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说的吗?”赫敏努力让自己显得平静一些,“全部的人都在笑我,说我是个爱哭鬼……”
“你觉得呢?不信我吗?”柔柔的嗓音配着冰冷的语调。
“米希尔,昨天你能来救我我真的十分感动,你让我免除了危急我再感激不过了。”
赫敏顿了顿:“可是,如果我躲起来哭的事是你传出去,我真的没法理解。这……这让我很不舒服,你明白吗?”
对于一向直来直去的赫敏,这些话算得上是很委婉了。
一声带着鼻音的笑冲进了我的耳朵。
“赫敏,你哭了是事实。既然你做了,为什么要怕别人说呢?你不觉得这有些虚伪吗?我救了你,冒着多大风险啊,可你却一早来指责我、怀疑我!我对你太失望了,我还以为你会是个好朋友。”
“……对不起。”赫敏握紧拳
米希尔明显没有放过她的意思:“赫敏,我觉得我们不适合当朋友了。”
此刻安静极了。
“今早让我看清楚了,我和你相处并不合适。你不愉快,对吗?”
“米希尔?”赫敏不敢置信。
米希尔彬彬有礼地道歉:“可能我说的太强硬了,没有顾及你脆弱的感情。”
“是你先说要和我做朋友的。”
“是人都会犯错。”
“你认为和我交朋友是个错误?!”
“哦,小声点,虽然今早不会有人来这里,可这里依旧是图书馆。我们要守规矩,不许喧哗。……梅林,看看你的眼泪,格兰杰,快要流出来了。这不就表明了一切吗?”米希尔笑了一下。
赫敏干干地哈哈了两声:“既然你认为如此,那就分道扬镳。”
我从书缝间看过去——米希尔眼眶突然红了,颇有几分失魂落魄。赫敏看起来倒被她搞迷惑了,我也是。
米希尔在伤心?
米希尔走了。
赫敏抹了两把脸,抬起下巴走了。
我呼了一口气。
弗雷德摸着下巴:“你们女孩都这么难懂?”
男孩就很好懂吗?我正想回话,另一个韦斯莱走过来。
“乔治,我不是叫你在那边等我吗?你怎么走到这里了?”
乔治?他不是弗雷德吗?
我抬头,正看到他捂着肚子笑起来,露出两排牙齿。
“我承认,我是乔治。”他挤挤眼。
……
我带着借好的书回到宿舍,宿舍众人都在安慰米希尔,并朝一旁的赫敏投去责备的目光。我似乎知道了米希尔的用意。
赫敏什么都没说,以一副不需要人可怜的姿态走回房间。
下午课前,我看到米希尔和救世主、罗恩有说有笑地走进教室。
赫敏孤傲地坐在理他们很远的位子上,看也不看别人一眼,像块石头。
“她太过分了!”罗恩皱着鼻子看赫敏,对着米希尔道:“你救了她,她居然因为太丢脸要和你发火绝交?真是不可理喻!”
流言传播的的速度比金色飞贼还要快。
有人用笔丢赫敏。
有人嘲笑赫敏的小心眼。
大家都相信米希尔受了大委屈——救了朋友,反被责骂。
瘦弱文静却能冒着危险去救朋友的米希尔、强硬不讨喜活像个老古板的赫敏,每个人都知道要相信谁。
赫敏也解释了一两句,但出口的话没有人听,还会被人反过来说她看不惯米希尔就出口污蔑。
在冰冷孤独中,赫敏越发沉默,一声不吭地保持着她冷硬孤僻又古怪的形象。
在有人给赫敏的书包动手脚的时候,我悄悄动了魔杖反弹了这个恶作剧。可我分明知道赫敏需要的不是这个。
只有我知道是米希尔先提出来绝交的,我意识到米希尔不是人们认为的那个样子。
那她是什么样子呢?我不知道。
我不是她们,我也不从头至尾地了解她们的关系。就算我发挥那本就不多的正义感,也是无从下手。
正义。我甚至不知道这件事情是否存在对错。米希尔确实不大地道。可是能说她错吗?交朋友本来就是你情我愿的事,她救了赫敏也是事实。……只是她这种暗中鼓动人孤立赫敏的小动作让我有些恶心罢了。
我摸了摸我的魔杖,心里很堵。
……我有资格说米希尔吗?我和她一样拒绝了赫敏,我和她一样,表里不一。
我也是一个伪善者。
……
几乎是一夜之间,哈利称为魁地奇找球手的消息传遍了霍格沃兹。
大家都很吃惊。
“他是有史以来年纪最小的!”索菲亚惊叹,“不愧是救世主!”
伍德黑着脸,发誓要找到泄露消息的人。赫敏虽然被孤立,哈利对她的态度仍旧友好,她送了哈利一本叫《神奇的魁地奇》的书,哈利很喜欢。
对于德拉科.马尔福来说,这糟的不能再糟了。他对自己的飞行技巧洋洋自得,多次在同学们面前夸下海口——虽然有一部分是真实的。可现在破格进入魁地奇球队的却是哈利波特!我估计他气疯了。
“这不公平!”他常常这样说,“哪有这样的规矩,一年级生是不许进入魁地奇球队的!教授们肯定是因为他那幸运的救世主身份而偏袒他!”
他甚至还去求了他的爸爸,想要靠马尔福家校董的身份被安排进魁地奇球队。不过德拉科一定失败了,不然他就不是这一副怨天尤人的样子了。
我对这件事不感兴趣,倒不是说她不了解魁地奇,小时候我和德拉科他们一起玩少儿魁地奇的次数可不少。让我更加在乎的是忽然冷下来的天气。这是英国人的共性,天气是生活中必不可少的重要谈资。
波文带来了打包好的冬衣和围巾。
这一定是克克做的,父亲在生活这一方面是白痴,根本不会注意到这些细节。
我找出那条温暖轻盈的墨绿围巾时,想起了克克在火炉边织围巾的场景。
似乎很久没有写信回布兰德庄园了。
想到这一点我有些不好意思,一开始我还答应父亲至少一周一封信呢。结果,校园生活太丰富,一下就使我抛下了对家里微不足道的思念。
出于羞愧,我立即找出笔和纸,给家里写信。
要写什么呢?
这把我难住了。
最后,我写了点最近周围发生的事情,给父亲推荐了一本图书馆小角落的手稿书,还附上了自己的测验单。
父亲很快就回了信,给我寄了两本书,还有古灵阁账本。
魁地奇球赛很快就到了。
哈利波特拿着他那把昂贵帅气的光轮2000出现在了入口。他抬头看着高高地场地,坐满了人的观众席,露出一丝紧张和期待。
罗恩和米希尔就坐在我下方,他们高举着“哈利必胜”的红色横幅——他们三个人在巨怪事件后就成了亲密的好朋友。
“破特。”德拉科围着围巾,带着毛茸茸的耳罩,他重重地哼了一声,“你们看着,他一定会被弗林特打到地上去!”
马尔福绝对有诅咒的天赋,哈利在场上被弗林特撞击之后,他的那把扫帚就失去了控制,像涡轮一样的旋转,力求把哈利摔下去。
每个人都紧张了起来,海格尤为焦急,罗恩问是不是弗林特施了恶咒,被海格一下否定。
米希尔倒是很镇静,眼神里皆是自信:“担心什么,看我的。”
海格皱着眉:“你?”
话还没说完,米希尔就跑向了斯莱特林的观众席。
奇怪的是米希尔离开后不久,哈利的扫帚真的正常了。
罗恩一脸激动:“你真厉害!这是怎么做到的?”
米希尔的得意怎么都藏不住:“这很简单……但这是个秘密。”
她看了看教师席的方向,嘴上的笑容更大了。
罗恩恭维了她几句,发觉她没在听,也就没兴趣再讲,看起了魁地奇比赛。
我诅咒着这寒冷的天气。克克捎来的围巾是墨绿的,类似斯莱特林校服的颜色。在格兰芬多的赛场,没有不识趣的人会去带那条围巾。于是,我只好露出空落落的脖子,被场上球员们掀起的风任意摧残。
莎拉和我同病相怜,只不过莎拉是为了不因穿的多而显得臃肿。
唯一精神的是索菲亚,她披着着薄薄的斗篷为格兰芬多摇旗呐喊。
“冷?怎么会呢?我的家乡可比这里冷多了!这个天气大家都不需要厚衣服呢。”索菲亚不解。
莎拉不理她,转头和赫莉说:“我们二年级就可以学保暖咒,那时候就不怕了。我有试着自己学,但总念不好。是turn……什么warm……唉。”
我皱着眉认真地思考。
好耳熟。
我拿出魔杖,张口对着莎拉念出一段咒语。
我感到一股暖流从魔杖尖端冒出,包裹了她的全身。
莎拉惊喜道:“你会?”
我自己也很震惊:“我会。”
父亲教我的玩似的,他随口说一句,我随意得跟一句,偶尔一提用途。这经常弄得我只知道念咒语,却对咒语的用法和名字一窍不通。小时候老是被教导咒语,磨灭了对咒语的兴趣,除了预习课本,我根本没查过这些咒语的含义。
要是我把学过的咒语都找出来,弄明白……
好像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
讲解员李.乔丹激动快活的喊声传入魁地奇球场中每一个人的耳膜:“哈利!波特!他含住了金色飞贼!格兰芬多赢啦!梅林护佑格兰芬多!天哪!格兰芬多的学院杯有望啦!”
每一个格兰芬多都要疯了!
要知道,斯莱特林可是连胜了六年!
“一群蠢货!”斯莱特林们看着用挠心抓肺表示喜悦的格兰芬多,心里酸的不行,简直要跳下来打人了。
伍德双膝跪地,张开双臂,感受久违的幸福。弗雷德和乔治把哈利举起来,又使坏地挠他的脚心。众人围着哈利,一片欢腾。
赫奇帕奇和拉文克劳也露出喜悦的笑容——嚣张跋扈的斯莱特林不得人心,而且,赢得太久的人总会招人讨厌。
在结束了庆祝魁地奇胜利的狂欢之后,索菲亚和莎拉都醉醺醺得躺在床上。她们喝了索菲亚父亲寄来的饮料,我猜里面含有酒精。莎拉喝了一杯,索菲亚喝了一瓶。
我动作很轻的念出点燃煤油灯的咒语,坐在桌子面前翻开父亲寄来的账本。
我从小就有自己名下的产业,那是每个布兰德都会在七岁生日时得到的礼物。家族能代代相传,绝不可能仅靠祖辈留下的财富,子孙有能力才是重点。很多家族都和布兰德一样,会给出磨砺孩子们的机会。剧我所知,马尔福就和我一样,甚至他在五岁时就拥有了马尔福名下的一家葡萄酒庄。
至于经营的好坏,那就是个人的问题了。长辈从不会插手。
我在各种工具书里学习了打理产业的技巧,一开始几乎亏了一半的钱,但现在不同,我的产业蒸蒸日上,光是半年的进账就不是一笔小数字了。
每个季度,我需要对这些账目整理规划一次,这一次恰好是在霍格沃兹。
我直接忙到了半夜。
好像有点找回来以前在家的感觉。
大家都希望自己的孩子是完美的,这样不仅心里慰贴,出去的时候还能作为吹嘘的谈资。我从小就接受了许多课程,那是一套完整的体系,据说还是布兰德的祖先整理出来的。大家都这样培养孩子,至少是我们那一片的邻居都是这样。父亲不是很在乎,只是我不甘心落后于人。
有没有真正学到什么是两说,但这确实占据了我童年的大笔光阴,经常很迟才会睡觉。
到霍格沃兹的这些日子反倒更加的悠闲舒适。
我一直知道我和同学们过得不一样,但是在来到霍格沃兹后这种不同才变得真实。
我不是不知道有人在背后讨论我家里的情况。我只是惊讶,仅仅是因为吃穿用度精致,托高年级学生从霍格莫德村带回来几包东西就能被一个人讨厌。甚至只是使用金加隆都会招来个别人奇怪的眼光。
我不知道该作何感想。
苦恼?不是啊。他们很好对付。只要出手大方、开朗多笑就能笼住大部分同学的友善。剩下的,就算对我有意见,看看我周围众多的同学,只能把不满吞下肚,最多不满地说说几句。这对我有什么妨碍呢?
骄傲?认为自己与众不同?有的,他们羡慕的眼神总是会满足我的虚荣心。
但是,与此同时,我也有害怕与不甘。
我不甘心他们提到我时第一个想到的是我的家族,而不是我本身。
自小时候读到一本麻瓜书籍开始,我就信奉一个道理——守恒。
这时你得到的越多,你必须付出的就越多。我现在被宠爱、被给予,那我的未来,需要付出什么?
本站所有小说均来源于会员自主上传,如侵犯你的权益请联系我们,我们会尽快删除。