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债主夫人

    如果你和仇家同时掉进河里, 岸上又站着个追债的, 你是选择和仇家一起淹死, 还是上岸和追债的一起拼个你死我活?

    一般人都要选上岸吧。

    追债的哪有仇家猛?

    大不了以身抵债呗。

    可容新都不选。

    他要把岸上那个追债的人先拉下河。

    在此之前,他对那个追债的邪教教主眨了眨眼,表示大爷就在这里,你快来搞我呀。

    怪不得容新先前听人说, 欠债的都是大爷,原来当大爷的感觉还挺好。

    很快,红衣谷的教徒就把整个二楼塞得满满当当,容新每次见他们出场就瘆得慌,因为这些人一个个的都穿着红衣, 不知道的还以为新郎新娘随地跑, 表演今天大家一起结婚吧。

    不过他虽然这么吐槽,但是见到教主的时候还是很惊喜的, 因为像封治这么张狂毒舌的人, 要么有比他更刻薄的人来镇场, 要么有比他修为更高的人来扇耳光,不然还能有谁能救得了他?

    教主身边还是跟着两人,一个是肩上站了只黑鹰的离扶,还有使得常阳红缨抓的黑发少女小舞。

    小舞明显是上次对他从茅厕消失的事情耿耿于怀, 一见到他就瞪着乌溜溜的眼睛,“又是你!你怎么跑到天锦城来了?”

    容新估计教主盛尊并没有将想与他双修的事告诉她,“小舞姑娘,我也不知道, 兴许是冥冥之中觉得自己应该会在此地与你相遇,才会匆匆赶来吧?”

    容新见封治皱了皱眉,怕他怀疑自己的来历,于是又道,“开玩笑啦,我就是天锦城人,出现在这里很正常嘛。”

    小舞盯着他瞪了几眼,又看见自家教主没有吩咐,不敢贸然上前。

    容新也没有乱动。

    他现在不敢随便离开封治的身边,万一他脖子上戴着的情语丝真的能将人在五步之外把六脉绞断,那容新哭都没地儿哭去。

    此时,封治却撩起眼皮瞧了小舞一眼,嘴上却在问容新,“你是红衣谷的?”

    容新反问封治,“前辈,你看我像修混元功的么?”

    不是说修混元功都有额间一点朱砂吗?容新的脸光溜溜的,除了美貌,啥都没有。

    封治轻哼了一声,“你这副身体,定是不能修这么霸道的功法。”

    容新疑惑地皱了皱眉,还想再问一句,没想到红衣谷教主却慢悠悠地向他们这一桌走过来,红衣牡丹色,体态风流致,这盛尊也不亏是曾经话本上的男主角,走在哪里,骚到哪里。

    “久闻玉泽岛岛主之名,没想到能在天锦城这简陋的酒馆相遇,实在是本尊的荣幸。不知在下可否赏脸,与本尊一同对酌?”

    ——瞧瞧,这说的,容新敢保证,这条大街再也找不出第二座比这酒楼还气派的了,琼楼玉宇,雕栏满壁,纱糊小窗、檀木桌椅,就连门口放的两座假山都精美异常,只差匾额上写了“富丽堂皇”几个字了。

    再仔细一听,一口一个“本尊”,这是本尊荣幸还是对方荣幸?

    果然,封治这个老疯子战力十足,他薄唇微抿,张嘴就吐不出象牙来,“哦,教主说的什么话?我就是一处偏僻小岛的地主,和你那个有山有谷还有一干教徒的山谷没办法比。对酌就不必了,这里有茶有水,喝完便是,我这还要带着小儿赶路,就不多寒暄了。”

    意思就是,咱小岛对山谷,谁也没有占谁便宜,喝完这杯,赶紧滚人。

    盛尊倒也没有生气,他撩了撩颈边的长发,黑纸扇使得得心应手,“岛主说笑了,你旁边的这位可是正儿八经的临仙宗弟子,怎么会成了你的‘小儿’呢?”

    “况且,他还是我红衣谷未过门的教主夫人,与玉泽岛毫无相干吧?”

    容新想扶额,不是,什么教主夫人?他什么时候成了教主夫人?他没答应啊!债主夫人还差不多吧?

    盛尊这话一落,别说是封治了,就连旁边的小舞和离扶嘴巴都合不拢。

    “她,她这是,什么时候成了尊主的…夫人…”大概是太过惊讶,小舞这倒霉孩子把心里所想的也都说了出来。

    封治额间的青筋若隐若现,恶狠狠地瞪向容新,眼里似乎在说,怎么回事,不是和封亭云有了夫妻之实了吗?怎么还和红衣谷的教主不清不楚?

    盛尊唇边一抹笑,眼睛却一动不动的盯着容新,正经道,“确实是我未过门的小夫人。先前是盛某太过唐突,竟没想明白小夫人的暗示,等我到了青衣楼问过里面的姑娘,才明白夫人的意思,这才赶来夫人的家中,想用八抬大轿,将人明媒正娶地迎回谷中。”

    末了,盛尊又补充了一句,“青莲姑娘已经离开红衣谷,此生都不会踏入谷内,你不必再烦忧。”

    容新:“……”

    教主,这半个多月你究竟经历了些什么?

    封治的脸都黑了,“你竟还招惹了别人?”

    盛尊的脸色也冷了下来,“岛主在说些什么胡话?我家容儿已经对我许以真心,又怎么算是招惹?”

    封治手中的白瓷杯瞬间粉碎,他单手拉着容新的衣领,怒容肆意,“朝三暮四、三心二意之徒!既然如此,又何必爬上我儿的床?”

    封治此话一出,整个酒楼的人都静默了……

    这个信息量有点爆炸,一时之间竟然没有人能接上话。

    容新看了眼盛尊,见他神色凝固,咬咬牙,容新只得给自己洗白,“不是,封前辈,我其实骗了你!我不这么说,你儿子一定会追着我要回白玄玉的!其实,其实那天晚上我什么都没有对他做!”

    不仅什么都没对封亭云做,这人还反过来在山洞里对他做了些什么!他要真是个娇滴滴的姑娘,没看过原著、不晓得后来的反派就是个说一不二、不许别人忤逆的狂傲之徒,那他早就不干了!

    盛尊的脸色稍稍好看了些。

    但封治这个老疯子就更愤怒了,“还有什么谎是你编不出来的?”

    容新觉得自己脖子的情语丝似乎越缠越紧,他的立马觉得呼吸困难,这个老疯子是真的想杀了他!

    容新的背后全是冷汗,对死亡的恐惧和冰冷从脚底冒起。

    好在盛尊此时出手,黑纸扇作武器,从半空中回旋着飞过来打在封治的手上,“这人我要定了,想杀他还得问我同不同意!”

    封治一边抓着容新的领子一边还手,酒楼的杯盘皆被两人的灵力震碎,有的修士已经逃出了酒楼跑到街上,那酒楼伙计和老板一边哭一边求饶,“仙家,别啊,手下留情,这可都是花了不少银子置办的,千万别啊……”

    盛尊出手狠绝,却要顾虑着不打到容新,封治招招死手,可碍手碍脚的容新要是扔了出去,说不定人还没有被灵力震碎,就先被情语丝绞断六脉……

    总之两个人打得畏手畏脚,但有些站得远的修士一边暗暗心惊,一边又是目不转睛。毕竟一个是红衣谷的教主,邪气横生;一个是玉泽岛的岛主,隐世高深。两人皆修为了得、功法卓绝,他们都希望这两人能打得更狠一点、更凶一点,好让平静的仙家门派多一点八卦谈资。

    甚至还有更隐秘一点的想法,希望两人最好从此一见面就剑拔弩张,势同水火,再过一段时日,修真界就会传开来,红衣谷教主和玉泽岛岛主两人之间因为情仇,相互关系破裂。

    但这厢的封治知道自己在盛尊手里占不到什么便宜,便将容新揽在怀中,从酒楼跃下大街,容新没想到他竟然这么识趣要跑路,一时间就有点慌了,他看了一眼还在雕栏旁的盛尊。

    快追上来啊债主,你不追上来老子就要凉啦!

    他上哪里去给老疯子找白玄玉去啊?

    这疯子要是知道自己手上根本没有白玄玉,不得活活把他剥皮抽筋。毕竟容新骗了他两回,再有第三次,他怕是兜不住自己了。

    大概是容新的眼神实在是过于赤.裸,盛尊从酒楼上一跃而下,红袍白肤就像仙君下凡,街上的凡人皆在惊呼。

    盛尊很快就追上了带着拖油瓶的封治,两人一交手又打了起来,“封前辈,你要不放了我,大大方方地和盛前辈打一场,我夹在你们中间实在是很别扭。”

    跟块夹心饼干似的。

    封治一字一句怒道,“休、想。”他用灵力逼开盛尊的红缨抓,容新这才发觉盛尊竟然连常阳红缨抓都学得如此精绝,可见混元功法真的就跟北冥神功似的,真的能吸收其他功法为己所用。

    封治无法,他从怀中拿出一件法器,这法器有些像棋盘,上面是纵横交错的横竖线,只见法器在他们所站的位置化成一个八卦阵脚,九个点连成一线,闪着蓝光。

    “天元棋盘?”盛尊眼睛眯了起来,手里的红缨抓直取封治的胸口。

    封治催动棋盘,九个阵点在地上各自竖起一道旌旗,此时,盛尊的手却换了一个方向,直接抓住容新的肩膀,容新很快就被换了一个地方。

    就在此时,天边响起一阵鹤唳,紧接着珠帘玉撞之声不绝于耳,一辆如游龙般的飞舟乘云御来,飞舟之上有人御着神剑下来,从半空中抓住容新,风和云不住在卷动,御剑的人将他脖子上的情语丝瞬间解了收入怀中。

    “容儿……我来晚了。”

    容新听见抓住他的封亭云低声说道,尽管他的话语里有不易察觉的温柔,但他看着封治的眼神却阴暗无比、一脸杀气。

    作者有话要说:老攻是成长型的额

    前期可能很闷、很纯情……

    后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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