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克早在三天前就收拾好了我的行李。
我不知道是不是所有的小精灵都这么多愁善感——年老体弱的克克持续了至少五个小时的嚎叫,哭的一身的衣服都湿答答的。
父亲带着我出门。
克克站在布兰德庄园的门口。四处空荡荡的,在还未生起的晨光中,我突然感到了寂寞的降临。
布兰德的主家只有父亲和我两个人,这个诺大的布兰德庄园会不会在我走了之后只留下一片死寂?
“克克!再见!”我突然很没规矩地朝克克喊。
“赫莉小姐!”克克立即就要扑上来,但他很快忍住,用头砸着地面,“克克真坏!克克怎么敢扑上去拥抱赫莉小姐!该死的克克!克克要受到惩罚!”
“克克,停下。”父亲的心情也不怎么美妙,他的眼下一片黑青。也许是昨晚那本会咬人的书折磨了父亲,或者,父亲也舍不得我走?
克克可怜巴巴地看了一眼父亲:“主人……”
“好了,克克,时间要到了,回去吧。替我把书房整理好。”
“好的,主人,好的……”克克不舍地深深看了我一眼,拖着矮小的身子走进布兰德庄园的大门。
“我会给你们写信的。”我对父亲说,“至少一周一封。”
父亲狡猾地微笑:“一周一封?好的,我会替小赫莉记住的。”
今天是进入霍格沃兹的日子,昨天晚上我兴奋得过了头,差不多一个晚上没有睡。现在,我有些后悔了。
我从来没觉得我的眼皮如此沉重,要让它抬起来居然得花上我所有的力气。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和父亲到达车站的,我只记得父亲把我墨绿色的龙皮箱交到我的手上,然后吻了吻我的额头。
我懵懂地抬起头,看到父亲那标准的贵族式微笑,亲切又尊贵,带着岁月的智慧和少年人的潇洒。
“赫莉,要小心,别弄炸了坩埚。”
“父亲,我没那么蠢。”
“唉,我的小赫莉。”
火车的汽笛声响起,我匆匆和父亲说:“父亲,我得走了。”
“那么再见,”父亲对我眨了一下眼睛,“不过在此之前你有件事要记住。”
“什么?”
“不要和傻瓜谈恋爱。”
傻瓜?
德拉科马尔福!
我呆了呆,随后笑起来!我有时候真爱父亲那有趣的刻薄!
“我保证!父亲!”
我进了车厢,和父亲遥遥招手。
这时候我才有种真正离开家的感觉,我有些矫情的难过,这种情绪很微不足道,并且几乎是在几分钟后就被冲淡了。
因为,德拉科马尔福踏进了我的车厢,坐到了我对面的座位上。
一开始,是半个金色的后脑勺在门边若隐若现。我一看那独特的发色,就明白这个鬼鬼祟祟的人是德拉科。
他来找我什么事?我不想去管,既然他不进来,那我就当做没看到。
过了一会儿,他突然发出一声尖叫。
我看到了,一只巧克力蛙正扑在他的脸上。
德拉科嫌弃又惊恐地用手指拎起那只巧克力蛙,还沾了点灰。
……
父亲说的果然没错。
德拉科就是一个傻瓜。
除了三岁的小孩子,谁会愚蠢地把巧克力蛙吃到额头上!
我咳嗽了两声,德拉科缓缓转过神身来,脸色和吃了鼻屎味的比比多味豆一样难看。
“进来吧,如果你不想这副蠢样子被霍格沃兹的同学看到的话。”
“你说我蠢?!你这个泥……”
“啊!”我忽然放大声音,“德拉科.马尔福同学!你的脸上怎么有一只……”
“你给我闭嘴!”德拉科飞快得走进来,瞪着我,然后毫不客气地坐在我对面的长椅上。
我扬了扬眉毛,微笑着。
“我居然会看到有人把巧克力蛙吃到头上,德拉科同学,真是丢纯血家族的人。”
“那可不是我的巧克力蛙!我从七岁起就不吃这种东西了,”德拉科立即反驳,那张苍白的脸上因愤怒浮上淡淡的红晕,“天知道这个鬼东西是哪来的!它恰巧跳到了我的脸上!”
我不发表评论,看向窗外。
“呵,”他翘起脚,“一个冒牌货也敢来指责我?你不过是个……”
“嘘!”我束起食指放在嘴唇前,“如果你再提起这件事,那么我会让所有纯血老邻居知道,高贵的德拉科小少爷和我这泥巴种谈了恋爱。”
“赫莉布兰德!”
“啊,还是你先告白的?”我冷冷地看着他。
德拉科站起来,突然开始冷笑。这样看,他真是完美地继承了马尔福夫人的尖刻和他父亲卢修斯的冷酷。
“你知道我近来最大的收获吗?我终于知道了赫莉布兰德小姐的真面目。真是和布兰德的名头一点也不相配。”
“你是一个无耻的骗子,你骗了我,都是你这个狡猾的泥巴种的陷阱让我!哈!”
“你根本不配姓布兰德,我猜布兰德先生会领养你是中了摄魂咒吧?”
他勾了勾唇,把脸凑向我。
真、该、死!
我抽出魔杖,指着德拉科。
“我保证你再说一句话,你身上的衣服就会消失。卢修斯叔叔会收到一份来自校长的信,上面写着他可爱的儿子德拉科在火车上裸奔的新闻。”
我面无表情地补充:“你知道的,这个魔咒我们一起学的,我拿了满分。”
“梅林!那个给南瓜剥皮的咒语?你居然这样用!”德拉科不可置信。
我直视他的眼睛。
德拉科果然很识时务。
他闭口不言,重重坐在我对面。
“说实话我不在乎你是不是把我的身份、我的真面目乱传。但这会给我的父亲带来不少麻烦。”
“所以,要是有人从你的嘴巴里知道这些事,那么他也会从我的嘴里知道些马尔福少爷的桃色故事。”
“懂吗?”
德拉科明显是想说什么的,碍于我前面放的狠话,他只是从鼻孔里哼哧出气流。
“很好,看来达成一致。”我顺手拿起桌面上的一小罐糖果,跑给他,“那么合作愉快。如果你嘴巴紧,那么我也守口如瓶。”
德拉科带着极大的蔑视抽了抽嘴角,眼角吊起,握着那罐糖的手指发白,看来用了很大力气。
我们这样沉默地坐着。我看着窗外飞逝的风景,他则是低着头,眉目阴沉。
我第一次意识到,原来愤怒到极致的我不是发狂跳脚,而是可怕地冷静,然后迅速找到对方的软肋,狠狠地来上一拳。
过了一会,我问:“你过来找我什么事。”
德拉科挑眉:“自作多情。我只是路过。”
哦,路过,所以在我的门口待了三四分钟?
我是这样想的,我没有说出来,但我们之间那见鬼的默契让他从我的脸上读懂了。
德拉科把糖罐敲在桌子上,我怀疑那玻璃罐子都要碎了。
然后,这家伙莫名其妙就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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