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新遇上了一个大.麻烦。
他取了广陵镜之后, 正打算去五行极山的北面布下阵眼, 有人一直跟着他。
一番追逐后, 封治不声不响地出现在容新的身后,“小子,封某倒是想看看,这次你又是如何能从我手里溜走。”
“前辈, 我早就说了,白玄玉不在我身上,你又何必追来五行极山呢!”容新今夜有个很重要的任务,他要赶着去观星台北面的另一个阵眼。
在书里,有个神秘人为了打开响水渊禁制, 解了仙人在此布下的阴阳八卦阵, 这个阵一旦打开,响水渊中被养育千年的妖邪就会横空出世, 祸害一方。
叶凛然等人正好来参加秋棠宴, 无意中得知此事, 自然不能让人得逞,只是阻止的时候已经来不及,响水渊的禁制已经打开,邪虫不断突破禁制, 其中一条巨蟒道行很深,嗜血成性。
封亭云与叶凛然一同被蟒蛇的蛇尾扫到悬臂边上,千钧一发之时,小师妹为了救叶凛然, 不慎错过了拉封亭云一把,导致封亭云被蟒蛇带进响水渊……
没错,剧情就是这么狗血。因为小师妹先救了叶凛然,而来不及拉他,导致封亭云后面一系列的惨痛遭遇,封亭云被响水渊的血魔趁虚而入,自此走上不归路。
“你撒谎成性,封某一句也不信。”封治对白玄玉的执念简直就是上刀山下火海、见缝插针、无所不用其极。
“前辈,你到底想拿这块玉去干什么啊?你能不能告诉我?我太好奇了!”
容新一手拿着广陵镜,一手执着龙绫鞭,他现在得想个办法先把禁制压下去,尽可能阻止神秘人的行动,不然说什么都晚了。
封治脚下微动,根本没有使出半分灵力,就已经挪到容新的身边,一把冰冷的小刀搁在容新的脖子上,“与你何干?交出白玄玉!”
容新觉得那小刀锋利无比,就这么一下,脖子上立刻出现了一条细细的血痕,“前辈,你怎么觉得我手里会有白玄玉?你儿子成天一副正经的样子,怎么可能会把那么重要的东西放在我的身——”
“哎!哎!前辈,你干什么?!话没说完怎么还动手动脚?”
封治懒得听他叽叽歪歪,直接在他身上胡乱摸一通,“你先前男扮女装,不就是要从那傻小子身上骗走白玄玉?”
“什么?”容新对他的话有些不解,不过转念一想,又突然明白封治的意思,立马叫道,“前辈,我冤枉啊!”
“冤枉?你既然是颜清之子,必定身负极阳之气,只有靠白玄玉才能勉强结丹。当年的事我一清二楚,你以为能骗得过我?”
当年心善的郁青让颜清将容新当女儿养,不仅是因为他身负极阳命格,也希望封亭云与容新能有朝一日结成道侣,没想到这容新真的顺着杆子假扮了这么多年。
看样子,他那个傻儿子还蒙在鼓里呢!
封治三下五除二,已经把容新的外袍扒开,正伸手往容新怀里探去。
容新往胸口一捂,真没想到封治这人竟然直接上手,“不是,前辈,你别这样!你听我解释!”
封治的峰眉一挑,无视他的抓狂,匀长的手指在他胸口扯出藏在里衣的白玄玉,“小骗子,还说没有?”
“你、你们在做什么?”一道娇柔女声传了过来。
二人停下来转头过去,只见封亭云与黄盈盈从观星台匆匆赶来,封亭云的眼睛紧紧地盯着封治放在容新胸口的手。
“二师兄!”容新看见封亭云喜出望外,忍不住喊他一句。
封亭云见到他神情缓和了下来,不过很快,他对着封治冷目凝眉道,“你又要对她如何?你若要白玄玉,给你便是,放开她!”
“不行!”容新企图抢过刚刚被封治扯走的白玄玉,“二师兄,不能给他!”
如果封治拿走了白玄玉,封亭云身上的寒蝉蛊便无解,如果剧情无法改变,那将来封亭云拿什么重塑金丹?
但封治千辛万苦拿到手的白玄玉岂能再次被拿走?他的唇边一抹冷笑,“哼,满嘴谎话的骗子,你男扮女装接近我儿,骗得他的白玄玉,现下又执迷不悟,你非是要我动手杀你?”
容新脑子轰地一声,不自觉往封亭云那边看去。
他怎么忘记这茬了!太不是时候了——
一旁的黄盈盈闻言身形一顿,她看了眼同样僵住的封亭云,不禁插嘴问道,“这位前辈,你这是说的什么话?容仙子娇滴滴的女儿身,怎么可能男装女装……”
封治大笑一声,伸手将容新的里衣一扯,雪白细腻得如同羊脂玉的半肩露了出来,“女儿身?小骗子,你自己来说说,你是个什么玩意?”
容新被封治一口一个小骗子惹怒了,“我就是个男人怎么了?!总比你把自己儿子当药奴好!臭疯子,你最好放开我,有人要解除这里的八卦阵,再不阻止就晚了!”
封治阴冷的面色闪过不屑,“你又想耍什么花招?你既然承认自己是个男子,那你可承认,你就是想骗得我儿的白玄玉,来抗衡你极阳之气的体质?”
容新一时语塞——
是,没错,他看封亭云把白玄玉塞给自己的时候暗暗庆幸过,可他这不是没找到合适的机会和人家说清楚嘛?
容新看了一眼封亭云,发现对方冰雕玉琢的脸上此时实在是精彩纷呈。
惊愕、不可置信、迷惘、愤怒……容新还没有来得及细数其中的情绪,封亭云强忍着心绪,一字一句地开口,清冷无助的声音穿透力意外地强,“你,是个男儿?”
容新深吸一口气,心想要死就死吧,他早就想对封亭云坦白,但为什么偏偏是这个时候啊?响水渊的禁制如果在今夜打开,那底下的邪魔跑出来,那悲剧会不会重演?
容新按下胡思乱想,艰难地开口,“是……但是二师兄,事情不是他说的那样……”
“白玄玉,可以压制你的极阳之气?”
“是……”
封亭云的声音逐渐发抖,“你,一直瞒着……”
夜空的弯月不知什么时候露出了一角,月色之下使得封亭云俊美无俦的脸让容新一览无遗,可不知为什么,容新竟然不敢去直视他的眼睛。
黄盈盈冷哼一声,语气中饱含满满不忿,“容仙君真是好厉害,十余年假扮女子身份,就是为了顺理成章与封仙君结成道侣,好再顺理成章地拿走白玄玉?”
容新觉得她这话说得一股酸溜溜的味儿,他看了一眼面色发紧的封亭云,“不是,二师兄,我之前是有想过告诉你的。”
这话他说的并不十分有底气,明明在天锦城的那一夜,他有机会可以说的,可是他被人抱在怀里,突然就说不出口了……
是啊,当时他怎么就犹豫了呢?
“该死的,美色误人!”容新自言自语骂了自己一句。
封治一手锁住他的咽喉,“你们日日在同一个师门,有的是机会,还需等到今天?我看你就是谎话成性、贪心不足,根本没安好心!”
容新被封治的手紧紧掐住,连气也喘不上来,更别说要开口讲话,他呜呜两声表示辩解,但封治手上的力气不减,阴狠的声音再次响起,“不给你一些颜色瞧瞧,真以为我会手下留情?”
封亭云摇摇欲坠、深思不定的身影终于回过神来,他用灵力御出凌云剑,召唤剑诀,朝着封治刺过去,封治带着容新躲了过去,恨铁不成钢地摇头,“竟然还要救这么个骗子,你果真出息!”
瞧他这说的,好像容新就是个把人儿子勾走的狐狸精似的。
封亭云即便在惊涛骇浪之中,也没理会封治的冷嘲热讽,“我的事轮不到你插手。”
凌云剑一举成形,犹如风中冰刃,封治将容新往旁边一扔,和封亭云再次对决起来。
容新总觉得封亭云御剑了得、修为大涨有一半的功臣就是他爹,小时候封亭云为了逃难东躲西藏,长大了还得应付他爹随时随地发疯,实在是水深火热,修为不提高才怪了!
趁着两人在纠缠,容新将手里的广陵镜拿起,找准了阴阳八卦阵中对应艮的阵眼,正欲用阳刚之血催动广陵镜。
一旁看戏的黄盈盈暗暗侧目,她几步之间便走到容新的旁边,“仙君要做什么?”
“当然是——”
容新说到一半,刹住声音,这个黄盈盈怎么会带封亭云来这里?就算要来,不应该是在观星台吗?
容新眯了眯眼,警惕道,“盈盈姑娘好奇怪,你怎么会在这里出现?”
黄盈盈抬手拢了拢发梢,无辜道,“容仙君更奇怪,大半夜不去赴宴,反而和人拉拉扯扯、衣衫不整,我见封仙君在观星台到处寻你,才好心陪他过来。”
那边封亭云与封治打得火热,剑气如昼光四射,白虹穿月而过,尤其是凌云剑的剑气四溢,有种和不可控制的肆意张狂。
容新没有心思去细想,也不想浪费时间,他将自己指尖的鲜血往广陵镜上一抹,画了一道符咒,最后一笔落下,镜体逐渐发热。
黄盈盈见势不对,正想夺过他手中的广陵镜,却又不好暴露自己的目的,“仙君这是要做什么?”
容新记得眉心一跳,却还是好言相劝,“这个八卦阵镇压了响水渊中的邪魔,我要修阵,你快离开这里!”
正在这时,封亭云与封治的剑气终于引来了众人,黄盈盈看见山脊上赶来几个修士,心知一定要动手了。
“容仙君,你看是谁过来了?”
叶凛然御剑过来,威风凛凛的麒麟跟在他的身后,容新正在松一口气,有麒麟在这里,那些妖邪再怎么样也会忌讳几分。
黄盈盈趁容新不注意,将怀中的灵剑往自己的腕上一割,鲜血争先恐后地滴在地面,只是诡异得很,这片地面见了血,迅速地将血渍吸收,连个影子都没有留下。
很快,整个山谷都在微微颤动,容新的脚底一阵晃动,从御剑上下来的修士们纷纷连站都站不稳,“怎么回事?”
容新心下一凛,八卦阵被破阵了!
容新觉得奇怪,他看了一眼黄狐,对方还算镇定地站在原地,负着灵剑,自始至终都没有动。
山上的地震之感更加强烈,封亭云也察觉不对,手握凌云剑的剑柄立身望去,“地动?”
这五行极山的北面原本就是个山脊,纵横在两座山之间的最高处,两侧都是陡壁,再往前百米便是响水渊,十分危险。
“不是地动,是响水渊的禁制要破了!快离开这里!”容新朝着封亭云众人喊道,可是来不及了,整个山脊都在摇晃,一道震天轰隆声响彻山谷,有什么东西似乎在蠢蠢欲动。
黄狐的唇边泛起阴冷的笑意,负剑的手腕有一道血痕,她施了一个口诀,手腕的伤口以肉眼的速度愈合。
“小师姐!”叶凛然终于姗姗赶来,然而他刚落地,整个山脊的一边塌了下去,乌云彻底压住弯月,巨响再次回荡山谷。
容新忽闻几声嘶嘶的声音,非常像游蛇吐信,一时间他身上的鸡皮疙瘩竖了起来,峭壁之下,细长的黑影逐渐向着众人靠近,一条布满黑边云豹状斑纹的巨蟒露出猩红色的竖瞳。
容新觉得四肢百骸就像被蚂蚁啃噬了一般,好恶心啊!他真的怕这个玩意啊!当年他在动物园看见黄金蟒尿裤子的事历历在目,等回过神来的时候,容新已经抓住封亭云的衣摆,躲在他的身后。
“师,师兄,借个地儿。”容新才想起他马甲刚掉,封亭云这会肯定要把他大卸八块,哪里还能像以前那样瞎搞?
封治看见他这个样子,咬牙切齿,“竟然还有脸躲在他身后?”
容新一副要你管的模样,继续跟着封亭云,那巨蟒逢人便攻击,已经有修士被它的蛇尾扫到,这巨蟒不仅毒牙锋利,蛇尾还有坚硬的鳞片,被刮到的肌肤立马血流不止,这鳞片十有□□是带了毒性。
不仅是巨蟒,峭壁之下爬上许多毒蛛毒虫,他们这些修士根本招架不住,很快,就连封治也捻起棋子,加入围剿。
叶凛然一边砍杀毒蛛,一边看容新,“小师姐,你怎么在这里?”
容新的一边克服对巨蟒的恐惧,一边甩出龙绫鞭,“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傻乎乎跑过来!”
他明知道剧情总会发生,他干嘛还要来蹚这趟浑水?好好找个地方躺着等领饭盒不香吗?
归根结底,还是不想封亭云黑化!不然他迟早也要跟着落地成盒!
容新一咬牙,用鞭子将眼前的毒蛛腿缠住,龙绫鞭的电光把这只腿烧得发焦,等碍事的毒蛛窜开,容新找准了封亭云的身影跟在他的左右。
不管怎么样,绝对不能让他掉下响水渊!
作者有话要说:修文:黄狐破阵修定为没有露出破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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