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第四十章

    秦生的脚在男人里面算小的。

    是白净纤瘦类型, 脚趾圆润, 泛着淡淡的粉色。

    非常好看,也很可爱。

    “嗯?这里怎么长了?”

    握在手里揉捏了一会,楚辞奕碰了碰微微冒头的指甲盖:“是不是该剪了?”

    一抬眸便收到了怒瞪。

    小家伙嗫嚅着嘴唇, 敢怒不敢言的模样。

    秦生真的抽不出。

    在楚辞奕面前,他一直腰酸背痛,浑身虚软, 能有什么力气,脚底心还被挠了挠, 痒。

    况且男人打量脚的神态, 带着似有若无的赏玩, 让他整个人都很不自在:“……你到底给不给我买。”

    “当然。”

    楚辞奕抬起秦生的脚底心亲了亲:“谁让宝宝喜欢。”

    脏死了!

    秦生简直不敢相信男人的举动, 像触电一样, 差点从椅子上摔下, 这老变/态什么都做得出来!亲过他的脚, 再过一时半刻, 没准还会亲他的嘴!

    “你去刷牙,去刷牙!”

    秦生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把自己的脚扯出,柔软温热的触感停留在皮肤徘徊不去,他推搡着楚辞奕往洗手间走去, 硬逼着男人刷牙。

    果然,楚辞奕又垂首亲了亲他微微睁大的眼角,道:“以前又不是没有过。”

    男人好像认为他身上什么地方都能亲一样。

    “你不讲卫生!”

    秦生拿牙刷,挤牙膏, 倒凉水,一气呵成。

    楚辞奕第一次让秦生给他刷牙,动作生硬又着急。

    感觉效果不赖。

    难怪秦生会对他的照顾上了瘾。

    出了卫生间,两人已经对味道的选择做好谈判。

    芒果虽甜,偶尔放/纵,还不到得糖尿病的地步。

    楚辞奕点了一份芒果味的冻奶和土豆薄饼配孜然猪肉,上菜的兔女郎变了花样,送了一串小铃铛。

    秦生和兔女郎打了个照面。

    这回,换了个更漂亮的,大眼睛高鼻梁,声音清脆的跟黄雀似的。

    “就是你啊。”

    哦,胸挺大,就是话特别多。

    秦生以为上回的电动玩具是她送的,抱有淡淡的敌意和警惕,结果不经意一瞥,又看到一串银色的铃铛,瞬间脸绿了——

    这里的服务生真讨厌。

    “你们怎么不做慈善?”

    “……啊?”突如其来的嘲讽让兔女郎措手不及。

    秦生指了指餐盘边银色的铃铛:“这是纯银的吧?随餐送不浪费吗?”

    “这串小铃铛——”并不是会所送的。

    还未说全,秦生就凶狠地瞪了她一眼。

    “我不要,喜欢的话你自己挂在身上。”

    兔女郎一愣。

    “砰——”大门瞬间关上,险些撞上鼻尖。

    无端端受了气,兔女郎脸色不太好看,心里阴暗地想,这种刺猬,活该混不出名堂,被万人骑。

    随后又觉得委屈,咬着唇忍住了,转身下楼,一路走出会所,钻进了沿着马路停靠的一辆深色宝马车上,里面两男人,驾驶座上的,是顶着酒红色惹眼发型的楚轩昂,楚凌坐在后座,阴郁而冷漠,正面无表情望着窗外。

    “茵茵,楼上情况如何?”

    楚轩昂一把将女人搂进怀里,兔女郎的装扮让他有些按耐不住,对着红唇亲了一下:“楚凌这家伙就是心眼多,放心不下,硬要一起来看看老朱有没有把那小金丝雀玩死。”

    “我没看到你描述的那个胖老头。”

    茵茵将身子贴着楚轩昂蹭了蹭,撒娇道:“但人家看到了你说的金丝雀,好凶哦,刚见到就赶人家出来了,里面什么情况都没能看清呢。”

    “正常。”楚轩昂不在意道:“你被老子送别人床上的时候,不也是一脸抗拒吗?”

    闻言,这个叫茵茵的女孩笑容僵硬。

    她想起某件不愉快的事,眼里的光蓦然暗沉。

    “怎么?”楚轩昂捏着她的下巴:“你不乐意?”

    茵茵怕他不高兴,硬着头皮调整情绪,没有接话茬,对着后座的楚凌笑道:“楚小少爷,你怎么不说话呀?我们一起玩嘛……”

    楚凌看都没看她一眼,道:“脏。”

    茵茵闭上嘴,彻底笑不出来了。

    她一直是楚凌和楚轩昂的床伴。

    维持了两年的关系。

    唯一一次被送出去,是她和楚凌在宾馆里遇上一个褚新集团的老股东,姓阳,七十岁了,老东西表露出微微的兴趣,楚凌眼睛眨都没眨一下,就把她推到姓阳的老头身上,共度一夜。

    她二十二岁。

    那阳老头都七十岁了。

    后来,阳老头对她很是喜欢。

    楚轩昂和楚凌便频繁地把她往床上送。

    已经五六次了。

    那老头硬不起来,还给她吃药。

    楚轩昂勾起唇角,道:“茵茵,别理他。”

    “这小子最近跟一个政法大学的高材生搞上了,好了三个月,人家又想勾搭杨若博,还巴巴求他呢,你说好笑不好笑?”

    “怪不得。”茵茵勉强露出一抹笑颜,脸色依旧难看得不行:“难怪最近总不理人,还以为我做错了什么呢……”

    呸!

    这楚家两兄弟,不知道上过多少男人女人了。

    有什么资格嫌弃她脏。

    茵茵想起自己为他们做的那些事。

    全是昧着良心丧尽天良的。

    没有“夫妻”的情分,忠心耿耿办事的情分总有吧?

    怎么舍得让她伺候那种恶心的老头子……

    茵茵心里不痛快,没注意听楚家两兄弟的对话。

    楚凌突然问道:“你不觉得怪吗?”

    “啊?”楚轩昂不耐烦回答:“你又觉得哪里奇怪了?”

    “褚新集团一半企业都被杨家吃下来了。”

    楚轩昂不屑道:“那又怎样?那些公司原先不都是楚辞奕打理的吗?老大没了,我又压他们资金,流水跟不上,落到被收购的结局不是很正常?”

    楚凌抬了抬眼镜架,皱眉:“你压他们资金了?”

    “是啊。”楚轩昂褪下茵茵的裙袜,摸了两把,语气中带了几分无所谓的态度:“那些分公司你还不知道吗?从总经理到财务再到人事,高层到中层,全是楚辞奕的亲信,以前他们怎么对我,老子现在就怎么对他们,压他们资金还算轻的,要不是杨欣霖那老娘们当冤大头全给收购了,不然这些公司全都能给老子倒闭!”

    “哪有你这样的?”楚凌不赞同道:“跟着楚辞奕的人再多,也已经群龙无首了,你不喜欢,再忍个两三年,一点一点削减他们的权利,还怕公司回不到我们手上?现在强行压他们的资金,一来会让底层员工看着心凉,毫无安全感,二来更会对楚家自己的财力造成重创。”

    “你什么意思?”话音刚落,楚轩昂立即沉下了脸,觉得不悦。

    往常让楚凌去东,就不敢往西。

    这几天明显感觉出他态度上的变化,没有以前尊敬了。

    “我的意思是——”

    楚凌顿了顿,然后一字一句说道:“你这种是自断一臂的行为,很愚蠢。”

    “你说什么!”

    楚辞奕爆怒,将茵茵仍至一边,起身打开车门,想把后座目光平淡的楚凌扯出来:“你再说一遍试试——”

    楚家兄弟表面上,一直关系不错。

    当然,这种不错都是建立在楚凌谦让的状态下。

    茵茵看到楚轩昂暴怒,吓了一跳,紧紧缩在窗口。

    “说得再多,我也是同样一句话,你的做法非常愚蠢。”

    相比楚轩昂的暴躁,他的弟弟实在过于冷静了:“解决金丝雀不是关键,而是他名下的那套房产,别墅里有你初中时留下的罪证,这才是你要杀楚辞奕的重要原因,难道不是吗?”

    楚轩昂不说话了,眼角疯狂跳动着。

    楚凌讲得难听,但有一定说对了。

    就是他杀楚辞奕的原因,并非争夺家产,而是自己在极度放/纵下,做的一桩丑事。

    丑事藏得好好的。

    不知怎么回事,竟然被楚辞奕察觉了。

    ……

    秦生将餐盘拿进卧室。

    途径垃圾桶,顺手扔了纯银的小铃铛,脑海里全是兔女郎胸前的那抹白色。

    哦,他初中时还有过暗恋的女生。

    也是大眼睛高鼻梁,笑起来像一朵艳丽的玫瑰花,现在看到大眼睛,尖下巴,甜美的脸蛋竟然没什么感觉了。

    甚至觉得有点不舒服,特别是抹胸,拉得太低了。

    秦生知道会所里的服务生,穿成性感的兔女郎。

    房客看上是可以谈价钱的。

    明明有钱人才能进的地方。

    搞得跟卖/淫窝点一样。

    秦生想起自己是怎么进来的,心里就涌起一阵阵排斥。

    他一边挖了口冻奶塞进嘴里,顷刻间,浓郁的芒果味充盈着口腔。

    哦,蔚来会所的甜品做得倒挺不错的。

    楚辞奕监督他一小口一小口,把薄饼包上肉馅,咽进了肚子里,问道:“好吃吗?”

    全是肉,好吃什么啊。

    秦生阴阳怪气道:“你是不是觉得苦瓜也很好吃?”

    楚辞奕讨厌苦瓜。

    却基本每一顿都要吃苦瓜。

    讨厌什么却硬要吃什么的做法,秦生可做不来。

    这老变态能当上褚新集团的董事长再正常不过了。

    在忍耐,伪装,蓄势待发上,谁比得上他?

    例如,楚辞奕想得到秦生,可不止单纯在情/事上。

    要的,还是他的整颗心。

    秦生便开始慢慢依赖楚辞奕。

    甚至习惯身边有个唠叨,会给他盖被子,为他过生日,读故事本,抱着他睡觉的男人。

    楚辞奕有时候就像涂了层芒果冻奶的罂粟。

    舔一口微甜不鼾,带着阵阵香味,但是会上瘾,久了戒不掉,芯子里全是毒/药。

    秦生刚呛完,楚辞奕便看了他一眼。

    男人没表现出温柔的时候秦生依然有些畏惧,犹如一种长年累月的威压,深深刻进了骨子里。

    “你以后……”

    “嗯?”小家伙一嘴的冻奶渣子。

    楚辞奕拿餐巾给他擦了擦唇角。

    “……不准对我那么凶。”

    秦生努力把话用最小的声音说完了。

    “我对你很凶吗,嗯?”

    楚辞奕把他搬过来,抱到自己的腿上,这几个月他太忙,神经紧绷,一直提防着楚家所有人,很久没有跟秦生亲密地说悄悄话了。

    “你压迫我。”

    “哪里压迫你了?”

    秦生小声道:“你在家里装警报器。”

    “宝宝,警报器是防外贼的,平常阿素一个人保护你,万一她不在,或者睡着了,有不怀好意的人偷摸进来,该怎么办呀?”

    “你还在我身上装定位。”

    楚辞奕扬眉:“不定位一被抓我怎么找得到你?”

    他都有理由。

    反正他最能说。

    秦生气死了,冷冰冰道:“那我也要在你身上装定位。”

    “好啊。”楚辞奕轻轻含住近在咫尺的耳垂:“宝宝想在我哪里装定位都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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