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楚辞奕餍足了放开, 秦生上嘴唇红肿了一半。
晶莹剔透,像颗殷红的小樱桃。
“……你、你答应过的事不准忘。”
秦生的两条腿发虚, 微微轻颤着,心里还想着等墙壁粉刷好了,如何把眼镜藏起来, 再嘲笑宛如半个瞎子的男人。
“嗯。”
楚辞奕镇定自若道:“宝宝答应过我的, 也不能忘。”
“……哦。”
秦生已经稀里糊涂,不记得自己答应些什么了。
新家比原先别墅装修得还要豪华几分。
秦生窝进沙发上睡了会, 楚辞奕过来捏了捏他的脸颊:“起来吃药。”
把药丸吞下肚, 胃里暖洋洋的。
秦生小幅度打了个哈欠。
直到清醒了五六分, 环顾四周,才警惕地问道:“浴室……”
秦生还有些迷糊,趴在沙发上,两条白嫩的手臂扶在两侧,眯着眼往前看,身体慢慢倾斜, 差点掉在地上,幸好楚辞奕搀了一把, 行云流水地将人带进怀里:“在看什么?”
“浴室。”秦生瞪着他道。
“浴室怎么了?”楚辞奕捏着秦生手腕甩了甩,发现他手腕纤细,骨架又小, 看上去瘦,实际腰间这块还是有一点肉的。
“透明的——”
“对啊。”楚辞奕挑眉:“宝宝不是答应了吗?”
“我哪里答应了——”
秦生想从他腿上坐起来,被直接按了回去, 再想坐起来时,也没有得逞,又坐起来,没成功,气得不行,干脆缩在男人怀里一动不动了。
“肚子还疼吗?”
不疼了,就是热。但秦生恼怒地拍开了他的手掌:“疼!你锢得太紧了。”
“好,不锢你。”
怀里挣扎的人儿,怎么打量怎么喜欢。
楚辞奕笑道:“反正天天看得到。 ”
豪宅的廊道上,挂着一副又一副的壁画,壁画里不知描绘着什么,布满了奇形怪状、张牙舞爪的物种,这是楚辞奕的审美,秦生欣赏不来。
“太丑了。”
秦生皱了皱眉,一脸嫌弃。
“丑吗?”
楚辞奕扶了扶眼镜,壁画是他从澳大利亚一知名插画家手上花高价买下的,买下之后不久,这位插画家因为常年缠身的心理疾病,在自己的画室内割腕自杀,媒体曝光自杀的当天晚上,这名画家的作品价值爆涨,以商人的角度上来讲,是大赚一笔。
“……丑。”秦生指着其中一幅道:“这好像是阴暗的沼泽湿地,上面有五六个黑色没有五官的怪物在嘻嘻哈哈跳舞,中间陷在沼泽地大声吼叫的阴影在呼救,整幅画注入了一种很悲伤,很绝望的情感。”
楚辞奕手里还端着一杯温热的咖啡,轻抿一口,端详了小家伙描述的画作许久,才悠悠道:“这难道不是工薪阶层胜利的狂欢吗?”
“才不是。”
秦生摇了摇头,没好气道:“他画的时候应该已经重度抑郁了,内心住着恶魔,本身又被心魔紧紧困住,他只想摆脱心魔纠缠,希望有人从沼泽地把他解放出来。”
说罢,便看见楚辞奕摩挲着下巴,饶有兴趣的脸。
“……他重度抑郁,你这么高兴干什么。”
“宝宝,我没有很高兴。”
楚辞奕解释道:“这位画家曾经是轮胎厂的工人,由于故作清高被其他同事排挤,老板将其羞辱一顿后辞退,他画过很多嘲讽、反抗资本主义的作品,我觉得很有趣,每天早上起来看到,还能警醒自己。”
秦生怎么看都不觉得这些画是在反抗资本主义。
——况且,楚辞奕的艺术细胞差得令人发指。
总以为自己有毕加索般审美,喜欢买抽象点的。
拿回来又全凭自我感觉。
秦生又回想起楚辞奕曾经出过的书籍。
全是什么“如何让员工在有效的时间内保持高强度工作”、“公司这样做,996不是梦”、“今天小恩小惠拉近关系,明天员工帮你干到黎明”。
把不要脸的资本家表现得淋漓尽致。
秦生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还不如把画挂在公司门口辟邪。”
“宝宝不喜欢吗?”
楚辞奕无辜道:“这幅也不喜欢?”
他指得是一头英姿飒爽的狼叼着一只红毛小狐狸在雪地上奔跑的画,狐狸后颈被擒,露出别扭恼怒,委屈的神色,忿忿的小表情跟秦生简直一摸一样。
“别以为我不知道。”
秦生指着小狐狸气道:“你就是照着我的样子画的。”
还被狼抓进爪子里,露出惊慌失色的神情。
“嗯。”
楚辞奕神情愉悦的承认了:“宝宝像小猫咪,也像小狐狸,我特地找祝兰定制的这幅画,以后放在我们卧室里,抬头便能看见了。”
“我不要。”
秦生转身就走。
他不想看自己后颈被咬,惊慌失措的样子。
祝兰曾经是楚辞奕给他请的家教老师。
教了秦生三年,后来怀了孕,便回家专心带孩子去了,她的画在国际上得过不少大奖,褚新集团的某个合作商老板是她老公,为了能让老公和楚辞奕长久的合作下去,来给秦生教学是免费的。
“或者你为我们作一幅画,嗯?”
楚辞奕将秦生拉回身边,低声细语。
“……我不会。”
“怎么不会?”楚辞奕笑道:“宝宝,你以前画我们俩的时候,特别漂亮。”
“我没有画过我们俩个。”
秦生皱着眉头不满道:“我都是画别人——”
“嗯,画的别人。”楚辞奕带着他往阁楼上走去,有一个盘旋而上的阶梯,阁楼的空间几乎与一楼持平,装修成空旷敞亮的画室,和一间书房。
“宝宝,你以前的画我都留着。”
画室的角落摆着一盒铁皮红箱子,秦生有种不好的预感,他转过头说:“我不要看了,我要回去睡觉。”
楚辞奕扶住秦生的腰,问:“不想看了?”
“我要睡觉!”
秦生早就已经睡醒了,但直觉有诈,又怀疑楚辞奕答应扔掉的东西其实只是收好了,说不定空闲的时候还会拿出来饶有兴致地欣赏。
想到便心里着急,又生怕表现出来。
将眼睛睁得大大的。
“那就先睡觉……好不好?”
楚辞奕一边哄着他,一边往前走。
方向根本不是楼下,而是铁皮红箱子摆放的位置。
“你骗我!你骗我!”
秦生被他限制着往前走,气急败坏道:“我才不会给你画,把你画成王八差不多——”
他真给楚辞奕准备了一张王八画像。
但男人过生日的时候,刚巧是在他假装死亡的那一个月里,藏在抽屉里的王八画像也没有及时送出。
楚辞奕把红铁皮箱子打开。
里面都是秦生练手的作品,这些本来都是他偷偷躲在地下室里画的,完成一半之后,夹在诸多白色画纸里,以为根本不会有人发现。
“这是你。”
楚辞奕指了指画纸下方哭泣的男孩面容,又指了指上方男人似笑非笑的脸庞:“这是我,对不对?”
“不许说!不许说!”
秦生在他怀里乱供,却发现男人根本不给自己抢夺画纸的机会,直接将手举过了头顶,然而两人有十几厘米的身高差异,这样和他抢,无济于事,便掩耳盗铃一般捂住了自己的眼睛:“你答应过我烧掉的!我不要看——”
怪不得原先的别墅里没有了。
是被楚辞奕藏到新家的阁楼里了。
秦生画这些,只是刚刚被男人拐上床时,脑中涌起的奇怪的生理反应和条件反射,胡思乱想的时候拿着画笔,便不由自主地记录下来了。
他一下子画了好几张。
都是草图,但能看得出清晰的轮廓。
画完了才如梦初醒般。
羞耻又不敢置信,没销毁就逃离了地下室,结果被楚辞奕捡了个便宜,抓了个现行——
那段时间他本来就喜欢研究秦生,小东西表面清冷高傲,别扭不好相处,床上更不肯配合,经常弄得青一块紫一块的,看了他的素描画才知道。
原来小东西不喜欢这样。
喜欢温柔的,轻轻晃动。
再被一点一点吞腹入肚。
很长一段时间楚辞奕都是这样做的。
秦生抗拒的次数变少了,渐渐觉得舒服又害怕自己完全被控制,偶尔不肯,但到了最后,都被强按着深陷其中,直到慢慢地熟悉了楚辞奕,换成另外的姿势也不觉得难受了。
他不想再回忆起自己做得那些蠢事了。
简直就是引狼入室,自己留下讯息告诉狼如何食用才能吃得舒服吃得饱……
秦生捂住眼睛不肯看。
楚辞奕也没有一定要把他折腾到兔眼睛的打算。
便说道:“那么我们就把那只小狐狸挂在卧室里,或者宝宝亲自动笔重新画一幅……”
“随便你!随便你!”
秦生急着想下楼了,他恨不得用声音将摆在眼前的铁皮箱子统统烧掉。
楚辞奕一得逞,见好就收,放人下了楼。
这时候秦生已经很委屈了,放下手时眼眶微微泛红,气恼道:“你、你知不知道狼来了的故事,一天到晚、一天到晚就知道骗人,我再也不会相信你了——”
“好了好了宝宝。”
楚辞奕亲了亲他的眼角,将语气放软:“我没有骗你……”
“铁皮箱里的草稿全是风景素描,没有宝宝心里想得那些,那些真的全部烧掉了。”
“胡说八道!”
秦生眼泪直往外面嘣:“你、你都给我看、看了,那张纸明明、明明被你藏起来了!”
那天秦生对着画板发呆。
脑海里突然闪过楚辞奕把他按在镜子前的场景。
又讨厌又带着奇妙的刺激感。
哦,那是两年前的事。
距离楚辞奕同意烧掉之前的画纸,有一年的时间差,秦生不长记性,被男人抓住了把柄欺负,好不容易消了把柄,又忍不住画了一张。
简直自讨苦吃!
秦生回想起来,更羞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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