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车司机隶属全市最大的快递公司。
每日没有固定的送货地点。
当天又连续送了八小时的快递, 头晕目眩导致看不清楚也极其正常。
只是四天之后, 司机女儿的银行卡上又凭空多了五十万——不是楚辞奕用了什么卑劣的手段调查,而是这五十万直接在褚新集团总部账本的资金流水里体现出来了,清清楚楚, 一目了然。
干得出这等蠢事的。
除了楚轩昂还能有谁?
只是楚文涛身体真的不尽如意。
躺在床上日夜煎熬,集团的事竟一点都管不了了。
所幸,他写遗嘱的事, 也被暂且搁置下来。
楚辞奕重新出现在褚新集团的前一日,楚轩昂初中时代和其他两名纨绔子弟轮/奸女同学的新闻在网络上传开, 一时间, 闹得沸沸扬扬。
如今楚辞奕“死而复生”。
真正管理公司的是楚轩昂, 明眼人一看便觉得是两位太子爷争权夺势整出来的闹剧, 就连楚轩昂, 也是那么认为。
事实上, 楚辞奕什么都没有做。
得知秦何琼死亡之后, 秦生心情不怎么好。
他把人抱在腿上哄睡着了, 悠闲自得地看了一会杂志。
楚辞奕知道自己什么都不用做——
老宅里那几位早已经心乱如麻。
网络的沸腾,更是雪上加霜。
问题是,如此显而易见的针对是谁做的。
这样做又能给揭露者带来什么好处?
一时半会,楚辞奕也想不通布局的人是单纯落井下石, 还是另有谋算。
爆料节奏如此迅速,必然还有后招。
电话铃声响起。
楚辞奕瞥了一眼,黑眸闪过似有若无的嘲讽。
“稀奇,竟然还记得我的手机号。”
“楚辞奕——”电话另一头, 一个咬牙切齿的男音传来:“你是怎么知道的。”
楚辞奕扬眉:“我知道什么了?”
“老子初中犯的那些事——”
对于楚轩昂来说,初中女同学的跳楼自杀在记忆里,只不过是发生了一场无伤大雅的小事故,可明明已经翻篇十年,到了今时今刻,为什么还要拿出来旧事重提?有必要吗?
“原来在说今天网上的头条。”
楚辞奕慢条斯理地说道:“原先我是不知道的,但上了头条,不止是我,看过的网民,全都知道。”
楚轩昂最恶心他这副佯装不知,却游刃有余的模样:“呵……少给我装蒜,没死那是你命大,老子警告你,别整天想弄幺蛾子,真惹毛老子了,把你那小金丝雀的皮扒下来。”
楚辞奕眸色蓦然一冷:“你敢。”
感觉到他沉着的语气带了几分寒意,楚轩昂得意地大笑:“你急了?你竟然急了!老子敢不敢可不是你决定的——”
“有件事忘了告诉你。”
楚辞奕淡淡道:“这次的热搜不是我的授意。”
“啊?”楚轩昂掏了掏耳朵,阴恻恻地说道:“别放屁了,除了你谁还会费尽心思地对付老子?只有你,楚辞奕,你妈那个臭/婊/子,拔我妈的氧气罩,生出来的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声音戛然而止。
楚辞奕直接挂了手机,扔至床边。
传闻,楚轩昂的母亲袁茉难产。
好不容易母子平安,却被章茵芹找上门来。
单纯优雅的章茵芹接受不了自己深爱的丈夫在结婚前已经结识了出轨对象,在医院里大吵大闹,甚至闯进了病房质问起还没行动能力的袁茉。
袁茉表现得格外平静,只是说想要跟章茵芹聊一聊。
对话持续了一刻钟,章茵芹便离开了。
但她离开不到五个小时。
楚辞奕的母亲便停止了呼吸。
死的时候露出震惊不敢相信的神色,面上也被摘了氧气罩。
所有人都怀疑是章茵芹动的手脚。
——包括楚文涛,以至于后来十年的冷落,章茵芹的郁郁而终。
楚轩昂一直知道这件事,所以比起对楚凌的无感,他更厌恶楚辞奕。
要不是楚辞奕的母亲,他也会像楚凌一样,有百般照顾,疼爱自己的人。
……
楚辞奕一边思索一边抚摸着秦生柔软的发丝。
什么时候楚轩昂开始表露出敌意的?
五年后,楚凌的母亲李檀茗入住楚家老宅的第四年。
楚轩昂从刚开始的叛逆,到嚣张跋扈,再到放肆,堕落,都有一个明显的变化过程,李檀茗看似对他宠溺,有着诸多包容,实际上根本就是在养蛊。
然而蛊自己不觉得自己是蛊。
心甘情愿帮着李檀茗和楚凌对付他。
蠢到极致。
楚辞奕微咪双眸,手上力道稍稍重了一些。
怀里的小金丝雀似乎感觉到了,便难过地挣动。
“你都听到了?”
楚辞奕的手,钻进了被褥,往下移了一点。
触感是细腻光洁的皮肤。
秦生绷紧了身体,回道:“没有。”
“是吗?”
难得连续几日能将这只漂亮骄傲的小金丝雀绑在身边,不享受短暂的时光实在浪费。
每次在一起,他和秦生除了吵架、上床,仿佛没有其他事可做了似的。
秦生骨架子小,但脾气特别大。
稍稍惹得不开心了,便龇牙咧嘴,像炸毛的小猫。
楚辞奕细细端详了一会睡颜,问道:“宝宝睡醒了吗?”
“别碰我。”
秦生挣扎着起身,直起腰又跌了回去。
“腰还疼吗?”
装腔作势。疼不疼你不知道?
秦生气得几乎想翻白眼,可就是没有力气。
生气的同时还不忘质问道:“谁跟你打的电话!”
楚辞奕的手在被褥里滑动了一下,道:“宝宝猜猜?”
“……小情人。”
秦生恶狠狠地说:“你又在外面找小情人!”
这是小家伙难得猜错自己情绪的几次。
楚辞奕指尖微动,问道:“为什么?”
“哦,你找不找小情人跟我没关系。”
话音刚落,秦生突然窝在他胸膛上不动了。
腰微微弓起,垂下,又弓起,再垂下,宛若一条蹦蹦跳跳的小鱼。
良久,楚辞奕松开了手。
“现在可以说了吗?”
“嗯……”
秦生的应答不是同意的意思,而是羞愤细碎的呻/吟。
“还不肯说?”
“你——”秦生哽/咽着打断道:“你,你用那种欺负人的语气在说话,你……就是外面养了小情人……”
“我欺负人就是养小情人了?”
秦生撇开脸:“你自己知道。”
楚辞奕知道自己总忍不住故意惹秦生生气。
但把清冷俊秀的脸颊染上一抹又一抹的红潮,不管是愤怒的,还是抽泣的,都有一种惹人沉醉的好看,但不代表他喜欢让自己的小金丝雀落下这样的坏印象。
“我没有欺负老婆的习惯。”
楚辞奕把他抬起来一点。
打量秦生倔强含泪的小脸蛋,语调缓慢而沉稳:“宝宝,我在和楚轩昂打电话,欺负他和欺负你不一样的,我厌恶他,也不会放心把身体的一部分交给一个品德败坏的人渣。”
楚辞奕说得一本正经。
那一部分就是埋进身体里的一部分。
睡着了也不愿意拿出来。
秦生哭得更厉害了。
连续打了好几次嗝:“你……你滚开……嗝。”
秦生只知道昨天晚上被楚辞奕安慰。
安慰着,安慰着,就安慰到床上去了。
以前也不是没有过。
但自从勉强同意当他老婆后,这样的情况楚辞奕做得坦荡又明目张胆。
秦生自己存了一点私房钱,但距离迁移坟墓需要支付的款项差远了。
一个位置较好的双人墓,就需要十几万的价格。
秦生没那么多钱。
也不要给秦何琼葬得舒服。
楚辞奕却觉得,越是死得面目全非,葬礼越要风风光光举行。
把秦何琼平日里的狐朋狗友,还有新婚妻子一起喊来。
再舒舒服服吃一顿豆腐饭。
葬礼上会有把尸体抬出来,让众人围着献白花的环节。
但出车祸被撞得面目全非的人,即使再怎样化妆,也遮不住鲜血淋漓且狰狞的伤口,更不会抬上来给大家献花了。
没有这样的环节。
楚辞奕偏要设定一个秦何琼躺在棺材里出场的环节。
要得就是让秦生那群贪得无厌,犹如狗皮膏药的亲戚好好看看,贪婪无赖的下场是什么。
秦生才没有举办盛大葬礼的钱。
起先还不同意,楚辞奕便循循善诱,拧开了他睡衣前的两颗纽扣:“宝宝的亲戚不就是我的亲戚吗?”
秦生身体一颤:“……你,你说话就说话。”
动手动脚干什么。
果然,楚辞奕接着轻轻说:“不过……要收点利息。”
哦,他就是想找一个理由做那种事。
秦生猛地抓住了他的手腕,骂道:“你厚颜无耻。”
“要不要把葬礼办隆重点,嗯?”
只有盛大的葬礼,秦何琼的狐朋狗友,和贪婪的亲戚才会寻着味前来。
他们不是没想过借着秦生的名义向楚辞奕要钱。
被拒绝后脸色骤变,破口大骂。
秦何琼觉得自己丢了面子,回家把怒气发泄在妻子身上。
拳打脚踢。
秦何琼这样。
跟他玩在一起的都是一群乌合之众,同样如此。
秦生一回忆起曾经的情形,便气得要死。
嗫嚅了几下嘴唇,回道:“……哦。”
“哦就是同意了?”
楚辞奕总喜欢问一些无用的话。
秦生恼羞成怒道:“你烦死了!”
好像得到了默许。
楚辞奕刚开始的动作还算温柔,后半夜便是无休止地冲撞。
起先秦生还有力气撑着腰,后来,哭的声音都发不出了。
第二天醒来。
秦生发现楚辞奕轻声轻气地说话。
第一反应,就是外面养了小情人。
“宝宝。”
楚辞奕拿起床头柜上的金丝边眼镜戴上,更显得斯文儒雅:“我只是害怕吵醒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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