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慢地, 楚辞奕眉毛高高扬起:“宝宝,你不会想要给我生一个吧?”
“我才不会生——”
秦生狠狠瞪他一眼, 然后垂帘看着自己的脚尖,说道:“我又不是杨若博。”
“我知道。”
楚辞奕在他耳边低语:“也看过。”
说罢,宽大的手掌自下而上。
轻轻在大腿上捏了捏。
有着几分浓烈的暗示意味。
灯光在一霎那暗下, 盛装打扮的司仪上台。
楚辞奕继续道:“杨若博是双性人。”
两人在角落里挤成一处, 看上去很是亲密。
“杨宗国年轻时……”
场内音乐震耳欲聋,将楚辞奕的话遮了一半。
秦生犹豫片刻, 才凑近问道:“年轻时怎么了。”
“做了一件错事, 才导致生出来的孩子身体有两样器官。”即使灯光幽暗, 楚辞奕一垂头,也能看到卷长的睫毛在眼前一眨一眨,很是诱人:“杨欣霖虽然没有杨若博这么严重,但也体质很差,一到冬季,就感冒发烧不断……”
“哦, 你了解得真清楚。”
这话从秦生嘴里说出来,莫名有点酸溜溜的。
“宝宝, 聊天是一门学问。”
楚辞奕将手中叉子上的烤牛舌送至他唇边:“不然怎么知道哪一句话会触碰到对面脆弱的神经?”
“……哦。”
秦生张开嘴,下意识地咀嚼起牛舌。
烧烤的孜然味瞬间在口腔内蔓延。
“我不要吃牛舌!”
“好。”
楚辞奕一边应着,一边拿了碗土豆泥和焦糖烤淡奶, 他常常要控制秦生甜度的摄取,小东西特别喜欢吃甜食,若不控制, 恐怕一整天都在吃蛋糕。
甜食递到秦生手中的瞬间,小东西心情变好了。
“那还差不多。”
他嘟囔着,带着淡淡的奶音。
台上的司仪举着话筒,声情并茂诉说杨若博和顾瀚之的恋爱史。
秦生听了听,觉得很没有意思。
无非就是一夜情,结果一不小心怀上了。
之前流传出来,所谓“杨清樊的生母”,实际上就是顾瀚之。
只是为了隐瞒杨若博身体上的缺陷,故意编了个合情合理的谎言。
双性人跟真正的女人不一样,堕胎不仅会使得身体受到损害,两套器官都会有不同程度的影响,最大的危害——有可能不举。
杨若博本来就没把自己当做女人过。
一夜情后的第一反应是膈应、逃避、懊悔。
哪里想得到吃什么避孕药,发现怀孕又怕被别人看作怪物,更怕从今往后再也不举,在家里做了八个月的缩头乌龟。
八个月后,出门的第一件事,就是卸货。
卸完货,看着自己一生下就哇哇大哭的儿子,越发觉得不顺眼。
便直接扔给了家里保姆照顾。
他大概整天就负责喂奶这一步操作了。
即便是喂奶,也把杨若博折腾得够呛,顺带对杨清樊的讨厌又上了一层新高度。
土豆泥在舌苔中融化。
秦生看到杨若博接受顾瀚之亲吻的时候,眼神涣散,脚步虚软,完完全全一只假装凶狠的纸老虎。
便嗤笑了一声。
紧接着又撞上楚辞奕投来的视线。
脸颊上游刃有余,带着几分讥讽的表情消失了。
与之替换的,是警惕和拘谨:“……你看着我干什么。”
“我在想我和宝宝的婚礼。”
楚辞奕摸着下巴思索道:“这种规模的酒店不够格。”
秦生一愣,反应过来狠狠道:“谁同意结婚了!”
“不结婚,难道一直当我的小情人?”
楚辞奕捏紧了他的下巴。
秦生的下巴又尖又小,摸上去压根没几两肉:“一直做我的小情人也没关系,说不定哪天还能家里一个,外面一个——”
“你做梦!”
秦生声音一大,附近宾客纷纷投来诧异的目光,他生了气不能发作,定定望着餐桌上的巧克力蛋糕,拿了一块泄愤似的,大口大口挖着吃。
要是敢在外面偷偷找其他人。
他也重新找一个新欢——
秦生虽这么想,但其实除了楚辞奕,再也没和另外的男人产生过那种奇怪的感觉了。
……他简直是最失败的金丝雀。
什么都没得到,却把心丢了。
秦生还在自己气自己。
大厅的门被猛地撞开——
满身酒气、染着红色的男人,揪着一个女人的头发,推推搡搡地冲了进来。
“楚轩昂!”李檀铭脸色煞白地站起来。
她能感觉到在这一霎间,顾瀚之周身的温度,降至了冰点。
——任谁都不喜欢自己的婚礼被一不知好歹的酒鬼搅合打断。
况且这个人,还是一般豪门看不起的私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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