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不高兴。”秦生性格别扭。
他讨厌楚辞奕和杨欣霖见面。
会下意识害怕楚辞奕以后不要他了。
但想归想,心底不肯承认,嘴上不愿说。
“没有一点不高兴?”楚辞奕挑眉:“也没有半点生气?”
“……没有。”口是心非时,秦生会不自觉地移开视线,不愿与他对视,专注盯着手里的书,显得极为心虚。
“那就去洗澡。”
秦生装作没听见,手指有一下没一下抠着书页。
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
“治不了你了是不是?”楚辞奕摘下眼镜搁在桌上,直接把人抱了起来。
秦生腰细,身量轻,想抱起来特别容易,与其说是抱,其实就半托着,掌握不好平衡,非得手揽上脖子借力才不会掉下去。
“你干什么——”
手机被倾斜的身子一带,落在地上。
秦生无暇顾及,两条手臂紧紧攀上楚辞奕的肩膀。
眼神里的慌张一览无余。
然后像只炸毛的小野猫,不停挠他的背。
“我、我讨厌你……讨厌你……”
因为楚辞奕在他羞赧微张的唇上轻酌一口后,又仿佛打开了某种开关似的,疯一般地撬开了秦生的牙齿,一点一点,分分豪豪,不漏一处地扫荡,直到结束,才意犹未尽道:“我在帮你洗澡啊。”
……
……
秦生真就洗了两个小时的澡。
出来时裹着条浴巾,浑身如同一只煮熟的虾。
里面光溜溜的,什么都没有穿。
楚辞奕喜欢隔着浴巾抱他,这个时候的秦生一点力气没有,连抬腿都困难,精神恹恹,一脸倦意,抱着他,像在抱一个软绵绵的等身抱枕。
“还疼吗?”
楚辞奕摸了摸近在咫尺的小脸蛋。
额间的伤口醒目。
就算湿漉漉的发丝遮挡了部分,上面这道突兀的伤痕实在扎眼,虽然秦生不肯将始涌者说出来,但他有得是办法知道。
秦生抬了抬眼,以为男人在问别的,嘴皮子轻蠕着嘴皮,无精打采地说道:“……不疼。”
清冷的声音掺了点沙哑在里头。
勾得人心里痒痒。
楚辞奕手上沾着药,若是中途又去做其他事。
那真的一点办法也没有。
但楚辞奕做了一回正人君子,细致地涂完药后,打开吹风机,替他吹干头发。
“我明天去一趟申华,大概呆三四天。”
申华是隔壁市,车程不到两小时的距离。
是出公差,还是找前未婚妻啊?
闻言,秦生敛去慵懒困倦,冷笑道:“早上就走?”
“舍不得我?”
楚辞奕捏着他的脸,轻啜了两下,第三下的时候,被秦生侧过身子躲开了。
这一动,感觉腰又重又酸,仿佛灌了十斤的铅。
更是惹得心情一路下跌。
“我要回家。”秦生冷冰冰地说道。
“这里不是家?”
秦生吸了吸鼻子,才被折腾哭过,话里还带着淡淡的小奶音:“这里是你的家,我要回老房子,明天早上就去。”
老房子是秦生曾经的住所,在市中心,只有一个单间,九个平方,据说一直要拆,但十年过去了,依然只听得风声没具体消息,秦何琼年轻时吊儿郎当,有段日子压根找不到工作,后来在商场里当收银,也赚不了几个钱,全靠秦生的母亲,黄琳资助。
秦何琼别的不会,却十分擅长甜言蜜语,加上相貌俊朗挺拔,花得黄琳对他死心塌地,当初结婚的酒席、房子、装修,全是她出资的。
等他们夫妻感情破裂,黄琳已经被塌陷的承重墙压得双腿残疾,秦何琼起了吞她财产的心思,只不过前些年秦何琼靠楚辞奕养着,早住上了商品房,吃着山珍海味,眼高于顶,看不上那点房产,黄琳死后,房产证落到秦生手上,也没闹没抢,随他拿走。
楚辞奕摸着他的脑袋:“想妈妈了吗?”
根本不是。
秦生嗤道:“我想她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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