣裳,出门的时候特意嘱咐采青,不要叫醒她。他极喜欢她吃好睡好的时候, 她本来就是要这样养着。
采青应是,送他出门。天光才亮, 马车悠悠然往官署去。前几日圣上震怒, 下令彻查女子失踪一案。衙门将案情记录尽数送了过来,这些日子便是在看这些。
那些案情记录毫无用处, 只记录了丢了女儿的人家如何着急如何痛哭流涕,唯一有用的消息也就是丢失的时间与大致地点,衙门这些天几乎毫无进展。那些大致的时间与地点也没太大用处,大致到某一天,某一条街, 甚至是城南城西。大海捞针,都要捞到明年。
案情记录之上,显示衙门的现场调查毫无进展。孟复青几乎要发飙,人总不能是凭空消失的。既然如此,那必然会有蛛丝马迹留下。这么多天了,这群人竟然连一点可疑的东西都没有找到。
他捏了捏眉心,今日计划是他带人去现场勘察。所谓现场,范围也极大。
孟复青面露不愉,整个人散发出寒光来,没几个人想惹他,皆都低着头认真搜索。
“你们就是把这条街给我翻过来,也要找到点什么,找不到就把自己翻下去。”孟复青沿长街往前走,目光落在街道地面与旁边建筑。
语气漫不经心,但足以让人虎躯一震。
他们动作加快了些,绷着根弦认认真真扫荡。他们都在刑部带了许久,故都见识过孟复青的手段。即便没见识过,也听说过。连裙带关系加塞,别人都会特意避开刑部。
孟复青顾不上他们怎么想,此时天色尚早,街上商户都未开门,行动起来尚且方便。人多的时候,便容易混水摸鱼。
目前他们不知对方为何要抓一些妙龄女子,拐卖?或者别的什么?
敌在暗,他们在明。
已经是一滩浑水,倘若再有人搅一搅,这水里鱼都要走光了。
孟复青目光认真,从建筑上一寸寸划过来,这条街是最近失踪的那名女子最后出现之处。最近失踪的那位,孟复青记得,似乎是永安侯夫人的表妹。
坦白说,他对这位表妹毫无好感,甚至于这世上的其他人,他都无感。倘若不是因着他职责在身,她们死在他面前,他都不会看一眼。
不过阿致若在,他便要看上一眼了。
孟复青微眯着眼,看向地上的一粒玉珠。他俯身拾起玉珠,这不就是东西吗?他有些烦躁,舌尖抵了抵牙根,衙门养的那群人不知道做什么用的。
玉珠一面有断裂的痕迹,应当是从钗或者簪子上面摔落的。玉珠侧面有划痕,孟复青蹲下来,目光落在地砖的不平之处,沿地砖往旁边墙面延伸。墙面有处凸起,能与玉珠的划痕对上。
玉珠这种小东西都能有划痕,可见当时情况必然激烈。那女子必然进行了反抗,不过女子势单力薄,定然没挣扎过歹人。
他脑子里浮现出大致的画面,不过不知歹人有几名,他舌头微抬,扫过上颚。目光一转,落在旁边地砖,地砖上有一缕线头。孟复青俯身拾起线头,是麻线。
麻袋。
挣扎。
……
孟复青抬手招呼人过来,将玉珠与麻线都收好。
经过一日搜索,收获还算丰盛。除了玉珠麻线,还有脚印。从脚印来看,歹人不止一个人,那就是团伙作案。
至于团伙背后有没有人指使,还得查下去才知道。
◎
马玉奴睁开眼的时候,被强光刺到眼,下意识地偏头。
这里不知道是哪儿,想起自己先前经历,她眼眶立刻泛红。她原本只是与丫鬟出门买胭脂,她和丫鬟都听说过京城丢了人的事,诚惶诚恐买了胭脂便要回府。她心中还想着千万别出什么事才好,结果就出了事。
她一个娇弱女子,也不知道要发生什么?
她小声啜泣起来。
这是一处废旧厢房,墙壁轻微地发霉,透着股潮湿的气味,很难闻。她手脚都被绑住,嘴巴被塞了布条,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这里似乎只有她一个人,绑她的人也不知道去哪儿。
绑她的是两个人,一个高一些,瘦一些,另一个胖一些,矮一些。听口音不是上京人士,他们说的话她也听不懂。
只怕是要把她卖了,她听府里的下人们说过,将女子卖进青楼里,能大赚一笔。不过青楼哪里是人待的地方,如果不听话,就动手打。
倘若要打她,她必然受不起,可是倘若要她沦落娼妓,她亦不能接受。
她哭得更大声了些。
她开始反省自己是不是做错了什么,她不过是像日后嫁个好人家,后半生过得幸福一些,也是错处么?除此之外,她也没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
丫鬟应当已经发现她不见了吧?表姐是不是报官了?
她只能呜咽出声,风像是听见了她的呜咽,也呜咽回应她。
不知道过了多久,外头天都黑了,她也饿得不行了。不止饿,还渴。
忽然大门吱呀一声被人推开,马玉奴抬头,惊慌地看向门口。
门口进来两个男人,正是绑她的那两个,那个高一些的,此刻做了些乔装打扮,穿了一身道士的衣服。
马玉奴一瞬间记起来了这人是谁,她曾见过这人一面,那时这人在街边摆摊算命,她当时心中思及陆二公子,便问了问姻缘。那人问了她的生辰八字,摇了摇头,脸色不大好。那人说她所想之事要落空。
如今可不是要落空么,只怕人都要空。她又无声地落泪。
高些的男人说:“真倒霉,最近都没人出门了。”
矮些的男人搭话:“这些个,也够了吧。”
他们操着外地口音,马玉奴害怕至极,往墙边贴了贴。
高的那个男人转头看向马玉奴,点了点头道:“加上这个,应当是够了。”
矮个子男人笑起来:“嘿嘿嘿,发达了,老哥。”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阅读
鞠躬~
给小孟正名:他很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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